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要事业粉》程爻

41、Chapter 41 古装大剧（下）

　　其次是女二号郑妙音。作为郑氏双姝之一，她容貌清丽婉约，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然而仍然越不过出身带来的桎梏和自卑。门阀注重嫡系，她为庶出，就要一辈子屈居嫡姐之下，郑妙音一点也不甘心。入宫后，后妃皆为妾室，她就一定要做皇后；后来嫁入忠越王府为侧妃，她也一心奔着王妃的位置而去。郑妙音最恨出身论调，穷尽一生，耗费一生终于坐到了正室的位置，然而却也什么都输尽了。

　　与韦念昭同为女三的郭婉华，可以称得上全剧人设最没有污点的纯洁人物。她出身华阴郭氏，为人孝悌，虽为庶女却甘愿为嫡母守孝三年，以至于错过选秀。性情天真善良，浪漫开朗，与骠骑大将军裴阕，丞相裴枕两兄弟皆有青梅竹马的情愫。然而被摄政王求娶后，嫁入王府为继室，对萧承璋日久生情，想要安安心心相夫教子，与夫君白头偕老。谁料遭郑妙音设计，最后为情而死，是个相当悲情的角色。

　　而冯泠要出演的韦念昭，却是个亦正亦邪，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物。她出身京兆韦氏，除了女则闺训，更要读四书五经，甚至连《治商要略》《孙子兵法》《魏晋姓纂》皆有涉猎。少时与卢家的嫡次子卢玄瑛许下海约山盟，只等及笄之后，未婚夫自江东凯旋而归，便可成亲。可惜云麾将军卢玄瑛与骠骑大将军裴阕遭余孽所害，皆身死江东，埋骨异乡，死讯传来京都，恰好在韦念昭及笄当日，二人婚期三日之前。卢家长房惨受丧子之痛，却仍旧温言劝慰韦念昭，只当两家婚事作罢，不影响她另嫁他人。

　　然而韦念昭婉言谢绝，不愿二嫁，反而在摄政王携兵回京前，在韦氏宗祠跪了一晚，叩首长拜，此后孤身进宫，向西昭殿的郑太后投诚。韦家势大，要做纯臣不愿站队，韦念昭却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和选择。郑太后未必喜爱世家，但倘若摄政王萧承璋掌权，世家门阀的下场只会更惨。

　　前有宋太/祖杯酒释兵权，而今有摄政王为兵权毒杀世家子弟，也未尝没有可能。

　　但韦念昭不曾将怀疑宣之于口，她入宫为官，同时尽力搜寻着江东之案的蛛丝马迹，终于与丞相裴枕一起，二人共同找出摄政王设计圈套的铁证。他二人悄无声息地倒向郑妙光，一人在明一人在暗，辅佐郑太后收拢残余势力，渐成与萧承璋分庭抗礼的实力。直到西昭殿宫变之后，二人将证据公之于众，各为自己的兄长和未婚夫沉冤昭雪，裴家、卢家与韦家也因为站对位置，顺利从斗争中斡旋而生。韦念昭后自请降职为女书史，与丞相裴枕共担教导储君萧成鸾之责，是以宫中人皆称“韦先生”，而非嫔妃之位。

　　最后的最后，诸事尘埃落定，一出争权夺利你方唱罢我登场，落的满地鸡毛，仔细算来，竟然无一人顺心如意，无一人求得圆满，无一人有好下场。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佛家八苦一应俱全。

　　番外篇没有韦念昭的独白，冯泠就关掉Kindle，揉揉酸痛的眼睛，窝进座椅，长长地叹了一口。

　　她想，韦念昭这种人，大抵也没有什么要自白的。想做便做了，事成也好事败也好，爱恨悔悟都得今生事今生毕，没什么旁的缘由再要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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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降落颠醒了一旁的狄飞宇，涿州市已在他们眼前。

