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经[剑网三+秦时明月+天行九歌]》悬砚

41、死心塌地

　　裴长宁头一回感受到韩非对她的侵略性。

　　分明是个不通武艺的文弱公子，却是紧扣着她的腰肢，指腹隔着单薄的布料贴着她的腰际，时轻时重地按揉。

　　他的手掌稳稳地托着她的后脑，阻止她的逃离，在这寂静的石壁间用自己的气息将她笼罩圈住。

　　裴长宁试图找回自己的节奏，却只是给了韩非可乘之机，让他吻得更深，舌尖都滚烫。

　　不过片刻，她便觉得有些腿软，酥麻感自腰际一路蔓延，让她不得不依靠着韩非稳住身形。

　　当真是极为难捱的体验。

　　韩非将浑身发软的姑娘揽入怀中，一下一下抚着她的长发，面上尽是怜惜。

　　“随我回府？”
　　虽是问句，但用的是笃定的语气。

　　裴长宁横了他一眼，不免有些眩晕。

　　方才的一吻太过热烈，她现在有些缓不过来。

　　韩非轻笑，也不介意她此刻的不满，直接抬手将人拦腰抱起，小心送入马车。

　　他让她伏在自己腿上，叹息道，“宁宁，我后悔了。”

　　“我不该让你住在紫兰轩的。”

　　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让她与卫庄和张良有更多的接触。

　　他早该想到的，像宁宁这样纯澈剔透又温柔慈悲的姑娘，本身就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现在他妹妹不也被她吸引了吗？

　　韩非将人搂紧了些，浅浅喟叹。

　　明明是他最先遇到她的。

　　她本就该是他的花。

　　韩非府上有她的屋子，完完全全按照她的喜好布置，院前还有一方药园，废了韩非不少心思。

　　他处理完手头的事便匆匆赶过去，正好看到紫裙温柔的姑娘于灯下研磨药粉，一头长发以一银簪挽着，整个人透露出一股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安宁。

　　韩非有些恍惚，站在院外怔怔地望着她。

　　他一直都知道，她不属于这个时代。

　　她生于繁华盛世，在太平之下肆意成长，才会有这样的纯澈与赤忱。

　　他都知道，但他从未与她挑明。

　　韩非闭了闭眼，扬起熟悉的散漫的笑意，负手走过去，“宁宁还不休息？”

　　裴长宁手上动作一顿，而后握着药杵继续研磨药粉，节奏未乱。

　　韩非也不介意她的冷漠，自顾自撩了衣摆在她身侧落了座，帮她整理风干的草药。

　　“宁宁。”
　　沉默间，他忽的开口，“你还不曾做出选择，是吗？”

　　他笑着，桃花眼里却半是固执半是阴郁，“你对卫庄兄没有男女之情，只有寄托之思，是吗？”

　　裴长宁长睫颤了颤，这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你想说什么？”

　　韩非笑而不答，却是问了另一个问题，“子都公子已经不在了，是不是？”

　　一直回避的事实被他这样直白地戳破，裴长宁呼吸一滞，鼻尖猛地一酸。

　　她不想陷入这样的情绪中，却还是不免红了眼眶。

　　韩非望着她，缓缓道，“这样刻骨的感情确实不易斩断，宁宁，何必一直逼迫自己？”

　　他起身靠近了她，托着她腋下将她抱起，轻轻放到桌案上，“宁宁，你这样好，该对自己好一些。”

　　裴长宁偏首避开他过于深邃的视线，道，“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

　　韩非俯身，双臂将她圈住，低醇的嗓音带着明显的蛊惑，“宁宁，你既不愿放下子都公子，那便不放下，一直与他相守，不是很好？”

　　裴长宁垂眸，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已经不在了，九哥，莫要再提。”

　　那段记忆就像是一场幻梦，一碰便是甜腻与冷刃交织。

　　韩非却是笑着摇头，握着少女的下颚让她与自己对视，面上半是怜惜半是纵容，“不是还有一个子都公子吗？”

　　在她不解的视线中，他笑道，“卫庄兄与那子都公子生的极为相似，又倾心于你，也是个绝世剑客。”

　　“你看，他每一点都符合子都公子的特点。”

　　裴长宁皱眉，面色更冷了，“他是卫庄，不是子都。”

　　“我知道。”
　　韩非面色淡定道，“让他变成子都公子便可，这也不难。”

　　“宁宁，这样你就能永远和子都公子相伴相守了，不好吗？”
　　青年微笑着说出这样堪称离谱的话，修长的手指将她的鬓发理顺，一手握住了她的腰肢，指腹细细摩挲着，眸色渐次幽深。

　　他看着裴长宁点墨般的眸，忽然笑了。

　　“是了，就是这个表情。”
　　韩非垂首在她脸侧啄了啄，“宁宁，你曾有过这个想法的，对吗？”

　　裴长宁蹙起眉心，沉默几息后，推开了他不断靠近的脸，“你逾距了，韩非。”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样冷漠的语气叫他的名字。

　　韩非面上的笑意却是更深了，一双桃花眼明亮又深情，“宁宁，我帮你得到一个全新的子都公子，可好？”

　　他太温柔了。

　　用这样温柔的语气，这样稀松平常的语气，这样从容淡定的语气，却是说着这样可以说是荒诞的话。

　　裴长宁头一回体会到了韩非的不正常。

　　她偏首不去看他，防止自己沉溺在那双滟潋桃花眼中，“无需，此事今后不可再提。”

