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渡苦厄》朝为道

4、三 真公主假公主

　　洛桑儿卧病在床的第四天，空无作为一个言出必行的公主开始实践她说过的话。
　　“这是什么？”洛桑儿下意识接住空无丢过来的东西，随后问。
　　空无亲自搬了个太师椅在旁边坐下，颇为不雅的翘起二郎腿来。
　　说：“你没长眼睛不会看吗？”
　　洛桑儿当真仔细看了看，“孔雀裘？”
　　“嗯。”空无点头，“两天之内把它修补好，否则……哼！”
　　“否则什么？”洛桑儿翻开着孔雀裘，似乎没有听出空无这一声哼的意味。
　　“否则本公主就杀了你！”空无做出抹脖动作。
　　洛桑儿不以为然，道：“求之不得。”
　　“求之不得？”空无挑眉，审视洛桑儿脸上的神情：“你想死？”
　　“望公主成全。”洛桑儿声淡淡。
　　“……”
　　两双眼毫不闪躲的对视着，空无看着洛桑儿眼中寡淡轻微的光彩，从衣袖中抛出一把匕首。她没说话，洛桑儿也没有说，只是伸手从棉被上捡起来匕首。
　　“这把匕首我很喜欢。”洛桑儿手指抚过匕首上的红宝石，如是说。
　　空无站立着，见她一点点将匕首抽出来，一道森冷寒光投注在漂亮的脸上。
　　“我可以把这把刀送给你陪葬。”
　　“多谢。”洛桑儿闻言轻笑了声，随后将匕首比划到脖颈。
　　空无脑中叮当响起声音，‘目标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45。’
　　“艹。”一个字脱口而出。
　　“别动！”几乎是刀刃划破皮肤的同一秒，一直冷眼旁观的空无动了动，生生握住洛桑儿使力的手腕。
　　鲜血淋漓而下，洛桑儿眼圈瞬间煞红，失态大吼：“放手！”
　　‘目标好感度-25，当前好感度20.’
　　空无不所谓，她懂破而后立。
　　‘001，OOC会怎么样？’
　　“本公主之前救了你，你不会不知道。”空无一句话问系统，一句话沉着脸说于洛桑儿。
　　001：‘本系统要求宿主在任务世界保持60%未OOC阈值，但你是特殊宿主，不受该规定约束。’
　　‘所以，你随意。’
　　洛桑儿没有说话，但空无能感觉到被自己握着的手，仍在不甘心的向右使力。深红鲜血不断从雪白脖颈滑落，比匕首上的红宝石，更加刺眼鲜丽。
　　001又说：‘但我要提醒你，封建王朝迷信鬼神之说，过于反常的举动会带来不确定隐患。’
　　‘没关系。’
　　空无向系统说了三个字，也同在匕首上进行力量角逐的洛桑儿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什么？”洛桑儿不可抑止的撑大眼睛。
　　一个惊诧，手便松了稍许，空无找到机会当即使劲将匕首夺下来。
　　见洛桑儿下意识要来抢夺，就又重复了遍：“对不起。”
　　洛桑儿没想到会从她口中听到抱歉，如她所愿的愣在当场。
　　空无收回匕首，递出自己的手帕。
　　“你我之间的身份错位，不是谁有意为之。我之前，将过错推到你头上，对你斥责、打骂、甚至加害……是我狭隘。”一个飞扬跋扈的人，突然认错，这是一件很有冲击力的事情。
　　空无用这个暂缓住洛桑儿思考，洛桑儿没接她的手帕，她便直接拿手帕去堵洛桑儿脖子上的血口。伤口突然被触动，洛桑儿本能抽气。
　　“我有错，害了你，不奢求你原谅。但，我真心想要补偿。”
　　“……”洛桑儿还是不说话，一双闪烁的水润眼睛从未从空无脸上移开。
　　空无决定再放一个大招，“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可以送你出宫。”
　　洛桑儿并不是没有从空无脸上读到真诚。
　　‘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30.’
　　过山车好感度，真刺激。
　　但洛桑儿低下头，开口：“你并不是这样的人。”
　　“我之前的确不是这样的人。”空无还在为洛桑儿堵伤口，秉承着OOC就要彻底的理念，将语气掺杂进温柔：“但是，面对你我可以是这样的人。”
　　洛桑儿不太懂这句话中的逻辑，“为什么？”
　　“我昨天看到你受伤，感到很痛很难过。”
　　空无擅长说谎，进行虚假的心理剖白。
　　“在之前，我一直以为在大家口头上的‘惩罚’、‘刑罚’、甚至‘赐死’就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而死，也就像是父亲母亲之前一样，忽然消失再也找不到。但是几天前看到你那样子，我才知道不是这样的。”
　　“原来我轻飘飘的一句话，会让人那么痛那么痛苦……”优秀的演员，神色后怕，声音颤抖。
　　洛桑儿：“我受罚，是皇贵妃恨我，与你关系不大。”
　　“纵你不存，我亦有今天。”
　　然而洛桑儿却显得没有怎么触动的样子，甚至表情溢出一点冰冷来。
　　空无不理会，自说自话：“你和我是同样的年纪，也同样与亲生父母骨肉分离十七年。而这样，我却不体谅你，害你，真的是我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
　　“你我本该无冤无仇，但却是我先害你，你未害我。所以，我不能真的看着你被摧残、被伤害，然后死在我面前。”空无双眼比洛桑儿更红。
　　洛桑儿心防重，不为所动：“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能告诉你的目的。”空无似乎敷衍。
　　“把匕首还给我。”
　　“这是我的匕首！”空无试过一次后当然不会给她，显出几分被收起的任性与蛮横来，“我给你说了这么多，口都干了，你却一点都不信！枉费好人心。”
　　“还有，你为什么一心求死呢？我会治好你的腿，也会放你出宫的！”
　　洛桑儿眉目低垂，缓缓道：“活着无意义，当然就要死。”
　　空无于是刻意说：“怎么会没有意义呢？虽然你的亲生父母已死，养母也对你不好，但你还有父皇啊！”
　　“父皇总是不想你死的啊！”
　　‘目标人物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25.’
