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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她?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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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信宫很适合杀人。层层禁军包围挟持庆帝的皇贵妃,她刀下滴着血,满地的残骸,染红的整座宫殿。
这人在愤怒什么,又在悲哀什么,庆帝不得而知。
空气中充斥腥气的气味,宫中所有高手齐聚一堂,挤在这小小的宫殿,宫人们瑟瑟发抖,皇室们脸色惨白。
“你若再不收手,会死在这儿。”李云睿用毒蛇一般的眼神盯着她。
“娘,娘……你怎么了?”李承玉已经手足无措,要不是虎卫拦着,保不齐就已经扑上去了。
箭已离弦,一瞬之间,毅然决然地落在皇贵妃的眉心,就在此时,她化作一道光影,所有人都应对不及,一柄尖锐的匕首,刺入李云睿的胸口,很深。
“本不想先杀你,暂且留你一命。可,大庆的江山不需要你这种疯子,也容不下。”她眼底的厌恶,用洞悉一切的口吻讽刺。
长公主就这般的像个扑棱蛾子,惹火上身而去,生前多风光,死的就有多么突然。
李云睿死了,她死的透顶。燕小乙没有对杀人凶手出手,反而只是默默跟在皇贵妃身后助她杀出一条血路。
此刻在场的众人一惊。燕小乙这是什么章程,先前还把她当做敌人,为何主子的死,让他反而帮杀人凶手脱身。难不成是跟在李云睿身边久了,也沾染上疯病。
庆帝忽然开口:“告诉朕,她是不是疯了?”仿佛只有这个解释更为合理。
陈萍萍和范闲来了,领数百名黑骑,没有任何声息包围广信宫。
皇贵妃杀至广信宫宫门口,黑衣的范闲站在陈萍萍轮椅后边,推陈萍萍进殿。
她一言不发,当轮椅真正入殿时,所有人都保持绝对的安静。
进宫之前,范闲以为江心心犯病,脑抽。特意嘱咐陈萍萍他们带来的那些人,不要伤及她性命。
范闲万万想不到,见到的竟是血流成河的宫殿,以及范闲他的丈母娘,庆国的长公主李云睿被她斩杀。至少杀了百十号人。更令人费解的是,要挟庆帝宣其主要目的是杀范闲和陈萍萍。
棋子,棋手共聚一堂。
“好久不见。”她站在他们面前,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在她眼里,这条黑老狗已经死透了。
人在临死之际,总有许多感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的天下,没成想,作为君王的嫔妃居然活过来,最可笑的是作为被李云睿嫁祸同太子私情的小玩意儿。
初清醒时,他以为在地狱。很快他就发现是人间。
“是有很长时间了。不知贵妃娘娘有何指教?”陈萍萍泰然自若地甩甩衣袖,搁在黑色轮椅的扶手上。
“手痒,想杀几个人。凑巧你也是其中之一。”她杀人的脚步没有停下,转动刀柄,一步杀一人,靠近陈萍萍。
“恐怕不行。老奴还得侍奉陛下,为庆国效力。”陈萍萍低下头,身后的影子收到讯号,准备杀人。
“陈萍萍哪,太子的事,你我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甚至那场刺杀的真相,你在计划什么,我都知道。”她抓住陈萍萍的左肩,那刀将穿透他的胸口,一个黑影飘来,影子的出手对她来讲,显然是无足轻重。
陈萍萍脸色微变,有什么已经脱离他的掌控。江心心恐怕已经完全疯狂,失去理智,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陈萍萍他的计划,却无从谈起。
电光石火之间,影子重伤,没人挡得住她,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范闲出手阻止她行凶。
“江心心,你给我醒醒。”手握刀刃尖的手已经微微颤抖,范闲撑不住了。
她只是淡淡看着不自量力的他,眼中是冷漠和欣赏,下手越发狠厉,断他一条胳膊,范闲迸出一口血,无法承受,体内的真气开始紊乱。
“先不着急,我先把他给杀了,再来好好会会你。”她指指范闲身后的陈萍萍。
“住手。”庆帝自然是不可能让这个疯子继续发疯,在这么撒疯,等待他的是江心心务必必死无疑的结局。
“今日死的人够多了,心儿,朕不想你死。陈萍萍和范闲的事,稍后再议,等你把病治好。”说罢,被拦住的李承玉突然突破障碍,她愣了那么一下,圆滚滚的小胖墩突然冲出来,从背后抱住她的腿,长袖的下的匕首给她狠狠来上那么一记。
“笑话。堂堂一国之君沉迷女色,何其可笑。何其荒唐。”她一掌将要落在李承玉身上,李承玉仍旧不动。
庆帝知道再他再不出手,在江心心清醒后,他的罪过又是多了那么一条。在一瞬间,庆帝想起了许多事,还想起太平别院,想起叶轻眉。“荒唐的难道不是你,朕竟不知你是如此鲁莽没有脑子的人。”
一闪而逝,两人交手,她败了,败在这具身体的极限已经达到了巅峰,不可能再进一步。
沦为阶下囚的她闭眼,长吁一口气。“可惜,没杀的了他们。”
“千不该万不该,你真的不该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他们。陈萍萍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知道。”庆帝低头,贴在她耳畔轻声说道。
“你根本不知道,我们养的不是狗是白眼狼。他只忠于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叶轻眉。”她看向陈萍萍那边,无穷的怨毒,源源不绝的愤怒,诉说自己的观点。
叶轻眉,这个名字,大概在场的有些人,不会陌生。但,叶轻眉是很久以前的人,皇贵妃和叶轻眉又有什么关系?皇贵妃提的意思,难道是想挑拨离间陈萍萍和陛下的关系。
庆帝和江心心本就有不一般的夫妻,这两人之间似乎有肉眼看不见的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点,陈萍萍是知道的。就连陛下都不知道的事,江心心怎么会知道。
“此言差矣。他奉的乃是陛下,忠于国家,哪里有你什么事?”‘李承玉’冷笑讽刺她。
她感觉身上笼罩一层寒意,这天生异相的小孩,前后态度两个极端,太过诡异。再联想到自己的事,不由深思和猜想。
在场所有人都看的出来,这皇贵妃是有病的,病的还不轻,孩子养的倒是还不错。
太后坚持把人给千刀万剐为她女儿报仇,而庆帝则是先关押治病,择日再审。陈萍萍没有发表任何表态,他既不支持也不反对。最后陈萍萍打道回府走的时候,带走了她,去鉴查院的地牢。
走之前,她留给庆帝一句话,祸患常积于忽微。
关在鉴查院的囚笼里,皇贵妃突发异常,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后又昏迷不醒,发高烧说胡话数日。
范闲不知要不是鉴查院用千金难买的药材吊着一条命,江心心也不知有没有这个机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