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心底疑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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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铎醉酒的这件事，在哲哲的有心隐瞒下，宣告暂停，总算没有被渲染得沸沸扬扬，这件事，我真心的感激哲哲。
虽然我不知道那晚苏日娜跟多铎之间到底是有怎样的“互动”，这些，是他们当事人私底下的事情，就算一如我跟苏日娜的关系，我也不好意思去过问。
苏日娜跟着我这么久，到底，也是个冰清玉洁的姑娘家，多铎是个男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占有了她，在我认为，都是他应该付起的责任。
或许会有人伟大的觉得，爱情，不应该有责任，应该是双方自愿，但是我认为，就算是两个相爱的人结了婚，难道光是有爱，什么责任都不用管了吗？
潜意识里，我一直认为，多铎肯定会推拒，他一向，就是在多尔衮纵容之下尚未成熟的孩子，要做他的工作，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但是我没想到，主动找上我的，居然是多铎，而且，他还是来提亲的。
“这样，你满意吗？”
在凉亭的石桌旁，多铎凉凉的问我，在下人端上点心之后，我讶异的看着他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本事。
不久之前，他还总是对我嬉皮笑脸的，我真不知道我是踩着他哪条尾巴了，现在的他看起来，好像跟我有多大仇恨似的。
拜托，不是我灌醉他的好不好？不是我让他酒后乱性的好不好？更不是我强迫他此时来提亲的好不好？虽然我之前是有这么个打算-----
莫名的，肚子里也涌起一股无名火，对多铎，我一直是抱着跟多尔衮一样爱屋及乌的心态，他重视这个弟弟，纵容这个弟弟，我自然不例外。
可是是不是我们的宠爱是错误的？以致他现在这样不尊重我？还是我诺敏性子太软弱，谁都觉得可以来欺负一下？
连我视为家人的多铎也是如此？
冷着脸，对上他的目光，“你不应该这么问我，你搞错对象了。”
“那我该问谁？不是你安排苏日娜来照顾我的吗？”
多铎的语气，已经接近了咄咄逼人，我皱起眉，“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是我刻意安排的？”
真是笑话，就算我再想让苏日娜嫁人，也犯不着在宫里上演一场这样的戏码吧？如果多铎要这么想的话，我也实在没有办法去做什么。
“除了你，我想不出这背后还有什么巧合之说……”
多铎的胡言乱语，我是彻底不想去回应什么了，跟胡思乱想的人认真对话，就是更严重的胡思乱想。
“多铎！胡闹！”
有些意外多尔衮的忽然出现，更意外多尔衮对着多铎的声疾厉色，更意外多尔衮对多铎出现这样的表情，是因为我的关系。
“家人，就是让你这样不尊重的吗？”多尔衮看着多铎，语句里，着重了家人两个字。像是在告诉多铎什么似的。
脑海中有个意念一闪而过，快得我没来得及抓住，我想，以多尔衮对多铎的了解，不可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吧？
不过，我真的不敢确定就是了-----
多铎没回多尔衮的话，只是沉着一张脸，“我先走了。”
看着他走远，我只能暗自叹气，这人，现在，怕是都恼了我跟多尔衮了，只希望以后，他会发现苏日娜的好，会知道，这个选择，没有错。
也是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我们都太过主观了，没有人去留意另一个当事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敏儿？”
耳边响起多尔衮有些担忧的声音，抬头对上他深邃的双眸，第一次，觉得他就这么近在咫尺的，可以让我依靠。
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我深深吸气，其实，现在的我，哪有什么心思去管别人？多尔衮明天就要出发，去迎接他的山海关一战了。
我也一直知道，他一定会再次漂漂亮亮的打胜仗回来-----
“多尔衮，你会平平安安的回来对吧？”
多尔衮的回答，只是将我揽得更紧，紧得，让我深深记住了此刻在他怀里的感觉。
每次多尔衮出征，我都会偷偷的带着苏日娜在他出城的某个角落，默默的送他，这次也不例外，我的眼里是多尔衮，而她，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
多尔衮，是天生的大将之风，看着他在马背上自信的样子，我不禁微笑，看着这样的多尔衮，总是觉得自己也是与有荣焉。
目送着队伍远离，我收起笑容，我也是时侯将皇太极留给王府的烂摊子收拾收拾了，更别说这个烂摊子，我也有份造成。
那个烂摊子，就是索布德-----
既然是我不小心给予了皇太极这个机会，就应该由我收回来。
“他还在吧？”
苏日娜点头，“已经叫下面的人看好他了。”
