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不可貌相》貳叁

49、第 49 章

　　他又看了看桌上的菜：“哎，豹子，你就点这两个菜啊，太少啊。”
　　顾易招手喊了服务生过来，豹子压着他的手：“够了这些，易子你今天不对劲啊，大手大脚的。咱们也就两个人，点多了吃不掉，浪费。”
　　顾易坚持让服务生又推荐了几道菜，一一都点上了。他揉着郎九的头发，笑着说：“哪是两个人啊，咱们小九也要吃的。”
　　豹子听着服务生劈哩叭啦重复了一遍菜名，心疼地直皱眉头：“点这么多，得要吃到什么时候去啊？”
　　顾易夹了筷子炒蛋放到郎九碗里，他对豹子挥了挥筷子：“急什么，慢慢吃，咱们就当提前吃年夜饭了。”他举了茶碗，在豹子的碗沿上磕了下：“豹哥，又要过一年了，有啥心愿没？”
　　豹子拿了碗和顾易对碰了碰，喝了一口，又剥了几粒花生米嚼着，他淡淡地回道：“啥心愿不心愿的，就这么过呗，还能过出新花样来不成？”
　　顾易眯着眼，他看着豹子把花生米上的红皮碾碎了，露出了里面白胖的仁。那些红皮落在桌上，有一些不甘心蛰伏在桌面的，借着豹子手起手落带出的一丝细风，拼命地向桌下四散飘去。
　　他问豹子：“你想过有一天，睁开眼睛，乾德里没有顾昱生，没有郁磊，谁都没有。我们不要再逼自己去偷，去打，我们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豹子，你想过吗？”
　　豹子静静地听顾易描述着，他一颗一颗地碾着花生皮，却不吃，只是看着它们在桌上滚来滚去。
　　沉静了许久，他问顾易，有些疑惑：“如果真有那一天，你有什么想做的事？”
　　顾易一愣，想了想，揉着鼻子笑了：“还真他妈的不知道该干嘛，操。”
　　豹子也浅浅笑着，他扔了一颗花生到嘴里：“所以啊，整天瞎想些啥呢。人啊，都是贱的，这山看着那山高，总觉得自己过得不好，等换一种生活再过着试试，又有不满意的地方了。”
　　顾易夹着菜，笑着：“豹哥说话越来越精辟了啊。”
　　豹子笑着哼哼：“精辟？我看你是屁精，马屁精。哎，易子，新一年你有啥想法没？”
　　顾易看了郎九一眼：“没其他的，想我们都好。还有，”他看了豹子一眼：“不管以后我做了多少混账事，你都还能把我当兄弟。”
　　豹子伸手在顾易胸前轻捶了一拳：“都会好的。”重复了一遍，豹子又端了碗在顾易碗沿上磕了磕。
　　顾易喝了一口茶水，他忽然凑过去，神秘地对豹子说：“哎，我给你瞧个惊喜呗？”
　　“啥？”豹子咬着片牛肉，瞅着顾易。
　　顾易侧了侧头，朝郎九挑了挑眉：“小九，跟豹哥说，新年好。”
　　豹子张着嘴，夹着半片牛肉没有咬下去。
　　郎九瞅了瞅顾易，又瞅了瞅豹子，开了口：“豹哥新年好。”
　　豹子瞪着郎九，筷子一松，半块牛肉落到桌子上。半晌，他才目瞪口呆地评价了一句：“这小鬼藏得可够深，真鸡贼啊。”

　　一顿饭吃吃说说，豹子不舍得浪费，非把最后一点肉丝沫塞进嘴里后，已经是老晚了，饭店就快要打烊了。
　　三个人腆着肚子走在路上时，顾易又提议多绕几个圈子消消食，不然回去躺着更难受。
　　豹子打着饱嗝叹气：“你就折腾吧，吃下去了又要消掉，那干嘛吃那么多。”
　　等压了几圈马路，往乾德里走去时，郎九已经困得撑不住了，伏在顾易的肩头睡得昏天黑地。
　　豹子也困得不行，连连打着呵欠，拖着腿尽量走得快些。
　　到了乾德里的巷子口，本该静谧的周遭却是灯火通明，离得稍远还是能听到嘈嘈切切的议论声，和警车鸣笛的呜哇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