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以外全员金手指》孤光与清辉

5、第 5 章

　　前一秒还敌我不分，连着小流氓和自己弟弟一起打；下一秒言斐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和楼峥在吧台面前谈笑风生。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楼峥大概真的会觉得面前这个大美人是一个文明人。

　　现在来看，大美人是有针对有选择的文明。

　　言斐在手机上给程明发短信，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程明虚伪地关心了一下被言斐暴打的那些小流氓和被恐吓的弟弟，然后就让他放心猎艳——没了言斐在身边，程明的存在感指数级加强。

　　楼峥就更干脆了，一个招呼都不和方涯打，把见色忘友发挥到了极致。

　　叫了两杯好酒，楼峥自我介绍：“楼峥……”

　　还真是，言斐握着酒杯笑了，打断他：“嗯，楼氏的掌门人，整个荆城都想抱的大腿。”

　　被认出来楼峥并不意外，意外的是言斐就这么说出来了。不过和人聊骚的时候，稍微示一下弱是一种情趣。于是他装着傻，明知故问：“嗯？这么容易认的吗？”

　　言斐却不顺着他吹嘘自己是怎么认出来的，只捧了一句：“那我今天幸运了，想认识楼先生的……可真是很多呢。”

　　这两人可有意思，都哄着对方。

　　“那你呢，你想认识我么？”楼峥打了直球，靠近半步，“你都没告诉你的名字。”

　　言斐一笑，凑近了一点，报上自己带着酒意的大名：“言斐。”

　　“言斐……”楼峥念着，“刚才那位言同学……”

　　“我弟弟，”言斐坦言，在心里给言盛多添了一个定语：没出息的。

　　这一对兄弟样貌上确实出众，不过性格倒是迥异的很。

　　言盛想引起自己注意的举动，楼峥方才当然看得很分明。说实话，言盛也的确是楼峥会喜欢的类型，真在这样的地方找个伴儿解解闷，他也偏向这样的类型。

　　无他，心思透明简单，好哄。

　　言盛其实就差一点就能引起楼峥的注意了，毕竟美人可遇不可求。楼峥素来明白把握机会的道理。可是，谁让他一眼看到大美人了呢。

　　既见真珠，何喜鱼目。

　　不过，现在看来言盛的底细也没透明到哪里去。不管是言斐还是言盛，都不好随意招碰。能知道楼峥的，也算是有点自己消息渠道的人。和这类人稍微沾惹一点，对接下来的行动都不好。

　　楼峥暗叹一声可惜，心想今天最大的私心也只能是请大美人喝一杯酒了。

　　见楼峥眼里兴味已退，言斐举起杯子，他舔了舔杯子里的冰球，神情也淡下来。他要真想勾搭楼峥，就不会拆穿他的身份。

　　现在和楼峥勾搭一下，或许能留下点印象。但接下来就麻烦了。接下来，言斐一定是会和楼峥再见面的。到时候的再遇可就没有任何香艳可言，只剩下尴尬。现在坦诚一点，以后遇到就自然一点。

　　否则，就成小丑了。

　　言斐还是对楼氏带来的那笔资金有点想法的，同样是抱大腿，姿态要稳，不能抱到别人的屁股上去。现在把自己稀里糊涂的送上去，到底是矮了一截。

　　不过，真的可惜。谁想到楼峥能长得怎么对自己的胃口呢？

　　本来单纯的色丨色交易，现在涉及金钱纠纷，瞬间不单纯了。每天勾心斗角的言斐很失望，生活已经很辛苦了，情感方面就不能让他简单一点吗？他的追求又不高。

　　总之，两个颇有责任心的人都为这场注定无疾而终的艳遇感到深深的惋惜和遗憾。

　　虽然实际发生不了什么，只能口头上占占便宜，撩拨撩拨了。

　　两人像是约好了一样，开始谁比谁会说骚话。比得就是一个不要脸和没底线，撩到后面站在他俩旁边的男男女女都被说得脸红燥热。可是，作为当事人两人的距离非常得体，仿佛跟在就是在说公事。

　　他们那骚话说得，听得人以为他们下一秒就去开丨房了，谁知是这么一个场景。

　　你们……不会是不行吧？听众们疑惑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扫来扫去。

　　然而，言斐和楼峥面上不见任何异样，脸皮非常，厚得不行。

　　撩了两句，言斐就以朋友找的借口要走了。甚至连联系方式都没有要，不继续的意思非常明显。楼峥看他打了声招呼就走的架势，一句要不要加个号码的问话卡在喉咙里始终没问出来。

　　到底是今晚喝多了，言斐的脸和身段着实勾得他心神有些不稳。意识到言斐没意思，楼峥一时说不清刚才心里一松是遗憾还是庆幸了。

　　言斐辞了楼峥，绕过台阶往上走。

　　行至一半不由停下脚步往下望了一眼：楼峥靠着吧台举着酒杯，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言斐有些唏嘘，心想他怎么就是楼峥了呢？换个姓多好啊。

　　带着些许感慨，言斐联系了一下程明。得到回复他已经找到今晚心中所属，跟着小姐姐转场了。见了楼峥，言斐对其他人就不感兴趣了。今晚除了打了一架什么都没捞着，他注定情场失意，于是也不强留，找了代驾回家了。

