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不可貌相》貳叁

95、第 95 章

　　顾易摇着头，想了想，又兴奋地加了句：“不过小菊仙不错，泼辣。巩俐身材也好。”
　　“哦……”郎九失望地低声应着，忽然间生出了些怒意，他不想再和顾易多说什么，蹭蹭从床上往下爬。
　　顾易仍在收拾着影碟机，他背对着郎九喋喋不休：“小九啊，你要是喜欢看张国荣的片子，店里有的是啊，那个《纵横四海》好看，潇洒。还有那《东成西就》也行，很搞笑……”
　　“嘭”，房门被大声地甩上了。顾易刹住了话头，惊愕得转身瞧了瞧房门，他蹭着鼻子自语：“谁又惹到这小祖宗了？”
　　吃晚饭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郎九突然开口：“哥，我要过生日。”
　　顾易一愣，不解地看着郎九。
　　郎九转头问煤球：“你生日几号？”
　　煤球咬着块肋排骨啃着，含糊不清地回：“九月二十九，开学了就是，你要送我礼物吗？”
　　郎九又问他：“大伯的生日呢？”
　　“四月……”煤球歪着脑袋想了半晌：“记不清了。九儿，你问这干嘛？”
　　郎九没理他，转眼对顾易说：“大家都有生日。”
　　顾易无奈：“我就没有生日，你也没有，那纸上的日期糊了，看不出来。”
　　郎九执拗地盯着顾易：“我就要有生日，你也要有，我们同一天生日。”
　　顾易没有办法，只得应着：“好，那咱们就定一个日子作生日。哪天好呢……”顾易皱着眉想着：“要不大年夜吧，全国都得给咱们庆祝，哈哈。”顾易得意地笑出声。
　　郎九仍面无表情地盯着顾易：“哥，以后每一个生日我们都要一起过，每一个生日你都要给我送礼物。”
　　顾易被郎九闹得头都大了，他赶忙点头：“一定，一定……”
　　趁郎九去厨房放碗筷时，煤球悄悄问顾易：“九儿这是怎么啦？”
　　“你也不知道？我还想问你呢。”顾易诧异。
　　“我看是疯了。”煤球摸着下巴总结。
　　“我瞅着也是。”顾易蹭着鼻子附和。

　　这天夜里，郎九做梦都是《霸王别姬》。他好像就站在程蝶衣近旁，他又好像就是程蝶衣。他的一悲一喜，一怒一哀，自己全都宛如身受。
　　他看着妆台上黄铜镜中的自己，狭长斜飞的眼角，灿如桃花的面庞，眼底眉梢的脉脉神情全都凝于身旁那男人的脸上。
　　男人上半部分的脸已化好了霸王的脸妆，黑白的油彩，很是有帝王的气势。可下半部分未着一抹油彩的脸，怎么看都像是自己哥哥的脸。
　　他听见虞姬在说：“师哥，过来，我给你画眉。”他又听见虞姬在说：“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倏忽间就换了场景。他看到虞姬举剑就往脖子里抹去，他能看到霸王眼中的惊恐，他听到霸王在喊：“小九——”
　　是小九，不是蝶衣，不是小豆子。
　　郎九猛然睁眼，直直地瞪视着漆黑的虚空。梦中的旖旎都在，惊恐也在，他抬头擦了把额头沁出的薄汗，蓦然觉得身体里像有什么东西冲了出去一样。顿时，裤子上就有一股粘腻的暖热袭了过来。
　　郎九下意识地伸手一摸，裤/ 裆里竟然湿成了一片。他慌慌张张地坐起身，跨过顾易就跳下了床，往厕所里跑去。

　　第二天吃早饭时，顾易瞅着阳台上晾着的内裤，问郎九：“你昨天换了两条裤子？”
　　郎九支支吾吾：“睡得太热了，裤子汗湿了，就给换了。”
　　顾易也不疑有他，点着头继续吃早饭，不解地自语着：“空调挺凉快的呀，难道是我血气不够旺……”
　　郎九早饭吃完了，煤球才打着呵欠来敲门。郎九没有像之前那样，自己一个人躲房间里头去看书。他定定心心地撑着脑袋，坐在煤球旁边陪着，看着煤球一口一口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