　　真可爱，一气就着。空无在心中笑出声。
　　“你知道什么？！”这句话果然触动到了洛桑儿神经，她眼中骤然涌出恨意，怒视空无。白白胸膛上下浮动，似乎想向空无说什么，但又忍了下来。说出口的，只有一句淡淡的：“我死，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空无果断：“对我来说不是！”
　　“如果你死了，我会一直生活自责里面，认为你是我害死的。”
　　洛桑儿投以怀疑的目光：“你变得太快了，不过一日，判若两人。”
　　“难道世间一夜成长，判若两人的人还少吗？”空无抬起下巴，“总之，我不会再给你找死的机会了。”
　　“本公主说要补偿你，就要补偿你。你乐不乐意都没有关系，我还是会那么干！”
　　洛桑儿咬唇，“既然我不愿，就不是补偿！”
　　空无哼哼，“本公主说是就是。”
　　“我把御医给你叫来，免得你流血流死了。”一直堵着洛桑儿伤口的手手僵，空无放下手帕后，悄悄活动了下手肘。
　　洛桑儿注意到她的动作，才反应过来她刚刚一直在为自己捂伤口。
　　“不用，劳烦殿下替我拿下伤药，我可以自己止血……”
　　空无问：“在哪里？”
　　“那边。”洛桑儿指向不远处的木柜，“左边第三个，止血散。”
　　“好。”空无去拿，发现在那格抽屉除了伤药之外还有一揉皱的纸团，在抽屉最角落。
　　“这个？”空无拿着纸团回头，正好对上洛桑儿一直紧盯她背影的目光。
　　洛桑儿眸光因为这纸团发暗，眼神晃了晃，淡声道：“你最好不要打开。”
　　一般人这样说，是很容易引起他人好奇心的。
　　所以，空无看着洛桑儿的脸，从善如流的将纸团打开。
　　上面写着一行字：‘思卿不成眠，尽夜唤桑桑。’
　　情诗不是关键，关键是情诗下面的落款，‘乾坤居士’。
　　“……”空无拿着纸团的手，不禁颤抖。
　　001都忍不住：‘卧槽，放大招了！’
　　洛桑儿见空无惊呆的模样，轻笑：“就是你父皇的字。”
　　“你现在明白了吗？”
　　她向空无伸出手，索要什么。
　　够刺激啊。空无心想着，如果现在站着的是不知内情的真正明月招，恐怕洛桑儿就要如愿以偿，脑壳都飞了。
　　事实上，在之前空无看的那段文字里，明月招发现这个纸团后确实差点把洛桑儿整死。
　　但，空无是知道一切的。
　　所以她吸了吸鼻子，盯着洛桑儿看了很久，最终抿唇将纸团撕碎投入熏笼。然后，在洛桑儿震惊的目光中，将取出的止血散放入她手心。
　　洛桑儿看着药瓶，十分想不到：“你……”
　　“我明白了。”空无眉头就没有展开过，表情也显得很难过。
　　洛桑儿根本没料到她是这种反应，不禁：“你明白了什么？”
　　“难怪你不想活了……你放心，本公主会护着你的。”
　　“你为什么要护着我？那是你的父皇，你的生父，你应该愤恨，应该想杀了我！”洛桑儿恨恨。
　　空无哽咽：“可他之前也是你的父皇，你的生父啊……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你是他的女儿啊！”
　　空无没想到，在她喊出这一句的下一秒，她听到了哭声。
　　洛桑儿，她哭了，哭出了声，两行泪不住的流。
　　‘你哭了。’001无机质的声音冰冰冷冷。
　　此刻已经分不清是演戏还是发自内心，空无本能的抱住嚎啕的洛桑儿，自己也泪落潸潸。
　　她从来没有关心过凡人的悲欢喜乐，现在却不禁心中酸楚。
　　十七岁的小姑娘，被刺穿双腿长跪在冷宫是没有哭，拿匕首自刎的时候没有哭，却因之前伤害过自己的人一句话泪如泉涌。
　　她听洛桑儿捂住脸，泣不成声：“我从未……从没有过……”
　　空无知道她在说什么，说：“我相信你。”
　　“明月招，我也相信你了。”
　　就像世界上有一夜之间，判若两人。洛桑儿的心防破与立，也只在一句话。
　　‘目标人物好感度+25，当前好感度50，达成：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