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
两人回家时傅里慎自己坐在客厅里等好久了，腰杆笔直，神情肃穆，如果不是公司亏损那就是傅梓谨又考砸了，“数学9分，不亏是我儿子。”薄薄的试卷上满是红叉，大大的9蜷缩着脑袋委屈的靠着旁边耀武扬威的140。
40多岁的额头保养得当不见皱纹，但一根根爆起的青筋正预示着家长的愤怒，傅里慎颤抖着拿起两人的试卷，声音微哑：“傅梓谨你要是再多考一分，你俩就能满分了。”
“是吗？那还是多亏了小叶子啊！哈哈哈。”后面的笑声干瘪无力，右手轻轻拉了拉傅梓叶的衣角，左手往茶几上比划了比划。
茶几上放着擀面杖和鸡毛掸子，有些年头了，听说这两样东西还是傅伽用来教训傅里慎的，也算是半个传家宝了。
傅里慎指了指桌上的东西：“挑一个吧。”
按规矩傅梓谨还是要挣扎一番：“爸，虽说我数学不行，但我英语好啊！我这次英语可是比小叶要高五分呢！”
说完，傅梓谨和傅梓叶同时抓起茶几上的擀面杖。
傅梓谨深情款款道：“小叶，你放手，这次是我错了，就让我来受罚。”
傅梓叶同型号的深情款款道：“不，梓谨，是我技不如人呐！”
“小叶！”
“小谨！”
傅里慎一拍桌子，喝倒：你俩够了！”
傅梓叶松开假意抢夺擀面杖的手，傅梓谨原本也是松松拿着，傅梓叶一松手，擀面杖差点砸自己脚上。
傅梓叶没有注意到小谨这边的窘态，自顾自的吧桃园三结义叽里呱啦的说一遍。
放下擀面杖的傅梓谨搓搓手，无奈词汇量浅薄，只知道说一句：“俺也一样。”
傅里慎揉揉额角，带着昂贵手表的手腕一划：“这次先放你一马，要是下次再搞成这样，我就把你试卷发到群里。”
俩人对视一眼，同时单膝跪地，一手撑地一手伏膝，异口同声道：“蔗。”
“跪安吧！”
小谨子和小叶子弓着背呼啦呼啦袖子一人一边绕过沙发。
身后传来男孩子推搡的笑声和上楼的脚步声，傅里慎看着前面九分的试卷，深刻体会到了学生的高考也是家长的高考。
傅梓谨的卧室在楼梯右手边，两人跑进去锁上门，气都没喘匀就掏出了副导演给的名片。
两只毛茸茸的小脑袋凑在一起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生怕漏下什么白欢喜一场。
“制片人！他是制片人！你成功了。”傅梓叶指着名片上的三个字，在床上蹦三蹦，比他还激动。
但是傅梓谨一改平日里的毛躁，心里有些奇怪，觉得今天真是太顺利了。从进片场开始，郎汇导演对自己的态度和莫名其妙的名片。
傅梓叶高兴地在床上打了个滚见傅梓谨表情凝重，问道：“怎么了？”
“你不觉得，我们太幸运了吗？今天只不过是去碰碰运气，我也太欧了吧？而且明奕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过。”
傅梓叶从身后探过头，下巴顶着傅梓谨的肩膀，说道：“一个名片而已，用不用还是我们自己的意思。”
傅梓谨抖抖右肩，肩膀上的小脑袋也跟着一颠一颠的，“那你说我怎么和爸提考电影学院的事？”
肩膀上的脑袋说：“就直接说呗，我觉得即使你一直没有得到导演们的青睐，他也会同意的。”
傅梓谨就着傅梓叶往后拉的力度躺下，脑袋枕在傅梓叶的腿上：“除非我真的能证明我能吃这口饭，否则还是会让我考商科。”
腿上的分量沉甸甸的里面却什么都没有，颇有一种“假大空”的感觉：“想得到挺美，以小谨的成绩考指定的学校有点困难。”
傅梓谨听完这话不干了，反身扑倒傅梓叶，对其上下其手：“是吗？那我倒要看看，我们年级第一有没有困难。”
傅梓叶举起双手告饶，“梓谨，我认输，你放过我把！小谨！”
“帮我捏捏，捏好了就放过你。”
说完傅梓谨放开手，趴在床上等着傅梓叶伺候。
傅梓叶麻溜爬起来，坐到傅梓谨身上，手轻轻按捏起来，有力的双手驱除了白天的疲惫，傅梓谨舒服的直哼哼像一只打呼噜的小猫咪。双手一路往下来到了精瘦的腰上，傅梓叶鸡贼地摸了摸，惹来傅梓谨的一句流氓，看着傅梓谨轻闭的双眼，觉得什么烦恼也没了。
自从上高中开始，他就有意无意地打听首都的剧组，龙套替身都干过，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像应辉一样拿下那个奖杯。可他得到的是什么，旁人地呼来喝去、制作团队地不屑一顾、投资公司的暧昧不清。傅家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少爷，就这么被一个靠不正当交易出名的小配角踩在脚底下，在地上磨破的脸颊只敢说是摔的，这张名片已经不单单是制片人递出的橄榄枝，这更是沙漠里的一捧清水。可谁知道这捧水到底是生津止渴的清泉还是杀人无形的毒药。
