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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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樊野棠没再出现过，而他的生活也终于回归了宁静。
樊野棠走的那天晚上他给赵镜邪拨了电话，对方像是一直在捧着电话等他一样，电话铃声刚响就被接起来了。
赵镜邪没有问他关于樊野棠的事情，只问他有没有吃饭。
黎辞故没心情吃饭，只是不想再让赵镜邪担心所以谎称自己吃过了，结果一个小时不到，赵镜邪就带着几盒子外卖来敲门了。
黎辞故听见敲门声心里颤了一下，但很快意识到门外站着的不可能是樊野棠，等他开门看见拎着餐盒的赵镜邪的时候，一时愣住了。
“你……”
“我一个人吃饭没意思，正好住的酒店离你不远，辞故哥，我不打招呼就来你家，你不会生气吧？”赵镜邪笑眯眯地望着黎辞故，像是今天早上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自然。
“当然不会。”黎辞故很快回神，他从赵镜邪手中接过袋子，想到他早上毫无防备的挨得那一下，关心道：“你的手呢？有事吗？”
赵镜邪手腕软组织有点挫伤，但他不想在黎辞故面前示弱，他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说道：“别担心，我没事。”
樊野棠的力气他是知道的，怎么可能没事，可赵镜邪不想承认黎辞故便也没追问，他将赵镜邪带来的食物在餐桌上摆开，然后招呼他入座。
赵镜邪换了鞋之后开始在洗漱台前洗手，他一抬眼就看见台子上放着的洗漱用品都是双人的，也都是男款。
黎奉新并没有跟他住在一起，所以这些东西的主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赵镜邪心里有些不爽，但他也很清楚如今的自己并没有表达不满的身份，所以他很快压下心里的情绪，脸上带着笑容走向黎辞故。
他带来的都是些清淡下饭的菜，都很合黎辞故的胃口，一看就是依着他的口味买的。
被小自己那么多岁的人如此照顾，除了难以适从的无措之外，他心里更多的是感激。
吃饭的时候俩人随意聊了几句，赵镜邪环视了一眼餐厅，问道：“辞故哥，房子卖了你以后住哪？是打算换城市生活吗？”
黎辞故点了点头，说道：“目前是这样打算的，这么多年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也有点呆够了。”
赵镜邪一挑眉，来了兴趣：“那你有目标了吗？有的话跟我说说，我帮你看看房价参谋参谋。”
黎辞故淡笑，“暂时没有买房子的打算，等真的决定好了再找你帮忙。”
“说好了啊！”赵镜邪心下涌上喜悦，他一眨眼，脑子里出现个主意：“辞故哥，既然你也说目前没有打算，那你考不考虑来C市？我们可以先去荷兰生活一段时间，你也能多跟我爷爷聊聊天，等你状态好一些准备工作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回国，你朋友刚好也在那里工作，你要是有意，等我手头的事情一结束，我也可以来C市陪你。”
C市？
一想到孟子易，黎辞故确实有些意动。
他朋友不多，孟子易算是跟他最合拍的那一个，孟子易待人真诚友善，说话做事也总替他着想，和孟子易当朋友的那几年真是他为数不多的快乐日子。
只是一听到赵镜邪后续的话，他又有些犹豫。
他这辈子最不喜欢亏欠别人，如今几次三番承了赵镜邪的情，可他偏偏还没什么东西能还。尤其是现在，他明知道赵镜邪要什么，可他给不了。
他心里已经对爱情没有渴望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有人来陪他度过余生了。
在一个人生活了这么久的现在，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态，虽然还是会羡慕那些有家室的人，但真让他选择一段感情去发展，他好像已经忘记该怎么跟人相处了。
对他而言，开始一段感情之前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能为对方做些什么，而不是对方能带给自己些什么。
可到了如今他带给对方的除了一个残破不堪的自己之外，好像什么都给不出去了。
见黎辞故半晌没说话，赵镜邪心里也多少感受到了他沉默的原因。
他心里的失望更重了，但依旧尽力掩饰着。
他在情场上一向无往而不利，虽说黎辞故对他来说不一样，可反复在他身上受挫，并且到目前为止连撬动他一丝心绪的兆头也看不到，赵镜邪难免也觉得气馁。
他垂眸吃了几口饭菜，原本还色香味俱全的食物登时变得难以下咽起来。
