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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意大利等于浪漫的平方 ...

  •   轰焦冻最终还是杀了203,就这么手起刀落地抹了他的脖子,理由是:“反正你到头来都要死,我的话会让你少一点痛苦,也免了你被玛康恩家族拿去当杀鸡敬候的玩意儿。”

      从第一声枪响到现在,八个劫匪三死二伤,能动的只剩202、207和208,他们在原地拿着枪茫然四顾,五个同伴的损失不亚于致命的打击,更何况对他们来说相当于领头羊的201已经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在不在该如何是好时,趴在地上的女人扯住207的裤脚,竟然问:“你们什么时候抢完啊?我还要回家做饭。”
      207:“做饭?!不是,你………”
      “对啊,到底抢完了没啊?再不走老子今晚就得加班!”

      “抢劫了不起啊!抢劫就不用排队啊!”
      “来这里闹事,有本事开辆坦克来啊,浪费时间!”
      失控的群众从地上站起来,有的甚至直接从怀中掏出各式的shou枪,此时此刻,预备着抢银行的劫匪们被围在中央,仿佛角色颠倒成为人质一般。

      同伴死亡所带来的恐惧无限增大,207被汗水糊住的眼珠子失焦地上下乱颤,他喘着大气,在瞥见三号窗口下206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脸时,面容终于扭曲。他大吼着举枪对准人群,不顾一切地开枪扫射。
      另一名同伴被他带动,干脆也什么都不管疯了一样向人群开枪,期间来不及闪躲的人惨叫一声捂着自己受伤的部位倒地,大部分人则躲到了座椅后或直接跑出了银行。

      门口把风的202虽仍保持着理智,却也茫然无措,他只好跑到生死不明的201身边,意图将他背出银行。
      枪声、叫骂声、尖叫声在回音极重的银行内部响成一片,银行仿佛成了混乱无序的hei帮片场,两个疯子和一帮气血上头的人互相用枪狂怼,甚至直接拽起身旁的尸体当掩护,简直是疯了。
      因为到处乱飞的流弹,轰焦冻等人不得不躲到铁制座椅后。

      轰焦冻:“大伯,现在怎么办?”
      在四周鲜血、脑浆飞溅的情况下,周防尊仍然淡定地“吞云吐雾”,“等人死光吧。”
      宗像礼司:“我已经联系了警局,现在只有静观其变。”
      一旁的平和岛静雄凑过来,“但是这种情况,这帮家伙憋了一个多月没见血,万一和警察干起来怎么办?”

      周防尊:“简单,杀光。”
      宗像礼司:“野蛮人的行事作风,你就不能收敛……”

      “对了。”平和岛静雄突然想起被他遗忘在角落的某个半残人士,“太宰呢?”

      此时的太宰治如人偶一般低垂着脑袋靠在墙根下,器官几乎移位带来的损伤令他张口就吐出几口血沫,口鼻间满是难闻的腥锈味,全身上下的力气也像被抽干一般,大脑到四肢百骸都痛得要死。
      即使太宰治习惯于忍受这些在他人生中时不时到来折磨,甚至连断手断腿他都可以轻易地一笔带过,毕竟对他来说活着就是享受痛苦的过程,但是为什么……他费力睁开眼睛,为什么这么吵?

      那些嘈杂的声音如同蚊子在两天没睡觉的太宰治耳边嗡嗡乱转,这种感觉无异于无数根针在脑神经上跳舞,他的心跳得极快,一万颗小行星在脑内爆炸似的。

      他只能毫不怜惜地扯着自己的头发,疯了一般嘟囔道:“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202扶起201,见他还活着,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警惕一旁的太宰治,同时背起201。

      就在此时,太宰治从口袋中掏出一瓶药,看也不看直接拧开往嘴里倒,苦涩的药味在舌尖蔓延压下了血腥的味道,他欣然接受这些如炸药一般扩散的苦味,见一旁的202,他摇着药瓶,“来点?安眠药。”

      202咋舌:“安眠药?!那样磕会死人的吧………”
      然后他就瞥到药瓶上红通通明晃晃的七个大字。

      202小心翼翼提醒道:“那……那个,那好像不是安眠药,是兴奋剂来着……”
      太宰治将药瓶转过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神经中枢兴奋剂。
      太宰治:“…………”

      银行柜台后,赛琪双手撑在下巴上盯着自己冷眼旁观的姐姐,“放任不管真的好吗?打扫银行可是很辛苦的。”

      一个男人“砰”一声撞在塞琳面前的玻璃上,丑陋扭曲的面容痛苦地抽动,额发间是狰狞的血洞,塞琳一惊,接着懊恼地皱起眉,“集了这么多垃圾,清理一下也好……妈的,早知道一开始就杀了他。”
      还没等惊叹于自己姐姐骂脏话的赛琪发声,某个吃错药的疯子突然神经质地大吼一声:
      “salve,signore e signori!(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

