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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关于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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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一生，不正是为了追寻某种事物而存在的吗？比如说，为什么活着。
——布什·沃索德
芥川龙之介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整个人无力的瘫倒在训练场上，肋骨和手肘处都传来剧烈的痛感，不知道有没有骨折。头发和脸颊都沾染上尘土，和剧烈运动后的汗水混杂在一起，看起来如同一条落水狗。
“只是这种程度而已吗？”
“真是太弱了。”
黑发的青年像是一个恶魔，刻薄的嘴巴肆意喷洒着毒液。
“就算身体失去了行动能力，难道意念也会受阻碍吗？”
“你异能力的极限都到此为止了吗？”
不是的！
芥川龙之介在心里呐喊。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操纵着罗生门。
黑色的长影摇摇晃晃，但还是坚定的，遵从主人的命令，义无反顾的朝着人攻击而去。
这是用尽了全部力量的一击。
迅疾的黑影快而锋利，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
可还是在靠近那个人的一刻骤然溃散。
“果然很弱啊。”
青年神情散漫，触碰罗生门的动作如同拂去空气中的尘埃，轻描淡写。
“而且都到了这种时刻，还是只想着进攻吗？”
“真是令人失望。”
青年目光冷淡，神情还带着厌烦之意。
“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也想要我的认可吗？”
青年走了过来，芥川龙之介的视野里出现了摇晃的黑色衣摆，垂落在地上，似乎有冰冷的触感落在了他的头上。
青年半蹲着，随意的拍了拍他的头，就像是对待宠物。
然而下一秒，他却说道：
“不可能的。”
他的语气冰冷而又残酷。
“你永远无法得到我的认可，芥川龙之介。”
啪嗒。
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
芥川龙之介看着离去的黑色身影，挣扎着似乎像抓住什么，但眼前的一切却如同镜花水月，刹那又消失不见，只留下狼狈不堪的自己。
一座空无一人的训练场，一条狼狈且伤痕累累的狗。
“喂喂，你看见他的眼神了吗？像是要把太宰大人撕碎呢。”
“这也不奇怪吧，遭受这样的对待，肯定恨不得杀死对方吧。”
“是呀，虽然不能表现出来，但是已经思考好如何折磨对方了吧。”
......
恼人的蚊子不厌其烦的在他耳边嗡嗡作响，吵得人头疼。
烦不胜烦的芥川龙之介挥挥手，把蚊子全部挥开，训练场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在以前，芥川龙之介偶尔会听见那样的话。
怨恨啊，憎恶啊。
甚至认为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杀死太宰治。
看着那个恶魔死在自己的手下，让他偿还着多年以来的暴力和贬斥。
难道真的有人会不计较自己收到的伤害和痛苦吗？
不会吧，那可是最会记仇的狗。
可在他拿到那一把刀的时候，芥川龙之介却迟疑了。
......
“时间紧急，我就不多说了。名侦探虽然不知道细节，但即使不用脑子也能推测出那个家伙绝对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借由保护之名用死亡来逃避这种事，那家伙想干太久了。”
“计划的话，可能有很多种，不过万变不离其宗啦。”
“反正说了你也无法理解。总之，你要做的就是，现在赶到那里，在别人采取任何行动之前，用足以杀死二人的异能力同时攻击他们就可以了。”
“记住哦，机会只有一瞬，要抱着杀死二人的信念出手哦。”
“不过嘛，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当作没听见也可以的。”
“毕竟我们都知道不是吗？”
“思维病变……放任他死掉的话，这种奇怪的东西，就会完全解除了吧。”
“这么想想，也是可以接受的哦。”
打着雨伞的怪人忽然晃了晃，不经意露出的碧色的眼眸像是洞悉了一切。
“总之，决定权在你手里哦。”
......
