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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   “我让领个婴孩回来。你领两个半大孩子怎么回事。”宋甘霖发现这个儿子就是老天派来惩罚他的,不然怎么会如此气人。
      “你弟弟真要是知道也得被你气过来。”
      “那不是正好,冲喜灵验。”
      “你你…唉……”当着两个小孩和外人面宋阁老说不出什么过分的话来,但是小孩子旁边的老家奴最是会察言观色,他拉着两个孩子给宋阁老磕头。
      “宋老爷,求您开恩,收留小姐和少爷吧,老奴愿意伺候两位主子,绝不给宋老爷家添麻烦,如今这个世道,两位主子的身份日子不好过啊。特别是小姐,以后没个娘家,可如何是好。”
      这位老家奴还是带着前朝思想,认为女孩没娘家嫁不出去,被人看低。尽管新政府不遗余力地在宣传新思想新作风,破除封建思想,电视塔抓紧建造,电视机抓紧普及,也无法快速地改变老人们的思想。
      但整日宅家接受新文明思想熏陶的宋阁老不一样,他尽管有些迂腐,但总体来说还是愿意改变的那群人,见两个孩子实在可怜,宋阁老勉强把人领进屋,家里仍是有佣人存在,只不过是合同制,平日打扫卫生做饭,有住在别处的阿姨和管家每天都在,是以前一直伺候宋阁老的丫鬟管家。无儿无女的他们,奴隶制解除之后,仍旧签了合同跟着宋阁老来了南方。
      见老爷背着手走在前,大少爷领了两个小孩子过来进来,都笑眯眯地迎接上前。他们已经知道家里要添新丁。
      这简直是大喜事,平日里老爷就基本不出卧室门,要遇到追新剧,饭还的端到床前。
      现在有了两个孩子进家门,家中应该会热闹起来。
      “你再去重新寻觅一个合适的给你弟弟。”
      “那这俩?”
      “我养着。”
      “嗨,好人呐”宋安略带好奇的眼神把他爹给看怒了。
      “有什么好稀奇的,都是不记事的年纪,养养我还不信养不熟了。”
      “谢宋老爷谢宋老爷。”老奴连忙磕头谢恩。
      “至于你。”宋阁老思量了一瞬,“你可以留下,但凡我有听到你跟小姐少爷还提以前的事,无论好事还是坏事,即刻逐出家门。”
      “是,老奴谨记。”

      龚劲见到两小孩是在某一天的早上,宋安领两小孩来医院,跟着一起的还有孟金玉。两人一手牵一个,像足了一家子。
      “你们一家人这是打算参加爸爸去哪儿吗?”
      龚劲看着温馨的一家四口,难得调侃了一会。
      新的综艺节目开播,孟金玉也参与其中,他当然知道这个梗。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女儿梦彤。”再拉过小的抱在怀里,“这是我小儿子梦书。怎么样。”
      看着好友一脸幸福,龚劲眨眨眼有些惊讶。
      “真的假的?”
      “真啊。”
      “诶不是,你们不是要给宋晏冲喜吗?”怎么自己先冲上了。
      “弟弟的还在路上。”宋安也有点不好意思,“本来是父亲要带,后来金玉喜欢,咱们就自己带了。侄子侄女冲喜也一样。”
      他没有告诉金玉和龚劲的是,当年迈的老父亲得自己当了三天不到的祖父又将成为一名空巢老人时的状态。用宋安的话来说就是“喜极而泣”,无论金玉问多少遍有没有问题。都是那句话,“没问题,父亲喜欢的很。”

      宋晏醒来是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
      龚劲正在整理资料,又是爆肝掉头发的一个夜晚,他坐在床边忙着最近策划的新节目。
      和影视唱作有关的节目策划,涉及到专业影视编曲方面的专业知识,正好是他的专业,现在已经是国立音乐学院副教授的龚劲,同时又兼任国立电视塔副台长,还有影视公司主要股东。身兼数职的他天天事情忙不完,因为要照顾爱人,再加上白天学校偶尔要带学生,所以事情基本上都堆积到晚上来做。除了手机能解决的事情,还是有很多需要处理的文件和信息。
      电脑的联网技术还在继续研发中,电话信号塔可以用作电脑网络基站,最初的拨号上网即将推出。到时候电脑上完成文件要比现在轻松多了。视频电话会议就可以足不出户安排起来。
      想想那时候他应该就有更多时间待在这人身边了吧。
      龚劲收拾完东西,和平时一样,侧身躺下搂着爱人入睡。凌晨降温,怕冷的他紧紧地抱住旁边人的胳膊,屋里不敢开大多暖气,怕病人体温调节不好。
      “好冷啊老公,我抱抱你吧。”
      哆哆嗦嗦凑过去,把头斜靠在宋晏身旁。
      龚劲从入冬开始就不怎么去想这人醒不醒的问题,仿佛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自言自语。
      说完也不再等人回答,自顾自地道晚安打算入睡。
      关了灯,闭上眼,感官更清晰,他仿佛听到呼吸的声音。
      就是那种有意识的人的呼吸声,而不是那种昏迷状态静谧安详的呼吸。
      “宋晏?”
      “…”
      “宋晏?”发现呼吸有点变化,他又紧接着叫了一声,“老公,我是阿劲。”明显感觉呼吸有意识的增强,他按耐住突突直跳的心脏,一动也不敢动,仿佛他一动便会惊动吓跑这个珍贵无比的呼吸一样。
      “……”
      “我是阿劲,你醒了吗?”呼吸声仿佛在此刻停了一瞬,又恢复到静谧。他不甘心继续轻言细语试探着,“我一直在等你啊,醒来吧,别睡了行吗,我好累啊,醒来看看我吧,看看我…”接近一年来的压抑在此刻一点一滴溢出来,他几乎每天都会跟宋晏说话,但没有哪天像今天这样绝望。
      “……”
      “求求你,醒醒吧,我快受不了了。”
      留下来的人往往是最痛苦的,世间上所有的离别无非都是最后的时刻没有好好道别。
      就算要说再见,宋晏也一直欠他一个正式的告别,他一直在后悔当初在电话里没有好好说话,如果知道那是在宋晏中毒状态下的通话,他不会忍心流露出想要放手的想法。
      他恨自己。
      他怕自己最后真的会放弃,全国最先进的医疗团队都在此,却没有人能给出答案,等待一个未知的结果,太让人恐惧了。
      两个人的路,如果只有一个人在负重前行,那么这条路能走多远,他不敢保证。
      他怕,当等待变成习惯后,这份爱变得麻木,执着的等待会消耗掉当初的那份感情,会令这段关系变得扭曲。

