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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说完,这和尚径自走出庙门,即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阮芝对方才那番话百思不得其解,但眼见天色不早,便随马车回了国公府。拜过父母后,就此安歇。

      然而,凌晨时分,阮芝突然梦中被惊醒,一摸自己额头,汗津津如同雨下。

      她觉得口渴,遂下意识的唤着丫鬟的名字。但唤了许久也无人前来,她起身,但在看清身处的地方时,不由得愣住了。

      她竟然睡在牧蝉的房间中,这房间就在自己闺房的对面,平日牧蝉伺候完她洗漱,便会回到这儿歇息。

      甚是古怪,她不记得自己有梦游的习惯。

      正想着时,她突觉自己脸上滚烫,像是生了一团火。随手拿起床边镜子照了照,但那一瞬间,她惊呆了。

      镜中映出来的竟然是牧蝉的脸。

      惊愕之中,她想叫喊,却喊不出声。

      她丢下镜子跑出房间,却迎面撞上了某个下人。那人正提着一桶水,被她撞的一个趔趄,不由得开骂。

      “牧蝉,你没长眼睛?一大早的瞎跑什么!”那下人暴喝道,“郡主她已经起床了,你还不快去伺候着?”

      郡主?

      明明她才是郡主,哪儿又冒出一个郡主。

      她正想开口询问,却见到对面的房门被推开了,一个模样娇俏的女子走了出来,手掩住口,轻轻打了个哈欠。

      阮芝看了她一眼,震惊的无以复加,那个娇花软玉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我说你们,都吵什么呢?”对方娇叱一声,“一大早就吵的本郡主睡不着,不想活了吗?”

      众人惶恐的跪地求饶,阮芝却呆站在原地不动。既然她现在这身子是牧蝉的,那,难道眼前这人就是牧蝉?

      她们两个交换了身体?

      世上竟会有如此古怪之事。

      “牧蝉,你愣着干什么?”正想着时,对方开口了,“都已经这个时辰了,为何不过来伺候本郡主梳洗?”

      阮芝无法,只得点点头,像模像样的上前扶住对方的胳膊,径自进了屋里。

      关上门后,她刚想问个究竟,但对方猛地推了她一把,她跌倒在了地上。

      “别再假惺惺的了,大小姐。”对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语气生硬又冰冷,“如今你变成了我,觉得如何?”

      她果然是牧蝉。阮芝方才跌倒时撞到了头,用手一抹时,全是血迹。

      牧蝉此刻的模样得意无比,如今她才是秦国公府的宁安郡主,她才是秦阮芝。

      不用说,这肯定是神仙开眼了。这国公府一直凌辱她,让她活的像条狗,只怕上天都看不过去了,所以一觉醒来,才让她变成了堂堂秦国公府的大小姐。

      那日秦阮芝在寺庙前许下心愿,说想要摒弃郡主的身份。而牧蝉则许下心愿,想要嫁与那九王爷——如今她们两个的身份换了,岂不是她们的愿望都实现了?

      实在是神仙开眼。

      想到这儿,她笑得张扬又愉悦,阮芝看着对方露出恶鬼一般的狰狞模样,只觉得遍体生寒。

      因为昨日她对神仙抱怨了几句,所以就罚她这个下场吗?这实在荒谬了。

      牧蝉虽是她的丫鬟,但阮芝不曾打过骂过她,更不曾亏待她。如今换了身份,她怎么先折磨起自己来了?

      “说起来,咱们都是爹爹的孩子,凭什么你就是主子,而我是奴才?”牧蝉咬着牙,“我早就受够了,我受够当奴才了,受够这国公府了……”

      “你——”阮芝的话还未出口,对方的巴掌就扇了过来,她敏捷的躲过去,快速在脑中思索对策。

      该怎么办?若是此刻她跑出去大喊大闹,恐怕只会被当做疯子。毕竟如今的自己只是一个丫鬟,牧蝉可以杀了自己,再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她思来想去,觉得还不如趁机装傻,先蒙混过关再说。

      想到这儿,阮芝突然捂住额处的伤口,作头痛状。

      “你,你在说什么?你是这府里小姐,那,我是谁?”她做出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我为何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牧蝉眼中精光一闪,立即蹲下身子检视着她,“你可别跟我耍花招。”

      “我真的不记得了,我……我是谁?”她抓住牧蝉的衣裳,惶恐的问着,“你说这是国公府,我为什么被抓到国公府里,我是犯了错吗?”

      牧蝉似乎也吃了一惊,没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阮芝都在装疯卖傻,她让所有人相信,自己是因为头撞到地上而失忆了。

      牧蝉原本心存疑虑,暗中派人监视她,但见阮芝自始至终都病恹恹的躺在床上,便也相信了。

      对于她突然失忆这件事,国公府里的人并不在意。秦国公本就对这私生女儿不甚上心,遂不曾问过半句,其余人则对她敬而远之。

      在床上躺了几日后,阮芝不得不像个真正的丫鬟一样,开始学着干各种活。熟练之后,倒也慢慢习惯了。

      “绝对不能露出马脚。”她一直在心中默念这句话,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绝不可轻举妄动。