刀在芥川龙之介的手里。
这把刀很锋利，只需要一下，那个人就会死去。
彻底的，永远的，不会再次出现的死去。
芥川龙之介可以完成他的报复，甚至连那种让身体不受控制的奇怪作用也会消失不见。
多符合大众的期待啊。
一条噬主的狗。
他应该怨恨，他应该憎恶，他应该报复。
这是作为一个人应该做到的一切。
但——
他忽然看见了月亮。
很明亮的月亮，高高的悬挂在夜空中。
在皎洁的月光下，穿着黑色大衣的青年站在哪里。
明明是明亮的月光，可却驱不散他身上的阴影。
芥川龙之介听见自己问：“您能够赋予我生存的意义吗？”
是生命的意义。
是作为人活着，而非牲畜，生存下去的意义。
是会明白痛苦，明白憎恶，懂得悲伤，拥有情绪活下去的意义。
您能赋予吗？
“可以。”
月光落下来了。
他在月光下，他在阴影里，他比万物都熠熠生辉。
芥川龙之介捂住自己的胸口，里面似乎有火焰在灼烧。
灼热的，鲜活的。
有人赋予了他活下去的意义。
作为人的意义。
所以——
怎么会怨恨啊，怎么会憎恶啊。
怎么会因为报复想杀死对方啊。
怎么会亲手扼杀掉自己生存的意义啊！
人死后需要经历十八层地狱，受过无数痛苦磨砺之后才能再次为人。
牲畜想要成为人，难道就会简单吗？
第一个赋予自己意义的人，第一次因为拥有感情而恸哭，第一次从无心之犬变成了活着的人。
第一个老师。
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刻，在他还迷茫找不到方向的时刻离去啊！
而他又怎么能因为所谓的报复，所谓的思维病变，就放任那种混蛋死去啊！
纵然要死去，也不应死于那种杂碎之手。
应当作为他成人之嘉奖，由他亲手赋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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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龙之介在林道间飞驰。
他看见了林间教堂，看见了血红色的残阳，听见了远方传来的枪鸣，所有的一切与他同行。
就像他年少之时，也曾飞驰过林间荒原，见识过银灰色的雾霭，听过远处的鸣笛一样。
芥川龙之介拼命向前跑着，成年后的身体已经不会像以前一样因为奔跑就赶到剧烈的刺痛了。
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懵懂拼着一口气残喘至终点的野犬了。
一切的一切仿佛在此刻重合。
月下的树桩，黑衣的男人，早已死去的成员。
大开的教堂，近乎于重叠的两人，空中的子弹。
“罗生门！”
芥川龙之介如同幼年一样，如同狼狈的狗一样，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发动了罗生门。
这是快且锋利的一击，势如破竹。
但也如同多年前一样，穿过纪德的血肉，却在触碰到那个人的时候骤然溃败，逸散在空气里。
伴随着芥川龙之介的理智，一并坠落在鸢色的月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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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觉得一切都很荒谬。
出现在这里的芥川很荒谬，就这样死去的纪德很荒谬，思维病变很荒谬。
一切都像世界给他开了个大玩笑，把他所有的决然与痛苦都变成了笑话。
是的，笑话。
明明是很纠结做出的决定，明明是很挣扎做出的选择，却总是被涂抹上玩笑的色彩，令他看起来像一个小丑。
看吧，接下来什么搞笑的恶俗戏码。是狗狗摇尾巴吗？是合家欢大结局吗？是所有人都会喜欢的happyending吗？他应该笑着感谢吗？太宰治恶劣的想。
像他这样的人，如果没有这种该死的思维病变，更本就不会有人来管他不是吗？
根本就——
“太宰先生。”
没有奇奇怪怪的摇尾巴，没有过分执念的态度，没有玩笑一样的石乐志，芥川龙之介就站在那里。
少年身子瘦削，站姿却格外笔直，霜白的发尾垂在脸颊两侧，苍白的脸不带一丝血色，黑色的瞳像是一洞深潭。
但那深潭里燃着火。
“在下想问您一个问题。”
“再一次询问您。”
“您能够赋予我——生存的意义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不知道自己写了啥
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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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