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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战佛塔2 ...

  •   不过多时,白布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糕点,琳琅满目,叫人眼花缭乱,看得画面外的许千亦都替原主感动,甚至有几滴眼泪滑过了嘴角。

      最后,只见许菘蓝又艰难地挤进去个凤梨酥,再次把手伸进包袱,终于摸了个空。可她不甘心地又把包袱翻过来抖了抖,确定没有其它东西后有些沮丧地道:“对不起啊小亦,只有这么多了。”

      原主沉默半晌,终究还是勉勉强强摸起个米白色的糕点送到嘴边,安静地咬下一小口,边嚼边道:“我说过你不用送吃的,我饿不死。”

      许菘蓝眉眼弯了弯,没接话,自顾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白瓷盒子,道:“这是平妈妈自己做的冻疮膏,这天儿冷,你留一盒,有备无患。”说着将盒子递到原主面前。

      原主抬眸瞥了一眼,并未接手,而是心虚地将布满疮痍的左手往背后藏了藏。许菘蓝显然是瞧见了,但她似乎明白什么,没有追问,只把盒子放到点心旁,自己往地上一躺,有些疲惫地眯起眼,随便起了个话头跟原主聊了起来。

      但与其说是聊天,不如说是许菘蓝在刻意找话题,因为一旦发现原主不感兴趣,话题便会立马被生硬地转变。然而尽管如此,原主仍很少接话,似乎都没怎么认真听,她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糕点,一边用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前方,像是藏满了心思。

      渐渐地,声音和画面都模糊起来。接着,就像转场一样,画面切到了其他的地方,“播放”了几个内容差不多的片段。原主不是被罚就是在被罚的路上,许世杰让她罚跪、罚站、罚禁闭、挨打的都有,并且一次比一次狠,甚至在大夏天的让她去跪院子里烧红的青石板路,直接给她跪的中暑,昏过去了,差点就丢了性命。好在许菘蓝不眠不休地照顾,才把原主从阎王殿又拉了回来。

      本来一开始许千亦是抱着无所谓,看电影的心情,没想到越看越不是滋味。

      这原主的童年也太惨了吧,怎么全是这种记忆。另外,还有两件事很蹊跷。

      首先,她原以为许世杰之所以不待见自己,仅仅是因为重男轻女。然而就有些场景看来,许世杰对许菘蓝是不错的,虽说提不上多喜欢,但也算重视,且少有打骂。而对她,就严厉亿点点,以至于叫她怀疑,许千亦究竟是不是许世杰亲生的。
      其次,便是许菘蓝竟然学过武,并且学的肯定不差,但不知后来为何武功尽失,成了大家闺秀。

      对于没儿子这件事,许世杰多少有些遗憾。他费尽心思培养两个女儿,表面上是打着女子不必不如男的旗子,实则是为了弥补自己心里那块空缺。
      在这个时代,他对许家姐妹要求完全是照着男子来的,男人该懂什么,他就逼两姐妹学什么,且必须学有所成。而与女子有关的,他则嗤之以鼻,碰都不让两姐妹碰,一旦见着了,就会立刻毁掉,还骂她们没出息。

      对于这点,许千亦很不喜欢,重生的她不想与许家有什么纠葛,除了许菘蓝,现在看了这些,更是坚定了她的想法。

      原主的这些记忆,应是带了些个人感情,有明显的偏向,看戏的许千亦虽不是局中人,但她的情绪却越来越受剧情的影响,渐渐陷入其中,自己却浑然不知。

      不知何时,画面突然变得扭曲起来,就像那种信号不好的老电视抽风一样。等好不容易稳定下来,许千亦才发现有点不对劲,但具体是哪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直到“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狠狠地落在了她的脸上,那火辣辣的疼痛感才让她恍然大悟。

      她竟然变成了第一视角!

      不仅如此,她还能清楚地感受到痛觉!

      这一巴掌把许千亦煽懵了,她质问自己:“我是谁?我在哪?tmd为什么打我?”

      还没等她弄明白怎么回事,又挨了一巴掌,比刚刚那掌还狠,直接给她煽趴下了,一股腥甜瞬间冒上喉咙,耳边嗡嗡作响,看东西全是重影。

      她晃了晃脑袋,竭力去瞧是哪个混蛋动的手,她发誓一定要把这家伙打扁,揉成一团给钟会凌当球踢!

      她使劲瞧了半天,那些影子才好不容易汇集起来,变成了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许世杰。

      这许世杰像是吞了两颗原子弹,头发和胡子炸上了天,眼睛充血瞪得像铜铃,仿佛要吃了面前的人,可怕的不能再可怕了。

      他的手掌高高举起,眼看又要落下,一个声音却喝住了他,“够了!许大人,战场上本就刀剑无眼,婧儿争强好斗又技不如人,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她该受的!”这个声音很苍老,还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悲痛,但更多的是逼人的气势和威严。

      许世杰的巴掌果然没再落下,他侧过身,朝刚刚那声音的方向拜了拜,道:“老太君,是下官教女无方,才纵得她如此残忍恶毒。您放心,何将军既将你们托付于我,许某就不会容许你们有任何差池!来人!”

      “……”

      他顿了顿,转过身,用极寒的语气道:“将二小姐送往大理寺,让常大人秉公处理,在何小姐醒来之前,谁都不许去看她!”

      这冰冷的语气让人不由得心生恐惧。接着,便有下人上前来拖人。许千亦害怕极了,她仿佛成了另外一个人,不受控制的去拽住男人的衣摆,哭喊到:“父亲,我错了,不要啊父亲!”

