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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亡赖之人 ...

  •   “好好教,后天他演砸了,回来后我要你的命。”赵辰良放了句狠话,着人看好这里,找到庆爷,自个儿回府中商量计策。

      “是。”

      人走后,旁边一直低头立着的小厮,立刻上前扶周浦怀起身,“新伤加旧伤,你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

      周浦怀心口绞痛一阵,等好些才道,“好?只怕是我死了,我的伤都好不了,我永远也见不到小妹了。”他已经沦为赵辰良泄愤的工具,每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便来鞭打他一顿。若不是想活着见到阿月,他怎么会支撑到现在,忍受这难堪的屈辱。至于为家族雪耻,他已经不报任何希望,朝中凡是正直忠良的大臣,哪个不是比他家更惨。

      “公子,六儿前天从药铺买来了上好的治伤药,你放心,你的伤一定会好起来的。”周六儿习惯性的预备了水,擦洗公子身上的伤口。

      擦药时,周浦怀打开铜箱,从里拿出一个布包,取出里面的簪子,细细地看着。只要看着这根妹妹戴过的簪子,即使身上的伤再重,他也能一声不吭。

      十年前,他正值意气风发少年时,鲜衣怒马,好不自在。哪知,一朝兵变,全家沦为了阶下囚,偌大的家,一夕散落天涯。他被处以极刑,成为荣华阁中的公子,为家族永远蒙上耻辱。

      那段时间,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扯到了赵辰良身上。一个文官的儿子,怎么会与武官的儿子交好,而且他还鬼迷心窍般地钻进别人早就设好的一环又一环的套里,乐在其中,犹不知大祸临头。

      入了这荣华阁才知,他是有多么的无知与愚蠢,谁会知道阁中的主人就是当朝一品要员的儿子呢!他不信,赵辰良没参与他家的事。

      三年前,灵公子好像听到点关于他家的事,两人约好见面的那夜,灵公子消失了,他再次中断了线索。

      现在他的身子越发不行了,他真的撑不到为家族洗脱冤屈的那一天了。

      王归进入明辉楼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先生,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无事。”

      他不愿说,王归也不强求,认真学着。

      冯庆找到赵辰良,道出自己被雷劈的事实。“阁主,你看,我们要不要找个大师过来驱邪?”也奇怪了,他昨夜明明被雷劈的半死不活,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又恢复如初,一切就像他的幻觉。

      “怎么,连你也相信是他回来索命?”赵辰良转动着手上的佛珠,这是今早他母亲从大师那里为他求的护身符,他娘子还给他求了个佛牌带在脖子上。任他是人是鬼,也抵不住他装备齐全。

      冯庆苦着脸,“不是。小人认为阁中闹鬼之事扰的人心惶惶,不如请法师过来做个过场,也好安了阁中众人的心,使对手不敢乘虚而入。”

      “嗯。你这个想法不错。这事就交给你了,务必办的妥帖。”
      “是。”

      绿瑛藏身在酒窖,睡了一觉,醒来又恢复了些魂力。对着过来搬酒的小厮左吹右吹,吓得小厮们屁滚尿流。

      “大师,快来救救我们。”

      慈眉善目的大师手双手合十,语言带着奇异安抚人心的力量:“莫慌,莫慌,快到贫僧身后。”

      绿瑛见此有些稀奇,在大师十步外站定,对着老僧做着各种鬼脸。老僧有些道行,身上泛着光,让她不能随意靠近。

      “施主,你还有何未了的心愿,说与贫僧听,贫僧为你超渡,让你早登极乐。”

      老僧的目光直直地盯在绿瑛身上,她问了句:“你能看见我?”

      “见与不见,有什么区别。我观施主身上有无上功德加身,为何不早早投胎,却迟迟滞留人间呢?”

      “你以为我不想。你要是能帮我投胎,来生我立马拜你为师。”

      “老衲不受徒。不过,施主有求,老衲自当尽力。”老僧就地而坐,念起往生咒。

      她流浪万年,能看见她的僧道屈指可数。眼前要助她投胎的这个,她还是第一次见。若他果真能帮自己投胎,来生一定会投到他门下,做一位小沙弥。

      理想是好,现实是残酷的。

      一僧一鬼,都僵在了原地。僧的虔诚,鬼的期待,全部幻灭。最后老僧念了一句佛号,“施主的情况有些特殊,老衲帮不了你。”

      “大师,鬼收了吗?”冯庆上前寻问。

      老僧摇头,“世上本无鬼,鬼在人心,心中有鬼,所见之人皆是鬼。阿弥陀佛,老衲告辞了。”这世上还有他引渡不了的鬼,他得赶紧回师门查查典籍。

      “大师......”冯庆跟在大师身后,没走两步就已追赶不上大师的脚步。

      众小厮围上前,“庆爷,大师说什么?鬼是不是收了?”

