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登基后》快乐肥仔

55、两心

　　今年的宫宴上，不少人家都在相互恭喜。成了亲的，人家就恭贺新婚；没成亲的，长辈们互相说两句，同辈们也少不了打趣。

　　太皇太后不止关注着熙宁帝和虞咏怀，还询问了几位王妃和大长公主们，关心孙辈们的婚事准备得如何了。像嘉禾郡主这样已经出嫁并且有孕的，她也拉着关心了一番。

　　到熙宁帝和虞咏怀这里，亲近的宗室子弟一个二个都拉着熙宁帝喝酒。虞咏怀被姐妹们看得不好意思，只能拉着舒惠郡主挡着。

　　被人打趣多了，虞咏怀心里害羞，便更不愿像往年那般与熙宁帝分坐太皇太后两旁了。熙宁帝一边应付着宗室兄弟，一边分神去留着虞咏怀。这小动作被周围人注意到了，又是一顿哄笑。

　　年节时的宫宴气氛轻松，这是多好的交际机会啊，大臣们拖家带口，恨不得把家里所有孩子都拉出来见见世面。太皇太后向来慈和，见了小姑娘也多是夸赞，这要是能在太皇太后面前露个脸，再得一二赞扬，真等到说亲时，叫人吹出去，脸上也更有光不是。

　　等熙宁帝领着勋贵大臣们向太皇太后敬了酒贺了礼，剩下的时间也就不用拘束了。大殿上好些大臣都离了位置去向上峰或同僚敬酒，关系好的女眷们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话。

　　虞咏怀先是向太皇太后敬了酒，接着便去给诸位王爷王妃和大长公主及驸马们敬酒。

　　谁都知道，用不了多久，康懿便会与熙宁帝大婚，因此此时看着她，好些人便忍不住含蓄地打趣两句。

　　“时间过得真快，念念也是大姑娘了。”
　　“如今还能跟你姐妹们吃吃玩玩，以后一个二个也要自己掌家理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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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咏怀红着脸走了一圈，又跟几个姐妹聚到一起。熙宁帝毕竟是皇帝，一群人还不敢对他评头论足，等舒惠郡主被虞咏怀捉来，大家的视线就转到了她的身上。虞咏怀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思去用点东西。

　　熙宁帝被一群人闹着，本就是过年，大家心里也放松，宴席上这般热闹，让平日里不怎么好酒的熙宁帝都忍不住一杯接着一杯的下肚。

　　太皇太后平日里颐养天年，除非大事，宫人们都不会去叨扰。再说都是大人了，还需要她时刻盯着衣食住行这些事吗？

　　“喝吧喝吧，陛下一年到头为国事操劳，难得有机会机会痛痛快快地喝两杯，且又不是什么两杯就醉人的烈酒，咱们只当是那么个意思。”有人这么劝酒，熙宁帝忽然也觉得自己平日里确实操劳国事，难得清闲，既然如此，喝便喝吧！

　　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没人说得清楚，不过趁着佳节，熙宁帝还是乐得跟这群同辈的兄弟们喝喝酒说说话。

　　熙宁帝不好酒，自然也说不上来宫宴上的酒是什么名品，不过确实不醉人，尝起来也还不错，听大家吹吹牛、讲讲趣事，和着几个爽口的菜，倒真是有滋有味。

　　就这样，熙宁帝不知不觉间便喝了整整一壶酒，等宫宴散了，熙宁帝也不见醉态，甚至还觉得自己十分清醒，或许还能在睡前把之前没看完的书再翻一翻。

　　虞永怀将宗室长辈们送出大殿，这才回头去找太皇太后。热闹了一晚上，这会人都散了，太皇太后也觉得疲惫劲上来了，本不想再劳动熙宁帝和虞咏怀，但天色这么晚了，即便是宫里，两人还是坚持要亲自送太皇太后回宫。

　　“行了，哀家这便休息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吧。念念跟着安排宫宴也没少操心，这下子可以好好歇歇了。”

　　太皇太后叮嘱了两句就去休息了。虞永怀和熙宁帝一道出了门，按说，这会儿两人该各回各处的，但不知是今日心里太放松还是晚宴的热闹余温未退，熙宁帝竟一点不觉得疲惫。

　　夜深了，偌大的宫城更显寂寞。冬夜里的风一点不温柔体贴，在长街上横冲直撞，不一会就能将人打得脸疼。

　　御花园被梅香被裹挟而来，叫人不由得生起一股缱绻遐思。月下花前，两心相依，良辰美景，怎能辜负……

　　只是这天气实在太不配合。离开了灯火通明、人气十足的大殿，原本围绕在周围的热气也渐渐散去。再被冷风一吹，即便裹着厚厚的斗篷，怀里抱着才加了炭的暖炉，虞咏怀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熙宁帝注意到这不显眼的小动作，心里只能默默地放弃了夜游御花园的想法。

　　走了两步，熙宁帝突然停下来，虞咏怀见状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哥哥怎么不走了？”难不曾是喝了酒，这会儿酒劲上来，身上没力气了？可这才走到一半，便是离风荷馆也还有一段呢，总不能在这里等着御撵来吧。

　　熙宁帝没说话，却解了自己的斗篷。虞咏怀吓了一跳，立刻伸手按着熙宁帝的胳膊，不叫他把斗篷脱下来。

　　“哥哥这是怎么了！”虞咏怀的话音里带着几分埋怨，“天气这么的冷，风又大，哥哥还不把斗篷穿好！”

