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棋魂之我在》任青钺

17、蜜月之别离

　　微笑着流泪，可以称为幸福吗？
　　永生着，只为一人的回眸顾盼，可以称为幸福吗？
　　经历时间的消逝，任春愁秋悲的寂寥，可以称为幸福吗？

　　为你一人，我固执的踏遍荆棘、静享孤独。

　　佐为：“呐。”
　　手冢：“嗯。”

　　两个人在“樱花图”前，静静的看着画中之人，一位吹笛的美丽之人。

　　佐为：“是我吗，这画中的人？”

　　如果不是你，又会是谁呢？
　　手冢没有回答，虽然佐为需要这样的回答、这样的证实。

　　“他，在这样的爱着你。”
　　手冢看着画中之人。每一根发丝都是亲手所绘，丝丝描摹；每一根睫毛都在乐曲声中动容；起伏的铃兰玉指，清健醇雅。最是那一抹眼中的澄澈，固执着唯一的信念——你在，足矣。

　　“不，是我在这样爱着他。”
　　佐为拾起掉落地上的短笛，微微侧首含情——如清圆水面般的幽静，诉说着一个人的思念。温润秀洁的旋律没有思念之悲伤，唯有深情之惬意；涤荡苍劲的强音诉说的不是幽怨，而是一种信仰的坚定——我，是这样深爱着你，无需你的了解。

　　你，唯有你，
　　一直以来，我在此等待着你，
　　只为再与你相见——听一曲这样的思念之音。

　　“他，也在默默的爱着你……坚强的爱着你。没有怨恨，没有悲伤，甚至不需要你的了解……他，是爱你的。”手冢确信画中所传达的这样的爱恋。

　　佐为停下了温情执着的旋律，吐露荷风般的笑容：“《恋》，这首曲子名字叫做《恋》，是他最喜欢的。画中的人也是在吹奏着《恋》”（注：强烈推荐——中孝介最新单曲《恋》）

　　“画中的人是你。”
　　手冢肯定着，打断佐为的话：“他将深爱着的你画在樱花之中，借你所吹奏的旋律诉说着自己的爱恋。那是刻在心中的你的模样。”

　　“刻在心中的，我的模样吗？”
　　“刻在心中……我的模样吗？”
　　“刻在……刻在他的心中……我的模样吗？”
　　佐为反反复复重复着，呜咽着含糊的语句，吞咽着滚落涟涟的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和我一样的怯弱，和我一样的没有勇气呢？

　　曾经的佐为这样质问着，但是今天他明白了。迹部的痛苦是自己所不能体会的，那种爱是珍惜、是保护、是捍卫。用不去占有、不去所求的方式爱着，深深的爱着。

　　佐为：“好高兴呐！真的……真的高兴……他，爱我……”
　　手冢：“与你一样，默默的爱着、珍惜着、保护着……也许，他从未离开过你。”

　　“已经不再重要了。”佐为会心的微笑，“我知道了他同我有着同样的感受，这便足够了。”

　　手冢：“不需要唤醒他的记忆了吗？”
　　手冢还是希望他们二人能够向彼此说出爱的感受，让对方真切的听到。

　　佐为：“有些话语，真的是不需要说出来呢。空凭着一句话，简简单单就成为誓言是空虚的、是不真实的。他，用生命爱着我，用无尽的思念忍受我所带来的痛苦；我，用生命爱着他，用永生的苦难寻找着他的存在。我们，都已经知道了——爱的存在。”
　　佐为微笑着，静静的流着泪水。喜极而泣吧？还是因为那思念是没有终结的呢？毕竟，他们无法邂逅在樱花烂漫之处；他们无法神游于璇美的音律之中。执子之手，为的就是与子偕老。而今的人鬼殊途怎么可能终结那深沉的思念呢？

　　所以，泪流
　　所以，泪流

　　佐为：“呐，”
　　手冢：“嗯。”

　　“要让你爱的人知道呢。”
　　“……”
　　“要让你爱的人知道，你是爱他的。思念啊，不是可以承受的幸福……”
　　“……”

　　手冢没有做任何回答，他不知道应该怎样确认佐为所说的话。因为爱，不是那样容易确定的。

　　“这把折扇，也应该是你的。抱歉，我没有告诉过你。”
　　手冢掏出怀中的折扇，展开之后是圆月之夜的幽兰。

　　“是你的，是他送给你的。已经，不再属于我了。”
　　佐为没有留恋那把折扇，目光也终于从画中转向了手冢。

　　佐为：“我，什么都带不走的。一个虚无缥缈之物。我，要离开了。”

