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意外之“喜” ...
-
“好了，”外科医生说“感觉如何？”
“平衡起来有点儿奇怪，”鹿蹄点点地面，哈蒂娅试着迈了一步，“给我半天时间适应下。”
“你又不让我去人类的腿装上，”外科医生皱着眉头，很是埋怨，“又不让我把你剩下的腿砍掉换上一双平衡……”
“你自己听一听你的两个选项，不管哪个都很有问题吧？！”哈蒂娅颇为无语地白了对方一眼。
“可以让我们的机械师给你装一个义肢试试哦。”克尔拉提议道。她正扒在窗口，似乎对哈蒂娅格外兴趣。
哈蒂娅对于这女孩的热情总有些不适应的尴尬，毕竟之前，包括更久之前，自己跟革命军接触的频繁的，除了被她塞进监狱的人妖王，也就只有那位参谋总长了。
“谢谢，”哈蒂娅回应道，“等我完全掌握过果实能力之后再考虑吧，我怕控制不住的共振反应会拖累。”
樱十的刀鞘丢在了战场，雷利帮哈蒂娅做了新刀鞘，顺便隐藏在了一把手杖里以便潜入。
她的另一把刀，木枯，被缴之后留在了战场。想想曾经在被两位大将迁怒时，断掉的是樱十，陪伴自己更久的反而是木枯。
从战场上下来时，还有另一把刀，被她捆在断肢上的，达斯琪的小夜时雨，同样被到了她身边。哈蒂娅抱着小夜时雨，沉默良久，最终在这次行动前，把小夜时雨寄存在九蛇岛上。
大家各自化妆摸进了马林梵多。这里的警备提升不少，但也不至于严格到完全没有漏洞。毕竟谁也没想过他们，主要是骚动中心的火拳和草帽，会在这种情况下旧地重游。
哈蒂娅扮作老太太的模样来掩盖自己腿脚不便。她一路看着马林梵多的残垣断壁，感慨万千，路过的海军一部分在帮忙修正损毁的建筑，一部分开车运着大箱小箱朝港口方向去，这时候已经开始向外转移总部了。
革命军的情报里得知马林梵多当下最高军衔也只中将级。
想想之前草帽甚平和雷利三个人就把马林梵多的海军搞得焦头烂额，这次又加上了革命军的参谋总长，还有自己。事实上还有隐藏在人群里负责混乱的克尔拉和妮可罗宾等人。
哈蒂娅不由得默默为留守海军哀叹。
意外之喜是在路上遇到同样是带领着转移任务的达斯琪和斯摩格，而且托特也在他们的小队里。最令她想不到的是，由于原本的小夜时雨在哈蒂娅那里，现在达斯琪腰间的刀，除了原有的花州外，还挎着便是她的木枯。
哈蒂娅看着两个好友和下属渐渐远离，消失不见，情绪颇为复杂地抓了抓头发，差点把假发揪下来。
腿脚不便到底还是影响了她的速度，到达广场时，现场已经开始混乱。
哈蒂娅捡了便宜，不用再出什么力气。
没过多久，奥克斯大钟的声音响彻整个马林梵多。
八次代表一个时代的结束，八次代表一个时代的开始。
高楼之上的兄弟二人朝远方深鞠一躬。
哈蒂娅朝着海军旗站定，敬出一个军礼。
从此以后，她便不再被承认是海军。
一众人这嚣张的仪式自然惹来众兵集结，他们按照计划各自冲进人群。哈蒂娅自然也吸引了一波强大的仇恨。
事实上在她撤退时火拳主动帮她拦截下相当一部分追兵，但架不住“叛徒”身份的额外嘲讽加成，一路下来，见到她就改变目标的海军慢慢又聚成一股不小的势力。
哈蒂娅一拐一扭的跑进巷子，拐弯，看了看尽头的分岔路，在追兵冲进来前单腿一条翻进
旁边的墙内院子。她听到外面追兵犹豫片刻，指挥官开口，“不要贸然跟对方打，先发现的发射信号弹通知。叛徒雏稚现在拥有‘震震果实’的力量，是十分危险的叛徒。”然后下令分两路追击。
等到人们跑远，哈蒂娅才无奈的叹口气，又颇为自嘲的摇着头笑了笑。
这是一家餐厅的后院，哈蒂娅曾经常来这里光顾，因为这家餐厅主打全年24小时“宇宙不重启，我们不休息，”的信念，据说连顶上之战时都在正常营业。
现下前厅和包厢正是热闹的时间，即使有他们连番行动的影响下，陆续离开不少人，依然有很多客人。
哈蒂娅寻得水源洗净脸上伪装的妆容，解开扎成老人髻的头发撒开，又偷溜进洗衣间偷了一身服务生制服穿在身外，和服制服足够长到帮她掩盖两条腿的差异。
路过厨房时哈蒂娅还听到主厨在大声斥责着忙碌的学徒，“客人等多久了！有什么热闹好看的，不就是海贼进来了吗？白胡子海贼团那次我们都正常开业的……”她拿着手中的手杖，装作是客人遗落的物品，本想假装送还遗失物从正门溜出去。
不想路过喧闹的走廊，包间障子突然被拉开。
“不好意思啊，服务生小姐，我的拉面好了吗？”
这才是意外之“喜”吧！
哈蒂娅瞪大了眼睛，被眼前的人着实吓一跳。
她可从没想到会在这时候见到对方。
事实上，按正常时间，哈蒂娅计算着还要有好些时日才能见到眼前的人。在她的面试上。
