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二十四 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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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决定
来的时候就是两手空空，离开的时候，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这两套裙子你就带上吧。”宋言之指了指那两套来宋府以后给做的两套裙子。墨绿的那套就是宋夫人给柳汀定制的，暗红的是宋言之自说自话给落弦折腾出来的。
柳汀走的时候说要避人耳目，压根就是打扮成宋谨身边的小厮模样出城的，这套裙子自然不方便带走。却被宋言之一股脑搬了来。
“带这个干嘛，我又用不到。”落弦瞥了一眼，兴趣缺缺。
“反正留着也浪费，这府上又没能穿这裙子的女子。”
“现在没，以后会有啊。”落弦脱口而出，转念一想忽然觉得不对，“难道你哥把你搞定了？你们决定让宋家断子绝孙了？”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咄咄！”却是细细的敲门声打断了这毫无意义的口舌之争。
“谁……请进！”落弦和宋言之对看一眼，不明白外面的人会是谁。跟落弦相熟的人不是走了就已经在面前晃悠着。
“落姑娘——原来二公子也在。落姑娘，刚才有一个陌生的家丁赶着辆马车来到宋府说找您。这是他送上的信。”有些眼熟的伶俐丫鬟，似乎一直是跟着宋夫人的。
“谢谢。”落弦依旧迷茫，却是接下。
“谁的信？”
“不知道。”
“不知道？”宋言之的脸毫无疑问是抽搐的。
“这字迹很陌生，我应该不认得写信的人。你替我念念——”
“……”
昨夜飘过雨。
虽然地面上的晕湿痕迹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空气里依旧弥漫着浓浓的湿意。
只是有些潮，却不是闷。
小七很用力的吸了口气，伴着淡淡的玉兰香味，淡雅却不沉闷。
微微收拢十指，本就相扣的指腹传来略带凉意的摩擦，却是熟悉的细致触感。
“小四，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坐在湖边是什么时候么？”
“有，差不多半年了吧。”
“五个月零三天。那个时候是叶落时分，我记得有一片枯叶刚好砸在我额头上。”貌似还被磕了细细一线。
小七笑得很甜。因为她想起那片害得她倒霉的叶子被小四肢解时的样子。
“干嘛记那么清楚。”
“因为小四你一直很忙啊——”小七的声音没有埋怨，只是简简单单的陈述，带着微微上扬的尾音。
“……对不起。”
“干嘛道歉？我们可以这样过日子我已经我满足了。”
“不该把你扯进危险的。”
“我不该你就该？我不该落弦就该柳姐姐就该？”小七瞪大眼睛对着小四。漆黑的瞳孔泛着略略的空茫，“绕得我舌头都疼了。”
没有回答，却是一声轻笑。伴着忽然落到头顶的手掌，轻揉。
“别弄乱我头发，好不容易——”小七的语声忽然中断。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缓缓走近，只有一个人。
脚下的石地很糙，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很难掩饰，更何况，来人并不想掩饰。
小四的动作瞬间停顿，小七即使看不见也能轻易感觉得到身边人一瞬间对来人的排斥：“怎么了？是谁？”
本就相扣的手指越发用力，微疼。
“……不认得。”小四的视线牢牢盯着来人，那个一身锦衣华缎折扇微摇却嘴角轻扬看不出半点威慑力的陌生男子。
虽然不得不承认这男人长得相当俊秀，尤其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有意无意自身旁一扫，立刻羞红了过路一干怀春少女的脸。
小四丢了个白眼过去，到底是春天，春意盎然得彻底啊……
“不用对我如此敌意吧，我应该还没惹人嫌到这地步。”来人摸了摸自己的脸，微苦的表情却一看就是作假。
“你是谁？”
“夏舒涵。是柳汀的朋友。”夏小侯爷根本就是个人精，自然知道不同的人自有不同的相处之道。他会对着柳汀装风流，对着秦越装娇羞，对着小四这么个冷脸婆自然啥都不用装。她问什么你答什么就对了。
“柳汀？她不是离开这里了么？”
“回来了，估计明天就能到。”
“为什么？秦越说——”话到一般戛然而止。小四冷着脸用刀子眼割面前这个笑得童叟无欺的人精。
差一点所有话都被他套出来了，这种人太可怕。