      然而,对方却狠狠地甩开了她。一位家丁似乎有些不忍心,停下手上的动作,弱弱地叫了声“老爷”,却被一瞪,立即吓得缩了回去,其余家丁更是不敢再开口,纷纷遵从命令,拽着许千亦要将她拖走。

      可许千亦哪甘心这样任人摆布,她挣开束缚,又打伤两个家丁,硬生生冲出了个缺口,眼看就要逃出去了,背后却突然中了一掌。出掌的人内力浑厚,她直接被震出去老远,再也没力气爬起来。

      “冥顽不灵,阿福,去拿绳子,把二小姐绑过去!”

      “是……是,老爷。”叫阿福的家丁哆嗦地应着,不一会,他就提着捆粗麻绳跌跌撞撞跑到许千亦跟前,脚一软跪了下去,瑟瑟发抖地举起麻绳,道:“二小姐,得……得罪了。”

      许千亦挣扎了两下,终究还是放弃了,被拖走时,她依稀看见了一个老人。老人一头银发,着青黑色的袍子,杵着根比人高的拐杖,庄严肃穆,不怒而威,不知是何方神圣。
      老人就静静地站在那盯着许千亦,眼神中有隐藏不住的恨意和悲伤。

      地牢的日子是许千亦度过的最可怕的时光。

      一开始,那些狱卒忌惮她的身份,还会留几分面子,说话客客气气的。之后,他们不知从哪听到了些风声,加上许千亦脾气又差,天天找茬,且只有威逼而无利诱,他们便日渐不耐烦了起来。
      粗茶淡饭变成了残羹冷饭,客套话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嘲讽谩骂,惹急了还少不了棍棒伺候。

      久而久之,许千亦仅有的傲气也被消磨光了,她每天瑟缩在潮湿阴暗的角落里,听着此起彼伏的喊冤和惨叫声,与蛇鼠虫蚁为伴,不见天日,只能用一日三餐来判断时间的流逝。后来,她开始记录起了时间,过一天,她就在墙上刻一笔。

      一次偶然,牢里的光线亮了些,她才发现划痕已经遍布了四周,但并非完全出自于她手,放眼望去,她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和绝望,发疯般地又叫又笑,咒骂起来。

      喧闹声很快引来了狱卒,她自然免不了皮肉之苦。一顿拳打脚踢后,几个狱卒啐道:“还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啊,杀了何将军的女儿,就算出了这里也是过街老鼠。老子已经给足了你爹面子,要再不老实点,有你好看的!”

      又过了半个月,许千亦的精神越发不正常,她颓废地靠在墙边,时不时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突然有一天,在她半梦半醒时,牢门被打开了。狱卒领着一个穿黑蓬的人走了进来。许千亦看见牢门打开,当即疯了般朝门口冲去,一下撞倒了黑篷人。

      那狱卒见此,立马一闷棍下来,把许千亦打趴在地,见她挣扎着要爬起,又是一棍子砸下,却不料那黑篷人竟扑过去抱住了许千亦,闷哼一声,挡下了这棍。

      “大人住手!”黑篷人喘着气,声音有些虚。

      那狱卒啧了声,不耐烦地招呼到“快点”,便锁上链子离开了。

      狱卒走后,黑蓬人才准备脱下帽子,这时许千亦却一把挣开了她,连滚带爬地缩回了墙角,抱成一团警惕地盯着她。

      “小亦……”这声叫唤带着哭腔,黑蓬人脱下帽子,露出一张苍白瘦弱的脸,“是我!是姐姐啊!”

      说着,许菘蓝颤巍巍地走过来,蹲在许千亦旁边,想去抚摸她,却被并许千亦避开了。

      “对不起,姐姐来晚了。”许菘蓝声音虚弱,面色看起来也不太对劲。许千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抓过许菘蓝的手腕,在探知到那微弱的脉搏时,犹如晴天霹雳般,彻底击垮了许千亦最后一道精神防线。

      “你把内力全都给了她?你把内力全都给了她!”

      她不敢相信地瞪着许菘蓝,声嘶力竭道:“为什么!我不稀罕你救。你去把内力要回来,去把内力给我要回来!”

      “小亦,你冷静点!”这是许菘蓝第一次喝许千亦,不过随即又软了下来,“姐姐不学武了,姐姐不喜欢学武,小亦乖,以后好好练习,保护姐姐好不好。”

      “我不要,你滚,去把内力要回来,否则,我就再杀何婧一次。”

      “那你就先杀我吧,因为我救不了她,也救不了你了。我答应过母亲要好好保护你,有生之年,决不食言。”

      “疯子,疯子,疯子……”
      她癫狂地重复着这两个字,整个人濒临崩溃,周围的一切也跟着扭曲起来。

      ……

      “醒醒!醒醒!唉~又死一个。”

      “咳咳~”许千亦感觉胸口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着,口鼻也被塞住了,无法呼吸。她艰难地挣开眼,只见漫天黄沙铺面袭来,她下意识伸手去挡,才发现自己完全被束缚住。

      “卧槽,什么情况!”她低头一瞧,自己整个身子都埋进了土里,只剩大半个头还在外面。

      “唉,还没死。”

      不知道是谁在说话,听声音离得不远,但左右却看不见人。可当下她哪管得了那么多,赶紧从土里出来才是正事。

      好在不是陷进了流沙,应该是半躺在一个小沙丘上,风沙来袭时差点给她埋了。她用尽力气抽身出来,幸亏埋得不深,风暴也已过去,否则她就真“入土为安”了。

      “出土”后,她环顾四周,仍然没发现刚刚那声音的来源,只望见一片无边无际的沙漠,大大小小的沙丘高低起伏,毫无生机可言。

      “我这是死了吗?”她不敢置信的喃喃到。

      “没错,你死了,这是第十八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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