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马甲的重要性[综英美]》赤盏

57、傲慢

　　焦躁。

　　弗洛伦斯面无表情地摁动着手柄，花里胡哨的游戏界面上是纠缠胶着的分数。

　　达米安口中说的比赛还真的就是比赛，一点也没有让步新手的意思，他的操作熟练而犀利，游戏刚开始就甩开她一大截，可在弗洛伦斯熟悉了操作之后，这种局面便被迅速破解。

　　太慢了，只是这种程度的速度而已。

　　击败敌人时响起的音效雀跃到夸张，它们吵闹的闯入她的脑中。

　　身体彻底摆脱麻醉，带着枪击伤口处的疼痛一并苏醒过来，来自炼金术的矩阵压制了她身体的自愈能力，这让一直习惯于快速治愈的身体发出了不满的抗议。

　　可目前还有更为重要的事。

　　她侧目瞥了似乎沉浸在游戏里的达米安一眼，心中从苏醒便开始翻涌到鼓胀的情绪到难以忽视，越多人在她周围她便越加不自在。

　　这是似曾相识的惶恐。

　　——要告诉他们真相吗？还是找个借口？

　　可是……如果那是纯血的龙族，她根本没有足够的反抗能力，更别说去保护他们了。

　　她甚至都不确定自己的存在是安全的，如果连自己的未来都没法决定，连自己都无法掌控自己……

　　她不敢去赌一丝一毫的可能性，也不敢去期待幕后之人真的只是无聊玩个造物游戏。

　　弱小对于她来说就是罪孽。

　　因为弱小所以只能看着同伴去死，因为弱小所以什么都没有办法掌控，谁也没有办法保护，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手柄外壳轻微的碎裂声吸引了达米安的注意力，早就注意到弗洛伦斯走神的他扭头，对上了她抑郁又充斥着不自觉的怒火的侧脸。

　　达米安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她又在愤怒什么，因此他什么都做不了，正巧，他也什么都不想做——他受够了这种把所有沉重与痛苦都独自背负的大英雄主义，就像格雷森说的，他们需要一场沟通。

　　仅仅需要双方的一点信任，而即使是顽固的蝙蝠侠，也总会愿意理解与相信他的家人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恰恰是他们愿意率先踏出那一步，剩下的只是缺少来自弗洛伦斯的信任。

　　比起对人类的担忧，达米安认为她太傲慢了，轻视人类力量的弱小，再强大的人类在她眼中也如满月孩童。

　　“你输了。”他平静的说，注视着弗洛伦斯沉默的面容，既然父亲他们暂时做不了撕开那层薄膜的人，那就让他来，让他来打碎她傲慢的认知。

　　不管在那个异世界的人类是一副怎样的软弱德行，以至于未成年人都踏上了不得不战斗的道路，但是这可是他们的世界，这里可是哥谭。

　　他们的哥谭。

　　“回答我一个问题怎么样？”他说着商榷的话语，语气却是强硬的，直白的指向她内里最脆弱的区域。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弗洛伦斯看向那双清明又通透到冷酷的祖母绿眼睛，确信他不是故作玄虚的靠感觉来套话，而是真切的触摸到了她的恐惧。

　　知道的越多，她害怕的东西就越多，但是告诉达米安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徒增烦恼，而且这也不是他能够涉及到领域。但是他对情绪太敏感了，而不巧，她并不擅长伪装自己的情绪。

　　“死亡。”弗洛伦斯放下被捏坏的游戏手柄，抬眸看向她的人类兄长，半真半假的说，“昨晚真危险不是吗，那两个女人差点杀死我了。”

　　“我害怕你们也死了。”她毫不避讳的直视着那双打量着她的眼睛，语气平静道，“而我不想看到因为我导致你们的死亡，而且那个叫黑天鹅的女性的目标明显是我吧？”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她却一副很熟悉我的样子，这很让人不安。”弗洛伦斯继续补充，用的依旧是那副理所当然的语气，看上去试图用着所谓的常识来蒙混过关，明明说着害怕的话语，但是面上一派淡然，“她看起来就像个疯子，而我们永远猜不到疯子的下一步是什么不是吗？”

　　“毕竟她表现的那么——”弗洛伦斯顿了一下，试图找出一个适合的形容词，她飘忽不定的犹疑道，“喜欢我？”

　　“我们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弱小，”达米安蹙紧眉头，冷嘲道，“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那群疯子做什么都是毫无逻辑的。”

　　“我们比你更了解哥谭，也更了解哥谭人。”达米安站起身，俯视着抬头看向他的弗洛伦斯，语气近乎漠然。

　　“如果你没有准备好接纳这个城市、接受我们，还是早点回你来的地方比较好，毕竟那里才是你熟悉的地方吧。”

　　“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一副我们束缚了你的模样。”

　　他话语决断，似乎之前的温情全是应付作假，冷酷的似乎不是同一个人，只留给弗洛伦斯一个远去的背影。

　　她说错了什么吗？

　　弗洛伦斯迷茫的放空目光的焦距，视野被披上磨砂玻璃般的模糊。

　　这种保护性的隐瞒也算得上傲慢吗？按照人类的说法，这难道不是——善意的谎言吗？

　　她哪里…傲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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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复健码字
短小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