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要事业粉》程爻

14、Chapter 14 即将杀青

　　“Action！”

　　孟醒又在灯下看见了鹿眠。

　　自上一次鹿眠告诉自己，这处小镇是她设计的梦境之后，她就已经许久没出现过了。孟醒似乎格外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他早已无数次怀疑过小镇的真实性，而鹿眠的出现只是验证了他荒谬而疯狂的猜想。

　　但就像孟醒说的那样，虽然小镇设计得不够好，但他还是，舍不得它。

　　“你要走了吗？”孟醒插兜，在灯下询问鹿眠，收获了对方肯定的答复后，点点头，伸手摸摸鹿眠的头顶，“我很喜欢这个小镇。不只是我，这里的居民也都很爱它。你要知道，它很值得被喜爱。”

　　鹿眠抬头看着说话的男人，眼眶微微泛红，但克制着并没有流泪。她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字句却在夜风中消失殆尽。

　　“这个世界不完美，但还有可爱的地方。”
　　“要为了这些可爱努力。”
　　“更要爱自己啊。”

　　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来。鹿眠深深吸一口气，眼眶泛红，她有点勉强地扯出一个微笑：“好。”

　　孟醒给了瘦弱的女孩一个拥抱，像拥抱另一个世界遍体鳞伤的自己，告诉她再撑一会儿，再努力一次，再等一等，晴天快来了。

　　“那么……再见，孟醒。”鹿眠伸手，轻颤的五指并没有落在孟醒身上，而是仿佛被空气灼伤了似的。她长舒一口气，从怀抱中退出去，深深看了一眼容颜俊秀的男人，转身向来路狂奔而去，像一只展翅的白鸽。

　　“卡！”
　　“完美！”

　　吴斐也没料到他们进展这么顺利，冯泠拍戏又稳又快，没费多少底片就拍完全部二人戏份。有时候他们仨背后开玩笑，还会叫冯泠“冯一条”，听得精致漂亮的女演员直撇嘴，说听起来像四个麻将搭子，不像演艺工作者。

　　“那你就是欠杠。”冯一条如是说。

　　吴斐听了，哈哈大笑，结果筷子夹住的黄喉好死不死被震落进火锅里，烫得过了时候，可把导演心疼的不行。鉴于只是冯泠的单人杀青，还没到成片的时候，不适合大肆庆祝，于是他们便在菱洲影视城找家口碑优秀的火锅店，组织了一个小型庆功宴。多小型呢，小到算上助理，一共也才七个人。

　　冯泠明天没戏拍，不担心自己“容易水肿的体质”作怪，筷子就经常往红汤那边作小动作，频率高得连Linda都忍不住瞪她，直把冯泠瞪得悻悻罢手。

　　“泠妹子，你之后什么打算啊？”酒过三巡，吴斐又添了一碗饭，边吃边问冯泠，“我上次说的《西昭烟华录》你考虑的怎么样？可别再搁智障剧里打转了，我都懒得骂你，前两年拍得什么玩意儿？！一看就是图轻松图快钱，粗制滥造，不堪入目！”

　　“你有才能有天赋，为什么不努力？”

　　冯泠没跟着他的话说，有些指责和炮轰吴斐能说，她可不能。想了想，冯泠只说：“我肯定得去试戏。不过《西昭烟华录》年底才开，我中间还打算接两部戏。”

　　“人得吃饭嘛，又不能光追求艺术。”

　　“两部啊……时间是不是有点赶？你这转变也太大了，过去两年的事业心厚积薄发啦，都不用休息就连轴转了？”算算时间，一部电视剧至少要两个月的拍摄时间，三到四个月也正常，再长一些半年都不是没有。从现在到《西昭烟华录》开拍，总共不过小半年，冯泠这是要改当劳模了？

　　“冯泠，你别脑子不清楚去轧戏吧？”吴斐好像想到另外的可能，放下吃饭的筷子表情严肃起来，“你的事业心可别不用的时候不用，要用的时候乱用啊。轧戏是演员的兵家大忌，客串和特别出演还算了，但凡戏份吃重一些的还两边轧戏，那没几个导演下次还想再用这个演员。”

　　冯泠摇摇头，说您甭担心，我还不会犯这种错。吴斐这才放心，仔细一想忽然又转向薛济楚：“我记得你也去《西昭》客串？可得关照点冯泠，别让她还成天这种混不吝的混混样儿。大剧组毕竟不是咱们这种小班子，演员多，人情世故上难搞得很。”

　　系统：【有道理哦。】
　　冯泠：……
　　冯泠：关照就关照，怎么骂人呢。

　　薛济楚点头，他当年出圈的一部历史正剧就是伍导执导的，后来还推荐他去了其他正剧剧组，各种意义上都算自己的伯乐。现在伯乐需要他帮忙带带名声，薛济楚自然义不容辞，他接道：“伍家胥导演的确喊我去客串。”

　　“伍导人比较严格，对演员行为举止上的要求和规范也多。不过你不用担心，没问题的。”薛济楚转向偷偷舀了一勺红汤进蘸料碟的冯泠，“我看好你。”

　　吴斐扒完一碗饭，忽然一摸下巴，说：“年底啊……咱们后期制作多久来着？”
　　从头到尾都沉默不语，安静当着背景板的司逢舟突然开口接道：“两个月。”

