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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ending ...

  •   蒲渡下狱不过一日,惠清就连夜入了宫。

      夫徇他没让我亲耳听到那些残忍的事实,可我仍能拼凑出七八分的真相。

      我吊着的一口气,在惠清见了我一面后,彻底断掉。

      惠清入宫当天就见了夫徇,一番谈论后本应出宫,可她忽然掉头,来见了我。

      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为她会哭着向夫徇求情,毕竟蒲渡是她的夫君,不久前,他们还有了一个孩子。可是她没有,惠清只是平静的看着我,亲口向我转述着那份残忍。

      “蒲渡下狱,今早朝中都议论不休。”她品了口茶,又缓缓开口,“皇兄一直说我识人不清,从小只管闷头追着喜欢的,也不顾及太多。学识门第,在我眼中从来只是锦上添花,纵使蒲渡心中的不是我,但我嫁他,是下嫁。”

      我也只听着,不答话。

      “今早听了皇兄一番话,我倒清醒了。小女儿家的爱恋算什么?你再喜欢他,他品行有损,便要不得。这是对我这份喜欢的侮辱,他配不上。”惠清朝我笑了一笑,“我是清醒了,你还在梦中吗?”

      我摇了摇头。

      “虽说他是为他人所用,不得已而为之,但背信弃义,能将真正对自己好的人赶尽杀绝,这种人怎么都是要不得的。”说着她又是一笑,“足够狠的人,做夫君要不得,做将军倒是好的。”

      她铺垫了许久,才又说,“皇兄怜你,我从前只以为是美色所致,后来你毁了容貌,他却还是不减半点爱意,我想,也许他是真的爱你。”

      我抬了抬眼,冷冷地看着她。

      “你知道,身为帝王,可以爱美玉、爱精舍、爱臣爱民,但却不能爱美人。”惠清清醒的可怕,“美人惑君,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我如行尸走肉,人世上走这一遭,大半的时间都忍受着病痛的煎熬和精神的折磨,尚自顾不暇,更遑论其他。

      惠清从衣袖里摸出一包药,将它倒入酒杯中,提着裙摆,一步一步走到我身边。

      “请饮。”惠清眼神锐如刀。

      我接过了酒杯。

      月牧此时抱着孩子进了屋,“夫人,小皇子哭个不停.......”

      她把孩子抱过来,我放下酒杯去看,粉嫩嫩的小脸皱着,眼睛都不睁一下,两手握成拳头,却哭个不停。

      我摸了摸他的小脸,眼中难得柔情似水。

      “是饿了?”我问。

      月牧摇摇头,“才吃过不久。”

      “哪里不舒服吗?”我接过了孩子。

      “不知是何缘故。”月牧颇有些惭愧,她眼睛看到了桌上的酒杯,忙去收,“夫人,月内不能饮酒。”

      我与惠清瞬时对视,忙去拦,“陪公主稍饮一杯,不碍事。”

      我哄着孩子,他在我怀里渐渐安静了下来。

      月牧声音也低了许多,透着点欣喜,“小皇子是想夫人了,每回夫人一抱,就不哭了。”

      惠清也笑,她女儿亦是如此。

      月牧将熟睡中的孩子抱了下去,惠清转头问我,“可曾起了名字?”

      “不曾。”

      她的目光转向笸箩,里面装着我怀孕时为孩子做的小衣和香囊。

      我已经许久不碰了,那小衣也只做了一半就搁置至今。

      我看着面前坐得笔直的人,恍惚间觉得她变成了夫徇。皇家儿女何其相像,都是冷静又果决的人。

      夫君下了狱,孩子尚在襁褓,却能当断则断,绝不留恋。惠清还能腾出时间,来帮她皇兄处理祸患,这样的女子,担得起皇家使命。可这样的人,无忧无虑时,想要什么便要得到,旁人抵抗也不能。一旦发现与料想的有差别,又能轻而易举抽身而出。

