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登基后》快乐肥仔

57、寒冬

　　熙宁帝抱着团团，心里想的是如何让它跟念念多亲近些。不如趁现在圆圆在吃饭，让团团去念念怀里撒个娇？

　　只可惜熙宁帝一腔情意，团团却没领会半分。这会儿被熙宁帝按着，团团够不着桌上的饭碗，只能不停伸出爪子拨弄，希望把饭碗勾到自己面前。

　　团团不安分地扭来扭去，熙宁帝都不能好好跟虞咏怀说说话，只能先把碗挪过来，让这小家伙安静下来再说。

　　可这下子却叫虞咏怀更不满了，明明说好了饿团团一会儿，就当是惩它不懂事乱跳还踩了圆圆，结果呢！这一刻钟不到，就把饭碗拿了过去，难道她是真的不会给团团吃饭？还是说这么久了，哥哥还是一心记着圆圆不是他挑选的猫？怎么这么偏心眼儿呢！

　　虞咏怀倒没有说不让团团吃饭什么的，只是对熙宁帝正色道：“哥哥，我知道你心里偏心团团，但是圆圆也是我们养的猫，既然养了，就没有还一心计较它打哪里来的道理。若是你不能拿一样的心对它们两个，那咱们还是将它们分开养好了。”

　　这……熙宁帝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不就是两只小猫的事吗，怎么说着说着，一个不好，竟然还要把它们分开养了？这要是真的分开了，念念肯定会留着圆圆，那他还留着团团，一人一猫相顾无言？

　　不对，按团团这个爱往外跑的性子，有没有照顾无言的机会尚且说不准呢。

　　等团团和圆圆吃了饭，红香翠谷也把虞咏怀和熙宁帝的午膳摆好了。虞咏怀知道圆圆下午大半时间都要睡觉，这会儿就直接将它抱回了窝里。熙宁帝看着虞咏怀的动作，也有样学样地照顾团团。许是吃饱了心情好，团团竟然没有怎么闹腾就乖乖在自己的大猫窝里缩了起来，在熙宁帝拍它头时，还温顺地蹭了蹭。

　　瞧瞧，这不是挺会撒娇的吗。熙宁帝心里感叹，团团要是把这一套用在念念那就好了。

　　这般飘雪的日子，他俩坐在窗前赏月赏梅，谈天说地。炉子上温着甜汤，摆些念念爱吃的小点心。团团和圆圆就在他们身边，或是玩闹一阵，或是让人抱着取暖。这样的神仙日子……

　　熙宁帝想得很美，脸上都不自觉带上了温和的笑意。虞咏怀看了两眼，“哥哥又想什么美事呢？”

　　自然是……“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冬日天寒，跟你一起躲在屋子里，真是再舒服不过了。”

　　也不知道这话到想说跟自己一起才舒服还是躲在屋子里就舒服了……虞咏怀随意“嗯”了一声，给熙宁帝夹了一筷子菜，“哥哥多吃点菜。”

　　“躲在屋子里”这话，寻常人说说也没什么，可要是叫御史们知道了，恐怕又是一顿上奏劝谏。什么不可沉迷安逸，不可纵情享乐，要关爱天下黎民，注意各地鳏寡孤独能否安度寒冬……

　　熙宁帝算是将这群人的行事作风摸得透透的了。可不得不说，有些事确实需要认真处理。那些家贫之人，若无力置办冬衣柴炭，靠着四面漏风的破屋子和平常收集的麦秆芦花，怕是难以熬过这一冬了。

　　往年朝廷也会命各州府拨银救济，可钦天监又说了，今年冬天比往年还要更冷些。朝廷若是不额外出力，恐怕那些不那么富裕的州府也没力气承担这事。

　　钦天监的折子熙宁帝昨天才收，如今还没来得及召集大臣商议。这会儿想到了，熙宁帝不免又在心里思量起政事来。

　　虞咏怀眼看他动筷子的速度都慢下来了，就知道哥哥定又是想起什么要紧事了。她也不出言打扰，只看着熙宁帝的碗里，不停地添这样菜那样菜就是了。

　　熙宁帝也不觉得奇怪，只管下筷子夹了送进嘴里。吃的什么他也没太在意，总之都是习惯的口味，没什么叫他觉得难受的东西。

　　一碗饭吃完了，孙有福眼疾手快地递了新的过去，熙宁帝拿着筷子顿了顿，随后又沉浸在心头一堆事里了。

　　不止虞咏怀，就连红香翠谷都对此见怪不怪，帮着乘了汤，等不那么凉了送过去，虞咏怀便小声提醒了句“哥哥喝汤”。熙宁帝恍惚听在耳里，又慢悠悠地换了汤勺。

　　熙宁帝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但虞咏怀也不是没见过他这样，一心二用照顾着，熙宁帝倒也没有吃不好。

