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约是

15、第15章

　　Hagrid独自走着，他需要去Leaky Cauldron喝一杯来缓解自己身体不适的症状。拥挤街道沉闷的气息刺激着他的胃翻滚出一种污浊的无力感。他这次的出行，不仅是因为Harry的原因，更重要的是Dumbledore交代了他事情。能被Dumbledore相信并且托付事情一直让他感到骄傲愉快。

　　他的身材十分高大，任何小偷想要对他下手的动作都会显得笨拙，失去原本的专业素养。在今天以前，这个真理一直反复被验证着。

　　啪，啪，啪。

　　鞋子于地面相触发出的摩擦声，一下一下。他有力的步伐落在地面发出相对于其他人来说更加钝重，然后淹没在街道人流中，并没有引起人们刻意的注意。只是，那双隐在暗处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的步伐，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啪，啪，啪。Hagrid依然没有停顿地走着。

　　在拐角的瞬间有一个年轻人飞奔过来，避之不及要撞上Hagrid的他，看到Hagrid高大的身躯时显然吓了一跳，金色的眼睛刹那惊恐地睁大，步伐急剧收住想要避免与如此高大的巨人相撞。

　　在接近的瞬间年轻人轻巧地闪身，流畅的动作完全不符合他面对着Hagrid惊恐的表情。他侧身的瞬间和Hagrid的身体发出轻微的碰撞，然后很好地闪过，脚步因为踉跄而差点跌倒，身体几个摇晃后终于站稳。

　　有惊无险。

　　年轻人躬下腰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伸手轻拍胸口安抚自己过于急促的心跳。然后抬头看着Hagrid，露出一脸的挑衅和恶意，声音像是冲破了束缚般毫无顾虑，如条件反射般说出此种状况下最常见的语句：“哦，难道你走路都不看路的？”

　　Hagrid被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脸上浓密的胡子掩盖了他疑惑情绪的泄露，面对挑衅他同样瞪大了眼睛，加之原本的样貌凭空添加了几分凶悍的感觉。

　　年轻人似乎有些胆怯，出口挑衅了几句确定占了上风赢的足够面子就急匆匆地离去。

　　Hagrid转身继续走着。他的手下意识地抚过大衣里藏着的脏旧的小包，那是对于他来说十分重要的东西，Dumbledore委托他到Gringotts取出来，他一定要无恙地送到Dumbledore手里。碰触的手上传来的硬质的触感让他安心了些，表情和缓轻松地继续前进。

　　在Hagrid身后，年轻人迅速拐进角落，状似无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嘴角轻轻勾起，金色的眼睛透露出几分得意。

　　任务完成。

　　另一边，Harry独自踏进Malkin夫人的长袍店。

　　Hecate的视线在他身上稍作停留，就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微低垂了头让长长的额发盖住视线。她选择的是一个极容易被忽视的角落，这里的光线交错着织就了几层暗色的阴影，不同浓重程度的暗黑影像笼在她的身上像是蒙了一层不真实的纱。

　　“欢迎光临，请问需要些什么呢？”

　　Malkin夫人或许在门口施了什么魔法，当Harry走进来的时候，她像是有所感知一样从里屋走了出来，带着和善的笑容向Harry迎了过去。

　　“您好，女士。我想我需要购置Hogwarts的学生长袍。”Harry的视线在Draco身上稍微停留，然后微笑，“希望没有打扰您的工作。”他表现得相当有礼貌，在Malkin夫人走向他的瞬间他就收拾了脸上所有思索的表情，露出属于小孩子的，纯真的笑容。黑色头发依旧凌乱的不像样子，掩住了他额头的伤疤。

　　也或许是他有意掩盖，毕竟把头发往前拨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学生长袍么？说实在的我们这里非常多，当然我会为你量身，然后稍作调整，让你穿的非常舒适的。现在我们这里就有两个和你一样的孩子也要添置学生长袍呢。”Malkin夫人很快就将Harry领到了Draco身边，她让Harry站在小凳子上为他量身，就像刚才Hecate和Draco所做的一样。

　　似乎为了在Hecate面前保持矜傲的形象，Draco始终以一种优雅的姿态立在那里，作为一个Malfoy的骄傲般。他淡金色的头发服帖而柔软，却将他的脸衬托得极为桀骜。

　　听到对话声，Draco的视线在Harry身上停留了一下，他看到Harry的眼底有坚定和年少特有的灵动。Draco并不明白这些是什么，但是这样和他截然不同的存在让他有些不舒服地换了个姿势。然后他看了Hecate一眼，终究没有说什么。

