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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血脸 ...


  •   我们在这里一共住了六天,每天都喝各种草药汤,难喝到吐。不过这些草药却不似从前我吃的那些,不仅难吃且没有任何效果。

      这些是有效的!有丰夭婆婆的药和她独到的手法相配合,开始的两个晚上,还是会痛,但我能感受到症状在慢慢减轻,后面的三晚痛感逐渐变得极轻,有时甚至完全没有痛觉。

      所以在第七天时,我们决定告别丰夭,回家去。

      走的时候丰夭婆婆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一定要按时服用她给的药,才能抑制我身体的痛。

      本来想究其原因,我到底为什么会平白无故这样,她却直接告诉我,她不知道我痛的原因,但我只要按时服用那些药粉,我就不会再发作。

      而且,她又不要我们的钱,只让我答应她一个不像条件的条件。

      “我要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着,我相信既然你出生了,那便是有使命的,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害怕,你那颗无惧一切,有坚定信念的心,就是战胜一切的力量。”

      这算是什么条件?只是要我好好活着,她这样不求回报的帮助我,让我心存惭愧。

      不仅如此,我们走的时候她还送给我和我哥一人一个礼物,我的是一个陈旧的布袋,她称呼为‘无涯袋’。

      “婆婆,这个袋子是你故事里的那个吗?”我很惊讶,是真的!“我收下,这不合适吧!”

      她坚持给了我,并告诉了我这个袋子的使用方法,我很感激。

      而送给我哥的是一把木剑,那剑身上刻着我看不懂的符咒,婆婆说,这把剑看似平常,但是那剑身所取木材是来自阴山的千年桃木。桃者,五木之精,也被称为仙木,所以最能驱邪避凶。

      我哥高高兴兴的收下了这礼物,自从来了这儿,我哥了解了发生的这些事,也生怕再遇上个什么不妥,有了这桃木剑,他脸上扬起了无比憨傻的笑容。

      哥,你不是唯物主义者吗?

      无以为报,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再来,届时我得给婆婆带些实用的东西来。

      毕竟来日方长嘛。

      再次感谢了婆婆,我和哥哥一起按照婆婆所指的羊肠小道穿梭在森林中。我们走的时候没有看到苍乾,不知道她去了那儿,本来还想着跟她道个别呢,不过她是山神,应该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的吧。

      我们走的很快,我归心似箭啊,从来没有离家超过三天的,这次在山林中住了有一个多星期,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现在手机也没有电了,我们必须要快快的走到镇上去,然后回家。

      我们经过了来时经过的山路,沿着那条路我们找到了下山的道,在那小溪边,我们开来的车已经不见了,哎,准备好回家挨骂吧……

      到镇上时,时间已经五点多了,我们去长途汽车站乘车,可是去城里的车早没了,看来只有到明天早上再来了。那么今晚我们就只得在镇上住上一晚了。

      在镇上走了一遭,我们瞧见一家名为‘恒裕酒店’的酒店,据称,这酒店可是本镇最佳。

      在前台,我们办理入住时,前台的职业装女人,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和我哥,我哥背上背着的木剑用布条裹起来了,而我把无涯袋的结打成了双肩包的样子也背着,虽然它很旧,却十分干净。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们。我糗糗地看了一下自己身上,又瞟了几眼我哥。原来是这样,嗯,衣服的确不大干净,这都几天没换了,汗!

      随便吧……

      我哥刚摸出身份证丢在柜台,后面紧跟着来了一对男女,那女的戴着一副黑框眼睛,又戴了口罩,男人也戴着一个黑色的鸭舌帽,女人把手臂挽在男人的臂弯里,女人和男人差不多高,头微微靠着男人。两人那热乎劲,一看便晓得这是对热恋中的情侣。

      我们先进来,办好了入住手续,我哥要了两个房间的套间。这个酒店各种设施都极其陈旧,谁能想到还有这种房型,我倒是挺意外的。我们拿好房卡走向电梯时,我听那个男人要了一个情侣套房。

      这里一共七层,我们住六楼,我们的房号是606。

      一出电梯,眼前是一堵墙,转个弯,长长的走廊就在眼前,楼上一个人没有,十分安静。走廊里没有一点自然光亮,墙壁上挂着几盏复古灯饰,昏黄的灯光把走廊里映照的尽是泛黄的色调,地上铺着地毯,毯子很脏旧,上面很多灰黑的斑点,边角的地方反翘。走廊的中间放着两盆绿植,我们的房间就在这两盆盆景中间。

      我哥用房卡刷开了房间,插卡取电。

      房间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街上闻到流浪汉从身边经过时的味道,不过稍淡些,房里有一些基本陈设,有沙发,电视,茶几等等。

