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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坑深3c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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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唐想到秦止水身上带了刀,急得一边拍门一边找钥匙。
“嘭嘭嘭,嘭嘭嘭!”
她大力敲着门,没过一会,便隐隐约约听到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秦止水,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把刀拿开,啊!我的头……”
头?!
方唐吓得不轻,她以为兄弟之间打架,即使有武器,也必定有分寸,现在是直接拿刀砍头了吗??
甘棠小站决不能沾血惹人命!
摸到钥匙,方唐迅速开了门,双手猛力一推,正要气势十足地叫停所有,不料闯入视线的场景让她震惊得忘了言语。
天色渐晚,店里光线有些暗沉,唯独吧台处敞亮一片,温馨柔和的光晕笼罩成一个圆形舞台,秦止水是最璀璨的那部分。
男人侧对着方唐,宽肩、劲腰、翘臀勾勒出一道爆发力十足的性感弧度,他仅用一只手便将对头摁死在吧台边缘,右手的刀直对着漆黑后脑勺,动作利落决绝,所过之处,头发一绺一绺地往下掉。
方唐看直了眼,视线自然而然地移向秦止水的脸,男人微垂着头,细碎刘海和长翘睫毛在脸上留下点点暗影,深邃五官散发着隐秘的邪气,桃花眼勾出锋利弧度,如手中的刀,狠厉,嗜血。
乌黑的短发不断往地面落。
顺着秦止水的动作,方唐看向趴在吧台边缘任对手宰割的人。
只见他原本浓密亮丽的头发已经被剃得不伦不类,这儿剩一撮,那儿留一小块,有些地方头皮都破了,乌黑发根渗着血,看起怪模怪样,凄惨万分。
“呃——”
方唐倒吸一口凉气,惊讶又意外。
为什么要剃头呢?
心中的疑惑刚形成,下一刻便得到解答。
被摁在吧台一动不动的秦可观突然发出有气无力的求救声。
“弟妹,呜呜呜,你可算来了,救救我!小水好狠的心,割我大宝贝,呜呜呜,我呕心沥血养到浓密的头发啊,花了那么多时间,那么多精力,那么多钱,比女朋友还重要,竟然说剃就剃……”
方唐顿时了然,她下意识瞄一眼面如修罗的秦止水,收拾人专挑宝贝下手,可真是个狠角色。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说:“已经救无可救,只能从光头做起。”
秦可观听后放声痛哭,但嗓子早就喊哑,也没多大声,“呜呜呜,我的宝贝我的心肝啊,秦止水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欺负哥哥没爹没娘,你等着!回家我就告诉叔叔婶婶,自有人收拾你。”
没爹没娘?方唐愣了愣。
“啪!”
秦止水气势汹汹地将手中剃头刀拍向吧台,厉声道:“你尽管告状,谁认输谁是弟弟!”
话落,他突然眼睛瞪直,吧台饮品区,竟然有G&T标识的酒瓶,这名不见经传,乱他神经让他失身的酒,原来出自甘棠小站!
秦止水瞬间松开了对罪魁祸首的钳制。
没人摁着,伤心呜咽精疲力竭的秦可观顿时烂泥一般滑坐在地,两眼汪汪,好不凄惨。
方唐看着眼前场景,有些闹心,只想把这两兄弟连同地上那堆头发,一块弄出门,界限划得清清楚楚。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行动,秦止水锐利的目光扫过来,语气冷然,“方老板,到你了。”
听这话,是要一个接一个收拾的意思?
方唐无所畏惧地勾了勾唇,手臂优雅一挥,“秦先生,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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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小站的灯依次亮起,方唐将秦止水带入了休息室,一个十平米不到的地方,是她特意留给自己的私人空间。
休息室简约素雅俨然小卧房,进门,当先映入眼帘的是茶几和沙发,往左边看,有一张榻榻米,床头与书桌书架连为整体的设计,节约了很大空间。
方唐挑了张靠窗的单人沙发,姿态闲适地窝着,见男人警惕地打量四周,视线落在榻榻米上好几秒,她感到好笑。
那里,午休用的枕头和被子没有收起。
方唐不禁自嘲,怎么,花钱买需求的自己,在正经男人秦止水眼中,已经如如狼似虎需要防备了吗?
真是滑稽。
她不紧不慢地解释:“没别的意思,这儿私密性强,隔音效果好,方便畅所欲言。”
隐晦想法被戳破,秦止水神色微僵,随即大步走近,坐到方唐对面的位置,不咸不淡地夸赞,“方老板聪慧,我要问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我不清楚。”
方唐摇了摇头,否定得很快,反击的速度也很快,“我倒是想问问秦先生,说好事后两清再也不见,你怎么食言?”