　　“念念，我下午还有些事，你自己跟团团和圆圆玩吧，别出去吹风，要是去祖母那也记得多穿些……”熙宁帝絮絮叨叨说了一通，末了才满是歉意地说道：“念念抱歉，本来说好要陪你半天的。”

　　这有什么，当皇帝嘛，哪能像那些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一样，呼朋唤友想干什么干什么。

　　“哥哥自去吧，我待午睡起来就去跟太妃们说说话。”除此之外，正好也看看最近宫里账务。

　　熙宁帝点点头，接着便起身打算回宫。临走前熙宁帝又想起屋里睡着的两只猫，想了想还是替自己解释了句，“念念，说起来我哪里就偏心了？你看今年的小锦囊，我是不是给团团和圆圆准备的一模一样的！”

　　还不等虞咏怀再说什么，熙宁帝穿好斗篷，拍了拍虞咏怀的发髻，“走了。”

　　“哼！”

　　虞咏怀轻哼了一声，靠在门口看熙宁帝出了宫门才折身返回室内。

　　“吩咐下去，叫内庭女官们都把账本准备好。”

　　消息一出，原本还三三两两聚在一处喝茶的女官们顿时一个激灵。

　　来了！

　　原本太皇太后就叫康懿长公主跟她学着打理内务，可太皇太后要颐养天年，几位太妃们也只管吃喝自在，康懿长公主虽是小辈，却是实实在在说得上话做得了主的人。

　　往常宫里宫外，提起康懿长公主，谁不夸上几句啊。说实话，康懿长公主确实待人和善，温良体下，远的不说，便是这冬日柴炭冬衣供应，就已经叫这么些小宫女小内监们感激不尽了。

　　只是，怎么说呢，若是觉得这位主子好欺负，还要大着胆子作妖，那可真是，准备洗干净脖子等着吧！若说手段，能坐到掌事女官的，谁没几分本事啊，可康懿长公主真不是一般的慈悲面团儿，犯了忌讳，任你多大的本事多少经年的脸面，还不是说赐死就赐死！

　　之前没了一个罚了两个顺带敲打了剩下一个，自那到现在，谁还敢做事不尽心？

　　当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也不是没有人背后计较。太皇太后之前选驸马选得热热闹闹，宫里有人的小心思就又活泛起来了。康懿长公主将来总是要嫁出宫的，出了门，可就没理由没机会再掌着宫里事不放手了，更何况陛下是兄长，皇后总是要先一步进宫的。有了皇后这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康懿长公主放手还好，若是不放手，那咱们到底该站哪边？

　　可是吧，这事也容不得她们纠结太久。陛下一露出那么点意思，宫里管事的大小头头就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仿佛之前的各种思量计较都不存在。

　　之前被康懿长公主收拾了一番，二十四司从上到下恨不能夹起尾巴做人，生怕出了哪点大纰漏又叫长公主惦记上。即便那之后宫里细务没被怎么过问，但不也还有秋后算账这一说吗。

　　这突然又被长公主传唤，说不紧张，那真是哄自己的。不过还好，好些人急急回想自己这段时间都干了些什么……细想来，虽不出挑，但也算按部就班，没出过什么差错。至于长公主看中的银钱耗费……那……那就更没得说了，这么大个宫廷，哪里能不花钱呢，自己处处小心，生怕哪里浪费了，如今比之往年，省下来的可不止一星半点呢！

　　所以，好些人带着手下宫女内监，捧着账本去虞永怀的风荷馆时，心里不仅没多担心，甚至还有些自傲有些期待。

　　林司酿谁不知道啊，当初扣扣索索好不容易攒下那么点银子，一朝东窗事发。原以为也落不着好的，没想到长公主偏偏就看上她那点门缝里抠银子的本事了。

　　如今咱们不能说比得上人家，好歹没多花钱不是！这要是能叫长公主高兴高兴，以后的前途定也少不了的！

　　虞永怀没有事事过问，但也绝非真的在宫里当个甩手掌柜。大事小事，总还是有人要来报给她知道的。不过今日仔细看了看这么久以来的账本，虞永怀倒真是惊喜了。

　　单说这个年过下来，就比往年省了近三万两银子。

　　“这些人呐！”虞永怀没叫女官们近来，只让人在偏殿给她们上了茶点，天太冷了，一路走来可不轻松哦，用点东西暖和暖和身子，别一个二个冻得难看。

　　“瞧瞧，哪里就真省不下银子来？”虞永怀拍拍账本，对红香翠谷说道，“只要肯用心办事约束手下人，这节约的银钱东西，能办多少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