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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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黎走着走着，双脚就离地了，智商也重新占领高地。他回过头发现自己正被一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大妹子揪住后脖领子，他感觉自己就像只无力反抗的小奶猫，扑棱了两下手反抗无果，就乖乖被拎了。
他坐在椅子上，细细观察起了上辈子看过无数次的脸。
比那时候要年轻，脸色水润有光泽，稍微带点肉感。身板也是，不像上辈子一样瘦的像一道影子。
唐黎漫无边际的思索着，现在他才几岁啊？恕我直言，你就是个弟弟。
他就这样陷入了对小美人的观察之中，李若汶被他这种毫无杂质的眼神注视着，心里不自禁就有些软。
他的手指轻轻摸着唐黎的脸，小声问：“不是你打人吗，怎么会受伤呢？”
唐黎摇摇头：“不是封启荣打的，是我从椅子上掉下去磕的。”
李若汶笑了，刚刚神色尽管温柔，但这个笑，唐黎上辈子从没见过。他从没有这样轻松地笑过，像是惊雷开蛰，大地回春。
两个人对着坐，半天也说不了一句话，说的还尽是没用的话，偏偏当事人还觉得挺好。
李若汶先从这种冒着粉色泡泡的场景中脱身，思索后认真问道：“刚刚哥哥问我为什么没有早点来，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要来的吗？你认识我吗？”
唐黎盯着这张年轻很多，还停留着烟火气的脸，双手捧在他脸颊旁边，缓慢而谨慎的移动自己的脖颈，点了点头。
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小美人手段阴狠，说杀你全家，连只猫都不留。可杀人放火之后却总是跑到他的出租屋里坐着，甚至进他的房间还要敲敲门，好像里头仍有人在一样。
“上辈子我们见过的，你替我报了仇，我看你觉得喜欢，却不能告诉你了。”
唐黎神色有些忧伤，摇摇头笑了：“算了，我在说傻话。”
李若汶眼神却闪了闪，他问：“替你报仇，你死了？为什么，是谁？”
他看起来急得要命，脸色也阴沉了下去，这倒是跟前生有些相似，唐黎被他的手用力抓着腕骨，反手捏着他的手心。
李若汶神色认真，前生与现实重合，带着一股悲戚问：“我去晚了？”
唐黎此时才觉得吃多了胃里难受，心脏也被挤着了似的疼了起来。
“上一次你要是也这样来了，就好了。”
唐黎慢慢说了自己的学术不端，说了他的困窘，说了最终将他杀死的那场大火。接着他说着夜半掘墓的男人，说着一只幽魂跟在活人身后，见他杀生见他无情。
李若汶一直握着他的手，唐黎的指尖冰凉，说到自己没有去捐干细胞，亲手断了人家的生路时神色挣扎。
唐黎最后讲：“我今天睡醒了起来，竟然不知道到底前生是我的梦，还是今生是我的梦。”
“跟我说的这些话，不要跟别人说。”
李若汶手上用力，把他拥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不怕了，这次我没有来晚。”
唐黎完全放松了下来，他问：“所以这次为什么没有来晚呢？”
“你把人打了，我替你把他又打了一顿，但你爸——但严静怡也参与了进来，他先查了你的背景，本来在犹豫是不是跟你讲，但你一进警局，他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了。”
威胁封启荣和解的是李若汶，让他放弃起诉的确实是严静怡。
李若汶本来也打算搜集好证据把他从学校里，从医院里赶出去，让唐黎再无后顾之忧。
“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的，证据由你交上去，可以挽回你的名声，我也好再去给你找个好老师，这回绝对没有人欺负你了。”
刚刚唐黎试探严静怡，这回李若汶直接说出了口，他的回答变了，甚至带着点依赖，他说：“我信。”
李若汶神色如常，好像刚刚自己并没有听见什么超过他唯物主义价值观的东西，只是问：“还吃东西吗？这家店是我最喜欢的，他家一直赔钱，本来打算不开了，后来我注资了。”
唐黎闻言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都让你早点来，我刚刚吃了两碗饭！现在吃不下了！跟你吃饭多好啊！”
李若汶忍不住笑了。
唐黎歪着脑袋，忍不住伸手再去碰他的脸，嘴里哼哼着，心里想他的小美人真是好看。
明丽，且凛冽。
这样温柔的笑着，长睫毛像是海鸟柔软的羽毛掠过粼粼的水面，偶尔神色变化，情态风流难以尽数用语言去表述。
没有染上悲戚，不像前生他见过的一样，身披着化不去的霜雪，眼底尽是大火燃烧过的余烬，单薄锋利得想一柄刀，一往无前的要斩杀每个挡在他身前的人。
“我看你好像没有注意到，”唐黎听见他说话，好奇地望过来，李若汶接着说：“哥哥一直在挠我的手心，是在我手心里写了一首诗吗？”
“嗯，看你好看，就想给你写诗，云想衣裳花想容那种。”
“哦，这样啊。”
李若汶从小讨厌旁人说他好看，现在面对着心上人，他倒有些得意，连连点头：“那你可不要看别人好看，就给别人写诗了。”
他出来的时间有些久了，拍拍膝盖站起身的时候有些不舍，李若汶小心翼翼地也在唐黎手心写了首诗，才把自己整理好的资料递给他。