军队已经在视线里逐渐消失，我毫不犹豫的转身朝马车走去，必要的时候，我不介意从零存在感的女人转化为狠心的睿亲王妃，一切，都是为了保护那个我深爱的男人。
贝勒府升级为王府的时候，也只是集中在客厅以及主卧房的修建，处于后花园的某个残旧房间，在没有人明示之下，一直也没有人去注意。
我不打算大费周章把索布德弄去郊外处理，自家的事情，我总是觉得在自己的地盘解决就好了。
看着那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他脸上的狰狞刀疤在挣扎中更显可怕。就是这样一张脸，居然会得到我的信任，我是不是该感叹一句，皇太极跟我的眼光是一致的？
又或许，皇太极早就知道我把索布德放在多尔衮身边，所以，“顺手牵羊”？
坐在索布德面前，苏日娜端上一杯热茶递给我，我抿了一口，其实，我倒不是刻意要做出这副淡定的模样，如果我在刚知道索布德是皇太极的人的时候就处置他的话，或许我还会紧张，可是都经过这么久思考的时间了，我真的不觉得我能紧张得起来。
“收两家茶礼的感觉，怎么样？”
就算随便抓个街上的孩子，怕且也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吧？为什么索布德却不知道呢？
本来，我打算看在他那年替多尔衮挡了几刀的份上，替他养老一辈子，包括他在乡间的亲人，现在，我的想法要有些变化了。
我的问话，只换来对方的沉默，我笑笑，预想之中的事情，“索布德，你在王府的时间也不算短，也难怪皇上会找到你，既然现在这样，你也该知道，为了王爷的安全，我断然不会放你一条生路，你可以安心上路，至于你乡间的亲人------”
我刻意减缓语速，不意外的看到他眼中的着急神情，我笑意更深，我自认不是什么伟大的女人，对于一个背叛者，我着实拿不出什么悲悯天人的胸怀。
“你乡间的亲人，我不会去主动寻他们的麻烦，自然，也不会去管他们的生死，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的一念之差。”
站起身，我打算离开，索布德自有我先前交代好的人去料理，我不打算沾上血腥。
“福晋，看来，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只有皇上。”
身后索布德的话让我站住脚步，转头看向他，“什么意思？”
“奴才为皇上做事，是皇命难违，自问，从未在皇上面前有加害王爷之心，只不过，奴才当日尊了旨，也就预料到今日的下场，是死是活……”
我皱眉，我要听的，不是这番废话，“说重点！什么叫做只有皇上最了解我？”
索布德笑笑，脸上更显狰狞，“福晋很快便会知道。”
看着他在我视线里头一歪，嘴角缓缓流出鲜艳的液体，我深吸口气，咬舌自尽？我倒真想研究一下，为什么古人都喜欢来这招？
走到院落里，迎面遇上一个神色有些慌张的下人，看到我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启禀福晋，宫里皇上派人来宣福晋进宫，奴婢找了王府大半圈，都没看的福晋您……”
很快就会知道？难道说，连我今天处置索布德的事情，皇太极都猜到了？了解我？我也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个了解法。
“朕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过，不管是汗位，还是大明的江山，都是如此。”
在御书房，皇太极悠闲的抿着茶，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宣示性极强的话来。
我微笑，“皇上是天子之尊，一定会得到您想要得到的。”
皇太极向来自负，这点，我不是不知道，也早就领教过了，在没弄清楚他的真实目的之前，我实在不打算跟他起什么正面冲突。
我承认，皇太极是个城府太深的人，每次面对他，我都得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力，每时每刻，都得猜测，他说的话，他的动作，他的表情背后，到底是在想着什么，这样，真的很累。
“只不过有样东西，朕一直得不到，诺敏，你如此聪慧，应该知道朕说的，是什么？”
皇太极的话，已经差不多露骨了，此时的御书房只有我们两个人，当然，以皇太极此时的身份，不可能对已经是多尔衮妻子的我做出什么伤害性的事情来。
但是我也不认为此时跟他单独相处是安全的，抬眼，我直视他，虽然知道直视天子是很不敬的事情，但是也只有这样能让我看清楚他的眼底。
“皇上，您不是想得到而得不到，而是您不曾被人推拒过，那种，是不同的。”
待到此时此刻，我才明白，原来皇太极耿耿于怀的，是什么，男人嘛，对于主动送上门的东西，都不会有任何感觉，但是，当那个预期中的人或东西选择了别人，那种感觉，或许就不同了吧？
“不同吗？”皇太极放下手里的茶，站起身，脚步向我这边挪动，缩在衣袖里的手开始攥紧，皇太极一举一动所带给我的压迫感，都是无法忽视的。
虽然我对于自己置身于这个时空已经是属于认命的范围，也不觉得后悔，但是不代表我受到什么侵犯的时候，也会哑忍不做声，我从来不做让自己吃亏的事情。
如果无从选择，必须吃亏，我也不会让那个害我吃亏的人好过，我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你换成了玉儿，朕觉得损失真是大。”
