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哥×她》小星布丁

11、他×她×分别

　　第二天下午，顾念就要走了。

　　他帮着她把行李从楼上搬下来，喘着气坐到沙发上。顾念笑吟吟地谢过了他，也坐下来。

　　顾念谢他…那是应该的。这堆行李是真重，一年前她来他们家寄住，回去时候也没把东西带走，后面还零零散散又添了些，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次非得把东西带回去——又不是明年不来了。

　　哼，麻烦的家伙。

　　心里头这样想着，他却忍不住视线落到她身上。顾念今天换了身轻便衣服，白裙下露出纤细匀称的小腿——她惯来不喜欢出门，整天窝在家里看书弹琴，跟只慵懒的猫儿似的，胳膊腿都白得发亮，阳帽放在一边，倒像是副要出远门似的打扮——她支着腮望着半空，像是在发呆。

　　她一直好看。

　　这样漫不经心懒懒散散的模样，更像只猫了。

　　——当然，就算是猫，能叫顾念的肯定也是顶精贵顶难养的那种。

　　啧。

　　他心里漫无目的地想着。

　　她家里车来接还要等一会儿。

　　屋子里静悄悄的，仆人管家都不见，只除了茶几上两杯还冒白汽的冰镇西瓜汁，头顶空调嗡嗡地递来凉风——他突然意识到，现在家里就他跟顾念两个人。

　　他爸妈出差了，他哥也被一通电话叫出去，家里就他一个还能送送顾念，给她拎行李送她上车。

　　想到这儿，他突然开始哪儿哪儿都不自在起来，好像头顶上空调停机了似的，连面前那片空气都开始发热，被他吸进去，连带着身体都开始烫起来，烦躁不安却又带着点莫名的窃喜

　　一片静默中，他忍了又忍，终于受不了地开口：“喂——”

　　他被顾念望过来的目光激得下意识一缩，又挺直脊背，故作自然道：“咳，那什么，顾念，我们就一个月后见了……咱们说好，我给你拿行李，你就别往我妈那儿告我功课的状了，成吗？”

　　顾念支着脸奇怪地盯着他看了会儿，直看得他脑子又开始发晕，才一点点直起身子，带着点讶异地开口：“你还不知道啊……”

　　“……我该知道什么？”他愣了半秒，稀里糊涂地问。

　　“知道我出国的事儿啊。”顾念语气轻巧地答道，她捧着玻璃杯啜了一口，惬意地眯眼，“真稀奇，半个学校都知道了的事情，我的同桌居然一直不知道。”

　　即使是这种时候，她的语气里也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什、什么？！！

　　他一下子愣住了，惊得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顾念瞧他一眼，放下杯子，难得耐心地跟他解释：“我中午不是总不在？那是去上学校里辅导课去了，我今年年初参加了国际物理奥林匹克竞赛……”

　　“然后拿了奖。”她指腹摩挲着微凉的杯沿，垂下眼叹口气，“我拿到了北卡的全额奖学金，马上就要走了。”

　　她抬眼，难得认真地看着他。

　　“顾凡，我明年不能陪你一起过暑假了。”

　　这、这怎么……？！

　　“喂，你不是要哭吧？”她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出声。

　　他这才意识到眼眶里满胀的热意，她弯腰抽了张纸巾递过来，笑眯眯道：“别哭呀，我早跟你说过的，谁知道你一点没听见。”

　　“不着急，我机票订的是半个月之后的，到时候还能跟你告别。”顾念笑着跟他分析。

　　这、这家伙……！！

　　谁稀罕……

　　她饶有兴趣地地凑过来盯着他看，挑眉，笑着用那种哄小孩的语气问他，“你居然这么舍不得我，顾凡？”

　　她将纸巾递到他手边，他直挺挺梗着脖子，越发难受了，气她这时候还不忘气一气自己，本来想不要的，却还是接过来抓在了手里，用力攥在掌心。

　　不高兴。

　　难受死了。

　　顾念……她怎么能这样？！

　　“顾凡，你怎么老浑浑噩噩的，学校这样，家里还这样……”顾念将茶几上的果汁朝他推了推，嘴里说着说教的话，却难得地语气柔和。

　　“我要是走了，学校里就没人照看你了……顾凡，你改改这毛病。”

