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文野]精神病》狙击枪

41、Joker

　　“父母教会你道德感与是非观，直到你搞砸了一切被送到这来。他们……不会教你任何东西，他们会费尽心思来疼爱你、羞辱你，没人会让你找到自我……”

　　山的背阴处，黄昏最后停留的地方，那一片枯枝败叶上矗立着的古堡名为“野犬”，是一所精神病院，被荆棘覆满的铁门后关着成千上万名脱离社会的疯子。
　　十二岁的太宰治，他是前天刚进的新成员，瘦弱的躯体上缠满绷带，这个苍白病弱的玩偶被警察一路护送而来，人们恐惧他，将这个恶魔永远地留在了精神病院，并祈求……

　　一直关到他死为止。

　　他人生的第一个朋友是和他同一天被送来的费奥多尔.D，他记得他们初次见面时，对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要学会泯灭自我。”

　　…………

　　陀思：“黑瓴，这座城市大概是这世上最让人分不清善恶的地方了，无法律与道德的束缚，唯一维系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只有血缘、利益与价值，人性解放的后果只有一个，人生会被无限制地消耗。

　　所谓情意像丝线一样脆弱，当它被城市的火焰烧断，烧焦的肉瘤上会绽放纯粹的恶之花，就像人类自我放逐的灵魂，那种血色又混沌的美，这就是黑瓴啊，被上帝遗弃的孤岛，罪恶的故乡。”

　　太宰治默不作声地看着陀思的“演讲”，对方像是爱极了这座城市，言语堪称黑瓴□□的典范，虽说陀思在精神病院时就爱说一些思想哲学论，一位医师甚至在他的挑唆下自杀，但太宰治从未将对方当做一回事，他对陀思，从来都是一种轻蔑至极的态度。

　　同类相斥，他们拥有同一种笑容。

　　太宰治：“特地让他们过去，把我留下来就为了这个？ ”
　　“十五年没见，对待自己曾经的病友态度还真是冷淡啊，太宰君。”

　　此时，空荡的大厅被夜晚的寂寥与黑暗吞没，一如十多年前那座处在世界角落的精神病院，太宰治在防备的同时逐渐展露出自己原本的一面，失去色彩的双眸凝聚着黑洞，却也美得像单调冰冷的蛋白石，他抽动嘴角，似笑非笑显得怪异十足。

　　像魅惑人的恶魔，像一朵华丽的恶之花。

　　“为什么要来这座城市？终于忍受不了警察的骚扰……还是说，为了我？ ”太宰治尾音上翘，说不清是调侃还是试探。

　　陀思两指托着下巴，带着他时常展露在人前的阴冷笑容认真思索着，态度令人捉摸不透。

　　“或许是这样吧，能在黑瓴看见你可是我从未想到的惊喜，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稍微和我预想中的不一样呢。”

　　太宰治与费奥多尔.D，在“野犬”里同吃同住两年，这两年里，他们一步都没踏出过关押他们的房间，医护人员犯过的最大的错误不是对两个孩子的虐待，也不是将他们的身体残忍地当做实验标本，而是将两个认为死亡比活着更有意义的宗教家关在了一起。

　　可怕的永远不是疯子，他们比世上的任何一人都要清醒。

　　陀思：“太宰君，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吧。”
　　“…………不要，和你在一起我会恶心得想吐。”
　　“但这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了。”

　　这倒是真话，很少有人对太宰治的过去知根究底，除了陀思，他是唯一知晓他过去的人，也是最不解太宰治此时模样的人，十五年过去了，对方竟早已与过去大相径庭。

　　太宰治明显不想在此与陀思浪费时间，他走向对方身后的楼梯口，却听对方又问：“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被送到精神病院吗？ ”

　　太宰治身形微顿，无视他的话继续向前。

　　陀思像是故意要刺激他，加大音量说道：“你的学校，一个班里所有的学生、老师都被你亲手送下地狱，因为伪装出的精神疾病而逃过牢狱之灾的你，为什么还有脸活在世上呢？ ”

