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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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羲正被云笙夹着飞。
可飞着飞着他却发现这条路不是回桥洞的路，忍不住开口问道：“云笙，你现在要带你师父，我，去哪儿？”
别扭到说到一半的时候差点自己咬了自己的舌头。
云笙：“做衣裳。”
“哦，我也觉得你这身衣服该扔了，“君羲伸手扯了扯云笙的袍角，认真道：”这都破成什么样了，你好歹也是帝君，就是再怎么节俭也不能过得这么清苦吧。”
他是实打实地没想到云笙在仙界的地位居然会这么高。
毕竟，应该没谁能想象的出来，仙界的最高层不仅住着破桥洞，甚至穷的连衣服都掉了扣。
若说是年少有为的丐帮长老，可信度倒还更高一点。
而一直对君羲的话有问必答的云笙这一次却诡异地保持了沉默。
半天没听到云笙回话，君羲觉得心里有点发毛。
扭头一瞧，果然发现云笙正死盯着他，眉头蹙起，鼻尖紧皱，眼看着就要跟他发脾气。
云笙脸色阴沉：“你真觉得我该扔了这衣裳？”
君羲：？
扔衣服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不知道自己又戳了云笙的哪根神经，连忙改口道：“不是不是，云笙你误会了，我刚才说那些话的意思绝对不是笑话你穷。”
“我就是觉得衣服旧了还是换件新的比较合适。”
说完，害怕云笙不信，连忙扯着自己的睡衣证明道：“你看，我也特别穷，根本就不可能笑话你。”
“这是我前些天新买的，虽然没有之前的那件舒服好看…”
后面的话被他活生生地咽了回去。
因为云笙的眉毛已经不是蹙起来了，而是干脆拧成了一道小山丘，眼睛里甚至爬出了几条猩红的血丝。
他抱在君羲身上的手不住地抖，极为努力地压抑着濒临爆发的怒火，从紧咬的齿关里一字一句地狠狠道：“别把我跟你想的一样！”
“我喜欢的东西，就是变得再旧再破我也绝对不会扔的！”
君羲：？
爆棚的求生欲使得君羲继续妄图解释：“不是，我”
“咕咚”
君羲咽了一口口水。
兽型环刀横架在他的脖子上，森冷的刀气擦过脖颈肌肤时候带起一阵不自觉地战栗。
云笙怒吼：“你给我闭嘴！”
君羲听话地闭嘴了。
在君羲老实闭嘴后，云笙把大刀重新背回身后，虽然气得极了但也没对他再做什么。
只不过夹着君羲的胳膊用力更狠了些，夹得君羲觉得自己好像要硬生生被从中间勒成两段。
不多时，两人平稳落地，云笙开口：“出来。”
听到云笙说话，君羲下意识地扭头四处瞧，在看到熟悉的东西后，忍不住抖了一下。
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是之前看到的那三只互相扯毛，口喷火焰，让君羲因为躲避攻击而趴在地上被树枝扎得浑身发疼的巨鸟。
夹在腰上的手动作轻了些，并用手指在君羲的侧腰上点了点。
充满了安抚的意味。
“变小些，”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
“叽——”三只张牙舞爪的巨鸟立刻听话地变成了三只小鸡仔。
小到还没有君羲一个拳头大。
看着那三个在地上蹦蹦跶跶的“小鸡仔”，君羲自然清楚云笙是担心他害怕才会下这样的命令。
酝酿了好半晌，他小声憋了一句：“谢谢。”
“嗯，”云笙从鼻尖哼出一个单音。
单音里没什么语调，但君羲明显能感觉到云笙心情不错。
君羲抬头瞧了瞧云笙。
从他现在的角度能看见云笙凸起的喉结，线条流畅的下颌，薄润姣好的唇，还有挺直俊秀的鼻，
那一刻，不知怎的，他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
如果将来他有幸能找到跟他相伴一生的爱人，那这个人应该就是长成这个样子的吧。
君羲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什么人。
别的同学同事在他这个年纪，好些都成家立业了，再不济也有稳定的对象或者心仪的目标。
唯独他孤家寡人，无牵无挂，甚至连认识妹子的欲望都提不起来。
有时候，君羲自己也会觉得奇怪，因为每次有妹子主动向他示好他都会下意识地拒绝甚至还会刻意保持距离。
就好像……
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对象而洁身自好，打从心眼里拒绝跟任何人扯上感情关系一样。
“拜见帝君，”几名身姿绰约的女子腾云驾雾着相携而来，在见到云笙之后立刻躬身行礼。
红衣仙女上前一步：“帝君可选好料子了？”
“料子坏了，喜服就用它们几个的羽毛做吧，”云笙一边说，一边伸手指向了那几个还在满地蹦跶着啄毛的“小鸡仔。”
被点到的小鸡仔们浑身一僵。
紫衣仙女笑出声来，以手掩唇道：“帝君，光靠它们三只，就是浑身的毛都拔秃了也不够做喜服的呀。”
小鸡仔们闻言疯狂点头。
云笙：“须得多少才够？”
