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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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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期按住常万书的肩膀，双眼盯着他直冒精光。
“常兄，答应我！无论贫穷或富贵，无论健康或疾病，咱们都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常万书不懂沈期在想些什么，仍旧傻呵呵地吃点心。
“当然了，咱们本来就是好朋友嘛。”
沈期还记得，在他在高中历史课的时候上，老师曾讲过这样一个历史规律，那就是中国古代的大一统封建王朝大致两百年左右会更迭一次。
新的统一王朝建立，统治者为了平复战乱带来的损失，都会在前期颁布轻徭薄赋的政令，以求恢复农业生产，增加人口数量。经过三四代积累，大约五十年左右的时间，就会达到该王朝国力最强的时候。之后，随着土地兼并的现象加剧，农民与地主的矛盾就会爆发，若是统治者不能有效地解决这个矛盾，那么这个王朝就会逐渐走向覆灭。
而沈期现在所处的朝代，国号为齐，皇族姓萧，四十年前刚刚统一了天下。
这意味着什么呢？
这意味着王朝正处于上升阶段，即将达到鼎盛时期。此时的老百姓手里有闲钱，不再为吃饭发愁，可以供得起孩子读书科举。读书人变多了，对精神层面的娱乐有了更高的要求，时不时就会买两本小说，读读杂记。
科举考试要买图书，精神放松也要买书。
那搞这图书的生意岂不是大有作为！
另外，做书坊老板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时人敬重读书人，却轻视商贾，这书坊老板天生兼具读书人和商人两种身份，既能受人敬重还能赚大钱，在两边都能如鱼得水。历史上好多书商，后来都成了有名的图书收藏家，在读书人心中流芳百世。
常老板年龄五十了，之前有过六个孩子都死了，只剩常万书一个娃，这常家的家业以后全是他的。常万书以后要是发大财了，看在他们两个竹马竹马之谊的份上，还能不照看沈期几分？
正当沈期在这儿瞎琢磨的时候呢，常老板站在隔间门口，叫他们出去说话。
“咱们去外面坐着吧，这隔间里太挤。”
常家的书坊前面是卖书的铺子，后面是印书的作坊和存放书和纸的仓库，另外店里的小伙计也住在后院。至于常家父子，他们在县里有一套自己的宅子，晚上并不在这里住。
沈期手里抱着两本书，同常万书一起来到了铺子的的桌子旁坐。
书坊里没有个客人，小伙计们都在拿抹布擦拭着书架。
“小期今年多大啦？”
“常伯伯，我今年六岁了。”
常老板本就喜欢孩子，又加上沈期长相精致，笑容甜甜，便待他更加亲近。
“来来来，吃点心！”
常老板刚想给沈期拿块点心，就见着点心盘子被自家儿子的小黑手抓得一团乱。
“你这是拿爪子去刨地了吗！怎么这么脏？”
“手不小心沾到墨了，洗一洗就掉了。”
常万书才不在乎他爹的咆哮，他爹也就只会嘴上吼两句，压根就不会打他。
沈期把常万书当兄弟，有心为他说两句好话。
“常伯伯你别骂万书了，我们学了一下午，特别用功，肚子早就饿了。”
沈期从兜里掏出一块小手帕，拿起茶壶往帕子上倒了些茶水，握住常万书的胖手，帮他擦掉手上的墨渍。
常老板见沈期待常万书好，心里很是欣慰。他生了几个儿子，就活了这么一个，疼孩子都来不及，哪里会真心斥骂。
常万书吃饱喝足了，便想起先前说要教沈期《三字经》和《百家姓》的事，他拿起帕子擦干净嘴，翻开书瞄了一眼。
“就这本吧，《三字经》。我刚进学堂的时候，夫子讲的就是这本。”
“那个……常兄咱们要不改天……”
沈期还没做好让一个七岁小孩教他的准备，关键是这东西他瞧两眼就会了，根本也用不着学。
“不行！”常万书昂首挺胸，摆起了夫子的架势，“你本来落下的就多，再不补就没法和我一起升班了。”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常老板坐在一旁半天，没搞明白这两小孩在折腾啥。
“爹，沈期昨日才上学堂，很多东西都没学，我在替夫子教他。”
“这不胡闹吗！你才读多久的书？万一讲错了怎么整！”
“《三字经》我背得熟，肯定能讲好！”常万书有点生气了，他爹怎么能怀疑他呢。
沈期见这父子二人因着自己起了争执，急忙打圆场。