　　“还有你的父亲……”

　　太宰治停下脚步，窗外的月光被厚重的乌云遮去一半，挣扎着she下光线照在他晦暗不明的脸上，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沉淀着浓墨重彩的阴暗，像即将出世的Joker在那理智边缘的线上徘徊。

　　他开口，竟是一种欢快的语调，“你想说什么？ ”

　　陀思像是被他的表情取悦到一般，笑容保守而肆意，给人一种奇异而哭笑不得的感觉，“你的父亲到死都在诅咒你，所有你才无法死去，对吗？ ”

　　太宰治:“你查得还真清楚，就这么关心我吗？ ”
　　陀思:“怎样？要不要考虑和我一起离开？ ”

　　太宰治两手摊开，问道：“为什么是我？ ”
　　“因为我想在未来亲眼目睹你死去的样子。”
　　“…………”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陀思就相信太宰治是上帝创造的孩子，他们曾相对着促膝长谈，对方的言语与思想境界早已与这个腐烂的阶级社会脱节，无逻辑、无信仰，甚至连心也没有，但无人能反驳他的话，谁能说太宰治是错误的呢？他轻易就能蛊惑一个人奉献自己的生命。

　　人们在面对太宰治时，要么臣服他，要么产生浓重的施虐欲，疼爱他，亲吻他的嘴唇，探索他的身体，然后羞辱他，撕扯他的羽翼。太宰治是被盯在十字架上的耶稣，是失去灵魂的木偶，装载着人类最肮脏最原始的欲望。

　　在“野犬”里，在那间狭小的房间里，无论陀思怎样对待太宰治，打也好骂也好，对方都不会反抗，任其摆布，好在陀思并没有施虐的兴趣，与太宰治对一切都事不关己的态度相反，他喜欢挖掘一切未知的事物，太宰治正是他最大的乐趣所在。

　　他想看见他死去的样子，因为他想知道这样一个被世事纠缠到崩溃的人究竟会以何种方式与世界道别。

　　糟糕的人生造就了多少怪物，精神病院是一个沉重的地狱，里面的医护人员，终年见不得天日的男人们往往对脆弱的孩童抱有不齿的幻想，当男人无视警告打开那扇门，向熟睡中的两个孩子伸出手时，一切已覆水难收。

　　可怜的孩子们怎能忍受日复一日地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囚笼里，他们向男人哭诉，哭诉衣物的单薄寒冷，哭诉食物的难以下咽，也哭诉人们的凉薄，其中一个孩子脱下衣服，向男人展示自己精致瘦弱的躯体，另一个孩子则伏在他的身上哭泣，他们像两个被折断翅膀的美丽天使，无论遭受多么残忍的对待与羞辱都无法反抗，只能互相跪着舔舐伤口。

　　男人沉醉在这桃色的温柔乡中……

　　两分钟后，他被天使们用衣服勒断了脖子。

　　太宰治：“当初说好了，此生再也不见吧。”
　　陀思：“我反悔了。”

　　太宰治推开他，颇有些无奈地说道：“再见。”

　　陀思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长条形的控制器，上下方各有一个按钮。

　　“太宰君，说一句话。”
　　太宰治转头，注意到他手中的控制器，一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你想干什么？ ”

　　“灶门炭治郎，那个少年是和今晚的孩子们同批出售的斗兽。”
　　太宰治的大脑在一瞬间卡壳，但他怎么会注意不到陀思话语里的意思，宴会上的斗兽们早已在爆炸中死去，他们的腹中被强制地植入了炸弹，如果植入炸弹的时间是出售的那天……

