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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平息 ...

  •   夜风捎来几许凉意,近乎漆黑的海面上一片喧嚣,海浪声,风声,马达声,交杂于此。

      当知道霍屺中弹的那一刻,白崇慌了,前所未有过的恐惧感涌上他的心头,逐渐充斥了他全身。

      他怕,他好怕,好害怕霍屺会出事,害怕霍屺会离开他。

      直到看见霍屺站在他面前,对着他笑,他紧绷的神经才逐渐放松下来。

      霍屺抬起自己受伤的手臂看了看,对白崇说:“你看,我真没事,擦伤而已。”。

      白崇望着霍屺的伤口愣了半晌,心里五味杂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霍屺见状,忙拉起白崇的手,问他:“白崇?你还好吗?”

      白崇被霍屺牵着,神情恍惚。

      霍屺还想说些什么,就听一旁传来了船只马达和警察的声音。

      警方的人站在警用船只的甲板上,用一个扩音喇叭冲着黑船上的人喊道:“我们是警察!船上的人举起手来,不要轻举妄动!”

      很快,海警和刑警队的人上了黑船,把涉案的不法分子全部押到了警用船只上,几个警察打开了集装箱的门,搬开装载的货物,将困在集装箱里的受害者、偷渡客全都带了出来。

      李蜀箐被警方发现的时候,双手双脚被麻绳捆着,嘴上贴着黑色胶布,身上还穿着六中的校服,她蜷缩在集装箱的一个角落里,头发凌乱,眼眶发红。

      霍屺在一群人中一眼就看到了李蜀箐,他二话不说就冲进集装箱里,和警员一起把李蜀箐手脚上的绳子解开,李蜀箐手脚自由后,扑进霍屺怀里就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老弟,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霍屺拍了拍李蜀箐的肩膀:“没事了姐,我们来救你了。”

      唐时也从人群里挤了进来,看到李蜀箐抱着霍屺时,他愣了一愣,随即走到二人身边蹲了下来,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落在了李蜀箐肩头:“没事了蜀箐,没事了……”

      李蜀箐离开了霍屺的怀抱,一转头看到唐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唐时哭的更凶:“你不是在医院吗,你出来干什么啊呜呜呜呜……”

      唐时紧紧搂住了李蜀箐,眼眶也有些湿润:“我来救你啊,你出了事情,我怎么可能坐在医院里等消息,我想来找你,我怕我会再也见不到你……”

      见状,霍屺很识趣的起身,走出了集装箱,开始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

      处理好黑船上的人后,警方将一行人带回了港口,众人刚下船,就见一队警察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为首的警察身着便服,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看起来很年轻,约摸二十五六岁。

      覃曜泽一看到这人,眉头一紧,转身就想走。

      罗殊玚见覃曜泽想走,快步冲了上去,抬起一脚就踹在了覃曜泽肚子上,覃曜泽被他一脚踹翻在地,捂着肚子咳了几声。

      众人都被这位警官的行为惊呆了去,搞不清楚状况。

      白崇见自己表哥被打,有些生气,他刚想过去制止,就被霍屺一把拉了回来。

      就见罗殊玚对覃曜泽说:“我说了多少次,别让我在案件现场看到你,你不长记性是吧?”

      覃曜泽缓了缓神,从地上爬起身,与罗殊玚对视:“我这叫见义勇为。”

      罗殊玚闻言,额上青筋一跳,抬手又给了覃曜泽肚子上一拳,覃曜泽捂着肚子后退了几步,抬眼瞪着罗殊玚:“疯子……要打架等你下班再打,你现在算是怎么回事?一个警察在这儿打人,影响有多恶劣,你自己心里没点X数?”

      罗殊玚刚想上前继续揍他,闻言也是一愣,他伸手抓了一把头发,怒道:“行!你先跟我回去配合调查工作,之后再跟你算账!”

      警方将被解救下来的受害者们送去了医院,李嶝见霍屺也受了伤,便让他先去医院,处理下伤口再来警局录口供,于是,唐时和覃曜泽坐警方的车先去了警局,白崇载着霍屺去了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霍屺表现的不是很情愿,“真的就是点儿小伤,不用去医院了,我回去自己清理下换件衣服就好了。”

      白崇骑着车,没有回头看霍屺,他一口回绝:“不行,一定要去医院,枪伤不比其他的伤,感染了怎么办?”

