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云录》御家三少

27、第27章 剑术比试

　　“哎呀，这天气燥热，练剑练的人火气都大了。”东方飞云摇了一通扇子，笑嘻嘻道：“方师兄说了这么多道理，我们一边练剑，难免心生浮躁，恐怕记不下太多，倒是要害方师兄白说这么多了。”

　　见有人打圆场，而且自己身侧好歹也还有几个同门弟子在，方怀睿底气十足的哼了一声，不屑道：“这般沉不住气，还练什么剑！”随即又冷笑道：“我看沉不住气是借口，师弟这么激动，难道是觉得师兄刚才说错了？”

　　他刚才说了什么，谁敢跳出来说陆悠然无辜，那就是大逆不道，要和天下人为敌，所有人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见宁芊芊朝自己摇头，宁千奕安抚的拍了拍她手背。

　　“师兄说的对不对，师弟不敢评论，且不说当年，如今事情已经过去许久，早已平息，师兄却终日把妖族挂在嘴边，又是什么意思？”

　　东方飞云也附和道：“是啊是啊，说什么妖族嘛，听的人心里发慌，还是别提了吧。”

　　方怀睿被反将一军，怒笑道：“那你倒是说说，我在影射什么？”

　　宁千奕淡淡道：“师兄不要多想，我可从未说过这话。”

　　“好…好伶牙俐齿，今日我便一定要同你辩个清楚。”方怀睿把剑拔出来，对着他道：“不如我们就用刚才那套剑法决胜负，胜者为对，输者自觉道歉。”

　　宁千奕也道：“正有此意。”

　　“千奕，不要去。”宁芊芊拦在他面前，方怀睿这个提议本就十分的不公平。

　　颜无裳和李沫云也走了过来，颜无裳道：“方师兄这提议不妥吧，这套剑法我们也才练了两遍而已。”

　　“哼，是他出言不逊在先，若是他肯向我道歉，此事就作罢了。”

　　方怀睿本来也就只是想吓吓他，只要能让宁千奕知难而退，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正当他等着宁千奕求饶时，却听对方道：“请师兄赐教。”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脸上表情很意外，和之前的得意混在一起，看着有些可笑。在他的注视下，宁千奕把手贴着举到身前，又弯腰朗声道：“请师兄赐教！”

　　东方飞云忍不住闭上眼，用扇子敲着头，一脸的生无可恋，心道：“宁兄啊宁兄，你这又何必用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啊。”

　　灵剑堂前广场上，所有人都围成了一个大圈，圈里面宁千奕和方怀睿两人站在了各自的对面。

　　方怀睿心道：“既然你存心想出丑，那我就不客气了。”

　　握住剑柄的手指动了下，方怀睿率先发难，挽了个剑花朝宁千奕攻去。

　　他剑法纯熟，速度极快，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为宁千奕捏了把汗。

　　宁千奕足尖轻点，避开凌厉的直刺，旋身瞬间又挡下了方怀睿的另一招，两剑一触即分，再接再分，衣袂翻飞，看得人眼花缭乱，耳边更是叮叮当当声不绝。

　　渐渐的，众人就觉得情形不大对了，虽然看似都是宁千奕处在挨打的位置上，但他每一次都能利落的化解方怀睿的招式，甚至能准确判断他的下一招，就算是有几招障眼法也都没能骗过他。

　　方怀睿攻势不减，心里却开始慌了，没想到这小鬼竟然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剑法运用的如此纯熟。

　　自己已经把所有的招式都用了两轮，可宁千奕却只是防守，还未曾真的出手，就算自己再继续下去，也毫无意义，胜负已定。

　　方怀睿眼底闪过一抹戾气，剑锋跟着一沉，虽然是极细微的动作，但剑法有变却依然没有瞒过宁千奕，他横剑挡开，再回身时，又接住了方怀睿从身后劈来的一剑。

　　但他没想到，方怀睿为了赢自己，不仅掉包了剑法，居然还用了灵力。

　　所以虽然他挡掉了剑，却没有躲过剑气，手臂硬是挨了一下，不过方怀睿大约也是怕真出事，所以还克制了一部分力道。

　　当看到宁千奕中招时，方怀睿心中一喜，只要对方握不住剑，那自己就赢定了。

　　熟料宁千奕露出个冷笑，左手接住掉下去的赤霄，翻手一瞬间，剑锋已经架到了方怀睿脖子里。

　　他面无表情道：“师兄，承让了。”

　　“你！”变故太快，方怀睿只来得及瞪大眼睛，却不敢乱动。

　　宁千奕又道：“不知道师兄刚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周遭传来窃窃私语，虽然自己刚才做的隐晦，但也不能保证没人能看出来，他脸色青红变化，忽然一甩手，恨恨的离开了。

　　他一走，宁千奕把剑垂下去点在了地上，几人围到他旁边，这才发现他藏在宽袖中的右手微颤，满头的冷汗。

　　幸好天机阁几个弟子都在，检查一番，发现宁千奕只是被震伤经脉，养一阵子就能好，不过最近肯定是不能再用剑了。

　　但此事起因很难说，如果闹到纯阳宫，指不定还会被方怀睿咬死了宁千奕偏袒魔头的事情，所以也就只能这么无疾而终了。

　　“总归是我赢了他，若真要说起来，也是他丢脸。”宁千奕轻描淡写道。

　　陆悠然忍不住道：“你啊你，脸能当饭吃吗？”

