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不可貌相》貳叁

14、第 14 章

　　伤口到底在哪儿，顾易心里也没个准数，当时也就是脑子一热，看见了烟灰缸就只知道往脑袋上抡去。可抡到哪儿了，顾易一头雾水。
　　他拿着毛巾在脑袋上摸索着，试探地擦着，可不管碰着哪一块头皮，都是一阵钻心的疼，顾易连声咒骂：“操，操，疼死他妈的了，操蛋……”
　　豹子交叉环抱着手臂在旁边瞧了一阵，终是没有忍住，他走过去一把夺了顾易手里的毛巾，扔进了盆里，搓洗了一遍后，绞干了，走到顾易身前，扒拉开顾易护在脑袋上的手：“放下去，我瞧瞧伤口。”
　　顾易听话地把手放下来，撑在床沿上，两只眼睛努力向上翻着，似是也能瞧见头顶一样。
　　豹子轻轻地拨开被血糊成一绺一绺的头发，仔细瞧了瞧，不禁皱眉：“挺深的，易子，天亮了我陪你上趟医院吧。”
　　顾易嘴里吸着凉气，说得倒挺云淡风轻：“麻烦，上什么医院，哪儿就那么金贵了？就是破了点头皮，你给我把血止了，养几天也就没事了。”
　　豹子坚持：“你就钻钱眼子里吧，早晚得小气死。不行，我怕会感染。”
　　顾易哧笑：“豹哥，花那个冤枉钱干啥？从小到大，咱不都是这样过来的，这么些血，怕啥？你快帮我包了纱布，我好睡觉，这一天过的，累死爷了都。”
　　豹子知道顾易的脾气，也不再坚持，他沉默地从兜里掏出了两小罐药粉出来，又掏了一小袋药片，扔给了顾易：“这是消炎的，吃一片。”
　　顾易拎了袋子到眼前瞧了瞧，取了一片，也不喝口水，直接丢嘴里，和着口水硬吞了下去：“你怎么会备着这些药？”
　　豹子开了一罐药粉，撒了些在顾易头顶的伤口上，又用小棉签细细抹匀了：“我哪里知道你今儿个会开瓢？是我才刚去接水时，傅叔扔给我的。”
　　顾易一时没有接话，他默了半晌，才低低说道：“傅叔是个好人。”
　　豹子冷哼：“好人也说不上吧，只能说他还没那么狠心辣肠。在咱乾德里的，易子，哪怕就是你我，有哪一个算得了好人？有哪一个的双手是干净的？左右不过是一窝苟活的臭蛆烂泥罢了。”
　　顾易争辩：“怎么说傅叔心里还是会想着我们的，不像郁磊那个王八蛋子。”想到郁磊，顾易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操货，老王八蛋。”
　　豹子拿了卷纱布在顾易头上比划着怎么缠，他问顾易：“你怎么得罪郁老二了？他竟然跟个疯狗似的尽咬着你不肯松嘴。”
　　顾易不出声地又咒了几句，想了想又轻笑了起来。他促狭地朝着豹子挤了挤眼睛：“郁老二前阵子上了隔壁街的澡堂子按摩去了，那种全套的……你懂的哇，叫啥来着……对，大保健，郁老二去大保健了，我踩点时正好碰见。”
　　豹子在他头上绕着纱布，问他：“你把这事儿兜出去了？告诉顾爷了？”
　　顾易摇头：“顾爷哪管这些破事儿。”他眯了眯眼，贼兮兮地笑着，说得神秘：“我告诉傅叔了。”
　　豹子静默了一会儿，只是缠着纱布不作声，半晌才回过意味来，他在顾易头上拍了一记：“你就坏吧，明知道傅叔和郁老二都在意邵姨，你这么一说，傅叔手上不就多了件要挟郁老二的把柄了么。”
　　顾易吃痛，缩了缩脖子叫唤了声：“要挟什么，郁老二才不会在乎呢。”
　　豹子扯断了纱布打着结：“要是傅叔告诉了邵姨，邵姨又要不痛快了，那郁老二还能痛快得了？”
　　顾易眨着眼瞧着豹子笑：“你也瞧出来了是吧，郁老二脸面上对谁都凶巴巴的，可对邵姨是上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