      霍屺叹了口气,想说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白崇见霍屺没有回应,突然就想到了什么,他问道:“小屺,你是不是总是这样,受了伤都不放在心上?”

      霍屺:“我……”

      白崇继续问:“你住院那次,如果不是你姐姐送你来医院,你也不会在意的,对吧?”

      霍屺沉默。确实,白崇说的都对。

      “小屺,”白崇念着他的名字,“你不在意,但是我在意,我希望你好好的。”

      “……”霍屺闻言一怔,随即轻轻靠在了白崇背上,他伸出没有受伤的手环住了白崇的腰,手指轻轻拽着白崇的衣服,“好,我知道了。”

      白崇带着霍屺,盯着他到医院消毒清创包扎好伤口,这才彻底放心。

      离开医院后,二人又去了警局,到的时候,唐时已经做完了口供,正坐在警局的走廊里,瘫在椅子上,看上去很是疲惫。

      霍屺走过去拍了拍他:“你口供录完了?”

      唐时靠在椅子上,点了点头:“我刚录完出来,感觉好累,就歇会儿。”

      白崇走过来:“如果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医院休息吧,说不定还能碰到小屺他姐姐。”

      唐时一听到“小屺他姐姐”五个字,顿时又有了精神,他“噌”的一下站起了身子,“那我先回医院去了,有需要我再来。”

      唐时前脚刚走,刑警队副队长李嶝就从一间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见到白霍二人,他忙招呼着,指了指一个方向:“来了?转角左拐,录口供在那边。”

      李嶝说完,转身就要走,白崇忙叫住了他:“李副队,罗殊玚和我表哥呢?”

      白崇经常来警局接覃曜泽回家,和刑警队的人也混了个熟,自然是认识李嶝和罗殊玚。

      李嶝咋舌:“哦,你表哥啊,口供已经录完了,这会儿正和罗队在大队外头空地上单挑呢,你说你表哥怎么就管不住自己,非要来沾这些事儿?又被教训了不是?”

      白崇闻言一阵无语,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这次是我给表哥添的麻烦,表哥是为了帮我才牵扯进来的。”

      李嶝笑:“行,那这次就算他是好心帮忙,而不是故意跑去逞英雄添乱,录口供的时候你如实说就行,至于罗队那边,我劝你别去招惹他,再怎么解释他也不会听的,”他说完,转身离开,朝着审讯室的方向去了。

      霍屺拽了拽白崇,好奇地问:“你表哥和那个罗队有过节?”

      白崇苦笑:“他俩那哪儿是过节啊,简直是孽缘,等有空我慢慢和你说。”

      霍屺:“行。”

      二人刚要去录口供,白崇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忙接起了电话:“喂?董瑎?怎么了?……哦好,我知道了……嗯,那从明天开始下了晚自习我就过来,练习室见,好,拜拜。”

      挂了电话后,霍屺问他:“怎么了?”

      白崇挠头:“啊,这不是快月底了,每年的艺术节返校日也快到了,音乐社让我们乐队上个节目,从明天晚上开始得去排练了。”

      霍屺捕捉到了关键词:“你们乐队?你还有个乐队吗?”

      白崇笑嘻嘻:“是呀,在高一的时候我就和同年级的几个同学组了个乐队,学校音乐社经常推荐我们在各种节日上表演,音乐社长见我今年复读了,刚好乐队的其他成员也还在汾舟港,于是就请我们返校表演。”

      “喔,”霍屺接着问:“那你在乐队里是什么位置?”

      “吉他手兼主唱!小屺你要听什么我都可以唱给你听喔!”

      “好家伙,”霍屺轻笑,“那从明天开始,接你放学后,我送你去练习室吧?”

      “好!”

      这时,一个警员出现在走廊尽头,看见二人站在那里,于是喊道:“喂!你们两个,是来录口供的吗?来这边!”

