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第 1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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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秋买好需要的几样材料后询问陆旻岚这么热的天究竟是来做什么，陆旻岚打开车载小冰箱拿出冷饮递给孟秋说：“给你送点喝的。还有，看在我如此卑微的情况下，你什么时候能再请我吃饭？”
“……卑微？人家的卑微都是对人有所求，你的卑微是找我追债？”
“天底下有我这么可怜的债主？”
“你不知道你这“债主”来得名不正言不顺？”
“好像确实有点儿……”
“你还确实？当时我那么随口一说，你怎么不君子一些就算了？”
陆旻岚笑得过于愉悦，说：“你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吗？”
“什么？”
“噢～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儿？”
孟秋睁大了眼：“这短短几年，你都经历了些什么？我当初的乖徒是多么……”说到这儿孟秋蓦然闭了嘴。对于以前两人都刻意不去提，他们之间明明没有什么龃龉，但就是好像什么都无法直面。
陆旻岚见孟秋神色有异，刚好红灯他停好车没头没脑地说：“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
孟秋一愣：“什么？”
陆旻岚说：“《楞严经》里的一段话，用来形容你我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合适么？兜兜转转，总是绕不出那么个圈。”
孟秋没什么意味的笑了声，他撑着头看着窗外说：“既是劫，该早早斩断才是。”
“……”陆旻岚一噎，颇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孟秋见此倒是真心实意地笑了，他换了话题说：“你怎么都不问我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红灯变绿灯，陆旻岚重新启动车子说：“没什么好问的。”
孟秋有些意外，视线转到旁边人身上：“你怎么好像知道似的？”
“知道什么？这个女人是你爸的出轨对象这件事？”
孟秋抿紧了唇，过了会儿才说：“你觉得人为什么会出轨？”
“……”
孟秋看着窗外面的视线没什么焦虑，继续说：“无非是时间久了，厌倦了，偏偏还要找那么多借口。”
陆旻岚偏头看了孟秋一眼，孟秋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应又说：“我也曾想过我爸为什么会那么做，想给他找个理由——是我妈太强势了？还是觉得得不到相应的敬重？或者说找不到自己的意义？……但最后说白了，在错误面前，全是借口！
“他们离婚我觉得遗憾，伤心，惶恐，但后来再想，总比变成怨偶强。夫妻本就是同林鸟，像现在这样各自安好也挺好。”
车子缓缓在检测中心旁边停下，孟秋就要开门下车，却被陆旻岚拉住了手，然后下一刻左手中指就被套进了一个指环，还带着陆旻岚身上的体温。
陆旻岚看着那个在他手上套了几年的戒指说：“你当时一眼就瞧上了这么个环，最后却怎么都戴不上，我就给抢了过来……现在你可以戴上了，我在想，怎么也该物归原主。”
孟秋手指颤了颤，“你……什么意思？”
陆旻岚知道孟秋误会了，他把人拉过来吻了吻眼前人紧抿的唇说：“我希望能收到一个新的独属于我的信物，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孟秋深深看了陆旻岚一眼，视线往下落在陆旻岚无名指的凹痕上。他突然想起游戏里两人结契后的印记，解除情缘后印记也跟着消失了……而手上长年戴戒指勒出的痕迹，同样的很快也会恢复如初。