　　涿州影视城由一片仿古建筑群构成。冯泠绕了几圈终于找到《西昭》剧组租用的汉城，抬头一望，屋顶瓦砾被夕阳铺落一层柔和的金光，肃穆恢弘里藏住些浅淡人间烟火味。宫阙瞻巍巍，山河几万里，好像历史书册真有一页无字章给大齐，也真有一格留白容下自己。

　　冯泠心下喟叹，和她穿书前去过的涿州影视城别无二致，不知道她在花坛一角里偷偷埋下的苹果种子，会不会在这本书里，也发出一模一样的芽呢？

　　系统：【天哪，你还有那么天真烂漫花季雨季的时候吗？】
　　系统：【我以为你生下来就这么冷酷无情呢：）】
　　冯泠：我容忍这样智熄的你，难道不是特别深情？自古系统靠不住，我不冷酷谁冷酷：D
　　系统：【……】
　　系统：【淦，我好累啊。】

　　“冯泠你来啦？很准时嘛。”

　　冯泠一时没想起来跟她打招呼的是谁，干脆回了个友好的微笑，接着径自去换衣服化妆，安静地坐一边等自己的戏份。电视剧都是根据各方时间、拍摄地点来协调行程，乱序拍摄后剪辑，前后场完全不衔接也很正常。比如今天上午场是郑氏二女初入宫，下午场就拍郑妙光背着皇帝与萧承璋偷情的戏份，都是长乐宫内的剧情，放一起拍方便统筹。

　　还没到她，冯泠正好坐一边看剧本看戏打发时间。饰演女主角郑妙光的是白玉兰视后殷岚，虽然已经40岁，但保养极好，常年运动的身体维持优美的肌肉线条，虽说演二八少女有些勉强，但演位二十多岁的美貌宫妃绝无问题。饰演昏庸中宗萧承玒的正是刚刚和她打招呼的男演员，他一扮上皇帝，冯泠才想起来这人是哪位神仙——

　　和她在《汉宫月》搭过一场戏的“汉成帝”刘文潇。

　　系统：【他怎么老演这种昏懦皇帝？】
　　冯泠：……省事吧。
　　冯泠：别人要演昏懦皇帝，他只用演皇帝。
　　系统：【……】
　　系统：【玛德，你好歹毒。】

　　《汉宫月》事件后，刘文潇和白琪琪争相发文内涵冯泠，自比清高艺术家的行为还历历在目，也不知道怎么风水一转就跟冯泠熟络得不行，上蹿下跳跟川剧变脸似的。另一边的萧承璋仔细再看，不就是《汉宫月》饰演燕赤凤的二线小生——庞钊吗？虽然她脸盲，但这俩凑一起，冯泠还是认出来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再见又是好朋友？

　　“来点儿？”

　　她正暗自感慨，手边突然递来一盒棉花糖。抬眼一看，这回还真是好朋友了，韩奕明这厮左手揣Switch右手揣糖，一身铠甲金光闪闪威风凛凛，二人对视片刻，冯泠婉拒：

　　“不了，谢谢。”

　　韩奕明闻言撤回了糖罐子，自己扒拉两颗进嘴，忽然听见旁边的女人慢悠悠地说：“糖分过高，影响增肌。”

　　他一噎，这话耳熟，仔细想想似乎出自自己的口，憋了一会才犹犹豫豫地回道：“就两颗，没事吧？”

　　得到了冯泠意味不明的一瞥。她手里的剧本干净得很，跟没读过似的，韩奕明瞄了一眼随意道，“这么整？不像你啊，上次看你《朋友之上》的剧本备注了几大段呢？”

　　“新的。”冯泠不欲多加解释，言简意赅地回复道，“你今天话这么多？也挺不像你的。”