      白崇忙应道:“好好!来了。”

      二人配合警方录完口供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警方告知他们,涉案人员已全部招供,卫依依这次难逃法网,接下来会走正常司法程序起诉,到时候开庭需要他们出庭作证,走之前,李嶝还特地来对二人说教了一番,对二人此次不通知警方擅自行动、擅自开枪的行为进行了批评教育。

      霍屺和白崇认栽,老老实实地挨了一番说教,离开警局的时候,正巧撞上了拎着覃曜泽回来的罗殊玚。

      覃曜泽脸上有些伤,满脸写着不服气,看样子是被罗殊玚好好教训了一番。

      罗殊玚见到白崇,忙叫住他:“哎白崇,明天上学别给你哥请假哈,今晚思想教育完我亲自送他回来,你盯着他,让他明天起来照常滚去学校上学。”

      白崇一见罗殊玚,态度就不怎么好,他冷着脸应了一声:“知道了,你早点送我哥回来。”

      罗殊玚点点头,揪着覃曜泽的衣领就进了警局。

      霍屺注意到了白崇对罗殊玚的态度,觉得奇怪,心里也愈发好奇罗殊玚和覃曜泽之间的关系。

      白崇看霍屺脸上写满了疑问,忙将他搂了过来,开始说悄悄话:“哎我跟你说,我一般不会对人态度这么差的,这罗殊玚是真的讨人厌。”

      霍屺挑眉:“这话怎么说?居然有人能让你讨厌?”

      白崇搂着他朝停车的地方走去,边走边说:“这罗殊玚啊跟我表哥那可是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来我跟你八卦八卦。”

      “罗殊玚23岁刚进入警队的时候,作为优秀毕业生被请回二中做演讲,那个时候表哥17岁,正上高二,你猜怎么着,他看上罗殊玚了,跑去要了人家联系方式,从此开始死缠烂打,罗殊玚那会儿已经工作了,用他本人的话来说,每天出警累得要死,下了班还要对付表哥这个小屁孩儿,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互掐成了他们两个的交流方式,其实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对表哥是有意思,却一直拒绝表哥,让表哥好好考大学,别整这些有的没的,我们家里人当时也是这么劝他的,他心一横就说,要考警校,当警察好啊我们当然支持他,于是他就消停了半年,成绩也越来越好,别说考本地警校了,他那成绩能上国内最好的警校,可他就是脑抽,高考前一天晚上又跑去和罗殊玚表白,那会儿罗殊玚被一个大案缠上,一个头两个大,又和表哥吵了起来,两人又动手打了一架,就这样彻底闹成了冤家,以至于我表哥心态炸裂,高考摆烂,连个二本的分数线都没够着,自然也就没报大学,被我舅安排复读了,就因为这事儿,毕业当天他又被罗殊玚堵在学校门口揍了一顿。”

      “我们原本以为表哥会好好复读,不再和罗殊玚纠缠,哪儿晓得他不仅隔三差五翘课,还开始和混混打交道,经常出现在各种案发现场,当然,那些案子和他没关系,他就是去凑热闹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积累出现场、调解纠纷的经验,他柯南附体啊难免会和罗殊玚撞上,罗殊玚知道他这是在气自己,以为再多揍他几顿他就能消停了,谁知道表哥非但没消停,还变本加厉,所以就和罗殊玚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罗殊玚见他出现在案发现场一次就打他一次,还要进行思想教育。”

      “综上所述,我不太喜欢罗殊玚这个人,明明喜欢但就是嘴硬,不敢踏出那一步,而且一见面就打,有事不能好好解决吗非要动手。”

      霍屺:“看不出来表哥居然这么专情。”

      白崇也表示同意:“是啊,虽然他也会在学校里勾搭学弟学妹,但我发现,一说到罗殊玚,他就认真的不得了,而且他特别享受和罗殊玚掐架,其实他打得过罗殊玚,让着对方罢了。你别看他刚才那样一脸的不服气,等会儿两个人进去,罗殊玚就会拖个小板凳,坐在表哥面前,开始心平气和地对他进行思想教育,这个过程中罗殊玚的脾气可好了,就跟哄幼儿园小孩儿似的,表哥指不定心里偷着乐呢。”

      “那你呢,”霍屺坏笑着看他,“你对我是不是也认真的不得了?”

      白崇立即回答:“那可不!我对小屺认真的比那甄嬛还真!”

      霍屺被他逗笑:“这和甄嬛有什么关系?”

