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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番外 ...

  •   自从国舅薛家被满门抄斩后,我同母妃也被双双囚禁,虽然我们从未参与过这些纷争,可最终随着薛家的倒台,我这个不成器的皇子,依然还是逃不过被母族牵连的命运。
      我已尽力做好了一个无用之人,却还是碍了父皇的眼,把我幽禁于祖庙长达八年之久。
      这漫长的八年中,宫中无一人来探望过我,唯一在意我的人便是我的姨娘母妃,她如今也是自身难保,我如何还能奢望着宫中有一丝人情味。
      好在心中有仇恨做支撑,和另一味心灵的慰藉,那便是对欣儿无缘无悔的相思,仇恨,和对她的思念,便是我排解孤单和烦闷的良药。
      以往在宫中,最有盼头的就是,皇姑每次带欣儿进宫的那几日。虽然她不十分喜我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却也愿意同我玩耍,她同别的皇亲国戚不一样,眼中对我没有厌恶和鄙视。偶尔使小性子时,也是那般纯真和真实,没有半分敷衍和心机。
      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对我越来越疏远,看到我眼中的忧伤时,她轻轻说道:“御哥哥,你为何总是这般样子,你的身子何时才好呀?”
      看着她跑远的娇小背影,我心中悲伤不已,为了能在这肮脏嗜血的皇宫中活下去,更为了能替我冤死的生母报仇,我只能这般苟延残喘狼狈不堪的伪装自己,我没有可依靠的权势,更没有可争斗的本事和心性,我只想为我生母,做好最后这一件事,可却那般难!我还曾奢望过这一生能同欣儿共渡,在那时的境况,我以为是此生都再无机会,谁曾想有那么一个人,他能带我走出困境,实现我的愿望!
      之前我还曾有过犹豫和顾虑,见识过他的手腕和谋略,以及他背后的势力后,我再也无所顾虑,愿意同他回宫,即使成为他的垫脚石,我也不悔。我无野心和权势,此生唯一这两夙愿!只有他,才能让我得偿所愿!
      因为我知,即使没有我,也会是另一人,他的脚步和决心无人能阻挡得了。而我,却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不牢牢抓住,最终只怕也逃不过新皇登基后,被诛杀的命运,到那时,我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回到宫中不到两年,他薛楚,未雨绸缪的多年布局,势力早渗透到了朝堂各处,他的君王谋臣之才,原来在那时就已注定他最终的成败!
      两年后,他大权再握,朝中六部大数皆为他的权势。我的大仇,也得以报之。
      便鼓起勇气向他提起求娶欣儿的之事,在那时那境,我知道有些为难,加之侯府同他如今这般势同水火,他的确犹豫了!几杯薄酒下肚后,我向他说出了,我这些年心中对欣儿的牵挂和思念,说到动情之时,不能自控,对着酒壶暴饮。我知道,皇姑有意把欣儿嫁于旁人,我一想到多年的愿望终于成空,那种绝望让我痛苦难忍。
      对面之人,轻轻推开我的酒壶,神色落寞哀伤,我一时发怔,从未见过他这般脆弱忧伤的时候,心中所想难道他和我有同病之症。最后摇头做罢,定然是自己醉了,薛相那般城府的人物,怎会把心思花在儿女情事之上,耗心又耗力。
      只见他望着浩瀚的星空,眼中柔情浓烈又幽远,像是在思念着远方的某人,我愣愣的瞧着他,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心酸之事。
      良久后,听到他悠悠说道:“你可知,以你如今的境况,你做不到对她一心一意,也容不下对她的深情,那样只会让她……”
      他蓦然住口,脸上神色莫测,我轻轻点了点头,如何不知他所指,如今在朝中,我同护国侯府已成敌对,倘若欣儿嫁于了我,护国候将在朝中处境左右两难,再则,薛相已经对他家大公子动手了,他如何会答应我的无理要求。
      “对不住,我如何就忘记,让你为难了,罢了,…… 我真是太过天真,这样的世道,如何能容得下我这般儿女情长,这些年,我每每睡醒,眼中竟是她如画的笑脸,只怕以后,连这点奢望都会成空。”
      他一把抢过我手中的酒壶,神色阴沉复杂几经变化说道:“我答应你!”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忽然起身立于他身前,惊讶的看着他,
      “此事,我自有方子,叫皇上下旨,”他莫测的神情,让我心中很是惶恐,不知他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太子殿下,只是你且记住,只此一次,旁的我不允,也帮不了你。”
      他明白我的心境,才会答应我这不情之请,只怕我护得住的只有欣儿,旁人我也是无能为力,不知是何愿意,让他让了步,定然不是因为我们这点戚关系!