　　韩奕明：……

　　两人默契地转开视线，重新将目光投向拍摄场地。戏中的郑妙光在中宗皇帝萧承玒前乖嘴蜜舌，哄得对方无知无觉将更多政事交予自己，另一面冲萧承璋秋波暗送，为自己谋划退路。心思叵测却又尽态极妍，殷岚在伍家胥的镜头下可谓美得不可方物，年纪非但没有让她显老，反而越发让她的美丽酿出丰厚的气韵。不要说刘文潇、庞钊两个无知小儿，就连冯泠自己也欣赏不已，觉得这种大美人就该艳倾天下。

　　“老韩，你演谁来着？”

　　“骠骑大将军裴阕和丞相裴枕。”见冯泠疑惑地将手里剧本翻来翻去，一副“难道我又把名字记错了”的表情，韩奕明旋即补充道，“华宇那边毁约，说秦子然要去参加H&S综艺节目出道，来不及跟组演戏。光速传媒就让我过来试镜，顺便捡漏了。”

　　冯泠：……

　　她还是第一次听人把捡漏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思忖片刻，冯泠上下打量韩奕明，“我觉得你更合适一些倒是真的。”不论年龄、体型还是阅历，韩奕明的确更接近她想象中冷硬的大将军裴阕和诡计多端的裴枕。

　　骠骑大将军裴阕与云麾将军卢玄瑛手握重兵，皆是世家好儿郎。两人带兵平定江东祸乱，战功赫赫，然而最终殒命摄政王授意的“江东余孽”手下，英雄失路，异乡埋骨，典型的悲情人物。而他与孪生弟弟裴枕共同心悦青梅竹马的郭婉华，也同样是《西昭烟华录》具有看点的感情纠葛之一。

　　算来算去，就只有韦念昭没有感情线，好不容易定亲还未婚身先死，只好一心辅佐大女主郑妙光搞事业。最后连老朋友裴枕都放下过去，娶妻生子还抱俩，唯有韦念昭孑然一身。

　　“就是感情戏太多了，有点烦。”韩奕明皱眉，又看向冯泠，“你没什么感情戏，还挺好的。”

　　“毕竟死了的丈夫才是好丈夫。”冯泠撇嘴，小声吐槽道。

　　话音刚落，熟悉的说话声从附近传来：“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薛老师好，佟老师好。”宅男韩奕明立刻乖觉地向一齐走来的薛济楚、佟宜萱打招呼，手里抓紧的Switch都赶到一丝焦灼的紧张，“冯泠说，死了的丈夫才是好丈夫。”

　　系统：【我从未见过如此憨直之人。】
　　系统：【憨批治疯逼，诚不我欺。】
　　冯泠：……

　　佟宜萱闻言噗嗤一笑，点点头冲韩奕明和冯泠善意问好，又温柔道：“别紧张拘束，大家都在一个剧组，不用老师来老师去的，叫我一声佟姐就好了。 ”虽然已经是电视圈的大青衣，但佟宜萱并不端架子，哪怕和冯泠、韩奕明这种二三四五线的演员也能谈笑风生，三言两语卸下对方的紧张情绪，令人如沐春风。这一点上，她和薛济楚倒很相似。

　　说罢，她又眼含笑意，打量身边满脸无奈的薛济楚，“小薛，看来你这个未婚夫当得不大行。”

　　“我得反省。”闻言，薛济楚从善如流，转过身冲冯泠柔声说道，“夫人，倒也不必。你有什么不满，为夫都改。”

　　冯泠轻轻咳嗽一声，十吨多重的脸皮难得浮现一丝微妙的尴尬。现在她知道剧本上“待定”的是谁，也知道薛济楚客串几天的角色是谁了——

　　韦念昭的未婚夫，云麾将军卢玄瑛。

　　系统：【……】
　　系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爱佟姐！我爱薛哥！】
　　冯泠：有你啥事儿？
　　冯泠：你干啥啥不行，嘴炮倒是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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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奉上。讲一个胎死腹中的古言故事：D
诸君随意买股，盈亏自负，巴特事业股稳赚不赔(＾－＾)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