      枪声如拧紧的水龙头般戛然而止,所有人望向大厅中央。
      太宰治张开双臂,仿佛在主持某种重大的活动,那张血污遍布的脸上表情也是诡异十足,他的眼睁得极大,一根根通红的血丝缠绕在一起,用目眦欲裂来形容最不为过,茶褐色的眼珠子像是被强光照射,缩到最小的同时胡乱颤动,鬼魂附体一般露出阴森夸张的笑容。

      可以说现在的太宰治全身上下的血管都被打满了多巴胺,肾上腺素狂飙,不堪重负的大脑被兴奋因子挤压着,身体虽极为疲惫,精神却强行复苏,像一个劳累不堪的人被人用鞭子逼着赶路,乌青的眼眶加深了他此时的怪异。

      在药物的作用下,他的理智如破败的墙岌岌可危,一些久远却扎根在他生命中的梦魇却趁机狂涌而来,黑潮倏然淹过他的口鼻、视线,太宰治两眼一翻,精神终于断了线。

      平息下来的众人见太宰治保持着那个滑稽的动作一动不动,一脸不明所以。
      谁知对方眼睛回神,低头四处扫过地上的尸体与鲜血,像是发现糖果的孩子,愉悦道:“Ehi,vediIl terreno è coperto di petali di rosa rosso. Gli angeli sognano con gli occhi chiusi.”

      平和岛默然,周防尊则皱眉:“他在嘀咕什么鸟语”
      宗像礼司:“是意大利语,他在说‘看见了吗?地上撒满了红色的玫瑰花瓣,天使们闭着眼睛…入梦’”

      周防尊:“听不懂。”
      像周防尊一样一头雾水的还有拿着枪的劫匪和顾客们,这个像从《德州电锯sha人狂》片场跑出来的人说了个什么?

      太宰治蹲下,将手放在其中一具尸体的头上,表情虔诚得像一名忠实的信徒,“Ancora una volta, moriro'per te.(又要再一次为你们送终。)”

      “No.Non un angelo(不对……不是天使)”,他厌恶地退后,几秒就变成了无奈温柔的笑容,“Il serpente sputa la lettera, la mela di Biancaneve scorre fuori succo, il pazzo non ha padre, vino e rose, io sono il figlio del mondo, non ha bisogno di me, solo papà mi ama……

      (毒蛇吐出信子,白雪公主的苹果流出汁水,疯子没了爸爸,也没了美酒与玫瑰,我是世界的孩子,它不需要我,只有爸爸爱我……)”

      太宰治继而抱紧双臂,跪在地上,用远超一切的悲痛声音哀恸地呼唤:“Papà……(爸爸…)”,他以头抢地,有一种悲哀的爱凝眼眸深处,犹如刻骨,摆脱不去。

      面对此情此景,平和岛静雄想到某天黄昏,太宰治用醉酒的语气告诉他,“我爸爸是意大利人,很帅的,这辈子只有他喜欢过我,可惜我11岁的时候他就不见了,我拼命找拼命找,走遍整个城市走到脚跟磨烂都没找到他,他一走,就再也没人喜欢太宰治这个垃圾小孩了。”

      平和岛静雄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己的好友,毕竟对方是第一次跟他坦露心迹,他只好绞尽脑汁干巴巴说道:“你不还活着吗?活着就有机会……”
      “对啊…”太宰治打断他,眼神虚无缥缈,“活着真好啊………”

      太阳落入地平线,太宰治面上的最后一缕光随之消失。平和岛静雄凝视他,莫名觉得下一秒这位眼前人就会化作光消散,他可以从那双眼睛里看见一道漆黑无序的灵魂,他无言以对,太宰治是真的已经死了。

      “pa pa pa…………”平和岛静雄转头看着鼓掌的周防尊,“那家伙终于精神错乱了,可喜可贺。”
      轰焦冻推了他一下,“疯了的人会哭着叫爸爸吗? ”

      宗像礼司:“平和岛君,可以解释太宰治现在的状况吗?”
      平和岛静雄想起太宰治这两天的遭遇,心中有了大概,
      “太宰的大脑和身体超过48小时处于高强度的运动中,而且是不停歇性的,脑力使用过度加上他自身不稳定的心理状态和感官刺激,导致他的精神疾病……”
      周防尊:“简明点。”
      平和岛静雄:“他疯了。”

      银行中负隅顽抗的劫匪除了202只剩一人,他靠在墙上喘着粗气,却见跪在地上胡言乱语的男人突然抬头锁定他的位置,接着邪恶地笑起来。
      太宰治掏出怀中藏着的shou枪对准207,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击穿了他的脑袋。

