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不可貌相》貳叁

102、第 102 章

　　煤球自顾自傻笑了两声，又喝了口啤酒，继续说：“云，那是因为我妈妈名字里有个云字，老梅以前叫我妈，就叫她小云。”
　　煤球的眼神有些飘忽了，他脸上的笑像是挂不住了，脸颊轻微颤了颤，笑容就淡了下去。
　　和煤球打小认识到现在即将成年，郎九从来没有听起他提过自己的妈妈。家里母亲角色的缺失，常常让他看到其他孩子和妈妈相处的场景时，会有莫名的不适应感。
　　他不知道煤球的妈妈去哪儿了？或者说是怎么了？他也不想问。
　　煤球瞧了郎九一眼，在他头上推了把，又笑了：“你那什么表情？好像我有妈妈是多奇怪的事一样。”
　　又勾住了郎九的肩膀，对他俩说：“告诉你们，我妈长得可好看了，大眼睛，双眼皮。”他瞅了郎九一眼：“比你的眼睛还要好看。”
　　郑末耳听出了兴致，催着煤球：“还有呢？”
　　“还有啊。”煤球把玩着手里的空酒瓶，注视着瓶身上的字样：“我妈很瘦，笑起来很温柔。我印象里，她从不会骂我，总是笑着和我说话。她叫我，阿飞，阿飞，声音很好听……”煤球的声音越来越低，看着瓶子的眼神直愣愣地出着神。
　　“后来呢？” 郑末耳又问，她好奇地看着煤球。
　　煤球一惊，醒过神来，挥手招呼店员：“再给我来两瓶青岛。”
　　他转眼看着郑末耳，又笑了：“后来啊，后来就是她总和老梅吵架，他们关起门来吵架，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后来老梅局里越来越忙，经常不着家。后来我妈就走了，不要老梅了，不要家了，也不要我了。”
　　郑末耳有些遗憾地“哦”了声：“我还一直以为你妈妈是病逝了，所以你爸爸才受不了这个打击，害怕看到你就想起亡妻，这才一心扑在工作上，不常回来看你。”
　　煤球哈哈大笑，他起开了一瓶酒喝着：“你言情看多了吧，我长这副模样，老梅就是拿了显微镜来看，也看不出我身上有丝毫我妈的影子来。”
　　他“叮叮”敲着瓶身，叹了口气：“其实我倒希望老梅能骗骗我，跟我说我妈死了，至少我心里还有一个完整的念想。”
　　郎九轻声说：“大伯不会这样说的，他也总会希望你妈妈能好好的。”
　　煤球嗤笑：“他心里只有工作，还会想起我妈？只怕他连我为什么叫梅云飞都记不清楚原因了。”
　　仰头喝了一大口酒，煤球笑问：“我这名字有意义吧？小时候，我最喜欢别人问我叫什么名字了，我会很自豪地告诉他们，我叫梅云飞，梅是爸爸，云是妈妈，飞是我。可惜，我没说对的是，飞不是我，飞是云飞了，妈妈不见了。哈……这个名字是不是很有意思？”
　　看郎九和郑末耳都闷声啜着啤酒，煤球耸耸肩，把酒瓶往桌子中间一按：“是我妈飞了，又不是你们妈飞了，都丧着个脸干嘛？来来来，继续。”
　　他手一旋，盯着转得飞快的瓶子：“……好，停……停！我！我来问！”
　　煤球直接干脆地转向郑末耳：“我也问这个问题，郑末耳，你最喜欢的是什么？”
　　郑末耳咬了咬下嘴唇，垂了眼皮说：“发圈。”
　　煤球一喜，得寸进尺又问道：“是收到的某人送的发圈吗？”
　　郑末耳横了他一眼：“只能提一个问题，想问，转到你再说吧。”
　　煤球揉着脑袋耍赖：“你不要回答，点点头或摇摇头就行。”
　　郑末耳嫌弃地笑：“去去去，不理你。我转了啊。”
　　郑末耳手一旋，紧张地盯着转动的瓶子一瞬不瞬。瓶子停下时，她泄气地往后一靠，叫着：“怎么又是你？怎么就轮不上我？梅云飞，”郑末耳瞪着眼睛警告煤球：“不许再提问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