      与此同时,那个假冒的宁安郡主却成日在国公府里横行霸道,不可一世。众人都暗自嘀咕,原本待人宽厚的大小姐秦阮芝,为何突然变得这般嚣张跋扈。

      阮芝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悄不作声。

      牧蝉虽然变成了宁安郡主,但她毕竟是个小丫头,没读过书,不精通琴棋书画,连字都不认得几个。

      虽然她没什么见识,但她在阮芝身边待的久了,阮芝一举一动都能模仿的八九不离十,倒也没露出马脚。

      秦国公和夫人见自己乖巧的女儿突然变得器焰嚣张,自然觉得古怪,但眼见女儿就要嫁到别处,他们成日忙着打点成婚仪式,也顾不得追究这些。

      数月之后之后,便是成婚之期,九王爷迎娶宁安郡主的事早已传遍了整个京城。那一日城中处处张灯结彩,满街珠翠,遍地笙歌,鞭竹声连宵不绝,其热闹程度竟堪比上元。

      但在秦国公府,阮芝的日子却一直过的愁云惨淡。

      互换身体后,牧蝉处处刁难针对她,不仅每日命她干脏活累活,还将她丢到柴房去睡,几个月下来,几乎要将阮芝剥掉了一层皮。

      阮芝自小娇生惯养,何尝受过这种苦,但为了活命,也只得咬牙忍耐。但看着那个假冒的自己在父母身边撒娇调笑,承欢膝下,她心里不由得酸楚。

      她希望这是一场梦,但每次醒来,她都睡在冰冷的柴房中,一照镜子,还是牧蝉那张脸。

      兴许她再也变不回从前的模样了,也许这辈子就要这么度过。

      但她实在不甘心。

      算了,如今的隐忍是必要的,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她会好好跟牧蝉算这笔账。

      属于她的东西,她都会夺回来。

      不管是上天也好,皇帝也好,任何人都别想让她屈服。就算上天真的要亡她,那她也要跟天斗一斗。

      几日后的清晨,迎亲的队伍早早便来到了秦国公府门前。阮芝混在送亲队伍中间,眼看新娘身着红色嫁衣,风光无限的踏入喜轿。

      这一路锣鼓声不绝,路两旁挤满了围观的百姓,对着迎亲队伍指指点点。

      “听说那宁安郡主,可是个绝世罕见的美人啊。若是这辈子能见上一面,只怕死也值了。”

      “值什么啊,告诉你,我四大爷二舅的表外甥的老婆在秦国公府里当厨娘,据她说啊,这宁安郡主虽然貌美无双,但性子极其恶劣,每日都在府里打骂佣人,简直嚣张跋扈到了极点……啧,美人儿果然都是有脾气的啊。”

      阮芝无可奈何,她这十几年积攒下来的好名声,如今全被毁了。

      下了轿后,吉时未到,王爷府的管事率侍从迎了出来,暂时将新娘安置在了府东面的侧房中,阮芝是新娘的贴身丫鬟,自然免不了跟随前去。

      牧蝉坐在妆奁前,检视着自己的胭脂红唇,模样无限得意。

      “牧蝉,你觉得,本郡主这妆容如何?”

      “我们家郡主自然是美貌无双,无人能及的。”阮芝一偏头,故意做出一副天真模样,“这一路上,我听那些路人们都在议论郡主的美貌呢。”

      牧蝉听了这话似乎很受用,但她旋即从桌上拿起一杯茶,亲自递到阮芝面前。

      “赏你的,把它喝了吧。”

      阮芝有种不祥的预感,“郡主为何突然赐茶给奴婢?”

      “让你喝,你就喝。”她冷声道,“违抗本郡主的命令,活得不耐烦了吗?”

      阮芝沉默着不肯接过,牧蝉见此,敲了敲桌子,门外立即走进两个下人。

      牧蝉一声令下,“给我灌。”

      他们一左一右的抓住阮芝的胳膊。阮芝拼命挣扎,但他们试图强行将酒灌进她口中。

      好恶毒的家伙,自己都已经假装的这么辛苦了,她却还是不打算放过自己。

      “郡主,为何要这样对我?”她假装哭腔,“奴婢做错了什么,是奴婢伺候您不够尽心吗?”

      “你也不要怪我。”牧蝉长叹一口气,似乎真的很为难。

      她原本是想放这丫头一马的,毕竟,她是自己的亲生姊妹,但她想了又想,留着这丫头,终究是她的一桩心事。

      然而,在阮芝搏命挣扎之下,那杯酒摔到了地上,撒的一滴不剩。

      “往死里打!”牧蝉命令道,“本郡主本想给你个体面的死法,既然不领情,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就在闹得鸡飞狗跳时,房间的门突然就被推开了,王爷府的管事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一队侍卫。

      牧蝉见此,立即命人放开她,并悄悄将那酒杯踢到了桌子下面。

      “宁安郡主,这儿是出了什么事?”那管事面无表情,“怎么闹得这样吵?”

      “没什么,这下人不听话,本郡主只是在教训她而已。”她瞥了阮芝一眼,“若是惊动了王爷,还请王爷赎罪。”

      “不碍事,王爷只是听见这儿有动静,担心郡主出什么事,遂遣我来瞧瞧郡主。郡主,您可休息好了?”

      “那是自然,多谢王爷惦念。”她娇滴滴的说着,姿态端庄优雅。

      “既然如此,就请郡主施妆准备拜堂吧,这吉时可都要到了——至于这奴才,既然她敢忤逆郡主,那不如让小的带下去,好好管教一通。”

      牧蝉想要拒绝,但那管事没理会,径自吩咐侍卫将阮芝拖走了。

      阮芝不明就里,被他们带到南面的一间屋子里,推开门后,里面赫然坐着九王爷少镕。

      他身着一袭红衣,在红烛的映衬下,脸庞越发的妖艳。他手上持着酒盏,一双醉眼朦胧着,已然是醉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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