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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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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那名黑衣人再次前来。这一次,她准备了迷烟。迷烟缓缓释入房间。待时间差不多了,黑衣人推开船户,轻巧落地,摸到床边,掀开了床帘。江澄就仰躺在床上,身上穿着白天的衣服,鞋也没脱,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黑衣人伸手缓缓摸向江澄腰间。
忽然,江澄睁开眼睛,伸手抓住了黑衣人的手。
“又是你。”江澄冷笑一声,手上用力,将黑衣人拉向自己,跟着翻身将黑衣人压在身下,右手疾挥,点了黑衣人几处穴道。接着拉下黑衣人的面巾,露出一张俊秀的脸。
如果记忆无误,他们有过一面之缘。初到锦绣城那日,路过万花楼时,楼上那位白衣公子,就是面前这位了。
近看之下,还是个美人。
“为什么偷我东西?”江澄左手扣上黑衣人的脖子,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
黑衣人盯着江澄的脸看了一会了,视线往下,看了下两人的姿势,脸很不争气地红了。
“下去!”黑衣人开口,声音里带着气急败坏。
“哈?”江澄愣了下,然后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多么不妥。
一丝羞赧浮上江澄的脸,转瞬即逝。
江澄起身下床,整理了下衣服,转过身去,想了下,又转了回来。
“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偷我东西?”
黑衣人翻了个白眼。
“我是小偷,江宗主。你一看就很有钱,不偷你偷谁啊。”
这理直气壮的,还有理啊。
江澄被气笑了。
“小偷还有钱上万花楼,还有侍女,还撒花玩儿,你骗谁呢?”江澄伸手摸了摸黑衣人的袖子,“料子还不错。”
黑衣人似乎没想到隔着老远见了一面,江澄就认出她。
“我就偷你了,怎么着。”
“也不怎么着,报官。”
“你……”黑衣人似乎没料到江澄这个修仙人士遇事第一想到的就是报官,一时语滞。过了一会儿才放低姿态,讨好地说:“反正我也没偷到,你也没损失,就不要报官了吧。”
江澄挠了挠下巴,俯身看着她。
“怎么,你怕官府的人啊!”
“……”
“还是把你交给官府吧。”
江澄挺直身体,转身走向门口
“喂,你等一下!”
黑衣人明显紧张了。
“如果你报官,我就说我不是劫财,我是劫色!”
江澄脚下一滞,一脸的不敢置信。
“你说什么?”
“你报官的话,我就说我是劫色,劫堂堂云梦江家家主的色,然后让我家仆到处贴告示,广而告之。就看到时候是谁丢脸。”
说完还笑了起来。
看着对方那张恣意的笑脸,江澄忽然想到一人。
那人,最是不顾世俗规矩。
笑起来,也是这个样子。
魏……
“江宗主不是要报官嘛,你快去,我等着。”
江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深呼吸,待到心绪平复之后,才走到床边,伸手解开黑衣人的穴道。
“滚,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江澄转过身去,背对着黑衣人,黑衣人看不到他的脸色,但凭感觉,也知道江澄是真的生气了。但她非但没感到害怕,反而觉得有趣。
黑衣人坐直身体,没立刻离去,而是坐在床沿,晃动双腿。
“还不走?”
“真的就这样放我走啊?”
江澄不答。
“江宗主,我发现,你这人,也挺有趣的。”
黑衣人晃了下腿,站起身,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背着双手,大摇大摆地走到窗边,挥了挥手,“江宗主,有缘再见!”
说完跳出窗户,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中。
江澄翻了白眼,走过去用力将窗户关上。
在锦绣城的第三天,江澄与几位商贾泛舟湖上,又喝了几轮。回到岸边时,江澄已经快醉倒了。
直到这时,他才分外想念一个人,一个自称会永远当他下属的人。
第四天,万花楼。
江澄再次见到了那个黑衣人。
这一次,黑衣人换回了那身白衣,拿着把纸扇优哉游哉的摇着,一脸狡黠。
“我叫言若云,是这家酒楼幕后的老板。”
那一日,苏老板打算给江澄介绍锦绣城最好的绣庄的老板,言若云就带着两个仆役款款上楼,坐在了给月华绣庄老板准备的位置上。
“你们认识?”
“认识,之前见过三次,你说呢,江宗主?”言若云仰头看着江澄,后者不悦地蹙起眉头。
“对了,月华绣庄也是我言家的产业。”
言若云笑得仿若狐狸一般。
言若云是锦绣城言家的二小姐,生性顽劣,喜穿男装,这在锦绣城内不是什么秘密,见过她的人都说她容貌姣好,只是那性格叫人不敢恭维。
若说她除了容貌和家世外还有什么优点,那就是确实得了她爹的真传,擅长经商,这万花楼就是她开的,经营得也算可以,在锦绣城内颇有名气。
江澄初到锦绣城就是在万花楼接的风,可见当地商贾对万花楼的推崇。
天气不算热,但言若云偏偏喜欢拿着把扇子招摇,江澄扫了眼扇面,上面没有图案,是把纯白纸扇,只是在最边上的扇骨上刻了个言字。
“江宗主远道而来,可有兴趣到我月华绣庄坐坐?”
言若云当着苏老板的面坦然邀约,江澄也不推托,当即应下。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言若云起身,朝苏老板点了下头,对江澄比了个请的手势。
江澄起身。
“苏老板,有空再聊。”
从万花楼到月华绣庄距离不算远,两人是走着去的,身后跟着各自的随从。
街上商铺林立,人来人往。
“江宗主觉得这锦绣城如何?”
“甚是繁华。”
“比之云梦呢?”
“云梦乃是鄙人故乡,自然是更好些的。”
“哈,也是。”
两人一路走,一路闲聊。
到了月华绣庄,店里的掌柜亲自出来迎接,言若云跟掌柜介绍了江澄,便让他忙自己的事去。
“这月华绣庄是我姐姐在打理,我虽不常来,但给你带个路,介绍一二还是可以的。”
言若云领着江澄看了铺面里的成品,又带他到院内绣娘织布的地方。
据苏老板所说,月华绣庄是锦绣城内最好的绣庄,果不其然,绣庄内摆了上百台织布机,姑娘们手脚麻利,分工合理,秩序井然。
言若云带江澄走了一圈,便去了仓库。
大抵是平时少有男子进入院内,又或者平日里来的商贾没有江澄这等姿色,等两人走了,绣娘们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开始交头接耳。
“好生俊俏呀。”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潘安之貌吧。”
“比南楼的竹公子还好看。”
“你去过南楼?”
“怎么可能,就是听说的,竹公子算是我们锦绣城最好看的男子了吧。可惜沦落风尘……”
江澄虽跟着言若云离开,但身后的窃窃私语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
果然女人聚在一起,就容易多话。
“江宗主?”
“无事。”
“那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言若云说自己不常来绣庄,但介绍时说得头头是道,对每一道工序手法注意事项都很熟悉,看样子并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不甚了解。
绣庄里转了一圈,言若云又带着江澄去游湖。
江澄不理解为何言若云要带他游湖,直到他们的船与一艘画舫相遇。
“来,江宗主,我带你见个人。”
言若云径直踏上那艘传出袅袅琴音的画舫。
江澄无奈,只好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