　　见他一脸气结的模样，宁千奕半阖眼皮，“对他来说，能。”

　　他说的波澜不惊，陆悠然却听的心中五味陈咋，他沉默许久，才又轻叹道：“他爱说就让他说好了，反正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多他一个也不多，如果每个人都要较真，那岂不是要累死，所以你这又是何苦…”

　　宁千奕不想看他因为自己内疚，说道：“我只是看不惯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想教训他一下而已。”

　　“呵呵，小人得志？没想到这词在你嘴里说出来，居然还挺有一番风味。”见宁千奕不解的目光，陆悠然笑嘻嘻的解释道：“名副其实的感觉，令人无法反驳。”

　　“背后阴损，不留口德，皆是小人所为。”宁千奕像是想到了什么，又一脸正色补了句：“神态之间也猥琐。”

　　“噗哈哈哈！千奕你……这就过分了啊。”夕阳下，爆发出了一阵大笑，陆悠然捂着自己肚子，一手搁在宁千奕肩上。

　　宁千奕见他摇头晃脑，丝毫没有形象，只能无奈的轻轻摇头。残阳如血，宁千奕的眼睛也被这抹暖红温热，他看着陆悠然的侧脸，浅浅勾了下嘴角。

　　刚过晌午，天上飘过一朵雨云，将太阳挡了大半，众人或是相互比划剑法，或是三三两两躲在绿荫中，还有几人随口闲聊或是玩笑打闹，也算是难得的悠闲。

　　咚！咚！咚！咚！咚！不知从哪里传来绵长鼓声，不多不少正好五声。

　　东方飞云疑惑道：“诶，这离酉时还久着呢，怎么就击鼓了？而且还足足敲了五声。”

　　“这是纯阳宫召集议事的信号。”陆悠然说完，宁千奕便也朝他看了过去。

　　东方飞云一脸迷茫，“陆药师你确定？纯阳宫的信号鼓我也听过，从来只响两声，可没见过这么久的。”

　　他话音才落，就见两道灵光一左一右从东边飞来，落到了天极峰顶。这下子所有人都好奇的伸长了脖子，但是从这里只能瞧见一点纯阳宫的飞檐。

　　见到东方飞云朝自己竖起大拇指，陆悠然只是笑笑。其实自己也才第二次听到这鼓声，记得上一次听到这五下鼓声可还是在五十年前，心底涌起某些记忆，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正当一群人兀自猜测之时，一名弟子来了灵剑宫，对着众人道：“今日下午的课取消了，请各位自行回去吧。”

　　“啊？怎么这么突然？”“这位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人群发出一阵小小的议论。

　　那名弟子掬手道：“我只是传达长老的意思而已。”

　　听他这么说，众人自然也不能再为难人家，于是都各自准备回去了。

　　只有陆悠然还抱着胸，若有所思的望着山顶处。宁千奕单手负在身后，站在他一旁，不用说也能知道陆悠然现在在想什么，算算时间，檀城的消息是该传回来了。

　　青莲与顾北几乎同时落地，皆朝对方望了一眼，两人进了纯阳宫，里面除了二长老松鹤，还站了一名弟子，仔细一看正是之前两名接引弟子中的一人。

　　“见过六长老，北棠真人。”他朝两人掬手施礼，才直起身。就听到门口响起了紫金中气十足的询问之声，嗓音极大，震得屋内都生出了回音的错觉。

　　紫金边走边道：“到底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召我前来！”

　　见他进来了，松鹤眉头一拧，“是什么原因，我不说你难道就真不知道了！”

　　击鼓五声，预示事情必然十分紧急和严重，这是众人心知肚明的。

　　紫金从鼻子深处重重吐了口气出来，对着那名弟子道：“暮鼓！你来说说！到底何事？”

　　暮鼓赶忙施礼，道：“回三长老，之前有一名叫落月的外门弟子曾登记下山，但不知为何却失去踪迹迟迟不归，所以二长老命我和晨钟前去调查，结果却发现她和在檀城的家人都已被害。”

　　“什么？”紫金顿了下，皱着眉道：“除了此事，是不是还有其他隐情。”

　　弟子被害的事情虽然严重，但也不至于用五次鼓声才对。暮鼓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松鹤，见他点头才继续道：“我与晨钟到时，这起命案已经移交当地衙门，所以我们二人去检查了尸体，发现除了落月并无外伤以外，所有人均被一招毙命。但……蹊跷的是落月的金丹不知为何不见了，而且……而且她身上有残留的妖气。”

　　他说完，众人都是一脸凝重之色。除了让人谈之色变的妖族，还有什么东西能留下妖气来？紫金道：“那依你这意思，这次的事情是妖族所为！”

　　其实就算不是妖族做的肯定也和妖族有所关联，紫金这么问倒是有些奇怪，但他眉间一直拧着，似乎在按捺什么。

　　暮鼓忙回答：“弟子不敢妄下定论，只是觉得此事不简单，所以才立即赶回来通知几位长老。”

　　“你是和晨钟一同前去的，他人现在在何处？”

　　松鹤忽然道：“我让他去玄武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