“自己回去先看看，然后把他举报了。哥哥，今天我该走了，改天我跟你讲我做跟踪狂的二三事。”
唐黎捏着他的衣服皱眉，问他：“你不跟我一起吗？都见我了，却不跟我一起吗？”
“还要过一段时间。”
李若汶神色有些轻松，他说：“还要过一段时间，哥哥。”
他没想过唐黎这么好，也没想过今天的谈话会发展成今天这样的局面，若只是远远看着怎么都好说，要是想跟唐黎在一块，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唐黎不愿意放弃这个两辈子都在喜欢他的人，只是李若汶说要走，就是真的走，脚步已经向着门边在移动了，刚刚从他身边消失的金刚芭比也走了回来，拦在了他的身前。
他又开始觉得自己像只猫，唐黎咬牙切齿想要挣脱，无果。只能可怜兮兮地问：“那你还来看我吗？”
“我没有麻烦了，你是不是就不来了？”
“我来的，哥哥，我会来的。”
李若汶不愿意看唐黎伤心的样子，背着身不肯回头，怕自己走不了。
但还是走了，门咔哒一声关住，唐黎坐在桌子边上，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一口都没有动，小美人会不会饿啊。
“电话号码！没问电话号码！啊！留个微信啊帅哥！”
唐黎猛地站起身，他追出去却哪里都找不到李若汶的人了，他在大堂里茫然四顾，倒是看见了严静怡。严董也看着他，自己在屋子里坐了那么长时间，唐黎怎么还没走？
他不禁开口问：“怎么了？”
“哦，遇到个朋友。”
唐黎不想理他，往外跑了几步，左看看右看看，心里明明白白知道没办法从那么多的车里分辨出李若汶的一辆，却还是伸着脖子看了半天，最后失望的转回去了。
他手里捏着U盘，看也不看一眼自己的富爸爸，打了个车回学校里去了。
费嵩自从他被人带走之后就一直坐立不安，封启荣今天本该上的课也由别的老师带，一回寝室就看见小师弟正对着电脑聚精会神。
他连忙凑过去问：“怎么样怎么样，结果怎么样？”
“师兄你看这个。”
李若汶给的资料十分细致，连小票的照片都有，唐黎也不知道该不该直接交上去了，费嵩却立刻拍了手，眼神亮亮的问：“这是那个严董给的吗？”
“你也知道严董？”
“他是我们学校的大金主啊，现在大家都传你其实是……是……严董包的小情儿。当然我知道你不是，累得跟狗似的哪有时间伺候金主爸爸。”
费嵩笑嘻嘻的，安慰的却不到位。
哦，唐黎勾着U盘的铁圈把它拔了下来，他又不是个女的，不然还能说他跟严董上辈子确实是情人。
唐黎拉着费嵩一起去把资料送给了辅导员，送完了也没让走，在另一个屋里喝水。旁边的会议室里再次三堂会审，天色跟他进警察局那天一样黑了下来，只是这回审的不是他了，是停职在家被匆匆叫来的封启荣。
老教授脸上仍然肿着，师娘跟着一起来的，现在其实匿不匿名已经没用了，证据投在会议室的墙上，封启荣立刻就站起来找唐黎。
那屋的声音很大，有校长还有系主任，吼的什么大概都能想到。唐黎吸溜溜喝水，跟费嵩对视一眼，耸了耸肩。
这回封启荣是真完了，学术上的前途和事业上的前途都咔吧一声断成了两截。唐黎把资料给严静怡也传了一份，不知道他看过没有，那头的工作也黄了最好。
只是发完了消息，唐黎仍然捧着手机不撒手，他希望能再见一次李若汶，今天不行明天，后天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想跟人家联系都没有办法。
小美人到底是什么背景呢？他现在在干什么呢？会有危险吗？
我好柔弱哦。
唐黎的处分没有下来，反而因为举报挽回了学校的损失，被老师叫去表扬了一顿。
至于别的，别的没了。
唐黎遭受什么损失跟学校就没有关系了，这颇令人恼火，但唐黎仍然是那副很冷淡的模样，没什么激烈的反应。辅导员只以为他是有了严董这个靠山，以后也不用担心前途，完全不知道严董的想法还没来的及实施。
唐黎等了半天没等到李若汶的信息，倒等到了一个别人的，没抬头没落款，相当冷酷的一个通知。
“来逸夫楼403。”
唐黎十分光棍的立刻就去了，应该是有好处给他，不是也没事，他现在学会打架了。结果刚一进门，迎面飞来的一件大褂挡住了他的视线。
唐黎被蒙着脑袋，听见语气十分恶劣的一句：“怎么走的这么慢，你是爬过来的吗？”
他柔弱因子发作，小声辩解：“老师我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顶嘴？”
唐黎把自己脸上的工作服扒拉开，看见了一张比下水道还臭三分的脸，著名生物学家李教授、博士生导师李教授正呲着牙冲他喊：“快点，我爸让我带你。”
唐黎嗷呜一声穿上了，立刻接过老师手里的活儿。
李凯旋啊李凯旋，大牛李凯旋！
唐黎一面手里忙着，一面看大牛的脸色，虽然还是不好，但能看出用眼神上下扫射，跟X光似的细致观察他。
唐黎手上不敢停，李教授在旁边抱着肩膀，忽然问：“你们做哪个，什么肠道菌群，有结果吗？”
唐黎心虚回答：“没……”
“呵呵，我就知道不行，封启荣脑子里头有泡，泡你懂吗？脑积水，脑瘫，脑死亡那伙的。”
唐黎听他这么骂人，只能弱弱点头：“懂。”
想不到下一句就是骂自己的：“你能跟他做实验，也多多少少沾点脑瘫，手还行，行了停吧，明儿你跟我上实验室去，认认师兄师姐。”
唐黎双手张开，他以为今天他就是来干活的呢，结果只是小测验吗？
老师，你好酷哦，我喜欢。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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