      207沿着墙倒下,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众人。
      太宰治站起来,一歪一斜走近207,他噙着一抹奇异的笑容拽起207的尸体,然后一手牵起他的手,一手拦腰抱住软趴趴的尸体,像一个绅士抱着他的华尔兹舞伴,优雅又柔情。

      平和岛静雄:“……靠。”

      太宰治的眼神痴迷如浸满天堂的迷迭香,爱在他的眼中碾转,他丝毫不嫌弃轻蹭207染血的头发,“啊啊啊……Avvolto nella pelle umana sporca, come le caramelle puzzolenti, verrà fuori il diavolo può morire così felicemente, imperdonabile!

      (包裹肮脏的人皮,就像发臭的糖果,阿兹撒勒将会降临,恶魔竟能如此愉快地死去,不可饶恕!)”
      (阿兹撒勒:地狱的君主。)

      太宰治放开手任由怀中的尸体下落,他的脸上攀满红霞,开始肆意大笑。

      宗像礼司:“难以置信。”
      轰焦冻:“总感觉……好酷。”
      周防尊:“要么精神错乱,要么吃错药了。”
      平和岛静雄:“等等……吃错药不会吧!”

      宗像礼司扶住自己的眼镜,“你想到什么吗?”
      “我和太宰治认识三年就没搞懂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只知道他经常乱吃药……他不会又把兴奋剂当安眠药吃了吧?上次他吃错药,开着摩托连人带车一起翻进了湖里差点去和佛祖报道。”

      周防尊:“可惜了。”
      平和岛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但是那家伙……”他转过头复杂地看着太宰治,在因笑眯起的眼框中,来自过去的泪水决堤般涌出,流过勾起的嘴角不知是哭是笑,一如昨日那个受伤的灵魂。
      “只是个没人爱的可怜人罢了。”

      最后,终是有人按耐不住上前阻止大笑的太宰治,“喂,你有病吧,从刚才开始就说一些听不懂的东西。”
      太宰治如同被惊到一般迅速退后一步,“Il paradiso è musica, l'inferno è dolore.(天堂是乐,地狱是苦。)”
      “啊”

      “Entrare acqua, bruciarsi, prendere veleno, sparare, soffocare, virus, esplodere, perdere troppo sangue, saltare da un posto alto, invecchiare.(入水、自焚、服毒、枪杀、窒息、病毒、爆炸、失血过多、从高处跳下、老去,你想选哪一种?)”
      “你在说什么”

      随着逐字翻译,宗像礼司逐渐沉下眼眸,其余人也是紧皱眉头,“那家伙想干嘛?”

      “Nessuna elezione(不选)”
      太宰治从口袋里掏出某样东西,如狂人一般失了智,“那就烧光你们! ”
      众人终于听懂他的话,却来不及思索,太宰治手上拿着的是……
      手liu弹!!

      霎时间呼声四起,所有人纷纷惊恐地向后退去,有的直接将枪对准太宰治,“放下!把那东西放下!”
      平和岛静雄傻眼,虽说他知道太宰治是个疯子,但是……

      为什么要随身带着手liu弹?!

      一道影子从他身旁飞过,周防尊以极快的速度蹿到太宰治面前,在对方未反应过来时,后身踢直接踢飞了对方手中足以炸烂整个银行的危险品。
      接着周防尊眼中燃起火焰,他带着明显的私怨,握紧拳不遗余力地砸向太宰治。

      宗像礼司:“住手。”

      红发的男人睁大眼睛,轻吟一声猛然停下动作。拳头仅到离太宰治两三厘米的地方,他瞅见宗像礼司的脸色,无奈收回手并略带不满地“啧”了一声。

      然而事情还没结束,手liu弹飞是飞了,插销却牢牢套在太宰治的手指上。
      周防尊在看见那个转来转去的插销时,嘴中的烟缓缓掉到地上。

      “我艹!”
      他跑回去一手抱起轰焦冻一手拉着宗像礼司头也不回往外冲。
      发现异样的人们松口气都来不及,看见被拔了插销了手liu弹,纷纷骂娘并推推桑桑朝门外逃去,而柜台后的赛琪赛琳两姐妹早已从后门撤离。

      在这争分夺秒的时刻,平和岛静雄双手插兜踱步到太宰治面前,对方像孩子一样幼稚地玩着手中的插销。
      “静雄~~”他拖着长长的尾音叫道。
      对方没理他,上前将他扛在肩上,“你给我等着,出去再教训你。”

      他们逃出后,康恩银行在一声巨响中被火焰包围,砖墙、玻璃被炸的粉碎,里面埋葬着数之不尽的尸体,他们在黑瓴给予的第一场炙热中化为灰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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