“好了，常伯伯，您先让常兄给我讲一遍，您在旁边听着，若是出了错误，就及时纠正。”沈期安抚住两个人，“就当做考较常兄之前所学了，不过他读书向来用功，所以我相信他一定不会错。”
见好朋友站在自己这边，常万书忍不住得意地哼了一声。
听此，常老板也不再有什么意见。
“我念一句，你也跟着念一句。”
常万书学着胡夫子似的板着脸，架势摆得十足。
“嗯。”沈期点头，表示可以开始了。
“人之初，性本善。”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 相 远。”
“性相近，习 相 远。”
……
常万书领他念了差不多三十多句，还把每句的释义和典故也讲解了一边。
常老板在一旁盯着他们两个，没有出声纠正过一次。
常万书讲得很细致准确，没有一处错误，《三字经》第一课时的教学任务在常老板的监督下圆满完成。
“鼓掌！”沈期不仅自己给常万书鼓起掌来，还用眼神暗示常老板一起鼓掌。
“你也太厉害了吧，常伯伯没有纠正一个，那说明你讲得都是对的！”
“那当然！都说了我背得很熟。”常万书昂起头，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
“咳咳咳～”常老板递了一杯茶给儿子，“不就是教了个《三字经》吗？有啥了不起的，那是你该会的！”
常老板也觉得自家儿子不错，但作为一个“严厉”的老父亲，他是不会随意给出夸赞的。
三个人在围在一桌说着闲话呢，一辆马车停在书坊门口，两个男人从马车上下来，走进书坊。
常老板一见那两男人进来，眼睛一亮，十分客气地迎了上去。
“这不是周贤弟吗，怎么今日亲自来了，难不成又写了新故事。”
“常老兄，好久不见。”
其中的黑衣男子向常老板拱手行礼，还同常老板介绍了与自己同来的男人。
几人寒暄了一会儿，就开始讨论起正事。
那黑衣男子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我最近是新写了一本故事，名叫《飞花艳想》，想着先给您送过来斧正。”
“哎呦呦，周贤弟的故事引人入胜，一字千金，用不着改。”常老板接过册子，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我这就叫人印出来，过两日便放在书坊里卖。”
黑衣男子对什么时候印出来不关心，他在乎的是另一件事，“小弟这就要和旧友去扬州游玩，银钱有些不凑手，您瞧这……”
还未等他说完，常老板就转到柜台后面，取了两个银锭。
“老规矩，二十两银子，还请贤弟您收好了。”
“那就多谢常老兄了，小弟这就走了。”
说着那男子便爽快地接过银子，塞到荷包里，告辞后扬长而去。
沈期在一旁看得迷迷糊糊的，怎么一柱香的功夫都没到，怎么就给出去了二十两银子！
沈期实在是太好奇了，一切和钱有关的他都好奇。
“常伯伯，他是谁呀？”
“他叫周采，号樵云山人，是给我这书坊写话本的文人。”那黑衣男子一走，常老板便翻开小册子，津津有味地读起来。
“常伯伯，能让我看看他写的什么吗？”
沈期蹭的一下蹿到了常老板的身前，想去看看那本书写了啥。
可沈期刚到常老板身边，对方便把小册子高高举起。
“小孩子你又不识几个字。”常老板推着沈期的肩膀，把他送到桌子旁的常万书身边，“你们接着背《三字经》吧。”
“万书啊，爹先进去躺会儿，有客人进来买书你就让伙计招待一下。”
接着常老板就把书往怀里一塞，钻进了柜台后面的小隔间。
……
“常兄，那写的是什么？”
沈期实在是太好奇了，他并不是好奇这书的内容，而是好奇这书的内容为啥能卖二十两银子。
可别不把这二十两银子不当钱，就他姐夫，虽说只是个县令，可好歹也是七品官员了，一年的俸禄也才一百两银子。要不是他姐夫出身好，家中是京中重臣，不然是没办法供养他妻妾成群的。
但这一本薄薄的小册子，竟能卖到县令两个月工资的价格。
《飞花艳想》，一听这名字就惹人遐想，再加上常老板刚刚那微妙的表情和不合常理的行为，沈期非常有理由怀疑这是一本少儿不宜的读物。
“怎么，你想看？”
“嗯嗯！”沈期使劲地点点头。
“我看过那人送过来的书，书里的字散着看我都认识，可连起来我一句都不懂。”
常万书很不明白，为什么沈期要看这些连他都看不懂的书，不过沈期既然想看，那他答应就是了。
“一会等我爹看完了，他会送给院子里的刘爷爷印刷，咱们可以趁那个时候去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