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落江莲归未得》千醨

38、神兽的忠贞

　　“所以？你就留在这个地方招来大水不惜伤害无辜的百姓也要，也要... ...”说到这儿，秋禾竟是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是他多年之前的至交好友，他不敢对方能够做出这种事。
　　崆燮却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忍不住狂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伤害他们？先不说这个城里的人间接害死了多少人，就算他们真的是无辜百姓又怎么样？”
　　“很久以前，我在天界成天悠哉悠哉，穷奇呢？身为凶兽也带来了不少厄运和灾难。可即使是这样，我们也相安无事不是吗？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就是因为我们对什么是都不上心，我们足够强大，没有人能够伤害我们。”
　　“足够强大的恶人总是没有人愿意去招惹，但是，如果你是善人，他们总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要求你做这做那，你若是不答应，就是违背天下大义，就是对天下不负责任！”
　　“笑话！悠悠天地，何时需要我们去负责了？这天下就是这样，人善被人欺！所以我才要留在这里，我要让那些个自以为是的神明知道，我们可不是什么好惹的！”
　　“既然她要保天下苍生，我就让她保护的苍生吃尽苦头！”
　　“我都不记得自己活了多久，做过多少善事、多少恶事，功德像不要钱一样堆起来，那又怎样？没有福报，也没有厄运，这些东西对于我们这些不老不死的家伙到底有什么用！”
　　“我们与天地同生，天地没有尽头，就好像我们一样，几千年的苍茫天地，时间对我们来说就像从未逝去，无穷的生命，终究还是会让人心生厌烦。”
　　“明明，明明好不容易可以来人界一趟，明明，好不容易才遇见他的... ...”
　　说到这儿，崆燮泣不成声，苍白的双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双颊，却依旧止不住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滚落下去，又很快在秋禾火焰的作用下蒸发，凭空消失，没有人看见。
　　一如百年前，没有人看见在神石面前哭的一塌糊涂的少年。
　　“腾根。”阮月离开秋禾的保护圈，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崆燮面前，双手还在颤抖，就这么握住了面前少年的手。
　　他的手冷极了，明明周围那么高的温度，却一点都没有把他捂热，就好像那颗冰冷失意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里面的血液却早已失去温度。
　　“我们去将他救出来。”阮月的眸子里染上一丝心疼。他和少年萍水相逢，却依旧被他这份忠贞不渝的感情打动。
　　都说众生平等，不论是只手间翻云覆雨的神明，还是天下芸芸众生，没有人有权利剥夺另一个人爱人的权利。因为有爱，世界才变得有了颜色，若非如此，又何来形形色色的生命，若女娲大士当年造出来的都是一群修无情道的圣人，也许不会生出这么多是非，但也会因此少了许多乐趣。
　　相比自己的前世，也正是因为有了秋禾的存在，才会放弃从手中拯救天下苍生的责任吧。
　　如果是月痕仙君，一定也会这么做的。
　　“你们，你们能怎么办？那神石上面的力量可是古神的，不然我早就打破封印放人了，那什劳子众兽山，我早就不想管。”崆燮勉强止住了哭泣，咬牙说道。
　　“可以的，这是青女的神器，我们之前遇到过。”阮月信誓旦旦的说道。
　　“既然是月痕仙君，那我姑且，在信一次，反正，就算是不行，我也无所谓了。”崆燮擦干自己的眼泪，可是就算是这么汹涌的泪，却依旧洗不掉少年身上的愁绪和绝望，“反正，我都已经习惯了。”
　　“你会和他见面的，我保证。”阮月笑道。
　　崆燮看着面前极力安慰他的人，身形明明单薄的弱不禁风，但是依旧笑的温暖，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从他身上汲取力量。
　　“好。”崆燮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诶，我说，既然你们谈好了，不如商量一下，将外面那个女孩放进来一下？”秋禾适时插话进来。
　　“那是你们的... ...女儿？”崆燮问。
　　女... ...女儿？
　　阮月猛的扭过头，脸红的像火烧过一样，几乎下一秒就要滴出血。
　　这是什么惊世骇俗的脑回路！
　　“不是。”秋禾面色如常的走到两人身边，道，“但是我怀疑他可能和月痕以前有关系。”
　　不是，话不能这么说，什么叫有关系？不带这样污蔑人的。
　　“没，不是那种关系。”秋禾反应过来阮月的意思，赶紧解释道，“我怀疑她和七弦琴有关系。”
　　“你是说，初醅的门派可能就是青女托付神器的那家道观？”阮月歪了歪头，疑惑的问道，“那你又说和我有关系？”
　　秋禾：“当然了，你忘了刚才崆燮说的话了么？”
　　“什么？”阮月疑惑，他是真的没注意。
　　“古神。”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总不会这世界上只剩我一个古神了吧？”阮月奇怪道。
　　“对，没错，就是。”
　　？？？！！！
　　“不是，那妖帝... ...”
　　“既然名字里都冠以‘妖’字，就足以说明他是后天修成的。”秋禾解释道，“创世之初，盘古开天，女娲造人，后共工触怒不周之山，世界再次崩塌，混沌之力卷土重来，差一点再次将世界吞噬，后来余下的神诋拼尽全力才勉强保住这世道，剩下的混沌之力四分五裂，难以为继，勉强才寄生于天材地宝之中，修练成仙。”
　　“我一直以为你们说的古神，就是古早神明的意思。”阮月有些许的尴尬，默默擦了一把冷汗。
　　“不必在意，倒是经常有人望文生义，歪曲古神的意思，若非我们是认识一个古神，怕是也要被带进坑里。”秋禾顺顺阮月的毛，安慰道，“你不必为此忧心。”
　　正说着，初醅总算是进到这方小院子里。
　　“这是何意，为何秋禾他们能入，独独将我拦在外？”看上去人家姑娘是气得可以，清秀可人的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
　　却没有人理会她，崆燮道：“走吧。”
　　“你！”初醅瞪大了眼睛，“你就是那个荆楚叙？那个偷尸体、放洪水的变态？”
　　“洪水确实是我放的。”崆燮没打算否认自己做过的事，但是也没打算给别人背锅，“至于偷尸体，那不是我干的。以及，我不是荆楚叙，他在东边的厢房里。”
　　阮月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见到崆燮之后，就下意识的忽略了荆楚叙这个将他们引来的线索，这会儿初醅提醒，这才想起来。
　　“荆楚叙... ...”
　　“你们... ...崆燮想请你们莫要为难了他。”崆燮见阮月提问，竟是恭敬的作了个揖，求情道，“他只是个养珠人，若非小时候的境遇，现在也只是个凡人罢了，还请仙君留他一命，是正是邪，死后自有天地论断。”
　　“放心，我们还没有先到这个地步。”秋禾无奈的笑笑，顺手将阮月揽回自己怀里。
　　对于他着一行为，阮月表示已经习惯了，并且无动于衷。
　　崆燮带着三人往山林深处走。
　　“对了，秋禾，你之前说和我有关是怎么回事？我是古神，镇天石有古神之力，就是说七弦 琴有古神之力，初醅和七弦琴有关，初醅和古神有关，七弦琴是青女的法宝，也就是说，初醅和 青女有关，青女是古神？”阮月道。
　　“呃，其实，七弦琴是你的本命法器啊。”秋禾支支吾吾道。
　　“七弦琴是我的？！”
　　“我什么时候和这些乱七八糟的神啊鬼啊的有关系了！”
　　阮月和初醅两个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和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