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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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你第五次遇见同一个人，应该感叹什么？
死缠烂打阴魂不散，
还是索性，有缘千里来相会？
不过，答案是哪个，一点都不重要。
因为，重要的是，白五爷今日的心情，很好。
白色锦衣，银色滚边，玉色盘扣，长炮宽袖，临窗而坐，俯视众人。
嘴里哼着小曲儿，单手轻轻一撩衣襟，右腿便懒洋洋地翘上长凳另一头。
捧起酒罐，探头出窗，手里有节奏地敲着窗栏，和起小调的拍子。
也难怪，殿前陷艺，大放异彩，皇上一高兴便赐了个四品官衔。
再然后，高头大马，鞭炮雷动，衣锦还乡的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少年得志，名扬天下，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了。
更何况，现在他与展昭官职一般，虽然暂时名号上不能说强于那厮，
但至少也算是，平起平坐了吧？
想到这里，白玉堂便愈发的高兴。
“砰”的一声，酒楼雅房的门被粗鲁地推开。
白玉堂皱了皱眉，瞬间收起嬉笑之色，笔挺身子，神情警觉，怀中的画影，铮铮而鸣。
门后的小樊，粗布衣衫，木钗素颜，多日不见，却是憔悴了许多，
只不过，手里敦敦的瓦罐，却一如昨昔。
白玉堂遂恢复成刚刚的懒散，搭着窗台斜眼睥睨，言语中却多了几分和气，
“来了？”
没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杀气，
倒多了几许他乡故知举杯同庆的味道。
小樊不答，只是微微颌首。
轻轻走来，衣玦飘飘，卷起一阵幽香。
白玉堂的眉，却不知不觉地蹙了起来。
半晌，待小樊在桌前停住，他开口，
“有伤？”
小樊身体一抖，便很快恢复了镇定。
哑着嗓子低眉望地，“你看出来了？”
白玉堂不言。
再开口，却有掩饰不住的怒气，”谁干的？“
小樊抬眼，黝黑的双眸静如一汪湖面，
片刻后，她却突然微笑，唇角上扬，眉眼弯弯。
”我的伤，不打紧。“
答非所问，
但是，足够。
可惜了那个笑容，也仅仅只有转瞬，
好似盛放到极点的昙花，宿命终究逃不开迅速枯萎而后立地萧杀成残败凋零的晚秋。
白玉堂挑了挑眉梢，回道，
”那么，姑娘的酒？“
话未说完，手已伸出。
可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酒罐的那刹那，
又是，”砰“的一声巨响。
尘埃散去，大门洞开。
只可惜，这一次，门后却不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儿，
而是两名神情狰狞，精瘦却干练的中年男人。
”鬼影双煞？“白玉堂心底暗自思瞩，表面却不动声色，”他们来此做甚？“
可是，小樊的脸，却愈发的惨白，
白得好似寒冬腊月，房梁上明晃晃的积雪，微微一照便能反映出灼眼的眩光。
”白五侠，这是我二人与那丫头的私事，还望阁下莫要插手。“
其中一人，抬手抱拳，嘴里客气。
先礼后兵，自古便是江湖的规矩。
白玉堂却漠然，
一个字也未答，
只是满不在乎地拾起酒罐，扭头望向窗外，
就仿佛，这屋子里原本就只有，他一个人。
那二人立时放下心来，其中一人恶狠狠道，”死丫头，追你至此，难道你还不死心？“
另一人立即跟上，笑道，”若你认输，说不定我们二位爷爷还会留你一具全尸。“
小樊冷着张脸，讥讽地斜起嘴角，轻蔑开口，
“多谢。”
但随即话锋一转，言辞犀利，眼神凛冽，“但家父的帐，在下还是要一一算清的。”
两人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操起腰间的宝刀，迎面砍来。
裎亮的宝刀，划过空气发出刺耳的响声，直逼面门，杀气入骨。
小樊放下酒罐，轻轻一转，裙角便立即飞扬出好看的弧度。
反映是灵敏的，
只可惜，身手却迟钝了一些。
所以，“哗”地一声过后，衣襟便短了半截，
只剩参差不齐的一排线头，直愣愣地挺在那里。
占了甜头，鬼影双煞立即放声大笑，
寒碜的笑声中，小樊终于拔剑。
不过，她却失了上次的狠劲，剑法凌乱，拖泥带水，
所以终于，还是被逼到了无路可走的绝境。
利刃扑面而来，眼看就要落下，血溅当场，香消玉殒，
小樊却还是倔强地瞪大了眼睛，
就算是死，也要硬着脖子。
却不料，一柄宝剑突然横插进来，轻而易举便挑开了来势汹汹的宝刀。
纵身，轻跃，挥剑，破招，直逼要害。
每一招每一式，干净利落，却又霸气十足。
当双煞手中的武器落地的一瞬，二人的脸色青紫到极点，
“白玉堂，你不是应允不插手的么？”
气冲冲的质问，怒火十足。
“谁告诉你的？白某刚刚可是什么都没说。”
懒洋洋的回应，漫不经心。
“你！”一人睚眦俱裂，着实有拼命的架势，
另外一人，却拦住了他，不解道，“白玉堂，这丫头是来杀你的，你难道不知？”
“笑话，我怎会不知。”白玉堂俯身查看小樊的伤势，头也不抬。
“那你为何要救他？”那人困惑之色更深。
这一次，白玉堂终于抬起了头，
神情淡然到，好似谈论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无关轻重的路人甲乙丙丁。
“因为，我要留着她的命，来杀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