　　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像是注定了一样，即使错了方向，绕了旅途，还是会准确无误地发生。就像Draco初见Harry就被吸引了目光。他看到Harry像是看不到边际，又透出些许温和暖意碧绿色的眼睛，表情怪异起来。

　　Harry表情淡淡，琉璃般的碧绿瞳孔在光线的剪辑下折射出美丽的色彩，在店里略微扫过，最后停留在了Hecate身上。他的瞳孔微微张大，然后回归温和，对着她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你也是Hogwarts的新生么？”Harry开口，然后显得有些腼腆的样子，像是因为自己的冒失感到尴尬，可是他的眼睛依然深邃明澈。

　　Hecate也看向他，然后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的回答。蓝灰色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角落里参差的光影在她的脸上洒下模糊的光暗分割线，将她冷淡的表情衬托的鲜活了几分。

　　Harry静静地看着她，在这一刹那突然露出一个称的上温暖的笑容，然后在脸上慢慢扩散，像是要浸染开一样。很熟悉很熟悉，他在心里这样想着，像完全不在意Hecate的冷淡，继续说：“你是和哥哥一起的吗？你们长的很像。”

　　或许按照程序Harry应该自我介绍，但是之前发生的一系列状况让他对提到名字有些头疼，而且他觉得他们的交谈和他是Harry Potter这样的介绍无关。

　　Draco看着完全把他忽略的人，似乎因为自己刚刚竟然首先注意到他这样对比起来完全一头热的行为感到生气，他“哼”了一声表示出很不耐烦的模样。

　　Harry只是瞥了Draco一眼，Malkin夫人还在为他量着身，可是他却完全没有了刚刚小大人的模样，完全是少年的单纯和直接，看着Hecate等待着她的回答一样。

　　Hecate抬头看他，随着这个动作她柔柔软软的额发落在两旁，只有半缕发丝滑落下来遮挡着脸，在那一瞬间她的眼睛仿佛望进了他眼底的深处。可是也只是瞬间而已，她的眼神一下子有温度了些，刚才冷淡的气息一下子敛去不少，她的声音很柔和，目光微微扫过Draco，缓慢地开口：“恩。我们是双胞胎。”

　　她和Draco相似的长相却完全是另一种气质，不是那种傲慢华贵，她身上融合着温和柔软。可是不对，感觉不对，太柔软了，完全没有印象里的强大和坚持。Harry这样判断着，失望一下子就汹涌而来了。

　　Harry继续笑着，碧绿的眼睛冰冷地倒影出女孩淡色的身影：“这样么。”他的唇角勾着，“可是你的性格和你哥哥一点也不一样呢。”

　　Hecate看着他，点点头：“的确。”

　　Harry依然维持着礼貌的样子，静静地看着她，声音却有些咄咄逼人了：“你比他看起来更难对付呢，哦，我指的是隐藏程度。”

　　很不对劲。Harry的表现突然变得很奇怪。Hecate一下子就看出了他情绪的变化，和刚才的试探不同，他像在发泄。不想增添麻烦，她不再看Harry，敛了眉低声应着：“哦。”

　　“够了。”Draco走到Harry面前，他说过Hecate毕竟是Malfoy家的人，那他就会维护她。面前这个人凭什么在他们面前以这样的高姿态说话。在Draco的意识里，他自己可以将自己放在比Hecate更尊贵的位置，但也仅限于他自己而已，其他人都没有资格。

　　他喊出这句话时声音不符合平时一贯的懒洋洋的样子，那种平时展现出来的傲慢此刻成为一种真正的气势，几步就迈到了Harry的面前。Malkin夫人量身已经完成，她是一个很圆滑的人，知道这种略显任性的争执无法介入，只要不影响她的生意，她并不理会。

　　Harry从凳子上下来，视线就刚好迎上了Draco。他们的距离很近，Draco依旧将头颅扬的有些高，符合他Malfoy一贯的骄傲。他的声音依旧倨傲，却比平时娇生惯养出来的样子多了些实质的东西，“你似乎一直遗忘了我的存在。”他的声音里多了些讽刺，“果然女孩子是比较可爱呢。”

　　Harry因为这些变化早已平静了所有的情绪，刚刚，意外地失控了呢。他没有在意Draco的话，而是轻摇了摇头，对自己有些无奈的样子。可是心里却仿佛有什么让他觉得急躁的东西，侵蚀着他的心脏。

　　只是因为失望就足以让他失常了么？或许挑衅是一项不错的调整心态的行为呢。Harry这样想着，脸上却带着微笑看向Draco，他的声音有些无辜：“你刚才说什么了，对不起，我没听。”