　　她支着腮望着他，轻笑了一下，目光却很温和。

　　嗤。

　　关她什么事。

　　反正她都要走了。

　　……顾念要走了。

　　他抓着杯子，只觉得冷气从杯壁上蔓延到四肢五脏，一直凉到心底，连身子都冻得直打哆嗦，一个劲地颤。

　　顾念要走了。

　　顾念要走了？

　　*

　　接下来的一切都浑浑噩噩。

　　他的大脑似乎已经彻底罢工，只记得从来不絮叨的顾念似乎跟他说了很多话，难得好声好气的那种——但他怎么都无法集中注意。

　　顾念或许是对的，他就是浑浑噩噩，他就是不够聪明——他要是够聪明的话，就……

　　——就能跟她一起。

　　——就能跟她一直在一起。

　　直到顾念站在门边边上，背靠着大门转身。

　　她笑着看他，温和地嘱咐：“顾凡，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

　　不要。

　　嗤，谁想好好学啊，要不是因为……

　　大傻子。

　　傻死了。

　　“我也会想你的，顾凡。”她叹口气，语气中似乎也带着那么点惆怅。

　　既然想他，那就不要走啊？！

　　——他才不会想她。

　　一点都不会想你的，大笨蛋。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

　　她拉开门，难得收敛起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欢快样子，认真地跟他告别。

　　盛夏的阳光刺目，她拎着行李箱，穿着一身出远门的打扮，一手按住耳后扬起的发丝，站在过分明亮的日光里笑着对他轻轻颔首：“顾凡，那就再见啦。”

　　——就像他曾经想象过的样子。

　　他才不会难过，他一点都不……

　　——可是他不要。

　　他才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

　　*

　　望见她回过头时的惊诧神情，他低下头，才看见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抓住了她的手腕。他闭了闭眼，狠狠将那些乱七八糟混成一团直教人难受得想发疯的情绪按下去，抓着她的手却握得更紧。

　　“……等一下。”喘息间，他听见喉咙间发出的声音嘶哑至极，“等一下。”

　　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难看极了。

　　“等一下再走，我……我拿个东西给你。”在她疑惑的目光中，他难得强势地哑声道。

　　在她点头后，他放开了她的手，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连跑带摔地奔上了楼，一路上撞倒了东西也不管。

　　他直奔自己房间，翻箱倒柜从抽屉的最底层翻出来握在手里，手心冰凉的质感令他滚烫得难受的狂跳的胸膛冷静了下，又狂奔下楼。

　　“……给你。”他喘着气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顾念放下拖箱，惊奇地看着手心的钥匙扣，挂坠上别出心裁使用了一个小巧的镜面魔方，指腹下是如同镜面般反光金属的冰凉。

　　望见她讶异望来的目光，他顿了顿，冷静地说谎：“你明年的生日礼物……我提前买好的。”

　　顾念的生日，在二月，今年已经过了。

　　他知道自己应该再解释两句，她一直聪明得过分。但他抿紧了唇，仍是没再出声，插在裤兜里的手慢慢握紧另一只。

　　——直到感到掌心刺痛。

　　【我……】

　　他不是他哥那种人，也没想成为那种人。光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不该泄露出来的露出来，在她面前维持住原来的姿态，就已经耗费了全部的心力。

　　在她面前，他总是轻易被情绪掌控。

　　——已经……没有余力了。

　　“是吗？”顾念却好像没在意，她爱不释手地捏着手里的魔方钥匙扣，喜滋滋地道谢，“那就谢谢你啦，顾凡，你真有心。”

　　“……你知道就好。”

　　他勉强地弯了弯嘴角，笑不出来，嗓音沉得像哭腔。

　　【我……】

　　她看了会儿，又将东西细细地收起来，嘴角微翘，依旧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只不过是回家住两天，很快又会回来。

　　“顾凡，你生日时候礼物我给你邮回来？”

　　“好。”

　　“那，再见啦，顾凡。”

　　“……嗯。”

　　他垂下眼，看不出什么不对地应道。

　　……

　　他看不出什么不对地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望着她上车，望着她从车窗里给自己打招呼——

　　直到汽车开动，才缓缓放松了紧绷到颤抖的身体，插入裤兜的手握住另一串他没给她的一模一样的冰凉钥匙串，狠狠被魔方的棱角刺破了掌心，他才像是无力般地松懈下来，眼眶里的满胀终于抑制不住湿热了眼角，无法克制地喘着气，面颊滚烫。

　　“顾念！！！”在阴暗处，他咬着牙嘶哑地呜咽出声。

　　他哥说得对，他就是个废物。

　　顾念、顾念、顾念……

　　少年筋疲力尽地从门前滑下来，像是失却了所有的幼鸟一般，紧缩成一团，埋在手臂间无声地哭得撕心裂肺，身子一颤一颤地抖，手心攥着那串她不知道的钥匙扣。

　　情侣钥匙扣。

　　直到这种时候，他居然他连一句“不能不去吗”都不敢说。

　　【我喜欢你】

　　傻子，我喜欢你啊。

　　*

　　——《顾凡的私密日记》

　　……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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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终于去国外留学啦，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求不要打】
作者菌也很绝望啊，青梅竹马太亲近了怎么安排甜甜的爱情？尤其是哥哥酱弟弟酱同在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的嘛。
所以说，下面就要开始成年后的新篇章了，悄咪咪告诉你们，剧情很刺激的，详情见本文的其他名字【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求收藏求评论求爱的抱抱！
另外，如果说作者菌本来的脑洞从这里才开始正经展开的话会被打嘛【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