2、第二章 穿成屑的第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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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过渔夫和魔鬼的故事吗？
老套、烂俗却经典的故事套路，恰恰对世间万象是描写的最为深刻的。
无论是什么样的存在，只要经过了漫长的等待，终究会被时间磋磨的面目全非。
就像是万物的生长，生命的消亡，人心的多变。
人心都是善变的，比如我。
噢，我是想说，在经历了长达数月、反反复复的发热和咳嗽以后，我又有了想死的念头。
想要自杀却因为惧怕疼痛不敢下手，服毒、刺喉、上吊、割腕、跳水……
这些方法，我都只体验了一小会儿就停了下来。
利刃划开皮肉的疼痛感，无法呼吸所带来的绝望感，而毒发的痛苦更是在前两者之上。
这些事都是在身体情况较为平稳的时候瞒着父亲做的，毕竟他就只有我一个长子，若是他知道我的作死行为，后果不堪设想。
父亲一直都没有放弃过他的独苗，从族外的医师络绎不绝的上门诊病，并每隔一段时日就会被更换这一点就可以看出。
久居病榻的我无法长时间的自由活动，可家族中的一些声音仍旧像寻觅腐肉的蚊蝇一样钻了进来。
【啊，可怜的孩子。】
【他还能撑多久？】
【为什么还不去死？】
那些自以为掩盖的极好的窃窃私语，和众人异样的眼神，我全都记住了。
有的人面带怜悯，有的人双眸含泪，举手投足中传达的全是假模假样的悲伤。
——我看上去，像是马上要死掉的样子吗？
2
模糊不清的铜镜无法映照出人脸清晰的面孔，可清水做成的镜子能够诚实的映照出每个人真实的灵魂。
水面十分清晰的照出了现在的我。
病态惨白的肤色，细软干枯的长发，和眼中的怨愤，全都被这面水镜暴露的一清二楚。
这让我突然就没了喝水的兴致，即使我的喉咙已经干渴到即将冒烟的程度。
门外负责看守的侍女在听到杯子被打碎的声音后，慌张的开门进来收拾瓷片。
阳光从被打开的门缝中泄露出来，与地上的碎瓷片里带着的水珠混到了一起。
——差点没晃瞎我的眼睛。
虽然我很清楚那点光线压根不会对我的眼睛造成任何伤害，但我还是不可避免的用手捂住了眼睛。
糟糕，我好像因为宅太久的原因变成见光死了。
毕竟宅宅都是一群成天待在家里和电脑屏幕和键盘鼠标一同战斗的存在嘛。
穿越后我再也没有碰过电脑，现在想想还真是怀念啊。
回想着记忆里的纸片人们，表情管理完全不到位的我不小心笑了出来。
侍女看见我的笑以后，她惊呼了一声，面色僵硬的挤着自己手指上被碎瓷片扎出来血点。
……我笑的很奇怪吗？
不一会，又有人给我倒了杯新的热水，等侍女出去以后，我回忆着自己刚才笑出来的弧度，对着水面的自己咧开了嘴。
——吓得我差点没把水杯再摔碎一次。
这笑的跟个反派大BOSS一样，十分的令人惊恐。
然后我在沉思了三秒之后，又砸了一次水杯。
——不喝水了，还是喝茶算了。
3
由于今天摔碎的杯子有点多，家主晚上过来找我谈了一次话。
大意就是让我要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要总是生气，这样对身体不好等等等等。
我一再和他解释自己压根就没有生气，只不过是太无聊了才这么做……
他一直觉得我是在故意糊弄他，语重心长的继续告诫我不要总是这么干。
我想起无数个在我手里牺牲的杯子，对他信誓旦旦的保证下次一定不会。
可能是前车之鉴过多的缘故，家主没有轻易相信我的诺言，只好脸色阴沉的拂袖离去。
等到完全听不到门外的脚步声以后，我躲在被窝捂住嘴，无声的疯狂大笑。
平日的他总是端着一幅严肃木讷的样子，只有极度生气的时候才会有别的表情。
可他的脸上有了表情以后，脸上的肌肉会变得扭曲，与常人的表情完全不同，造成一种滑稽无比的效果。
只有我自己知道，今晚我见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拼命的掐着自己憋住笑。
可能是来自鬼舞辻祖上的报应，在被窝里憋着笑了几分钟后，我成功的把自己笑的晕厥了过去。
第二天中午，我是被侍女的抽泣声吵醒的。
“我还没死呢，你哭的这么伤心做什么。”
许是我不满的情绪过于浓烈，这才让掩面哭泣的侍女停了下来。
她从怀里抽出一张手帕擦了擦脸，才一抽一个嗝儿的说道，“少主，您的病有救了。”
4
说实话，我并不太想自己的病有救。
有救就意味着我不会死的太慢，还要在这个没有电脑手机网络的地方煎熬十几年或者几十年，并且要继承鬼舞辻家主的位置每日与天皇和其他贵族斗智斗勇。
尤其是在我知道平安时代有魑魅魍魉的存在之后，就更不想活下去了，在这种危险的时代活下去，不如早死早解脱。
我时常会幻想哪个妖怪能某天闯进鬼舞辻家族中，精准的将我没有痛苦的一击毙命，然而鬼舞辻身为大族，底下自然是养了众多的武士忍者，以及各路的奇人异士。
即使有妖怪闯入家族，也会在触碰到门槛的顷刻间被绞杀殆尽。
——太难了，活着真是太难了。
房间内只有我一人，书架上的书早就被我翻出了毛边，没有人可以聊天。
外出的机会在病情的加重下愈来愈少；下仆完全不敢在我面前讲话聊天，在我面前无论是做什么都是战战兢兢；家主忙于事务不常来，思想古板无趣，只有在某些时候还有点意思；没有宗家的人过来探望，而旁支没有进宗家的资格。
这样的日子简直无聊透顶。
不远处，香炉上的烟气正在徐徐向上飘散，盘旋在心头的烦躁郁闷让我顿时有了扔点什么东西搞事的冲动。
比如经常遭殃的茶杯。
有句话叫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现在的我，迫切的需要出现一些刺激的事情来解闷。
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以后会因此干出什么事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穿成屑的第二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