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不可貌相》貳叁

138、第 138 章

　　“你知道我一个人在这里有多着急？我感觉自己要疯了，我拼命地打电话，拼命地打。我不停地看各个电视台的新闻，只怕会漏了一点北京的消息。我晚上都不敢回家，我怕看见你房门开着，屋子里什么都在，可是就是你不在。”
　　顾易说到这里猛然停了口，他狠狠地盯着郎九，缓缓吐了口气出来。他哑着嗓子问他：“现在你懂了吗？郎九，我不喜欢你，喜欢是哥哥对弟弟的喜欢。郎九，我爱你，是顾易爱郎逸执，和其他都没有关系。”
　　郎九呆了，他怔忡着，嗫嚅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他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脑子里像有团糨糊一样黏得厉害。可耳朵里却有个声音在不断扩大：“郎九，我爱你。郎九，我爱你……”
　　蓦然间，巨大的喜悦占据了他的整个胸腔，膨胀着就要漫溢出来，要撕裂开来。郎九只觉得欢喜，欢喜得心尖都颤了，都疼了。他想大声喊出来，他想对整个世界吼出满心无法言说的喜悦。
　　郎九死死地盯着顾易的脸，他不敢眨一下眼睛，他怕就在这转瞬之间，这些话，这个人，都会是一场虚妄的幻影，从自己眼前消散得干净。
　　他吸了吸鼻子，努力咽了口唾沫，轻轻地对顾易说：“哥，你说的这些，我可都是要当真的？”
　　顾易瞅了他半晌，蓦然松开了攥着郎九的手，他像是把这些藏得最深，难以启齿的话都说了出来后，再没有了顾忌，伸了手对着铁栅栏又是重重一拳，似要掩饰着自己的窘迫，他粗声恶气地喊：“当真啊，谁他妈跟你说着玩？郎九，这些话你给我记牢了，他妈一辈子都得记牢了。”
　　门卫大爷听到铁栅栏不断发出声响，他披着衣服走出门卫室，看到顾易和郎九凑在一起。
　　门卫大爷忙嚷开了：“哎，你们俩干嘛呢？谁允许你们凑了这么近，不晓得他没过隔离期，是有传染风险的吗？”
　　顾易揉了下鼻子，把身子往后缩了回去。他回头看了一眼门卫大爷，笑着嚷回去：“我不怕。”
　　门卫大爷眯着眼瞧了顾易几眼，惊诧道：“你怎么还没回去？”又转头看了看郎九：“哎哟，弟弟出来啦？那兄弟俩该说的也说了，该见的也见了，都回去吧，这大晚上的就别再折腾了。”
　　郎九轻声对顾易说：“回去吧，在家等我。”
　　顾易伸手要去摸郎九的头发，郎九退后了一步，笑：“我还没隔离结束，有风险。”
　　顾易低骂了句：“去他妈的风险。”他又盯了郎九一眼，嘱咐着：“小九，安心待着，我在家等你。”
　　郎九点头，顾易又皱着眉凶了他一句：“把电板充好，别再闹失踪了来吓我。”
　　郎九笑，拉了拉口罩，调整了一下。
　　顾易有些不舍，他恋恋地看着郎九：“那……我走了？”
　　郎九笑着点头。
　　顾易又看了郎九一会儿，才回了头去转身要走。
　　郎九看着顾易的背影磨蹭着往前走了几步，他忽然出声喊他：“哥。”
　　顾易回头，郎九又扯了下口罩，他轻缓却郑重地说：“我会一直记牢的。”
　　顾易笑，对着郎九皱了皱鼻子，挥着手：“进去吧。”
　　郎九见顾易站着望着自己，他知道顾易是在等他先回了楼里。他眯眼笑着朝顾易挥了挥手，转身往楼里走去。
　　走到楼道没有灯光的暗影里，他知道顾易瞧不见自己了，郎九又回过了身看着顾易，见他仍兀自站着，也不走，只是呆愣愣地瞧着自己的方向。郎九笑了，他压了压眼底的酸涩，低骂了声：“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