      “对不起…”

      龚劲正要起床去洗脸突然被人在黑暗里握住了手。
      略微冰凉的触感让他被惊了一下,不敢置信地去回过头看。
      趁着窗外路灯的光亮,他看清了床上的人。平时紧闭双眼的位置,此时透露出微微光亮,那是眼球睁开反射光的作用。
      “宋晏?”
      “…阿劲。”
      “宋晏。”
      “阿劲。”
      无论他叫多少遍,宋晏都答他。
      一遍遍的呼唤,一遍遍的应答。
      直到在医生来之后,龚劲都没有放开宋晏的手,一直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好像生怕他闭眼。
      “呵呵,龚老师您不用怕。这是一个好现象。”已经跟龚劲十分熟悉的巡房医生安慰他,“待会儿刘医生来了检查结果您就知道了,这一个月宋先生指标都很稳定,醒来是迟早的事。”
      这些话平时龚劲天天听,但只有现在此刻才觉得入耳。
      还好,还好醒了。
      他差点就要放弃,就在想放弃的前一秒他把他拉了回来。
      可是这种愧疚心理一直存在,哪怕是主治医师检查结果出来,认为宋晏没有任何问题,保持复健,两三个月就能恢复正常生活。
      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法停止胡思乱想。
      “我想过放弃你知道吗?”龚劲想要跟宋晏坦白,“就在你醒过来的前一秒。”
      他不想留着心结过日子,这确实是他的真实想法。
      “你应该放弃。”
      宋晏温柔的抚着他的头顶,略有些枯瘦的手指青筋尽显。龚劲拉下来仔细观察抚摸,仿佛要在上面看出朵花来。
      宋晏:“不必愧疚。”
      龚劲:“如果我走了,你醒了怎么办?”
      宋晏:“找你。”
      龚劲:“如果那时候我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呢?”
      宋晏:“不让。”
      宋晏刚醒来没多久,口腔周肌还没完全恢复,说话还有点不利索。
      “如果,我爱上别人了呢。”龚劲上手帮他按摩脸,捏成各种形状。
      “整着。”
      “嗯?什么?”
      龚劲没听清,宋晏一字一句认真的说给他听,“如果…你…爱上…别人……我…等着……一直……等。”
      “……我不如你。”听清楚这句话之后,龚劲捂着脸呜咽到,“我不如你。”
      宋晏揽过他,不停地在耳边发间手上,温柔细密的吻直到他松开双手,再吻着他湿润的双唇不放。他在温柔无声的诉说着情话,他要告诉阿劲“我爱你,不用担心。不用担心自己不爱了,因为你还有我呢,我不会放手,我永远爱你。并且等着你再回来爱我的那一天。”

      宋晏的头衔在昏迷中被军部一直保留。
      但新人新气象,国家正式大换血时代,像他们这种小蚂蚁是无法撼动大趋势下必然发展的走向。
      宋晏为了实现当初在电话里的承诺,辞去了职务和工作,在家守着差点跑掉的老公。

      三个月的恢复期,本身就有底子,恢复起来也快,再加上许久不曾开荤的两人,一个憋着劲儿的锻炼,一个变着花样的做菜。
      去医院复检两个人都胖了五斤。
      宋晏还好,刚好把昏迷不醒那段时间掉的肉长回来。
      龚劲就不行了,这五斤肉让他全长脸上,本来就娃娃脸的他,这下显得格外肉乎乎。
      在学校上课还有迷妹们给他取名叫“心头肉”,后来不知被谁叫开来,就连圈外的人也知道了。
      有北方新任学校领导干部来南方国立音乐学院视察,看到学校忙忙碌碌的学子,带着师弟师妹们在学校上实践课的学姐学长们,一派生机勃勃景象,领导跟蔡萧校长指名说:“你这心头肉好哇,真真是长心头上了,争气!”

      爱新觉罗.奕泞现已改名易宁,和贴身太监生活在南方某小城市,安居一方。常年身上毒素堆积,解毒以后没有了子嗣的希望。再加之族人早已被孳息处决的处决,逃窜的逃窜,新政府接手以后,新派新气象,清朝气数已断。他这个被毒害的皇帝早已不在人间。
      现如今的生活就算是他死前求来的,尽管不是太满意,还的拖着这副残骸继续生活下去。但至少比那牢笼自由。除了身边随时有条狗跟着。
      端茶倒水洗脚睡觉出街,无一不跟。
      “你到底想什么。”易宁嫌弃的看着脚边仔细给他洗脚的这人,家里就他们两人,新政府新政策,不再有家奴,新佣人他信不过,也没钱请,现在家中一切吃穿用度都靠着李谙这个奴才养着。
      自从知道他不是真的太监,易宁就没给过这人好脸色看,但是人在屋檐下,从小就被养在笼子里的退休皇帝也生不出勇气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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