      “你们问我,我问谁去。还不去干活。”冯庆喝退一众人,自己骂骂咧咧地出阁,“娘的,我竟然找了一个骗子。早知道路边的大师不靠谱,我就不该昧下钱请个免费的回来。”

      绿瑛飘回王归的房间,劈砍挑扇地把人弄醒,“乖孙,快起床。我带你看场好戏。”

      王归弹了一天琴,双手还打着颤,眼睛更是睁不开,“仙女姐姐,我太累了,你让我休息会儿。”

      “快起来,你还要不要命,要不要破除诅咒。要的话,现在立刻按我说的做。”

      听到能破除诅咒,王归从床上一跃而起。

      一人一鬼悄悄地躲避众人的视线,进入冯庆的房间。打开房门这种小事,王归熟的很,简直是畅通无阻。

      “冯庆,冯庆,我死的好惨呐。”

      绿瑛在后面助威:“继续喊。”

      冯庆梦中被鬼追赶,被阴森的叫声从梦中喊醒后,浑身除了冒冷汗没别的。屋子漆黑,借着窗外的月色,隐约可见有影子在眼前飘来飘去。

      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坐在床上不住地向前方磕头,“杀你不是我的主意,要找你去找阁主,都是他下的令。”

      “可是杀我你也有份,你今天必须死。”

      黑暗之中的声音分明就是三年前那人的声音,是他回来了。

      “不不不,你听我说,杀你是阁主的命令。他怕你泄露他的秘密,故而才让我把你杀死。一切都是他指使的,与我无关。”若是有人装神弄鬼,他是不怕的。但近两天,他被吓破了胆,这个声音又分明是三年前的那个声音,身边还有冷风对着他吹,怎能不叫他害怕。

      “什么秘密,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一定是你想要推脱的鬼话。”

      冯庆:“不是,我说的是真的。三年前,我陪阁主会见一人,不巧你在外面打了个哈欠发出声响,阁主以为你偷听到了全部,所以叫我去处置了你。”

      “你没骗我?”

      “我哪敢骗你。”

      “就凭这些,我怎么会相信你。你在阁中待了多少年,死在你手上的公子就有多少。你若是不说出我真正的死因,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绿瑛使劲对着冯庆的脖子吹。

      阵阵冷风,反让冯庆留了一身的汗,“我说我说。三年前的那天晚上,我与阁主见了一人,那个人就是陷害周家满门忠良的祸首。他屡次三番的到阁中索要钱财,贪婪无度,让阁主起了杀心,便让我在他饮的酒中下毒,毒死了那人。那人刚死,公子你就在门外发出了声音。”

      “这么说,我的死是咎由自取咯。”

      “不,不是。都怪阁主心狠手辣,不留后路。我为公子求情,阁主不允,差点连我也受牵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子被小厮们折磨而死,小人也是于心不忍。”

      绿瑛:“问他,周浦怀是什么人,为什么留着他。”

      王归继续使口技说话,“周浦怀为什么活着?”

      冯庆哆嗦道回复:“他是周家唯一的幸存者。阁主留着他,就是想折磨他,羞辱他。一报当年的夺妻之恨,同门嘲笑之辱。”

      “周家其它人呢?”

      “死了,全死了。”

      绿瑛对着冯庆的脸扇了十七八掌,可惜都扇在了空气中,冯庆却觉着自己的脸有些烫,还可能肿了。对着前面的空气,不停地求饶,“我该说的都说了,一切都是阁主的命令,我不过是个小卒子。”

      王归按照祖宗的要求该问的都问了,接下来不知道要问什么,等待她下一步的指示。

      绿瑛:“你怎么不说话了,赶紧问马神婆跟这老头什么关系。”

      “哦,对。”差点都忘了这茬。王归提提嗓子,“我问你,青山县的马神婆跟你是什么关系?”

      冯庆:“她是阁中的眼线,通常有好的货色会先送到阁中筛选,剩下的送去挖矿。”

      “你是说她送过来的不只一人,剩下的被送到别的地方了。”

      “是。”

      王归想起他以前不太在意的村中流言,说是马家村的马神婆有一手神鬼莫测的本事。不孝者、恶者、无救之人不救,其余的只要有一口气,必定是起死回生。却没想过,这三者的定义可以由她自己判定。

      绿瑛飘回王归身边,“回去啦,身为靠脸吃饭的好男儿,是不能熬夜的。”

      “可是,我还有话要问他。”王归小声。冯庆处在惊慌中,没留意他换回自己的声音。

      “乖啦,你回去好好睡觉,剩下的交给我。”绿瑛能大致从中串起一个故事。她不能投胎成人做一个说书人,实在是鬼生的遗憾。就借助后天的寿宴来完成自己的编书梦想吧!听众全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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