“呃……抱歉，”哈蒂娅花了很大力气按捺住震惊的内心，压抑着声音下的情绪开口：“刚刚发生意外，耽搁了，厨房马上好。”
她看到眼前的“客人”，盲眼“客人”用手里的手杖把障子推开更大，身体向外探出一些，似乎在听外面隐隐约约的糟杂声，“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似乎是很不得了的情况呢？”
“好像是有海贼闯进马林梵多，还敲响了钟。”哈蒂娅露出苦笑，最后想在努力争取了一下：“那个，先生，不好意思，我需要把客人遗失的东西送还回去。”
然而她刚刚转身，还未挪动脚步，便听身后说，“不好意思啊女侍小姐，能不能陪老头子喝几杯？”对方把障子完全推开，示意挂在墙上背负着“正义”二字的外套，“遗失物没关系，老朽可以帮你去找遗失人。”
完了。哈蒂娅内心默默地叹口气。她是溜不掉了。
只能认命的走进包厢。
她习惯性俯身把可能影响走动的多余软垫拿起，叠放在一旁。
抬头看到曾经的上司若有所思的表情，便解释道，“因为您看着不太方便，”而且当副官那些时日也习惯了，虽然大多时候对方看上去似乎也不怎么需要，于是又添一句，“是我多事了么？”
“不，真是个贴心的孩子呢。”藤虎在对面坐下。
哈蒂娅上前斟满酒，听到对方反问，“倒是女侍小姐腿脚不方便么？两只脚的脚步声不同呢？”
哈蒂娅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腿，为了方便她只穿了一只木屐，刚刚褪在门口，而新换的鹿蹄向前蜷缩。然而毕竟不同，即使自己再怎么小心，在藤虎先生敏锐的见闻色之下，怕是已经暴露无遗了。
她思考着对方是什么时候注意自己呢？
肯定是比走廊更早，估计自己翻墙进来时就被对方听到了吧。
“因为木屐的齿坏了一角……”哈蒂娅随口扯出谎言。
不过好在对方没有继续，而是问了另外的问题：“你刚才说要送还客人遗失的东西是什么？似乎很着急。”
“啊，”她一手攥紧身旁的刀，被伪装起来的樱十，“是手杖。”
突然，另一把手杖，藤虎先生的盲杖刀，敲在她身前的地面上，“可以让老朽欣赏一下么？”礼貌的措辞之下却是汹涌的压力。包厢内片刻凝重，哈蒂娅却勾起嘴角笑了。
她伸出手抓住点在地上的杖刀鞘尖，顺时感到另一头力量一紧。
“当然可以。”哈蒂娅回应着，把藤虎的杖刀推回去，双手放置樱十在茶几上。
藤虎沉默着伸出手，在包裹着樱十的手杖上摩挲而过，最后把刀推回去，才意有所指的夸赞道：“好手艺。”
哈蒂娅把刀收回，这次直接插在腰上，“比不上您那支。”
“倒是很懂的孩子呢。”他拇指推开自己手下杖刀的鞘，露出锋芒“这是老朽的刀”
“真厉害。”她假意夸赞着，内心晓得，真正厉害的还是用刀的人。
哈蒂娅看到藤虎发出一阵的笑声，接着摇了摇头，端起自己斟的那杯酒一饮而尽，又叹了口气。
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样。哈蒂娅只觉着怀念，还有伤感。
“是一生先生吧，在报纸上见过您的照片，”她半是掩饰，半是摊牌地询问，
“报纸？”
“嗯，海军……这次伤亡严重，所以政府准备启用‘世界征兵’制度征收兵源，报纸上刊登了近来声望比较高的报名者，您是名列前茅呢。”
她解释着，“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
这么说来的话……哈蒂娅思考着换算了下时间，当时自己除了各岛跑，剩下的就是因为青雉先生的态度而伤心确实没什么心思注意其他。
“只是有路过，所以便来看看。”盲者回答，“私心也想看看，这场改变世界格局的战场。”
对方的理由确实说服了哈蒂娅，但接下来的话即使她有准备，却依然心头一紧。
“只是没想到会有‘意外之喜’了呢。”
哈蒂娅沉没有回应，只低下头伸手，假意去拿斟酒壶，却被对面抢先一步。
“关于老朽没问题的话，”盲者从一旁拿起闲置的吞杯，推在哈蒂娅面前，斟上酒，“能问问关于你的事么，‘雏稚’？”
这话可真耳熟。
哈蒂娅想。
“毕竟你的事情也印在报纸头版上了呢。”
这可真的是撒谎了，她想。
明明是被自己追着汇报时势热点，您之前从来都不看报纸呢。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意外之“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