　　灶门炭治郎的腹中也和那群死去的斗兽一样被植入了炸弹。

　　想到中原中也还在对方身边，太宰治皱起眉望着他，“想以此来威胁我吗？ ”
　　陀思表情不变，说道：“说一句话，随便你说什么，如果是真话，我就按上面的按钮，那名少年会同他身边的人一起在爆炸中死去，如果是假话，我就按下面的按钮，然后……”
　　“这个大厅里的炸弹会被引爆。”

　　太宰治：“不止是我，你也会死。”

　　陀思甩了甩手中的控制器，丝毫不在意道：“选吧。”
　　“…………”

　　照这么看来，死的不是中原中也就是太宰治，陀思逼迫他二选一，无论太宰治选了哪一个，他都是受益者，然而……

　　太宰治：“我会在爆炸中死去。”
　　“…………”

　　陀思握紧了控制器，有些难以置信，“你………”

　　他没想到太宰治会利用说谎者悖论来回避他的选项。
　　“我会在爆炸中死去。”如果这是句真话，陀思会按下上面的按钮，这时，炭治郎一行人会死去，相对的，如果这是句假话，他按下下面的按钮，太宰治会死去，就证明太宰治说的是真话，这又回到了原点，无论怎样都与事实不符。

　　完美的答案，令陀思左右为难，无从选择，即使他愿意打破规则制一方为死地，也不能改变太宰治赢了的事实。

　　最终，陀思放下了控制器，望着太宰治的背影问道：“太宰君，你现在的心愿还和以前一样吗？ ”
　　太宰治头也不回，并不打算回答他。

　　年幼的陀思问太宰治有何心愿，对方望着窗外的乌鸦出神，最终他回过头来说：

　　“我只希望我的死比我的生命更有意义。”

　　…………

　　折原临也嘱咐身后的两人做好防备，拉动枪栓后缓缓推开了面前的木质门。

　　一架染血的钢琴，平时跳动音符的琴键沾染了血色，钢琴上微弱的烛火凝聚了所有的光。
　　治崎回躺在血泊中，胸口微微起伏着，像吊了一口气的绝症病人，在他身后的矮床上，一名脸色发紫的老人躺在那，看样子已死去多时。

　　周防尊抱着东堂坏理半跪在钢琴后，女孩痛苦地喘息着，胸口的几个血洞像漏底的杯子，正不要命地涌出鲜血。
　　饶是折原临也也是这副情景震住，他看见奄奄一息的治崎回朝他抬起手，手中空无一物。

　　他想干什么？

　　周防尊见此，焦急地叫道：“快躲开！”

　　治崎回的右臂早已被坂田银时砍下，此时举起的手臂是枪械改造而来的机械假肢，只听砰一声，一颗子弹竟从他的手掌中she出，折原临也根本来不及躲闪。
　　身旁一阵大力袭来，折原临也被推开，子弹在那一瞬间正中中原中也的腹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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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之前看了DC电影《小丑》，太宰治的那句话来自电影。
关于说谎者悖论，是看了《完美女婿》有感。
有个坏消息，作者我后天就要滚回公司了55555，要准备一大堆资料，要回到时刻担心自己猝死在键盘上的日子了，但是作者会极力保持隔日更的，只是更新日子实际已经不确定了，依情况而定，我对不起读者们(哭)，但是表担心，起码作者我会苟到完结。(其实有点点想双开……草！)
(PS：不知道小可爱们有没有注意到我改了笔名，是我最喜欢的东西哦～)
最后，感谢一直支持我的读者们。
从开文开始就一直都在的红釉液，
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给我打招呼精神支持我的燃江honey，
会明确给我提意见鼓励我、和我一样中二(高兴)的307，
每章都会有感想活泼可爱的一抹春风拂两岸，
喜欢把爪子呼到作者脸上(超幸福)的天道酬勤和岸芷町兰，
冒泡泡来鼓励作者的鸠、恋雨、那年那月那只攻、阿冷的阿柠、舟山、auji、路遥沂水、商殷、卑微得很、吟诵经小可爱们，(草！为什么手酸的我有点想笑！)
还有其他一直支持作者的baby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