“你欠我一个交待。”
秦止水一句话把话题牵回,同时目光变得犀利起来,“方老板,丽都那晚,花钱买需求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男人声音凛冽,语速缓慢,尤其强调“花钱买需求”几个字,因为他很气恼,那晚,房间里本应该是秦可观安排的单纯照顾他的女孩,而并非买需求的方唐,如果没有调换,清白肯定不会丢。
这个羞耻又窘迫的问题,方唐以为自己早就想开,眼下秦止水来问,内心依然尴尬。
她有些不自在地偏头看向窗外,清冷双眸盯着如墨夜色,她无所谓地说:“是我走错房间又如何?后来发生的事,我并没有强迫你。”
“……你是没有用强。”
思及刚才在吧台看到的熟悉酒瓶,秦止水面露嫌恶,一字一句极具威压,“但如果G&T酒,有问题呢?”
听闻男人提到G&T酒,方唐心中警铃大作,秦止水收拾秦可观,霸道又狠辣地剔掉了对方的宝贝头发,而自己的宝贝是甘棠小站。
想到此,她嚯地一下转过头,冷冷地盯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呢?
秦止水暗忖,自己喝过很多酒,见过很多美人,都从无意外发生,为什么到方唐这里,就反常了呢?
她并非什么绝色,五官也不精致,双眼细长,且距离较宽,不够立体的鼻梁和眉骨,偏方的两腮……真心平淡,唯一出彩的大概是肤质,白皙、通透、水嫩,犹如上好羊脂玉。
至于身材,胸不够大,腰不够细,腿不够长,屁股……也许还没自己的挺翘。
秦止水眸光锐利,细细地打量方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他都不认为,这样一个女人有让自己酒后乱性的资本。
那么,很有可能是酒的问题。
于是他迎上女人清冷目光,毫不避讳地说:“方老板,走错房间的是你,乱我神经的酒也出自你,我怀疑一下,合情合理。”
方唐:“……”
自己管不住下半身,竟然怀疑酒?
合情理个鬼!
她忍着一个耳光扇过去的冲动,嘴角微勾,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本就细长的眼睛,很自然地往上挑出一个迷人弧度。
“如果秦先生追究这些的目的——”
方唐突然身体前倾,往男人跟前凑了凑,红唇轻启,语气破天荒温柔,“是想让我负责,那真不过分。”
秦止水原本正襟危坐,方唐笑着靠过来,他像是被开水烫到,顷刻四肢并用急忙后退,直至完全缩入沙发里。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逼成这般狼狈样,男人羞愧到耳红脸热。
他挺直腰杆大声反驳,“谁让你负责?!”
方唐立刻冷了脸,“那你纠缠这些早就过去的破事做什么?”
话落,她蹭得一下站起,居高临下睥睨眼前人,“秦先生,我很忙,没功夫陪你折腾,你如果怀疑这怀疑那,没完没了,那我不介意现在就把你堂哥请进来,谈谈‘弟妹’的事。”
秦止水微微仰头,眼睛危险地眯起,“你威胁我?”
方唐面露轻嘲,突然弯了腰伸出手,非常嫌弃地拍了拍男人的脸,并一字一句道:“不是威胁,是表态,我不想跟你再有任何瓜葛!秦止水,处理好家事,别让他们扰乱我的生活,否则……”
后面的话她没再往下说。
秦止水想到什么,突然起身迅速往外走,脸被拍都不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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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唐舒舒服服地窝在休息室,慢条斯理地喝掉一杯温水,再出来时,果不其然,讨人嫌的两兄弟都已经离开。
店里安安静静的,真好!
只是……她垂眸看向落在地面,散乱得到处都是的粗黑短发,这也太没品了吧,走前都不知道清理一下“战场”。
方唐无奈,只得自己动手。
等她清理完头发,把地面拖得干干净净,捶着微酸的后腰,准备去吧台找吃的犒劳自己时,猛然发现——
特意给雪知黎准备的夜宵,竟然不见了。
吧台一角多了张便签,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弟妹,你家糖水超级无敌好喝,能让人原地复活力量满满,我明天还来!
落款,秦可观。
不消说,是这人偷喝了雪梨玫瑰露。
手艺被肯定,方唐自然高兴。
但这个人是秦可观,她瞬间眉头紧蹙,真的不想再跟秦家有任何牵扯,可开店做生意,怎么拒绝别人的到来?
一时没辙,方唐越想越烦躁。
她短信告诉雪知黎——晚上不必再回小站,雪梨玫瑰露已经喂了狗!
雪知黎:……怎么能这个样子???
雪知黎:晚上的美好期待就这么说没就没。
雪知黎:我四十米大长刀已经准备好了,快说是哪只天杀的狗,抢姑奶奶吃食!
方唐:秃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