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不可貌相》貳叁

35、第 35 章

　　邵子郁见解了危机，忙扶着豹子：“阿豹，我带你上诊所去。你怎么这样莽，好好劝啊，怎么就凑上去挨了这一棍子？”
　　傅扬蹲下了身，在豹子腿上摸索着捏了捏：“这腿怕是废了。”
　　豹子又闷哼了几声，声音抖得不行：“废了就废了吧，反正我也没什么用处。易子手脚活络，他还能给顾家做事，他不能废。”
　　顾昱生冷冷瞥着顾易：“你能吗？”
　　顾易觉得眼底烫得要灼出一个窟窿来了，他攥着拳头，紧了又紧。看了看豹子，又转眼看了看一脸惊恐的郎九，紧握着的拳头顿时泄了力道，他沉默着点了头，艰涩地开口：“能。”
　　顾昱生满意地靠进了椅子里：“记住，小子，有豹子和那小鬼在一天，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干一天，别想着使什么幺蛾子，这五指山你是翻不出去的。”

　　傅扬背着豹子连夜去了隔壁街上的小诊所，顾易也要跟着一起去，被邵子郁拦下了：“你陪着小九吧，我瞧他吓得不轻。”
　　顾易望着已经说不出话的豹子，沉重地点了头。
　　抱着郎九回了房，顾易心里乱得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咬噬着他的神经。他把郎九放在床沿上，脑子里总有豹子苍白的脸孔和畸形的短腿的影像在闪动。他实在是揪心豹子的伤势，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顾易啃着右手的食指指甲，闷着头在房间里一圈圈地无意识地走着。无意间视线扫过郎九，瞧着他脸颊红扑扑的，和手里抱着的红夹袄相互映衬着。
　　那夹袄的鲜红像是根尖利的针，直直地就戳进了顾易的眼睛里。他忽然间就恼怒得无法遏制，两步走上去，劈手就从郎九怀里夺下夹袄，一使劲，生生把夹袄扯成了两片。
　　“撕拉”一声，夹袄内层的棉絮洋洋洒洒飘落在脚边，随着屋内微微流动的空气浮沉着。
　　郎九望着一地的棉絮，他从床沿边一骨碌滑落下来，跑着趴到了地上去拾取棉絮。无奈棉絮太多，他捡了这一捧，那一捧又被行动间带起的风飘散了。
　　郎九不住地捡，不住地抓，小小的两只手无措地在地上忙碌着。
　　顾易一把拽住了郎九，吼他：“捡什么捡！他妈的一件破衣服，有什么好捡的！”
　　郎九像是没听见，瞧都不瞧顾易一眼，只是一个劲儿地在地上划拉着。
　　顾易怒意更炽了，他一把抓住了郎九的肩头，强摁着他的胳膊，迫使他停下了手：“別捡了！你他妈的已经是个哑巴了，现在还聋了吗？”
　　郎九被顾易压制着，他扭着身子使劲挣了挣，却是动弹不得，只得抬起了眼，向顾易望去。
　　郎九的脸蛋通红，一双滚圆的眼睛里满是泪珠子在闪动，可就是憋着没落下一滴来，直憋得眼底也是一片泛红。
　　顾易瞧着这样的郎九，弱小却倔强得让人生怜。他满腔的愤怒刹时都成了恼恨懊丧。明明是气自己的无用，明明是恨郁磊和顾昱生的毒辣，怎么就把这鼓气全撒在了郎九身上？
　　顾易忙心慌意乱地蹲下，抱起郎九搂进怀里：“哥哥错了，哥哥发了疯，哥哥是狗操的混蛋……”
　　一边喃喃自责，一边心疼地把郎九揉进了自己胸口。脸颊刚挨上郎九的面孔，顾易瞬间觉出了不对。
　　这样烫！难怪郎九的脸红成这样，自己竟然大意至此，连郎九发烧了都没有一丝觉察。
　　顾易忙把郎九抱起，放到床上，转身想要去寻退烧药时，郎九勾着他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松手。
　　“小九乖，哥哥去给小九找药，小九吃了生病才会好。”
　　郎九只是摇头，噙着一汪眼泪瞅着顾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