　　“喝了酒，这会儿倒觉得身上热起来了。这斗篷太厚，念念顺便就帮我穿回去。”

　　真是酒喝的上头了，说的什么糊涂话！

　　孙有福在一旁担心得不得了，若不是见虞咏怀已经按住了熙宁帝，他就要自己动手了。这种天气，大毛的斗篷是说不穿就能不穿的？要是吹了风，受凉了可怎么办？！

　　熙宁帝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弱不禁风，小时候冬日里也照样跟着师傅习武，现在即便忙于国事，这功夫也还是练着的。不说成为绝世高手了，起码这天气还是扛得住的。

　　熙宁帝笑了一声，即便在夜里，虞咏怀也能看到他眼里的光芒。他没回应，反而顺势捉住虞咏怀的手腕，另一只手扯下斗篷，直接盖在她身上。

　　虞咏怀只觉得身上一下子暖了起来。厚厚的斗篷往身上一搭，兜帽一盖上，边上的一圈大毛被风吹着，一下下的往脸上挠。重是重了些，甚至这斗篷还垂到了地上，可加了这么一层，真的就暖和多了，仿佛北风知道自己钻不进来，统统绕道走了一般。

　　虞咏怀看向熙宁帝，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用意。这是知道自己怕冷，随便找个借口把斗篷给自己挡风吧。

　　“哥哥真是的。”虞咏怀先将自己的暖炉硬塞进熙宁帝手里，随后就要把身上的斗篷拉下来。“这斗篷又大又重，压在我身上，这要怎么才走得回去啊！”

　　熙宁帝忙压着虞咏怀的肩膀不让她动作，却被虞咏怀拂开了手。

　　“自己的衣服自己穿，吹了这么会儿风，这下总不热了吧。”说完，虞咏怀就踮起脚将斗篷又批回了熙宁帝身上。

　　“念念你真是……”熙宁帝哭笑不得。他知道虞咏怀看出了自己的心意，且同样关心自己，若是两人再为了件斗篷拉扯下去，还不知道要在这长街上吹多久冷风呢。既如此，熙宁帝也只能拉了拉斗篷，又赶紧将暖炉放虞咏怀手里。

　　“不热了不热了，咱们快走吧，回屋子里去。”

　　熙宁帝越发靠近了虞咏怀，还往前走了点，好帮她挡风。虞咏怀也亦步亦趋地跟着熙宁帝，想着自己走快点，好赶快回去叫人煮点驱寒的汤水。

　　到了风荷馆，还不等熙宁帝说话，虞咏怀就招呼翠谷赶紧去小厨房。若是往常，熙宁帝十有八九会跟着进去坐一会，跟虞咏怀说说话。可今天熙宁帝却一反常态，只站在门口对虞咏怀说道：“我就不进去了，念念你累了一天，早些休息。明早上我再来给团团和圆圆送年礼。”

　　虞咏怀只当熙宁帝也累了，因此点点头，嘱咐他回去一定要喝点姜汤。末了，虞咏怀又将暖炉递了过去，“还热着，哥哥一并带着走吧。”

　　熙宁帝接过暖炉，见虞咏怀兜帽有些歪了，便顺手理了理。“别在门口守着了，你先进去，我这就走了。”

　　虞咏怀点点头，转身进了大门，隔着门槛对熙宁帝说：“我进院子了，哥哥快回去吧。”

　　一阵风路过，熙宁帝又闻到梅花香气，是风荷馆院子里的那颗老梅树。

　　院子里的灯已经亮起来了，花瓣飘落的轨迹也清晰可见。其中一片在空中打着旋，慢悠悠地落在虞咏怀肩头。

　　熙宁帝望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姑娘，突然感慨道：“念念，我们又一起走过了一年。”

　　“对，”虞咏怀一边挥挥手，招呼熙宁帝快走，一边回道，“以后还有很多年。”所以哥哥你也不必守在这儿了。

　　熙宁帝点了点头，示意孙有福先把风荷馆的宫门带上，若不然，依着念念的性子，非在门口看着他走远不可。

　　虞咏怀没有阻止，却仍旧站在门槛后。

　　红香翠谷上前劝道：“夜深了，殿下回屋吧。”

　　虞咏怀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红香翠谷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再说话，却不知道虞咏怀又在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虞咏怀又突然转身向屋子走去，边走嘴里还边抱怨着：“好冷好冷！快多放几个汤婆子到床上去！”

　　这会儿知道冷了，刚才在院子里又吹的什么风！

　　熙宁帝抱着虞咏怀递给他的暖炉，大步向寝宫走去。他其实真的不冷，但念念递给他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暖炉吗？当然不，这是念念亲自交到他手上的一片心意。

　　孙有福只知道熙宁帝今天心情本来就好，这会儿更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一样开心。刚才熙宁帝见关了门转身就走，那速度快得，差点让他以为是陛下冷得受不了了要快点回寝宫去暖和呢。可慢慢的，他就回过味来了，这是怕长公主听不见门口有人离开的动静，心里又记挂着不肯回屋吧。

　　啧啧，这两人，叫人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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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可恶！我竟熬夜！更可恶的是我竟然还准备再玩会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