　　他跟着瞥了眼吴斐，迅速从对方略显猥琐的表情中窥探出一丝端倪，抿抿唇，又不说话，伸筷子往清汤锅里捞蘑菇去。

　　“哦，两个月。”吴斐思索了一下，点点头，“来得及来得及。”

　　系统：【诶，事业粉就是窝心。】
　　系统：【诶，诶诶？】
　　系统：【什么两个月，这俩男的打什么哑谜呢？】

　　薛济楚的经纪人徐韧没有反驳，他和几人对视一眼，一桌子老狐狸达成了无声的默契，纷纷举杯，嘴里道貌岸然地说着庆祝冯泠杀青，冯泠未来前途无量。

　　满座儿莫名其妙跟着凑热闹的，除了一脸懵逼的助理狄飞宇，还有一个无知又喜欢大声嚷嚷的系统。

　　系统：【他们真有眼光！你快把他们都发展成事业粉！】
　　系统：【冲鸭！冯泠给我火！给我冲事业！】
　　冯泠：……

　　她悄悄在心里叹口气，一口气喝干了杯里的啤酒，面儿上却绷不住有点想笑。两个月，还能有什么两个月？自然是电影完成后期后定档的事，倘若赶在《西昭烟华录》开机后，正好蹭一波薛济楚重回电视圈的舆论热度。冯泠握着杯子再仔细一琢磨，到时候自己和薛济楚同时都在《西昭》这部戏里，搞不好还得被拉一波CP炒炒，难怪徐韧刚刚眼神有异，看起来在权衡利弊似的。

　　诶，人呐，都是戏。生活里也要做戏，这帮大小狐狸。

　　“冯泠，要好好工作啊。”
　　吴斐又笑眯眯地嘱咐她，举杯相贺，司逢舟和薛济楚跟着碰了碰杯子。冯泠一见这阵仗，也笑弯了眼睛，认真地跟着点点头。她想，做戏就做戏吧，谁说戏里就没有三两真心。

　　“咱们都得，好好工作。”

　　冯泠出组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公寓睡了大半天。没办法，她的戏份都是深夜戏，还是大规模集中拍摄，已经半个月没睡上个整觉了。

　　狄飞宇来找她的时候，冯泠整个人俯趴床上，呈现一个大字型，吓得狄飞宇以为她累撅了，差点把人翻过面儿来做急救。

　　系统：【你现在就像一个快抓狂的疯婆子。】
　　冯泠：我不像。
　　冯泠：我就是。
　　系统：【……】

　　“老板，《朋友之上》和《汉宫月》的试戏都在明天，《问君能有几多愁》在后天，《距离高考的1000天》那边说只要你去，他们不用试镜，直接就能开机，问咱们什么时候签合同。”

　　“《精品》预售表现太好，所以刊物加印，《精品》主编发了一封感谢和邀请信，请你去参加《精品》年会。和它同集团的二线杂志《Figaro》发了下个月的封面邀请。”

　　“Ipsa和梵Van到今天还没有提出续约的动向，Linda姐已经去问过，不过接洽的人说他们还在考虑中，下周在回复，应该想拖到年底等合约到期。不过有个服饰品牌‘卓丽’来找我们接洽代言。”

　　冯泠：……
　　冯泠：他刚说了什么？
　　系统：【你清醒一点。】

　　冯泠脑子刚从睡梦中醒来，还有点昏沉，沉思了一会儿慢吞吞问道：“你来找我干什么，这些事不应该蔺旗处理吗？”

　　“蔺哥手机关机了，一直找不到人。”狄飞宇战战兢兢地说，没好意思把他们工作室掷骰子，决定谁去告知冯泠，最终自己掷出个一点，不得不来向老板汇报的完整经过说出来。

　　虽然他慌得不行，但不知道为何，一看到冯泠，好像心又定了下来。总觉老板，好像从某一天开始，突然以众人来不及察觉的速度迅猛成长。她慢慢变成了主心骨，似乎只要她这位船长在，天大的事情也能扛住，大船不会翻，而他们这些船员都在这片被支撑起的天空下，各自不断进步。

　　其实别人不知道的是，狄飞宇每次心里紧张，就会偷偷把冯泠发的那句“多练练手，遇事别慌”拿出来看，好像这样就多了一些勇气。看到她，知道自己被信任，心里就踏实了很多。

　　冯泠不知道狄飞宇的心理活动，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跑去洗了把脸，然后先给蔺旗打电话。

　　果不其然是关机状态，她思忖片刻，又打给蔺旗还在申市读大学的弟弟蔺胜，确认了蔺旗的平安后才放下心，旋即又说：

　　“你告诉他，有任何事回来再谈。我不养没责任心的怂人。”

　　她声音还有点沙哑，听起来比平日的温和都要冷淡。

　　系统：【你生气啦？】
　　冯泠：没有，就是无语。
　　冯泠：诶，EASY模式结束了，可战斗还没结束。

　　冯泠：你那个被动技能今天还能用吗？
　　系统：【……】

　　系统：【——滴，被动技能“系统君的鼓励”额外发动：亲爱的宿主，你真的真的很不错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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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