      如果那时,我知道他同皇姑一家还有血海深仇,只怕我提都不敢提同欣儿的事,直到后来,他坐拥天下之时,皇姑一家也仅仅只是脱了贵籍贬为庶民,赶出了长安而已。他能这般轻饶仇人,我实在疑惑,只是最后方知,一切只因一个女子。
      同欣儿洞房花烛之时,才信一切皆为真实。大婚后,为了她的安危,更为了我夫妻二人能长长久久,我只能隐藏心中对她的那份深爱,对她同其他侍妾一般,并不特别恩爱,心中的无奈和酸楚只能一个人默默忍受。
      也是在那时,我发现了薛相的软肋,甚至是他致命的羁绊,那个叫秦申月的女子。
      欣儿的随嫁丫头中,有一女子总是呆呆傻傻,看似木讷又沉闷,一向低垂着脑袋,倒是老实本分,她不同于雀儿的灵动,更不同于桂儿的活泼,站在一旁,就好似一截木桩似的。之前我还曾担忧过,她的性子会影响欣儿,一次东宫家宴,她的偶尔一抬头,惊艳了在场所有的男子,她有一双美得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目,生的极美!未施脂粉,已有那般的容颜。
      她伺候离席时,就有几位出色的幕僚,向我讨要她,谁知薛相大人,当场发怒,重重的一掌,拍的矮桌险些散架,他脸色铁青吓得那几位幕僚,哑口无言脸色惨白。第二日就听魏星告之,薛相已把他们罢免了官职,逐出了长安。
      我心中一片冰凉,薛相绝非好色之人,他身边的女子,接触到的美艳贵女无数,何曾见过他对谁在意过,可为何他对这姑娘有所不同。
      慢慢的我才发现,薛相对秦申月,不是不同,而是十分在意,只要有秦申月在的地方,他的目光总是紧紧跟随,而那姑娘眼中的疏远和愤恨,则让她生动许多,只怕他们之间的牵绊早已开始。
      我曾委婉提醒过他,后来想想纯属多余,如果能自持,聪慧如他何须旁人提点,情苦的滋味我也尝过,怎会不知他是戒不掉也忘不了了。
      后来那女子被父皇盯上,他愤怒异常差点失去理智,早朝之时当面反驳父皇,我心中担忧再次提醒他,他的执着和强硬让我无言以对,“以往就因我的种种隐忍,已让我失去过她一次,既然克制隐忍也不能护住她,我有何须在忍,那些伤害她的人,我必会让他们双倍还之!”他那般直言不讳的在我面前说出对此女的在意,我也只能默认于心,不敢再过多的相劝。
      欣儿有了身孕,这让我足足兴奋了好几日,然而他上次严厉的警告我铭记于心,只能狠心让欣儿滑了胎,那般决定好似生生的在我心口剜了一块肉,那般痛,可为了欣儿的安危,再痛也要忍。
      推门一看,秦申月定定的立在廊檐下,小声的哭泣着,抬头间看到她眼中的内疚和心疼,我心中踏实许多,有了她,欣儿在宫中的日子定然能够安稳,比之我的小心谨慎,她的曾在更加牢固。
      于是在她对我提出离宫之时,我欣然同意,虽然我知晓,她那时是出不了皇宫的,但有了我的假意帮扶,只会让她对欣儿更加维护和忠心。不过对她同薛相之间的劝告确是真心而为的,就算他薛相权势滔天,到底也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痴傻的可怜人而已。
      秦申月出宫后,他病重消沉了好些日子,就在我以为,我的第二个孩儿可以安然无恙时,谁知另一人却不愿放过我们,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父皇!
      为了他的地位和皇权不被威胁,他竟然要置我于死地,闭眼的那一刻,我突然好恨自己的无能和软弱,连自己的孩儿都护不了,只怕欣儿对我也是失望之极,最舍不下的人,便是她了。
      一切像似一场梦,再次睁眼时,竟然还能看到我的欣儿。原来是薛相又一次救了我,还救了我们的孩儿,之前的一切,都是他事先为我脱身安排的幌子,骗过了父皇的耳目,我和孩儿才得意活了过来。
      看着身旁的娇妻稚儿,心中满足,没有了皇氏的身份,让我更加轻松和自由,即使此时我只是一个平凡之人,可我依然快乐幸福,没有争斗,没有阴谋,这便是我最想要的生活。
      “娘亲,我要吃糖糖!”
      “好,我们歉儿真乖!”
      我搁下书籍,走到她们母子身旁,拥着怀中的两人,“之御,昨日母亲来信说,我们给她带的菊花糕,她已收到,还夸我的手艺渐长,我从未给她……。”
      “难道是,……我知道是何人了。”欣儿眼眶微红,她靠近我怀中轻轻说道:“那个傻瓜,总喜欢替我做主,……她对母亲的承诺,从未食言过。”
      听到欣儿一人自言自语,我心中担忧,她定是想念远方的皇姑她们了,“欣儿,别担心,皇姑,她们在千山,一切都好。”
      “我才不担心了,有人会顾着我母亲的。”
      她今日总是这般言语神秘,可神色却是欢喜,只要她快乐就好,即使她心中有些我不得而知小秘密,我也不甚在意。
      “你说申月,这丫头,是不是属母猪的,这才几年,又是第三胎了,她……”
      我紧紧捂着欣儿的嘴,她对那位,一项言语随意,没有丝毫忌惮我不得不提醒道:“欣儿,不可这般胡言,她如今可是皇后,”
      “是皇后,也是个母猪皇后!”
      “你!”
      被欣儿气得无语,这也是我们平常的一小部分,她出了皇宫,性子越发活络,一看这势头,歉儿的性子多数是要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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