      白崇搂着他的手紧了紧:“我不管嘛,反正就是超级认真,特别认真!”他说完,朝着霍屺脸上啾了一口。

      霍屺被他突如其来啾了一口,微微一愣,随即也搂过白崇,凑着人唇角亲了回去,然后火速离开,朝着机车的方向走去。

      白崇反应过来后,双颊微微发烫,他伸出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唇角。

      小屺也逐渐变得主动了呢。

      他快步跟了上去,边走边喊:“小屺!你怎么这样,蜻蜓点水完就跑吗!没有别的了吗!”

      霍屺笑他:“别的?看你表现再说。”

      白崇委屈屈,走过去扑进霍屺怀里就蹭,“你是说哪方面的表现啊?如果我做的不好你多陪我练习练习嘛。”

      霍屺感觉自己又要掉入他的圈套,脸一红,忙伸手拍他:“别别别别,别闹了啊,你明早还要上学,快回家了。”

      白崇从他怀里出来,冲他嘻嘻一笑,“知道啦,现在不闹,那等艺术节之后闹好不好?”

      霍屺的脸也开始发烫,眼神一闪躲,咳了一声:“咳……到时候再说。”

      白崇把霍屺送回了网吧,骑着机车回到北区的别墅,他把车停好,刚进家门,一个毛茸茸的团子就飞扑了过来,一时没刹住车,撞在了白崇小腿上,撞得白崇生疼,他苦笑着蹲下身子,一把抱起了宗山,“怎么啦,干嘛那么激动啊。”

      宗山“汪汪”嚎了几声,在白崇怀里一个劲儿地嗅来嗅去。

      白崇一下就懂了他的意思:“你闻到了小屺的味道对吧?”

      宗山:“汪!”

      白崇哈哈直笑:“好,知道了,等周末就让小屺来带你玩儿。”

      半夜,一辆私家停在了白崇家别墅门口,覃曜泽从车上下来,狠狠地一甩车门,双手插兜,扭头就往别墅里走。

      驾驶座上的人忙跟了下来,叫住了他:“喂,今晚说的话听进去了没?”

      覃曜泽脚步一顿,回过头瞪着罗殊玚,语气不善:“哪部分?你的思想教育部分,还是探讨我们俩关系的部分?”

      “嘶,”罗殊玚挠了挠头发,“你也二十岁的人了,还分不清楚感情和事业学业哪个重要吗?你要上学,我要工作,我们没时间谈情说爱。”

      覃曜泽:“您这意思是有时间就能谈了?”

      罗殊玚摆手:“不是不是,就是说,我爸妈都想早点抱孙子,我们两个……”

      “呵,”覃曜泽冷笑,“又是这种烂理由,请问您是失忆了吗,谁在我成年生日那天晚上喝了点酒就来亲我,又是谁毕业后见了无数个相亲对象一个都没谈成,你到底弯不弯喜不喜欢我自己心里没点X数?”

      “……”罗殊玚被他说得无言以对。

      “行了你就慢慢纠结吧,我就不信你死鸭子能嘴硬一辈子,”覃曜泽说完,扭头进了屋,留下罗殊玚在风中凌乱。

      在风中凌乱了一会儿,罗殊玚挠着头抓狂:“哎,这臭小子!”

      他对覃曜泽确实有感觉,只是他太胆小,顾忌的事情太多了。

      一阵抓狂后,罗殊玚开车离开了别墅区。

      覃曜泽站在窗边,面无表情的看着罗殊玚的举动,心里却是在偷着乐。

      如果他能不在意世俗的眼光,当年早就答应自己了,两人又何苦互掐这些年。

      他理解罗殊玚职业的特殊性,也理解罗殊玚家里长辈的想法,但他就是不甘心,明明他是对自己有感觉的啊。

      他也知道,罗殊玚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实人,他上有二老,下有警队和一堆案子,每天累的团团转,他做不到像白崇霍屺那样毫无顾忌地去爱。霍屺无牵无挂,白崇为了对方能放弃一切,这俩人都是不惧世俗眼光、敢爱敢恨的,出柜自然也光明正大,可这样的人毕竟少之又少,至少现在的罗殊玚不是。

      自己就再等一等吧,再磨一磨吧,磨到他有勇气牵着自己的手站在阳光下的那一天。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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