　　“就这样离开了吗？”
　　手冢虽然认为佐为的选择是正确的，但是就这样的离开真的是好的结局吗？

　　“嗯，就这样离开。已经无需思念的幸福了，我一直都是幸福的，被所爱之人深爱着、保护着、珍惜着。上天是如此的恩德于我。”
　　佐为的泪水终于止住，仰望着阳光的恩泽。

　　“你，要去哪里？还有地方可去吗？”
　　千年，已经不是物是人非那样的简单。沧海桑田亦是寻常。手冢想要佐为留在自己的身边，至少看着心爱之人。但是手冢没有这样做，因为以后的事情手冢不知道会怎样演绎下去，得到何种结局。敌人，他和迹部之间的关系会有这样一天的到来。

　　佐为：“对不起，向你说了慌。”
　　手冢不明白，但是渐渐散去的佐为的影像应该说明了一切。

　　佐为：“我，其实不是鬼。灵魂都不是……仅仅是我生前的意志、信念。只为了告诉他，我对他的情感。现在，我得到了他的爱，他的答复。也就没有存在的理由了……”

　　原来，你是你的那份深深的思念呀……

　　手冢绽露着笑容，目送着佐为的离去、消失。

　　佐为的声音已经很微弱了，“呐，”
　　手冢：“嗯。”
　　佐为：“是你的思念吸引着我来到你的身边。所以，请你也要努力结束思念。思念所带来的幸福或是悲伤，都是无法承受的。”

　　手冢：“嗯。”
　　佐为已经散落为千颗璀璨光芒，吸纳在阳光之中。但是，手冢知道他在微笑，对着自己微笑，对着画中之人微笑。

　　“啊！你的佩刀呢？一定是落下了！”
　　迹部急转弯，车子在路上180°旋转。

　　“已经送给手冢中校。”
　　真田的声音同急刹车的嘶鸣一同停息。

　　迹部重新发动了车子，继续使向机场。真田执意的离开，迹部找了一个并不恰当的理由，想要挽留朋友的离去。
　　“你要退伍吗？放弃了佩刀的武士，就没有作战的资格。”
　　迹部被真田的话所震惊，但也是一种宽慰。能够逃离这场战争的人都是得到神明恩泽的人。

　　真田：“你说，我们会赢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早日结束这场战争。”
　　这是迹部的信仰，同那些借助战争发财的商人不同。迹部讨厌战争，因为战争差一点就夺去了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

　　真田：“告诉他吧，你对他的情感。我知道那种感受。”
　　迹部自嘲的一笑：“我爱他是我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真田：“你终于承认了。”

　　迹部知道自己说了不应该说的话，虽然自己把真田当作挚友对待，但是真田对自己毕竟不是单纯的友谊。又一次的伤害了真田。

　　真田：“不问我为什么将佩刀送给他吗？”
　　真田并不想回避“手冢”这个名字。迹部没有回答。

　　真田：“我希望他会代替我好好的保护你。”
　　迹部：“我就那么的脆弱不堪吗？”
　　真田：“我知道你要做的事情，我知道你将怎样尽早的结束这场战争。”

　　迹部无所谓的一笑：“看来，我早就暴露了呀！这可怎么办呢？”
　　“迹部，”
　　真田的手附在迹部握着方向盘的左手上：“活下去，和你爱着的人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希望你的存在。不是你拯救的人，而是与你相爱的人。”

　　迹部：“他，爱的人不是我。也不会爱上我。”
　　车子停下了滚动的轮子，离别的机场已经在眼前。迹部淡定的下车，递给真田行李：“不知道，我们时候才能再见。”

　　真田接过行李，两个人向即将起飞的飞机走去。
　　真田：“我想没有那样的机会了。但是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迹部微笑着，看着登上飞机的真田：“真田！对不起……”

　　真田转身，被压得低低的帽檐让迹部无法看清他的双眼。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那同样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引擎翁明，飞机消失在空中。
　　没有离别之言，却是永别。

　　战争，究竟带给当事者的是什么？除了死亡，什么都没有了吧？
　　生命的死亡、思念的死亡、友谊的死亡、信仰的死亡、重逢的死亡。

　　迹部丢下了车子，昂首阔步着走在回去的路上。回去，也是空空的一间房子。深爱自己的人刚刚成为永别之人，所爱之人也许即将变成敌人。

　　“这场战争，竟然将我对你的恋慕也要剥夺。除了毁灭这场战争，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迹部想着的都是手冢。
　　不能让这个人卷入这场“阴谋”，要让他平安的度过战争，也要让他活下去。

　　“如果可以永生的话，我愿意付出一切让你活着、让你存在！”
　　不能再让他经历苦难了，他是多么的脆弱，真正的脆弱。

　　迹部可以感受到死亡临近的恐惧——血的味道，不是腥咸的，而是绝望的。

　　迹部加快了脚步，因为他要拒绝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