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与影子》顾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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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到周五，裴泽却在下午时候临时接到母亲电话，说是让他载着王楚凝回家吃饭。

　　裴泽想起王楚凝说下班去约会的事，问道：“妈？可以下次吗？今天可能不方便哎。”

　　柳玉道：“这样啊，那算了，你去忙吧。楚凝来也行。”

　　裴泽：“……”
　　他忙问，“你跟她联系过了？”

　　柳玉道：“对啊。怎么？”

　　“没，那我带她一起回去吧，我不出去了。”裴泽想，怎么她也没跟自己说一声。

　　正说电话，他收到一条微信。

　　王楚凝：【妈妈说让我们回去吃饭，我答应了】

　　裴泽跟母亲说了再见后，回复道：【那我们的约会呢？就这样取消了？】

　　王楚凝：【嗯~陪妈妈比较重要】

　　裴泽：【记得补偿我】

　　王楚凝：【妈妈知道你不想跟她吃饭吗？会很伤心的吧？】

　　裴泽最近是越来越少陪着父母吃饭，他有些心虚：【知道了，等空点陪妈去度假，你也一起。】
　　最好是能打开天窗，将关系开诚布公以后。

　　-

　　六点半左右，裴泽去总经理办公室等她。
　　他是听见声音进去，但办公室没人。

　　“我在换衣服，你等下。”

　　王楚凝的声音从套间门的另一侧传来，压低嗓音说的，瓮声瓮气。

　　今天周五，大开间的员工早就按点下班，连距离总经理办公室最近的朱涵和李燕君都已经离开。

　　裴泽往套间门口站了站，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中，倚在门框上问：“去见我爸妈你还换衣服？”
　　他记得她白天照常的一件墨绿色衬衣和白色的西装长裤，干净优雅且有格调的一身套装。
　　“换什么样子？我帮你参谋参谋？”

　　门被人从里打开，王楚凝细长白皙的手臂承载门框，挑起眉尾，眼神犀利地斜睨面前的男人，不无刁钻地问：“是真心想帮我参谋衣服吗？”
　　她已着一件深蓝的及膝一字肩连身裙，薄薄的衣服布料贴合她的身体曲线，完美的身材真是多一分则显得丰腴，少一分则显得单薄瘦削。

　　她是标标准准的中式古典的美人长相，鹅蛋脸孔，肤白唇红，眉细弯眼杏圆，什么话也不说，什么表情也不做，只抬抬手撩拨额前的乌黑发丝，就能轻易地让人神魂颠倒。

　　王楚凝的手指尖还拎着一件廓形蓝西装，非常薄而具有垂坠感的质地，准备一会儿出去的时候穿。

　　裴泽往她面前踏了一步。

　　王楚凝嘴角噙着笑意，往后退一步。

　　两人你进我退往门里走。

　　裴泽神色平静地反手拉门，“砰”的一声泄露了他的急切。

　　在他搂住她如水蛇般的薄腰时，她的藕臂攀上来抱住他的脖颈。

　　他俯首，
　　她仰头。

　　两人的身躯严丝合缝地拥在一起。

　　-

　　回去的路上，裴泽时不时握住她的手：“明后天难得不加班，怎么打算？”

　　王楚凝浅笑：“你先过好今晚再说吧。指不定一个事情过来，两天都要干活了。”

　　她说的也是。
　　裴泽苦笑。

　　即将抵达别墅时，裴泽才松开她：“那一会儿你跟妈妈聊？我就不跟你太亲近了。”
　　不知道是提醒她还是提醒自己，说这话时，偏生还恋恋不舍地凝视她。

　　“哦。”王楚凝打开遮阳板的镜子看了看眉眼，取出包里的润唇膏抹了下嘴唇。

　　透明的唇膏抹在饱满的红唇上，像是清晨的朝露点缀在玫瑰花瓣，诱人极了。

　　裴泽下车打开副驾驶车门，在她起身的瞬间低声道：“晚点让我好好亲亲。”

　　王楚凝黑白分明的眼眸白他：“哼~”
　　从他身前施施然飘过。

　　裴泽：……

　　-

　　柳玉见两个孩子一前一后进来，就跟避嫌似的，也不怎么说话。她道：“你们去洗手吧，这就吃饭了。”

　　“我爸呢？还没到吗？”裴泽一边往里走一边问，

　　裴知谦的声音从楼梯传下来：“在了。”
　　他往下走。

　　裴泽洗过手出来，接了小七端过来的水杯喝了两口，走到餐桌边落座。

　　今天一桌子丰盛的好菜，光鲍鱼就有一大份鲍汁焖饭和一人一盅的佛跳墙，以及黑金鲍鱼片。

　　柳玉对儿子道：“我前几天遇到个以前的老师傅，现在他开了一家鲍鱼铺，给我留的好货色，所以让你们俩回来尝尝。我看你还不乐意呢？”