青衣仙女一听也笑了：“帝君对做喜服需要多少料子想必心中不甚清楚，就由我详细给帝君讲讲吧。”
“这喜服的讲究可多了，单就明面上的大类就须得有圆领袍，马面裙，霞帔这三样。再加上里面的襦裙……”
云笙越听眉毛锁得越紧，最后干脆示意青衣仙女停口，对着三只小鸡仔命令道：“把你们的子孙都叫来。”
“拔毛。”
随后，他对着青衣仙女说：“你瞧着若是够了便知会一声。”
青衣仙女颔首。
三只小鸡仔刚才听着听青衣仙女越讲越兴奋，越讲样式越多，而且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吓得紧紧抱成一团，瘫倒在地，瑟瑟发抖。
它们生怕自己全身的毛都要被拿来喜服，一听云笙这样命令，立刻像活过来了似的，叽叽喳喳地飞快蹦到了稍远一些的地方。
三只鸡仔将脑袋凑在一起，你叽我喳地吵了几句，最后终于达成了共识，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叽——！”
只有一条腿的小鸡仔猛地变回原来大小，对着天空引颈长嘶。
它的外形看起来很像丹顶鹤，周身羽毛为蓝，坠着红色的斑点，长喙为白色。翅膀挥动间带起阵阵烈火，远瞧着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五彩毛团。
伴随这一声长嘶，遥不可及之处立刻回应出了一片连绵的叽声。
“扑棱棱，扑棱棱，”煽动翅膀的声音愈变愈烈。
先是从远处飞来了几只单脚的彩色小鸟，盘旋在了巨鸟的身周，紧接着又飞来几只长颈短翅的怪鸟，也贴靠在了巨鸟身侧。
不断赶来的鸟实在是太多，使君羲看得眼花缭乱。
它们围绕着燃烧的五彩毛团盘旋，在天空中装点出了一个斑斓巨大的七彩旋涡。
巨鸟不断鸣叫，鸟儿也随之不断飞来，旋涡便愈滚越大，鸣叫声也愈嘶愈亮。无数鸟儿的啼叫声合成一首动人心魄的曲子，震得整片天地都跟着旋律声颤抖不止。
“叽——！”
伴随着巨鸟的长鸣，天空中下起了一场羽毛的大雨。
颜色缤纷的各色羽毛盘旋着不断落下。
羽毛铺满了葱郁的树林，盖遍了湍急的溪河，使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绚烂的七彩颜色。
“够了么？”云笙扭头向仙女们问道。
“啊，够了，够了，别说做一件，这么多的羽毛，就是做一百件都够了，”青衣仙女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失了神，只顾着盯着眼前的羽毛雨，竟是连够了两个字都忘了提。
一直被云笙夹在怀里的君羲，闻言扭着头又瞥了瞥云笙。
他发现云笙的行为虽然看起来蛮横不讲理，但实际上，一听说三只仙鸟的毛会因为做喜服而被拔秃，就立刻让仙鸟们再叫来子孙后代。而当其他仙子们还沉浸在羽毛雨冲击里的时候，云笙心里却还一直惦记着这些鸟，所以才会及时询问仙子羽毛是否够用。
总结一下大概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仙女脸。
“行了，”云笙对着半空中的巨鸟示意道。
巨鸟得了云笙的命令，立刻停了叫声。
它变回小鸡仔的身形落回地面，跟它的两个兄弟头挨着头，脚挨着脚，可可怜怜，委委屈屈地挤到了一起。
站得离云笙和君羲远远的。
见云笙跟仙女说话暂时顾不上理他们，鸟A偷偷动了动喙，小声道：“帝君为什么突然要拔我们的毛？”
鸟B警惕地向着云笙的方向扫了扫，用翅膀挡着喙，嘘声道：“我猜啊，帝君应该是跟我们生气了。”
“因为上次鬼车说君羲神君肯定是死了，要不然不可能不回来，被帝君听到后全身的羽毛都给拔下来了。”
“秃得到现在都飞不出巢呢。”
鸟C不解地歪了歪头：“可我们除了白天时候聚众撕逼以外又没做什么其他事，帝君为什么要跟我们生气？”
三只仙鸟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齐刷刷地退得离云笙更远了一些。
将散落在地的羽毛都收拣好，几位仙女回道云笙身边，掩唇笑道：“帝君这是看上了哪家的仙姑，打算跟谁成亲呀？”
“突然就叫我们来做喜服，我们姐妹几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都被吓坏啦。”
几个仙女笑得娇娇甜甜，眼睛眯成小月牙，月牙里面藏得全是按捺不住的八卦之光。
她们从没听说过云笙近来跟哪位仙子走得近，怎么毫无征兆地就想要喜服了呢？
“给他，”原本被夹着的君羲终于双脚着地，重获了他作为最高级灵长类动物的尊严。
“咦，瞧这身段不像姑娘啊，”几个仙女连忙凑上去瞧热闹，却在看清君羲脸的一瞬间双目圆瞪，异口同声地尖叫：
“我艹！！！！！！”
“你怎么长成这样！！！！！”
君羲：“……”
仙女姐姐们，你们知道自己刚才爆粗口了么？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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