傅梓叶低头看向睡着的傅梓谨，额前卷翘的碎发随着绵长的呼吸轻轻颤动，嘴里似乎还在念叨着什么。他缓缓俯下，闭着眼，脸颊在那单薄的脊背上轻轻蹭了一下。
屋内和平温馨，屋外到是着急上火。
“里面怎么没动静啊？打架打累了。”
傅里慎耳朵贴在卧室门上，像是担心儿子早恋的老父亲。
身边的管家深感汗颜：“小叶和小谨关系亲厚，怎么会打架，”
管家又道：“与其担心这个，先生还是先想一想小谨少爷出国一事吧。”
傅里慎鼻子一哼，转身离开。
声音渐行渐远，走远的傅里慎没有看到卧室门口的缝隙透出一丝明黄色的光亮，映在照明不足的走廊上，给人一种阴暗里却又带着希望的暖意。
门内人迟迟没有动静直到走廊尽头的门开了又合，傅梓叶才从傅梓谨的房间里走出来，像是一个即将失去的亲爱娃娃的小孩，委屈而又忐忑站在门口，从房内溢出来的光笼罩着傅梓叶。右手轻轻抬起，房间再次陷入黑暗，睡得昏昏沉沉的傅梓谨什么都不知道。
而此时此刻的m国也是焦头烂额。
一只手胡乱接起手机。
“阿显，你三叔回来了，你要是有空……”
接电话的人迷迷糊糊，带着早上没睡醒的懒惰：“他回来干什么，又想祸害那家好姑娘。”
电话那边声音压低：“瞎说什么！”
“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他在他那圈子里的烂名声。”
明先生用拐杖敲敲地板，不高兴道：“就是问你能不能回国一趟，扯这么远干什么。”
明显宗打了个哈欠回道：“先看工作安排，还有您老能不能看看时间再打电话，您那是晚上八点，我这可能晚上七点那！”
“滚犊子，你回来的时候顺道带我儿媳妇回来啊！
明显宗不想回去见他风流多情老牛吃嫩草的三叔，更不想带应辉回去。
电话那边还在催促，明显宗支支吾吾想着怎么推辞，忽然身边的小丘蠕动起来，明显宗来不及挂断电话就重新躺回被窝，把里面的人一把捞到自己怀里。
怀里的应辉还没有睁眼，嘟嘟囔囔的抱怨，又是抱怨明显宗打电话声音太大，又是抱怨昨天晚上害他睡太晚，明显宗一边亲吻应辉，一边轻声细语地哄着应辉睡下。
明先生晚上八点孤零零的给儿子打电话，就是为了听儿子和儿媳腻歪，你送我一个早安吻我送你一个爱的抱抱。
等应辉重新睡了，明显宗才拿起手机躲在阳台上回话：“应辉这几天不舒服，我又有工作，过几天再说吧。挂了啊！”
“哎！你别……”
明显宗扔下手机，又跑回床上，脾气又臭又硬的糟老头哪有我媳妇好。
“爸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应辉打明显宗去阳台就醒了。
给应辉掖了掖被角，说道：“我三叔回来了，好像是要待一段日子。”
“你不回去？”
“回什么？我那三叔从小叛逆，我跟他关系也就那样，回去也没什么意思，你要是愿意回去，我们回去也行。”
明显宗嘴上说的大度，心里却一点也不想让应辉回国，一想到应辉当年受得的欺辱和那人丑陋贪婪的嘴脸，明显宗就生气。
应辉感受到明显宗的低落，心里也不想回去，安慰似的摸摸对方蓬松的脑袋，翻身往明显宗怀里靠了靠：“算了，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老骨头，那老了？皮肤还是这么嫩，啊？我检查检查看看老不老。”
“显宗！你别，唔……”
清晨的鸟儿练完嗓后，呆呆的站在枝头，疑惑地看着阳台，这时候这家公寓的主人应给出来喂食了，今天却迟了这么久，不等鸟儿一探究竟，阳台的风便吹开了窗帘，露出了卧室里起起伏伏的被子和夹杂着稀碎谩骂的亲吻。
今夜无眠的不仅仅是吃了狗粮的明先生还有偷听到秘密的傅梓叶。
怪不得他们对梓谨的成绩一点也不着急，怪不得他们不允许梓谨选他喜欢的演戏，原来一切都是预定好的，梓谨只需要按照他们地安排来就好，驶入既定的轨道。没有人在意小谨遭受的白眼和痛苦。
可是……傅梓叶脑海里闪现着傅梓谨这两年的努力，烈日下通红的脸，寒冬时苍白的手。这一切都成了一场笑话。
床头暖黄的灯光开了一晚，床上的人辗转反侧。
傅爸爸的话就是点燃明奕这颗炸弹的火星子，像是赶羊般，将亡命羔羊赶到悬崖峭壁，绵羊们除了咩咩乱叫唯有跳过那看似窄小的裂痕，可悬崖的对面是更大的深渊。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