　　裴泽解释道：“怎么会呢？没有不乐意。”他取公勺给母亲送菜，“妈，吃饭吧。这么香的鲍鱼焖饭，我一定要多吃点。”

　　王楚凝也道：“佛跳墙也很不错。”

　　“多吃点，平时在公司这么忙就吃盒饭，这么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柳玉给王楚凝夹菜，“蔬菜也要多吃。”

　　“知道了妈妈。”王楚凝乖顺得很。

　　裴泽将米饭碗端过去，对母亲道：“妈，你给我也夹点菜。”

　　柳玉瞪他一眼：“你不会自己吃呢。”

　　裴知谦笑着摇摇头：“都好好吃饭。”
　　他也尝了尝佛跳墙的浓郁汤汁，“是不错，回头有宴请可以请这个老师傅来。”

　　“好。”

　　一家人闲话家常，也跟往日没什么区别。

　　柳玉虽然迫切地想知道两人到底什么进展，可看他们的样子，又不方便明着问。
　　她半顿饭的时间都在挖空心思地想，终于问道：“楚凝啊，妈妈最近跟李太太喝下午茶，她不是有个小儿子在法院还是哪里做检控，因为工作忙没找到合适女朋友……”

　　柳玉的话没说完，裴泽便道：“妈，最近公司很忙的。而且你都没搞清楚对方是在哪里工作就做介绍，不合适吧？”

　　他话音刚落，脚被人踢了踢。

　　柳玉暗笑，对裴泽道：“这有什么？大家都忙，才不会有那种粘人的男朋友。对吧？我看照片了，长得很好，跟男明星一样。身高有一米八二呢。”

　　裴知谦听太太故意这么说，也笑了。

　　裴泽道：“你怎么只看外表？长得好也不代表什么。”
　　脚上又被尖尖的高跟鞋头踢了一下。

　　裴泽索性伸长腿，用脚跟勾住她的高跟鞋。

　　王楚凝一愣，正在夹鲍鱼片的手微抖，鲍鱼片掉落。

　　柳玉见状，连忙帮她夹菜，继续道：“楚凝，别听阿泽说的，你看呢？要么找时间我们见见？”

　　王楚凝赶在裴泽之前道：“妈，过阵子吧，最近真的有点忙。”

　　裴泽心道：这还差不多。

　　柳玉犯愁：“哎，过阵子说不定就叫其他人抢走了。”

　　裴泽给她夹菜：“妈，吃饭吧，叹气容易积食。”

　　柳玉没好气地看他一眼。

　　吃过饭，一家人移到花厅去喝茶闲聊。

　　裴泽给王楚凝一个眼神，让她借一步说话，可是她偏偏当做没看到，不予理会。
　　他只能坐下端起茶杯。

　　等到王楚凝起身去洗手间时，裴泽按捺不住跟上去。

　　花厅的柳玉悄悄观察儿子，对丈夫道：“你看看阿泽，也不晓得跟我们说一声。要被他气死。”

　　裴知谦道：“兴许两个孩子自己有打算，再等等好了。”

　　柳玉轻哼：“再不说，我就要生气了。回头说了我也不给他们谈恋爱。”

　　裴知谦笑了，拉住太太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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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楚凝刚从洗手间洗了手出来，就被按住肩膀往里面推。

　　要知道一层来来往往都是人，靠近厨房餐厅是管家佣人在忙，王楚凝自然是吓一跳，加上她是踩着高跟鞋，整个人往旁边倒。

　　裴泽关上门，把人用力地往身前一楼。

　　王楚凝手掌按在他胸口，皱起鼻梁：“干嘛？”

　　刚说完，门外就传来脚步声，是有人从餐厅走出来，势必要经过这里。

　　裴泽低头亲她。

　　唇峰刚碰到她的，就被她避开。

　　王楚凝捂住他的嘴唇，示意他安静点，要是叫人知道他们俩一起在洗手间，那就不妙了。

　　裴泽却故意使坏，握住她的手掌往下拽按在自己腰上，单手扣住她的下巴，迫她张开柔软的嘴唇。

　　一点点的力道，倒也没弄疼王楚凝。
　　就是吻得如此霸道与热烈，像是要在她身上点一把火。

　　王楚凝揪住他的腰带和衬衣，紧张地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裴泽也不敢待太久，只浅尝辄止，手顺着她的薄西装揉在腰上，安排道：“我回房间一趟，下来你就说要先走，我说送你，好不好？”

　　王楚凝没搭理他，只是松开手。

　　裴泽微微弓腰，低头同她对视：“怎么了？”