孟秋捉住陆旻岚的手说：“你这双手，就该有我的东西才好看。”
陆旻岚低头笑了，“你可要言而有信。”
两人道别后孟秋在路边站了会儿，脑中浮现的都是先前的一幕幕。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他明明是不想让陆旻岚知道家里那点儿破事的，太丢脸，结果在不知不觉间就把想法全都吐了出来。他从没与人谈论过家里的事，哪怕是岑晓寒他都不曾细说过，因为不合适。
等陆旻岚一走，孟秋理智回笼就对于自己的多言感到后悔。干嘛要说那些有的没的，感觉他就像在找人撒娇的小媳妇一样，他并不需要旁人多余的怜悯。
“唉——”孟秋暗叹口气，提着买的东西和陆旻岚送的小支饮品回归到了工作岗位上，并把喝的分给了同科室的前辈。
前辈们对孟秋的观感都不错，说他勤奋沉稳，关系好些的还会说他应该活泼些。这话孟秋真是不好接，他要真“活泼”了，估计就该讨人嫌了。
跟孟秋工位挨着的前辈就是带他的人，姓周，三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却像迈入了四十大关，孟秋平时都是唤他周哥。
孟秋把冷饮放到周哥手边，就开始翻看系统里下午的预约。周哥看了眼那小巧玲珑的饮料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什么艺术品。
周哥凑近孟秋小声说：“以后别破费了，花这钱就买一口水，还不如自己攒着，打游戏都比请别人强，又不是人人都会记着你的好。”
孟秋笑着应了声“好”，这种话什么版本的他都听过了。周哥说完就像完成了某种仪式般掀了饮料的瓶盖一口闷了，真就一口，别人可能还要喝两口，喝完夸了句：“好喝！”
罗然的生日是农历六月十五，以前并不算特别被重视的日子，最近几年却莫名变得尤为重要。孟智晖提前三天就给孟秋打来了电话，让他十五那天要空出时间来，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孟秋对于孟智晖的说辞不置可否，一般这种事情只要罗然不反对，孟秋都会配合，但偶尔他还是会忍不住想：现在这么积极，早干嘛去了？
暑期学校的事少了很多，孟秋除了一周几天的工作，如果不想努力，是可以很清闲的。有陆旻岚时不时的出现做干扰，孟秋真做不了什么正事，只想跟某人鬼混。堕落的日子过多了，人也会开始反思，反思完孟秋又会想努力一下，但这种情况一般都会在陆旻岚下次出现时被打破……周而复始，孟秋就总是在堕落和上进的两极间徘徊，主打一个人性的多样。
孟秋再次接到陆旻岚约他的电话时，痛定思痛以要陪父母吃饭为由拒绝了。
陆旻岚很是遗憾道：“好吧，父母的事自然更重要。”
明明是寻常的语调，孟秋居然在里面听出了委屈。委屈这个词跟陆旻岚怎么看怎么不搭嘎，但偏生孟秋就是吃这套，硬起来的心突然就软了。
孟秋犹豫了会儿说：“反正我爸妈他们过来是在中午，不会过夜，我们晚上见吧。”说完心里又有些不得劲儿，他怎么就妥协了？
陆旻岚闻言立刻说：“好，那你结束后我去接你。”
听着陆旻岚恢复精气神的声音，孟秋就释然了，不自觉勾起了嘴角说：“算了吧，不用那么麻烦。谁知道结束得什么时候，说不准还有幺蛾子，我去找你就行。”
农历六月十五这天罗然早早就给孟秋来了电话说她早上9点半左右就到，孟秋睡眼朦胧地快速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老天爷，还不到6点！孟秋又埋回枕头里，胡乱应着电话时差点说出自己的心声——为什么来那么早！也不管罗然在那边唠叨什么，孟秋只暗叹他的懒觉是睡不成了。
罗然像是知道孟秋在想什么似的，说：“顺便去逛逛街，给你买些用的穿的，你以前的衣服还穿得着吗？”