　　·

　　言盛被王陆一扶出去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

　　王陆一以为他还在害怕，把人搂紧了各种安慰。言盛听着他的声音，抖得愈发厉害了。

　　原本只有王陆一出现的时候，言盛还觉得局面还在掌控里。毕竟选择和上辈子不一样，有些细节确实会改变。可叫他绝望的是，言斐竟然出现了。

　　为什么言斐会在这里？言盛满脑子都在想这个问题。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明明中午的时候，自己和言斐试探过，他并没有透露出自己也会出现在blossom的意思啊。

　　言盛扶着墙，艰难地想着。

　　是了，自己这个兄弟向来有自己的主张。甚至连和关家搭上线，都是言斐自己想的办法，通知都没通知言正行一下。言斐和自己关系一般，凭什么要和自己报备行程？

　　但最叫言盛难过的是，言斐出现就出现吧，楼峥也来了。

　　当时言盛有多希望楼峥出现，再看到言斐后，言盛就有多希望楼峥别来。现在，自己这一通操作算什么？提前帮言斐和楼峥认识吗！

　　他可忘不了楼峥看言斐那个眼神，如此专注且兴趣十足，一分都没有分给自己。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言斐会出现在这里？

　　言盛脑子想破都没想出答案来。

　　“小盛，你还好吗？”

　　“……”

　　王陆一懦弱温情的声音只让言盛觉得烦躁，他深吸一口气，维持住自己的情绪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卫生间里？”

　　“啊？啊？”王陆一结结巴巴的，“我，我回卡座看你不在就问了，有人说你去卫生间了。”

　　“谁说的？”

　　王陆一觉得言盛这个问题很奇怪，不过依旧照实回答了：“我记不清了，光线暗，我又急着找你。”

　　言盛嗯了一声，好似接受了这个回答，其实心中依旧在怀疑。

　　“小盛，刚才那个人……”

　　“我哥。”

　　王陆一哦了一声，心有余悸。长得那么好看，结果那么凶。一拳下去，打得人根本爬不起来。王陆一觉得言斐好可怕。而且，他对言盛也好凶，对自己遭遇危险的弟弟怎么可以这样？

　　“你……你哥，回去之后不会打你吧？”王陆一担忧地问。

　　“……”言盛垂着头，半晌冒出一个：“不会。”

　　言斐的确不会打他，但他会用他独有的嘲讽眼神把人从头到脚凌迟一遍，叫人觉得自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恨不得去死！上辈子，上辈子，言盛就在言斐这样的眼神下生不如死。

　　甚至重生回来，他都惊惧着，不敢和言斐对视——看一眼都觉得胃疼。

　　王陆一还是不放心：“要不，我还是送你回去吧。你哥看着脾气不好。”

　　言盛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孩。

　　他对王陆一印象不是很深，上辈子只是一个模糊路人而已。但言盛经历半生，虽然厌恶言斐但也从他身上学到一个道理：利用好一切可利用的。

　　既然这个人喜欢自己……

　　言盛对王陆一展开一个虚弱的笑容，“嗯，好，麻烦你了。”

　　叫言盛惊讶的是王陆一竟然有车，还挺贵的。他脸上的讶异明显，王陆一红了一下脸说：“爸妈买的，不是，不是我的。”

　　言盛愈发确定要和王陆一搞好关系，他点点头用自己最真切的语调说：“谢谢你，这个地方打车不方便。”

　　王陆一得了心上人一笑，胸口立刻变得火热起来。殷勤地替言盛拉开车门。

　　送了言盛回家，王陆一还得到了言盛的地址。出于对言斐的害怕，王陆一让代驾在一旁等着，坚持要见言盛平安了才肯走。

　　言斐捏得他两颊生疼的痛感犹在，言盛也有点怵，没有拒绝。

　　刚进家门，言斐坐在沙发上刷新闻，抬眼一记眼风过来，言盛狠狠一抖。这般凶悍，叫王陆一愈发觉得言斐会打人了。

　　他仿佛就是一尊煞神，坐守沙发，言盛都不敢踏进来。两相对峙，倒是言斐先站起来。他一口喝尽桌上的酒，理都没理弟弟一下，转身上了楼。

　　看他离去，言盛就知道自己安全了。他也不愿意再靠在王陆一身上，起身说：“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王陆一见手臂空离，心中有些失落，又问了一遍：“真的没事了吗？你哥他……”

　　言盛摇摇头。这座建筑里，言斐和言盛都不乐意多待，这估计是兄弟两个唯一的共识了。言斐只要回房就不会再出来了，言盛的确是安全的。

　　得了这个保证，王陆一不好再停留，压下心中叫言盛去自己家住的妄念，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送走这个痴情种，言盛憋了一晚上的烦闷终于爆发出来，他狠狠踢了一记沙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酒狠灌了一口，拎着瓶子上楼。

　　谁知，在楼梯的拐角处，他和言斐正脸撞上。言盛吓了一大跳，身体僵了半边。言斐看着他手里的酒瓶子，冷笑：“哟，脾气还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