　　王楚凝抬起高跟鞋在他脚背上踩一脚：“没良心的。让妈妈知道就伤心了。”
　　说完，她推他站在门背后，先开门出去。

　　裴泽的脚背倒是不疼，毕竟不是用细跟踩的。他等了几分钟后才出去，径直上楼。

　　王楚凝回到花厅后，跟柳玉聊了几句，便提出要离开。

　　柳玉疑惑：“阿泽呢？跑哪里去了？我去叫他送你。”

　　“没事，我自己回去也可以。”王楚凝一边说一边站起来。

　　柳玉道：“那怎么能行？”她扭头看到小七，“小七啊？阿泽在餐厅吗？”

　　“没在啊。”小七是过来泡茶的，没留意到人。

　　裴泽正在楼梯上，听见动静加快脚步：“妈，我去卧室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下楼，“怎么了？”

　　王楚凝道：“妈妈说让你送我，不过我觉得不用，你说是吧？”

　　裴泽见她眉梢的笑意，便道：“那怎么能行，我送你吧。”

　　两人跟父母道别后离开。

　　坐进车里后，裴泽捏她窄窄软软的手腕：“怎么要自己回去？不准备补偿我了？”

　　王楚凝拍开他的手：“快开车吧。”
　　后面嘀咕了一句，声音太轻，裴泽没听见。

　　裴泽启动车子：“你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王楚凝靠在车窗，上半身远离他：“我说你毛手毛脚。”

　　裴泽：“……有吗？”
　　他往大门行驶，“我喜欢你才抱你，怎么毛手毛脚？而且每次我都不会乱摸，这还不够绅士吗？”

　　王楚凝抬手，快速做了个“打止”的手势：“请闭嘴谢谢。”

　　裴泽笑着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腿上按了按，见她要收回去，便道：“给你机会毛手毛脚我。”

　　“我才不要。”王楚凝收手，将解开安全带。

　　裴泽见她如此，问道：“你干什么？”

　　“脱衣服。”王楚凝将西装脱掉，露出里面的平肩裙子，重新坐回去将安全带扣上，侧过脸对他眨眨眼，“下个十字路口往右拐，带你去个地方。”

　　“是本来你准备要带我去约会的地方吗？”裴泽惊喜地问，照她说的将车子切进右转车道，“但是你拉衣服干什么？”

　　王楚凝正将收上去的肩带往下扯，扯到上臂的位置，领口自然也往下落，露出白皙丰满的胸脯上缘。
　　“不告诉你。”

　　裴泽托着方向盘，手指点了点：“要不我们还是回家？”

　　王楚凝轻哼：“那以后都没有约会了，就在公司加班好了。”
　　她心情颇好，取出包里的口红对着镜子慢慢描摹，又从包里摸出一对珍珠耳环夹在耳垂上。

　　裴泽费解，这是去哪儿？又是拽低衣服又是画口红又是戴耳环？

　　没多久，抵达一家会所的停车区。

　　“你带我来会所约会？”裴泽不可思议，“那我们为什么不回家？”

　　王楚凝懒得理他，抬手要去推车门。

　　裴泽锁住车门，抬手按了下她的肩膀：“坐好，我来。”
　　他怎么有种家里小女儿青春期跑出去玩的错觉，操心。

　　裴泽下车后，打开车门，不让她起身，而是弯腰将她裙子的肩带往上拉。

　　“喂！”王楚凝捉住他的手，“我都快三十了，你管我？”

　　裴泽帮她拉整齐才扶着她往外踏：“你三十怎么了？你现在有男朋友，男朋友就要负责看好你。”

　　王楚凝冷哼：“早知道不带你来，我找别人来。”

　　“别人？你还想找谁一起来这种会所？”裴泽合门问道。
　　一看这家就是集夜店会所各项娱乐于一体，不知道多乱。

　　王楚凝单手撑在车边框上，侧过身妖娆一笑：“你说呢？”
　　说完转身往里走。

　　裴泽跟上：“我知道，陈老板是吧？”

　　王楚凝叫他猜中，没理会。

　　会所的帅哥侍应生带他们进去。

　　出乎裴泽所料，二层倒是个灯光迷离的小酒吧，也有人唱歌跳舞，但多数是坐在吧台或者角落小圆桌喝酒。

　　影影绰绰，看不太清人脸，只能大概看到情侣们或抱或搂，都亲密极了。

　　裴泽正要回头说话，就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肩带拉到上臂位置，露出白腻圆润的两个肩头，扭腰扑进他怀里。

　　正是一团香气如云。

　　“裴先生。”王楚凝笑着踮起脚，依着他高大的身体，仰头在他唇角亲了下，“邀请我跳舞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