孟秋直呼：“妈，我都23了，你当我还是初中在窜个头吗？”
罗然很不以为然：“个子就算不长了，衣服总也会旧、会破，内衣一月就得换。”
孟秋：“……”
挂了与罗然的电话，孟秋不敢当他妈面儿吐槽就跑去骚扰陆旻岚。
【MQ：我算是知道青梅竹马为什么处不长了……】
【L：何出此言？？？】
【MQ：[惊讶] 你都起床了？】
【L：早起了。】
【MQ：作息真健康。】
【L：你说什么青梅竹马？】
【MQ：噢，意思就是一个连你小时候流鼻涕和尿床都知道的人，长大后不绝交留着来做什么？偏偏我这位还绝交不了。】
【L：[瞪眼] 你哪位青梅竹马知道那么多？】
孟秋好笑，他翻了个身趴床上打字。
【MQ：[哈哈哈] 不是，我就是打个比喻。还不是我妈，刚打电话来说要带我去逛街，连买打底裤的事儿她都要操心……】
【MQ：我都多大了！！！】
【L：原来是阿姨啊……】
【MQ：不然呢？天底下难道还有比父母知道的更多的人？偏偏还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L：咳咳——你就当是取悦她老人家了。】
【MQ：[死鱼眼] 可别老人家了，我是取悦不了一点，陪她逛街我先去半条命。】
【L：……】
【MQ：[捶地] 现在网购都这么方便了，怎么还有人会喜欢逛街！！！】
【L：^_^不然去The Mixc？】
【MQ：……我是疯了吗？】
【L：让你妈妈放心，不是挺好的？】
【MQ：你以为我妈是那种肤浅的人？】
【L：自然不是。】
【MQ：我要真带我妈去逛，她第一反应绝对是说：“你现在已经堕落到需要用奢侈品来包装自己了吗？”】
【MQ：她才不会觉得我是要尽什么孝心，而是要她掏钱。】
【L：[憋笑] 知子莫若母？】
【MQ：……】
【L：既然是她老人家需要，你就陪陪了。】
【MQ：[白眼]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来？】
【L：噢？这就要见家长了？】
【MQ：我敢带，你敢来吗？】
【L：……好吧，我怕。】
跟陆旻岚一通废话，孟秋瞌睡都没了，起来去跑了一圈顺便把早餐解决了。路上想起陆旻岚说的，不禁思考起来他是不是该给罗然准备个礼物？从小到大不管是过节还是过生日——包括罗然和孟智晖的生日，基本都是两人给孟秋花钱，都是问他想吃什么、想要什么……他也从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罗然是历史系的，平时的爱好也就是些“土疙瘩”，就是不知道这种东西有没有便宜的、现买来不来得及……孟秋点开手机搜索S市的文玩店，除了专门做批发的一处广场，其余的店铺大多都集中在The Mixc周围。
孟秋又看了看店铺下面的人均消费，不禁倒吸口凉气，他摸了摸扁扁的口袋自言自语：“不然……还是算了？果然孝顺儿子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玩笑归玩笑，孟秋还是认真给罗然选起了礼物。活了二十多年，他从他爸妈那儿不知道收到了多少东西，这么正儿八经的给罗然挑生日礼物算起来还真是第一次。本来还有些不情不愿的孟秋，想到这儿也很是汗颜，他要是在路上看到这样的人估计都得唾弃一句“没良心”，结果到自己身上就成了不痛不痒。
孟秋顿了下后就关了跑腿软件，既然等下要出去逛，就干脆让罗然自己挑得了。
罗然很准时，孟秋接到她的电话刚好差5分钟到10点，孟秋问需不需要去接她，结果罗然说已经在他们小区门口了。
孟秋万分惊讶，翻身坐起赶紧把裤衩子换了，边对罗然说：“那妈你等会儿，我马上下去。”
罗然不咸不淡地说：“不请我上去坐坐？”
“……就一狗窝有什么好看的？”孟秋转了话题问：“你是坐车来的，还是……？”
罗然说：“开车来的，不想我上去看你就赶紧下来。”
孟秋很是惊讶：“你啥时候考的驾照？”
“早考了，自己开车方便。”
“……”
罗然语气很平淡，可孟秋依稀还记得他妈曾经说过自动驾驶都能上路了，还考什么驾照，她又不是活不到L5的时候。