　　韩非却是继续道，“宁宁，你不想和子都公子白头到老吗？不想再与他相伴吗？不愿与他再续前缘吗？”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一点点引导她，像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小辈，包容又耐心，“宁宁，你真的不想吗？”

　　裴长宁垂首，看着自己皙白莹莹的小手。

　　韩非勾唇，指腹在她的耳垂上轻轻捏，“宁宁，九哥会帮你的。”

　　他勾起她的下颚，开始轻轻啄吻她的唇瓣，柔声道，“我给你一个对你死心塌地的子都公子，宁宁赠我一段情缘，可好？”

　　夜风微凉，紫衣公子笑得倜傥，一双桃花眼里层叠汹涌，隐忍又阴郁。

　　摇晃的烛火被吹灭，雕花窗被关上。

　　裴长宁感觉身前一凉。

　　黑暗中，青年的吻落下来，一点点地将她逡巡探索。

　　“韩非……”

　　“别怕。”
　　青年的声音低哑又隐忍，温声道，“宁宁，我有分寸。”

　　她的裙子最终还是落了地。

　　清冷的月辉落入屋内，衬的那一声声的轻吟更为娇柔。

　　与此同时，新郑城中的天枢被剑气粉碎，两名少年剑客各自收剑，于皓月之下对视一眼。

　　第二日韩非难得想要赖床，他揽着怀中的温软，视线触及那雪肤上散落的红梅，眸色愈发地晦暗。

　　“宁宁啊……”
　　韩非吻着她莹白的肩，神态似醉似醒，“是我的。”

　　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手段与心机，他向来是不缺的。

　　韩非又抱着心上人赖了会儿床才起身，他俯身拾起榻下凌乱的衣裳，唇边的笑始终不停淡去。

　　裴长宁一直睡到辰时末才行，有婢女进屋为她梳洗，目光触及少女青涩的身段与其上的痕迹，皆不免红了脸。

　　裴长宁按了按脖颈上的红痕，揉了揉额角。

　　婢女们废了一段时间才遮住那些痕迹，是以，去到紫兰轩时已经不早了，早膳的时辰早就过了。

　　卫庄抱着鲨齿冷脸在门口等她，见了她才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却又是问道，“昨夜去了何处？”

　　裴长宁自顾自踢掉绣鞋，神色清淡，“九哥那里。”

　　这样平静又无情的神态。

　　卫庄只觉得心头憋着的那股气更沉了。

　　这时，不算陌生的声音传来。

　　“长宁。”

　　裴长宁闻声抬首，眼前的门扉被骨节分明的手推开，露出少年疏朗的面庞。

　　少年剑客一身白衣干练，深蓝披风被风吹起，为他添了几分潇洒之意。

　　裴长宁含笑颔首，“阿聂。”

　　盖聂侧身让卫庄与裴长宁进屋，又阖上门。

　　而后，极为自然地张开双臂，环住了娇小的姑娘。

　　这样熟稔，这样小心的力道。

　　轻轻一抱，又快速离去。

　　“许久未见了，长宁。”
　　盖聂这样道。

　　方才那个拥抱似乎就是友人间久别重逢的问候。

　　裴长宁愣怔了一息才反应过来，“确实是许久未见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展眉笑了。

　　卫庄摩挲着鲨齿的剑柄，眼底蓄积着风浪。

　　一旁的白衣帝王饶有兴致地看了片刻才出声打断了那边的风暴，“长宁。”

　　他抬手，笑道，“到寡人这边来。”

　　虽然惊讶于秦王出现在此处，裴长宁也没有扭捏，敛衽在嬴政身侧落了座。

　　年轻的帝王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浅浅叹息，“瘦了。”

　　裴长宁眨眨眼，罕见地露出几分娇憨来，“但我长高了。”

　　像极了对长辈撒娇。

　　嬴政对此很受用，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眼底尽是怜爱。

　　卫庄抱着鲨齿冷着脸在裴长宁对面坐下，盖聂则是在他身侧落了座。

　　嬴政将二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尽收眼底，心下忍不住感慨。

　　他并不意外两位鬼谷传人会倾心于她。

　　在她看来，长宁的吸引力是无尽的，她身上有着一股别样的气质，纯善赤忱，慈悲在怀。

　　在这个时代，这样的存在本就是一个奇迹。

　　一个极为美好又极易被摧折的奇迹。

　　嬴政无声叹息，温声道，“近来如何？可有遇到麻烦？”

　　像极了操心的老父亲，一边担心一直拘着小女儿会让她不开心，一边又担心她出门在外会受委屈。

　　裴长宁笑道，“有劳王上挂念，长宁一切都好，虽然遇到了麻烦，但都解决了。”

　　嬴政的一颗老父亲的心才稍稍放下。

　　韩非到的时候已经巳时末了，他与嬴政交谈完，直直地走向一旁坐在纵横中间的姑娘。

　　他笑着将手掌在她眼前展开，“宁宁，你把这个忘在榻上了。”

　　纵横二人同时面色一沉，剑气激荡。

　　紫衣公子依旧笑着。

　　他的掌心是一颗莹莹的明珠。

　　裴长宁抚上胸前紫裙的布料———

　　那里少了一颗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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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韩非：磨刀霍霍向卫庄。
卫庄：刚刚找到赛道，一边吃醋一边关心。
盖聂：手握甜宠剧本，看着有多奶实际就有多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