明明什么都没有问，却几句分不出真假的话就可以让人放下所有的防备，把自己知道的一切交代得干干净净。
“放心，我是来帮你们的，别像防贼似的。”看着小四越发阴沉的脸，夏舒涵的嘴角有些抽搐，“我派人送你们离开这里。”
“……”
周围很吵，人来车往的声音足以压过一切静寂。可听在小七耳朵里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指尖依旧碰触着不属于自己的冰凉温度，可耳边却忽然听不到熟悉的声音。湖上拂过一阵微风，似乎连身边属于小四的气息一并打散。
“小四？”
似是忽然惊醒，抬头对上小七满是担忧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背：“没事。我只是不觉得我们有跟着你离开这里的必要。”
“真的没有？”夏小侯爷勾起一抹浅笑，只是和之前装出来的真诚不同，这次是彻头彻尾的讥诮，“我看你这小丫头很聪明的样子应该不需要我给你分析一遍现在的情况。”
“……”
“我说过，我是柳汀的朋友，还有，这次是秦越拜托我把你们两个送离这是非之地。另外，如果你们两个是担心我对你们图谋不轨的话——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
“所以，你们两个就在这里了？”落弦拿着手里不知道出自谁的白纸黑字一路小跑赶到大堂，就看到小四小七已经被宋府的人请到了椅子上，茶水糕点一样不拉。
宋言之自然跟在她身后，瞥了眼大厅里依旧杵着的侍女丫鬟，一个眼神统统赶了出去。
那封信自然是侯爷的手笔，那龙飞凤舞的笔迹生怕看的人认字太轻松没了气势似的。连宋二公子都对着那白纸黑字磕磕绊绊看了半天才懂了个大概。
这大概就是——柳汀拜托夏侯爷把落弦送到安全的地方，秦越还是拜托夏侯爷把小四小七也送到安全的地方，于是侯爷懒得分两次解决，统统堆一堆，打个包一起塞马车，扔到没人认得她们的地方就得了。
说说简单，这其中的细节，若不是夏侯爷有权有势，还不一定摆得平。
落弦忽然想到那天在凌霄阁的一瞥，没想到那个怎么看怎么败家的纨绔子弟居然有这一手。
“小落，本来我想先去看看柳姐姐，可那个姓夏的不让！”小七嘴边还留着点心的碎屑，却是擦也不擦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扑到落弦身上。
“……你们出来的时候柳汀已经回到望月城了？”胸口紧了紧，落弦很用力的咽了口唾沫，把到喉的紧张给咽下去。
“不知道，应该差不多吧。我还以为小落和柳姐姐一起回去了，谁晓得会在这里碰到——”
“我，柳汀让我留在这里办点事，好了再回去。”诧异的视线自房间的直射而来，落弦选择视而不见。
她知道宋言之一直在大堂里，也知道他一直都在听她们的谈话。可这事，落弦没打算偷偷摸摸。
“那，小落不跟我们去那个——安全的地方？”小七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安全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地方，那个姓夏的不肯说，小四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也不信有什么真正安全的地方，一切只是因人而异，因时而异。
“我先送你们到那里。”
“决定死皮赖脸了？”
“不是你说别轻易放手的么？”
“……需要我为我说过的话负责么？”宋言之此刻的脸色不能说是黑的至少也是泛灰的，风里来沙里去好几个来回没条件洗脸的那种。
“不用。我不想被你哥捏死。”落弦摇头。宋谨的功夫落弦是见识过的，绝对一个手捏死没有二话。
本就泛灰的脸此刻黑如锅底，狰狞的表情再难分辨出原本俊秀的轮廓。半晌，终于平复：“算了，不跟你计较。希望能再看到你活着出现在这里。”
“我干嘛要再来这里？”落弦白了他一眼。来干嘛？看宋夫人那个老女人的脸色？看宋言之跟他哥恩恩爱爱恶了吧及？
“啪！”一巴掌砸脑袋上。
“你个死丫头怎么那么没良心！”
“……你居然不觉得这话说出来别扭。”
“我为什么会别扭。”
拾阶而下，大门就在石阶的尽头，隐隐露出马车的小半个轮子。
天色却是阴沉的很，不知何时，狂风大作。
“我走了，不用送。”落弦挥手，收回手的瞬间理了理被风吹乱了的头发，刚好抓下片勾在发丝上的叶子。
“别半路打退堂鼓啊！”
“滚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二十四 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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