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不可貌相》貳叁

17、第 17 章

　　顾易推了卜老头一把：“老头儿，别尽瞧着我弟弟了，都要被你吓着了。对了，你这儿有吃的没？我弟饿了。”
　　卜老头又狐疑地看了眼郎九，引着他们往里屋去：“我说呢，你青天白日的肯露脸，原来是上我这里骗吃的来了。”说着，操着一口标准的京片子唱了起来：“果然哪~~，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顾易又在他背上推了一下：“老了老了，话还那么多。”
　　牵着郎九，跟着卜老头进了里屋，在小圆饭桌上坐下，卜老头揭了防蝇纱罩，推了碗粥到郎九面前。
　　粥是刚烧不久的，还冒着热气。顾易也不客气，不等卜老头招呼，又挪了两碗小菜到郎九面前，自己也拈了个白面馒头咬着。
　　郎九该是饿久了，吃得很香。顾易瞧着他吃了会儿，起身走到屋子另一角的桌上，伸着头看着。
　　桌子上一层厚厚的木屑子，散乱地放着几把型号不一的刻刀、夹具、砂纸、印泥，还有一些雕了一半的木块、牛角方柱、红塑胶方柱。
　　顾易拿了一块牛角方柱把玩着，翻转地瞧了瞧柱面上刻了一半的字样：“老头儿，现在这唆的料越来越高级了啊，牛角也用上了，有多下来的边角料没？我带回去耍耍。”
　　卜老头取了顾易手上的牛角柱，放在嘴巴前吹了吹，又用手摩挲着刻面：“这玩意儿硬实，你那两把刻刀只能雕雕木头，刻这个，不行。”
　　“那简单啊。”顾易说着，又去翻着那几把刻刀：“哪把利索些？借来使使呗。”
　　卜老头挥掌就把顾易的手拍开了：“你都从我这里借了多少刀具走了，什么时候还给我一把？小贼，我可告诉你，今儿个你也别想趁我不留意，给我顺走些什么，我再老眼昏花，也是认得清你们顾家大门是朝哪个方向开的。”
　　顾易撇撇嘴，“咣啷”一声扔下刻刀：“小气样儿。”
　　刻刀撞击在桌上的声响，唬得郎九回头一阵子张望，眼睛里都是紧张。
　　顾易忙对郎九笑着解释：“没事儿，哥哥和老……爷爷说话呢，回过去吃你的。”
　　郎九定定地望了顾易一会儿，弯了嘴角笑了笑，又回了头去，捧着碗慢慢吸溜着粥了。
　　顾易看着郎九的背影，想着他刚才露出来的那个笑脸，不自知地也翘起了嘴角。
　　卜老头戳了戳顾易的手臂：“你对这弟弟挺宝贝啊。”
　　顾易挺骄傲：“那可不，你没见我们家小九长得有多好看嘛，你见过这么标志的孩子没？”
　　卜老头摇头：“倒还真没见过，就只见过你们顾家这窝大贼小贼，都长得……怎么形容才贴切呢？对，相由心生。”
　　顾易斜睨着他：“老头儿，拐弯抹角文邹邹地骂我呢吧，你以为我真听不懂？”
　　卜老头乐了：“哟，刚还是老爷爷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又成老头啦。”
　　顾易撇嘴：“去你妈蛋的爷爷。”伸长了手，从桌角勾过来一个铁皮罐子：“借你根烟抽抽。”
　　卜老头叹道：“死性不改，不拿着点什么就不舒服。”见顾易开了罐子，在里面挑挑拣拣，心疼地喊：“你轻点，别给我拽折了两根，好不容易攒了这么一小罐，得且抽上一阵呢。”
　　顾易抽了支“大前门”出来，眼角又瞟到罐子里的另一支烟，在一众“大前门”中显得细长别致，连烟纸都格外得白，滤嘴处还用金丝线裹了一圈，贵气得很。
　　顾易把“大前门”随手夹在耳朵后，把这支烟也抽了出来，辨了辨烟身上烫金的字样：“哟，红塔山啊，牛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