孟秋穿得比较随便，下面是黑灰阔腿牛仔裤配运动鞋，上边儿是白黑的花色短袖休闲衬衫内搭白T。
罗然看到孟秋的第一眼就取下墨镜说：“哟！挺帅一小伙儿。”
孟秋坐入副驾驶则是满脸无语，此刻他就特别怀念曾经严肃得过了头罗然。
罗然问孟秋想去哪儿，孟秋直接报了“The Mixc”。罗然没说什么，先在车载屏上输入了地址进行导航才问：“去那儿想买什么？先说好，最多给你买五千的东西。”
罗然开车很熟练，孟秋在一旁看着就有些五味杂陈，回说：“你生日为什么是你给我买东西？这次我给你买礼物。”
罗然偏头看了孟秋一眼，连安全都不顾了可见其诧异程度，她脱口而出一句经典话语：“你发烧了？”
孟秋差点翻白眼：“说得我没对你好过似的。”
罗然才不管孟秋面子，坦言说：“有，但不多。”
“……”
一路上两人也就是唠了些家常，罗然倒是再没提过孟秋的学业问题，同时罗然也说：“你爸给你的钱你就收着，你又还没独立，该给你的干嘛不要？你难道想给他省钱来再给你养个弟弟妹妹？”
孟秋一想到他爸可能还会有小孩儿人都快裂开了，不是一般的反感，但又想维持理智人设，撇了撇嘴说：“那是他的事儿，关我屁事！”
罗然只笑了笑，看破不说破。
到了地方后罗然就带着孟秋直奔手机旗舰店。孟秋心想自家老妈挑礼物还是聪明，五千块可以买个不错的手机了，要是其他的是真不一定能买到什么像样的。
手机店里人不少，要平时都只有零零散散的客人，平日闲得不行的店员一下就不够用了。孟秋看到一个个的人头就头皮发麻，很想跟他妈说网上买算了。罗然倒是一点不在意，也不用谁招呼，就带着孟秋一个个展柜慢慢看，偶尔问句喜不喜欢。
孟秋见罗然兴致高昂只得忍着不耐在旁边陪着，听到问题也是敷衍的回个“嗯”或者“还行”。有个女店员终于得空赶忙过来招呼，说看上哪个可以试试。
罗然问道：“有蓝色款的手机吗？”
“有的。”店员就带着罗然到了另外一个柜台，并拿出手机给罗然试用，罗然边看时她就边进行一些讲解。罗然翻看了会儿就把手机递给孟秋，让他用，说：“你看看喜不喜欢。”
孟秋并不是很情愿地接过手机说：“不是你买吗？干嘛要我喜欢？”
罗然又拿起一部旁边的手机说：“我买什么买？也不看看你那手机都用几年了，还舍不得换？”
孟秋一愣，“不是我给你买吗？”
孟秋因为平时生活过得紧巴巴，倒不是穷困，却也拿不出太多闲钱来，所以手机没坏他也就没想过要换。罗然突然提这么一嘴，他是没想到他妈居然记得他手机用了多久。
罗然头都没抬说：“我不用，你自己看自己的就行。”
店员见是年轻人要用的手机，就推荐说：“要不要看看我们刚出的新款？”
年轻人都喜欢追新东西，罗然觉得可行，就说：“拿来看看。”
“不y……”孟秋拒绝的话直接卡在了喉咙里，抬起的手也放下了。
新款手机的柜台前人最多，说是围得水泄不通也不为过，孟秋一点靠近的欲望都没有。但罗然已经过去了，孟秋也只得跟上，站在边缘尽量和人群保持距离。
最后店员和罗然说了些什么孟秋根本没细听，满心满眼只想赶紧离开。他侧头往旁边看去，在心底测量他与门口的距离，结果却跟一大一小对上了眼……
孟秋的第一反应是——不要过来啊！但是要知道，老天爷从来不会顺人心意。
柳言明显比孟秋更惊讶，她牵着康康走近说：“你也来看新手机？”
柳言上身穿的是斜肩露脐短袖，下配中腰紧身黑色牛仔裤，脚上踩了双七八公分高的凉鞋，跟孟秋面对面站着两人看起来就差不多高了。
罗然已经被店员说服得差不多了，本是要把手机给孟秋看看，回头就看到自家儿子和一个高挑的美女站一起，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不会是儿子的女朋友吧？
就在罗然在那儿想些有的没的时，康康突然冲过来抱住孟秋的腿很是乖巧地喊了一声：“舅妈～”
孟秋：“……”
作者有话说
第148章 第 14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