　　他说“对不起，我没听。”这样蕴含挑衅的话，可是他的声音单纯无害，仿佛刚才的咄咄逼人是一场幻觉，他一直都是这样礼貌温和的孩子一样。

　　Draco被哽了一下，白皙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红晕，转瞬又消失不见了。他的眼睛瞥了角落里一言不发安静模样的Hecate，怎么样也不愿意在她面前失了优势，所以他的脸上依然摆出高高在上的模样，声音也高了许多，讽刺道：“看样子你十分适合Hufflepuff。”

　　Harry没有任何表示，事实上他并不知道Hufflepuff是什么。可是他并没有泄露出这样的情绪，他的表情完全是温和的好像对方说什么都不会去计较的宽容模样。然后他听到Draco的声音继续在他的耳边响起。

　　“要知道，Hufflepuff学院可是专出笨蛋，最适合你不过了。”

　　Harry迅速地分析获得地信息。他的心里微微一动，原来Hogwarts这样的学校也像Muggle世界划分等级一样，按照学生的成绩来分学院？这样的信息让他有些惊讶。

　　并不是Harry的思路出错，而是Draco一开始的语言就将他引导向了错误的思考模式。Draco是纯粹的Malfoy，所以以进入Slytherin为一种荣耀，并且毫不掩饰地表达出他这样的看法，这直接导致了Harry的误解。

　　但是信息不足的Harry也不会盲目纠缠于学院的问题，毕竟这样出糗的机会大了许多。这样的争执，似乎有些幼稚了呢。他的视线微微流转，就看到Hagrid走了过来。

　　Harry并不想破坏自己无害的形象，所以在确定自己的长袍已经完成后，他对着Draco礼貌地微笑：“不好意思，我想我需要先走了。”

　　“嗤。”Draco又恢复了他傲慢的模样，满不在意地看着Harry先行离开。

　　Hecate始终冷淡地站在一旁，她想Harry感觉到什么了吗？即使她一直认为Harry并不是顶聪明的人，但是有的时候意外的敏锐，对自己在意和执着的东西应对能力也很强。

　　这样想着她的眉不禁蹙了蹙，这样子Dumbledore同样很快会质疑她的身份，如果她表现得足够引起他的注意的话。不过发现也没有关系，只是让事情麻烦了些。这样想着Hecate，或者说July不禁抬眸看向Harry，少年瘦小的身影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Harry却像是有所感一样，在这一刹那也回过头，视线直直地看向她。他们的目光交汇，Harry怔了一下，眼眸深深地看着她，然后什么也没说，就径直走了出去。

　　外面等着他的，是浑然不觉异样的Hagrid。他对着Harry慈祥地笑，然后一起走在街道上。Harry似乎兴致不错地开始和Hagrid聊天：“Hagrid，我刚刚碰到了和我一样的新生，原来到了Hogwarts还要分学院的么？”

　　Hagrid详细地为Harry解释，当然不会告诉他是如何分院的。然后他听到Harry低低的声音响起来，飘散在空气中。

　　他说：“那么July阿姨呢，她以前是哪个学院的？”

　　晚上。Malfoy豪华的房间里。

　　年轻的食死徒将从Hagrid身上偷来的小包交给July后，身影一闪很快就消失在房间里。那个小包依旧脏兮兮的，它被携带了一路，但是食死徒不敢擅自研究它，即使是给它包裹一个袋子。

　　July将它打开。这么多年过去，她对HP的剧情早已不那么清晰，她只记得是Hagrid将魔法石从Gringotts取出带到学校。

　　小小的一块在包裹打开的瞬间发出幽幽的红色光亮。太过华丽，却也虚假得让人一眼发现它是假的。Dumbledore还真是不愿意多浪费时间呢。

　　真的魔法石早就被转移了吧。

　　July并没有很失望，毕竟她还不至于被剧情蒙蔽了眼睛。一切都已经改变，恐怕Dumbledore做的措施原比原著里多。Hagrid以为自己被交托了大事，其实这也只是Dumbledore的一个障眼法而已。

　　轻挥魔杖将假的魔法石化为灰烬，然后清理一新，July躺回大床上，想起遇见Harry的事情，她紧绷着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露出一个微笑。她想自己或许可以给他更多一些信任。

　　浅浅的月光沿着窗户洒进来，一地的清辉。她红色的头发渐渐染成了白金色，修长的身体缓慢地缩小，幽幽的红色眼睛变成了冷清的蓝灰色。这样的外面改变，将她妖冶的感觉消减了许多，多了些文静的气质。

　　她嘴唇轻动，声音细微得没人听见。她告诫着自己，她现在是Hecate，柔软冷淡的孩子。

　　小Ha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