      她可以为人妻、为人母,但她永远是金枝玉叶,是国之娇女,是不容侵犯的公主。

      皇家的脸面与自己的尊严永远放在第一位。二者无损时,她才谈爱与不爱,二者丧其一,她便会瞬间清醒,割舍掉自己的私情。

      正当我举杯欲饮时,夫徇破门而入,我的手不知被什么击中,顿时手一松,酒杯跌落在地上,湿濡一片。

      夫徇的眼睛像淬了剧毒,一手捏着她的脖颈,压制不住的暴怒。

      “夫徇。”我看着他。

      他仿佛被我的声音唤醒,即刻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手一松,惠清瘫软在地。

      “惠清,我的事不是你能插手的,你好自为之。”夫徇唤人进来,“将公主送回去,以后不得召见,不许入宫。”

      宫人亦是心惊。

      “皇兄!”惠清喊了他一声。

      “带下去!”夫徇整个人冷的可怕。

      屋里瞬时只剩我们二人,此刻是该做个了断了。

      夫徇看着我,想要试探着靠近我,我却觉得这张脸令我厌恶至极。

      他进一步,我便退一步。

      我高声喝住他,“你不要再过来了。”

      “夫徇,你令我厌恶。”

      夫徇浑身一僵,仿佛听不了这两个字,紧紧咬着牙,脖子上青筋暴起。

      我一见他,就心如刀绞,痛苦又愤怒,哀怨又绝望。

      “我从来只知道爱一个人,便是要她好,要她如意,要她笑。你说你爱我,却几乎屠了我满门。养育我的父母,疼我的哥哥,同我朝夕相处的每一个人,你几乎杀尽。你除了让我痛苦,从未让我有过一天安宁。”我两眼发红,浑身颤抖,口中却恨不得说着嘴恶毒的话刺伤他,“你这样的人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

      “你从不曾爱过我?”

      “不曾。”我死盯着他重复,“我从不曾爱过你。”

      “哪怕为我育有一子,也不曾有半点爱意?”

      “不曾。”我一字一顿地说。

      我从头上拔了发簪,抵住脖颈,笑如厉鬼,“只愿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与你——”

      “永生不复相见。”

      “阿妩——”夫徇惊呼一声,立刻来夺。

      他终究迟了一步。

      我将发簪用力刺入自己的脖子,血液汩汩地顺着脖子淌下来。

      我连呼吸也不能,浑身抽搐着,又疼又麻,软倒在他的怀里。

      夫徇眼中惊恐万分,高声叫着太医,抱着我却手足无措,慌忙地用手擦着血迹。

      粘稠却汹涌的血如堵不住的活水冒出来,染红了我的衣裳。

      “阿妩.....阿妩......”他疯了一样的唤我。

      瞧着他的慌张,我却油然生出一种快意。

      我恶狠狠地盯着他,死盯着他。

      我要他知道,爱的人死去是什么感受。

      我要他记住,是他杀了我。

      慢慢的,他的脸在我眼中越来越模糊,耳边的呼声也远去了。

      一片昏暗之中,一滴湿热的泪砸在我的脸上。

      我想我终于解脱了。
      <正文完>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文是好几年前开的坑了,当初也只写了两三章,今年翻出来写就找不到当初的感觉,所以文风不接,一直拖拖拉拉写到现在,越写越感觉不满意,偏离初衷了。我原先想写的是将军是男主,夫徇是男配,后来完全翻转了。更文不太痛快,开坑最痛快。我每次开坑就觉得特别开心,然而越写越失望,那点热情都被消耗殆尽,掌握不住剧情,表达上也有点吃力,总是写不出自己所想的,一直都是想到哪儿写到哪儿,所以bug还挺多,别字也挺多。如果不是一些读者的鼓励,这文肯定半路就夭折了。每每看到大家的留言我都特别感动,不过还是很对不起大家,我这文总是养不肥,追着会很心累。超级超级超级感谢一路追过来的读者,感动!比心心!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看亲情挂的古言,我最近在有在写一个故事,我自己很喜欢的故事,是个短篇,以后再放出来给大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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