黎辞故自然觉察出了他的失落，可此时他也没法去安慰，对方想要的他给不了，别的话说出来也是苍白。
他们之间的气氛还是第一次这么僵，黎辞故低头扒了几口饭，见赵镜邪不动筷了，他低声问道：“不想吃了吗？”
黎辞故要是一直不闻不问，他或许缓一会也能继续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追在他身后跑，可他一旦问了，赵镜邪心里的委屈就藏不住了。
“辞故哥……”他放下筷子抬眼与黎辞故对视，“你想过跟……”别人谈一次恋爱试试吗。
可话刚在脑子里成型，就又被赵镜邪压住了。
他不该问的。
即便问了，他心里也能猜出答案。
其实就像之前那样也挺好的，在今天之前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不是吗？黎辞故会来机场接他，会和他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还会给他买小姑娘才爱吃的爆米花……
都怪他短时间之内接触了太多关于樊野棠的事情，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的生活中全是另一个人存在的痕迹，确实搅乱了他的心神。
赵镜邪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换了个问题：“你想过什么时候买票去荷兰吗？我们可以一起去。”
“等卖了房子吧。”黎辞故低头看着碗里的饭菜，声音有点低沉。
这段时间的他确实有点不像他了，虽说赵镜邪从来没有直接开口提过什么要求，可即便他强压住了想说的话，那些言语还是从他眼角眉梢流露了出来。
黎辞故心里也很清楚，他自己内心也有意放纵了赵镜邪的靠近。
即便是因为对方每一次付出都刚好卡在他最需要的点上，但他没拒绝也是事实，他不该这么做的。
“镜邪，我觉得……”他刚要开口，赵镜邪就飞快的打断了他的话。
“辞故哥，你房子要不卖给我吧？”
“啊？”黎辞故微讶，“怎么？”
“我不缺这点钱，你又刚好要卖房子，这房子价格低位置好，我就当投资了，怎么样？早点把房子卖掉，早点开始新生活不好吗？”
“镜邪，你不用这样，我觉得我们或许不该……”
赵镜邪再一次打断了黎辞故的话，但他不是为了逃避，他一向爱打直球，之前一直不说也不过是想给黎辞故一些时间罢了。
可眼看着黎辞故想要拉远他好不容易靠近的距离，赵镜邪也直接翻牌明示了。
“辞故哥，你不用拒绝我。”他放下筷子，伸手握住黎辞故的手，见他想挣脱，赵镜邪稍一用力就将他的手扣在了自己手里。
“我知道我的行为会让你有压力，但这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你这间房子卖给别人最多也就是三百万，你卖给别人跟卖给我没有任何差别，对我来说三百万无非是我出国玩一趟或者给家里人买件首饰的钱，它能帮你早日挣脱旧环境，我也不亏，实在算不上什么付出，你为什么要拒绝呢？”
“辞故哥，你知道我喜欢你，但我做这些完全没有以此来捆绑你的意思。能有机会为喜欢的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本身就是快乐的，如果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难，那你可以拒绝，但它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你又何必放大它来给自己添负呢？”
“辞故哥，别拒绝我，好吗？”赵镜邪本来就年纪不大，再加上他有意示弱后软下来的嗓音，更显得他像个小可怜一样。
黎辞故刚刚燃起的想跟他拉开距离的想法就这样中断了，走了一个惯会撒娇的樊野棠，又来了一个善用装可怜来堵他嘴的赵镜邪。
黎辞故长叹一声，最终还是没有抗拒。
就这样吧，他早晚要开始新生活的。
“就按你说的办吧，房子的事情，麻烦你了。”
赵镜邪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说服黎辞故，此时听见他同意了自己的计划，当即开心起来，他一扫之前的阴霾，笑着松开了黎辞故的手，“辞故哥，我今晚回去就跟我爷爷打电话，如果他知道你会和我一起回荷兰，他一定很开心。”
听见赵镜邪提起赵教授，黎辞故脸上也扬起淡淡的笑容。
他这一路也算是幸运，能通过医生的引荐认识到赵教授，而赵教授又在一个很适合他度假的地方生活。
黎辞故听着赵镜邪喋喋不休地计划着他们前往荷兰后的生活，原本远赴异国的茫然也逐渐有了实际的目标。
他可以一边在赵教授身边疗养治病，一边在他们经营的民宿当帮工，等他状态好一些，也许真的能去到C市和孟子易一起工作，重新捡起他过去丢掉的梦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