又是他一贯高深莫测的口气，说实话，我倒不觉得他有什么损失的，女人而已，对于他爱新觉罗皇太极来说，要多少能有多少，损失？从何说起？
再说了，布木布泰以后，是历史上鼎鼎大名辅佐三代帝王的人物，这点，我自认我没有本事。
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事情比能守护在最爱的男人身边来得重要，说白了，我就一爱情至上的人。
正在脑海里天人交战之际，皇太极已经走到我面前，定定地看了我一眼，笑道，“诺敏，不必这么紧张。朕找你来，只是想问问你，打算怎么处置索布德？”
怎么处置？我要不要告诉他，经过几个时辰之后就会化为完全僵硬的一具死尸？看他的自信，也该知道我会怎么处置他吧？
见我没回话，皇太极脸上的笑意更深，“让朕猜猜，以诺敏的个性，绝对容不得一个背叛者，那索布德，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对吧？”
“既然皇上已经猜到，何必明知故问？”
我早就说过，我最讨厌这种拐弯抹角的对话方式，只不过，对着皇太极，太过直白的对话，是用不得的。
“明知故问？说得好，朕倒想知道，假若日后多尔衮娶进门的女人越来越多，你还能不能这么镇定？”
我垂眸，什么意思？我明白，多尔衮的婚姻，他这个做君主，做哥哥的，必定是能安排，可是，我跟多尔衮之间的事情，他为什么这么有兴趣？
皇太极背着手，走向窗户处，“男人，要的不外乎就是权力跟地位，万人之上，在朕的有生之年，多尔衮是不用奢望了，你若说朕忌才，朕也不否认，在长期被压制下的多尔衮，你猜猜，他会变成怎么样的男人？还会是值得你深爱的男人吗？”
说完最后那句话的皇太极转头看向我，目光炯炯，我不否认，他的话，的确是击中我的心里了。
俗话说得好，人会变月会圆，皇太极忌才，在他有生之年，自是不会让多尔衮有太过辉煌的地位。
可是，他死后呢？当上了摄政王的多尔衮，还会一如往初吗？我知道，未知的事情，现在想来也是多余，但是人吧，总是喜欢杞人忧天，没事就去想想，尤其是女人。
“诺敏，或许你的选择是对的，再怎么说，你也是个正室，也是陪着多尔衮一路走来的女人，不管多尔衮以后怎样，他还是会尊重你这个嫡妻，但是，是尊重还是爱，恐怕，也只有你自己清楚了。”
回王府的路上，我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脑里，一直回想着皇太极最后的话，“不管多尔衮以后怎样，他还是会尊重你这个嫡妻，但是，是尊重还是爱，恐怕，也只有你自己清楚了。”
是啊，多尔衮对我，到底是尊重还是爱？
皇太极的话，让我一下子从前阵子的幸福感里面清醒起来，虽说多尔衮知道我爱他的事情，这些日子对我的态度，也让我有多少满足，可是，这真的是爱情吗？真的是我想要的爱情吗？
在多尔衮心里，我对他来说，到底是爱人？还是亲人的成分居多？说实话，我真的不甘心永远在他的心里，只能定格于家人这个位置。
可是，爱情这回事，不是光一方不甘心就能成事的，这种感觉叫什么？有心无力？对啊，可不就叫做有心无力吗？
看着坐在马车上角落处不言不语的苏日娜，我发现，自从她跟多铎的事情发生之后，她真的是变得没有往日的活泼了。
是不是女人接触了爱情之后，都会变成这样？在爱情里面患得患失的？为什么男人跟女人，就这么天生的不公平呢？
“在想什么呢？”
听见我的问话，苏日娜抬眼看我，笑笑，笑容，有些苦涩，“没有。”
“想多铎吗？”
果不其然，听见多铎的名字，苏日娜的笑容僵住，连苦涩都算不上了，只能说是哭笑不得，“格格……”
伸手，我握住她略有些冰凉的手，“别想那么多了，等着多铎打胜仗回来，等着做新娘子，我能给你争取的不多，虽然是个侧室，但是你比我更清楚，能够守在心爱的男人身边，这就是做女人一辈子，最大的幸福，不是吗？”
苏日娜的手在我的掌心里慢慢回握住我的，很用力，像是，在寻求着什么安慰，这种感觉，我也曾经尝试过，所以，我能体会她心里的感觉。
“格格，我不是你，没有你这么想得开，你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你的期待，苏日娜都看在眼里，苏日娜只是个身份低贱的陪嫁丫头，只不过是因为豫亲王的一时糊涂，如果不是格格你，苏日娜只怕连做侧室的机会都没有，曾经，这是苏日娜的梦想，可是，如今，好像梦想要成真了，让我感觉更多的，是我强求得来的，格格，你确定我会幸福吗？”
苏日娜脸上的悲戚，我清晰可见，一手拉过她，紧紧抱住她，“苏日娜，会的，只要你想，你会幸福的。”
可是，安慰归安慰，事实是否真的如我的安慰这么好？老实说，我一点也不敢确定，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都能因为人的努力而改变，唯独男女之间的爱情，不能因为努力而改变，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心底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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