      所谓的套房,其实是我们所住的这个边角位置,它跟楼上相连,简而言之,它就是个跃层,一个房间在楼上,一个在楼下。

      酒店设施什么的与其它酒店也别无二致,只是这些家具稍微陈旧些就是了。我把能打开的窗户都大大的打开透气,而后,便在沙发舒服的瘫着。

      “妹,要不咱们先去买身儿衣服吧,你看咱俩,身上这衣服都穿出酸臭味儿了,刚才那女人看我的眼神都特么在嫌弃我,买了衣服,咱们再在镇上找家饭店把饭吃了,回来好好休息,今天走的太累了。”我哥把自己衣服撩起来闻闻,皱着鼻子说道。

      也好,确实是不舒服,去买身干净的,回来再洗个澡换上,想想就觉得舒服。

      我从沙发上起来,跟在我哥身后,我们出门时,我又看到了刚才楼下看到的对男女,他们跟我们一个楼层,两个人无比亲昵的手挽着手经过我们身边,女人靠在男人身上,‘哎呀,讨厌,你好坏哦’娇嗔的撒着娇。

      我鸡皮疙瘩掉一地了。“赶紧走吧,哥。”

      这小镇上的衣服没有时尚这一说,我随便挑了件穿上。我哥就惨了,他这个人不说走在潮流的前线,也算得走在时尚的路上了,这镇上的衣服对他而言,根本没有可穿的。大部分店里售出的都是中老年款,像他这个年纪的男生穿的只有那家买山寨名牌运动服的,他勉为其难的买了一套‘耐可’经典款运动装。

      很快,天色变黑,周围的店铺纷纷关上了门,我们找了一家炒菜馆,随便吃了点,就回了酒店。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好像我们做什么都有人盯着似得不自在,但是太累了,也没有去多想。

      回去洗了个澡,我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身上不疼了,真好!

      半夜,我睡的迷迷糊糊的,被一阵狂笑声惊醒,再次躺下去后,不过两分钟,又有猛烈砸东西的声音响起。

      “哥,你也听到了?”我爬起来把外套披在肩上走出房间,我哥也走下来。

      “嗯。”我哥头发有些长,没整理,抓着乱糟糟的头发道。

      我听到外面有女人的尖笑声,那声音好像有穿透力,直击人心灵深处,令人发毛的可怕感觉。接着又有男人和另外一些人的声音,十分嘈杂,听不清楚到底在说什么,我哥决定出看看情况,这样吵着实在也是睡不着的。

      我把已经充好电的手机拿起来查看,凌晨一点多。

      我刚捏着手机,准备走到门口去等我哥,我哥就回来了,他一脸的不爽。

      “我操,真特么倒霉,遇上这种事。”

      怎么啦?疑问写在我脸上。

      “外面有个女的全身上下□□,满身是血,关键她的咪咪还被割掉了半边,操,恶心死老子了,她还拿着刀,边笑边乱舞,一个服务员还被她砍了一刀,一堆人,正在抓她,而且那女的好像杀了一个人。”

      这……这么血腥!?那是蛮恶心的。

      “我也去看看。”

      我哥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他双手捧着我的头,摇了摇,“黎诺,你没事儿吧,丰夭婆的药把你脑子吃傻了吗?那么恶心,你还是别去看了,我怕你看了会吐。”

      噗,哈哈,哥!你说什么啊,我没有吃错药。

      “不会,哥,你带我去看看吧,我好奇。”

      我哥就是这样,赖不过我,终会跟我妥协。

      哥拉着我,让我跟在他身后。现在走廊里闹哄哄的挤满了人,但大家都围在一个房间的门口,并没有进去,你一句我一句的在议论着。

      “这男人真是不知造了什么孽哦,摊上这么个女人。”

      “这女的真不守妇道,现在还装疯卖傻。”

      “是是,我要是她男人,我就让她死了算了,这种女人,多余。”

      “真该死,一个婊子而已。”

      ……

      我听到从房间里飘来一个男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君婷,你放下刀,你跟我回去吧……,我不怪你,你流了这么多血,你一定痛啊?”

      “啧啧啧,哈哈哈哈……。”回答的声音只是一串尖锐笑声。

      我哥占着身高的优势,拉着我穿进了人群之中,很快挤到了最前面的位置。可我一眼看过去,真被吓了一跳,哪怕做了心理准备。

      吓到我的并不是女人残破的身子,而是她背上趴着的那个身影。

      那是一个人形的模样,他浑身皮肤皲裂,有或深或浅的伤痕,撕开的伤口上看不到一点血色,只有翻白发皱的肌理,他咧开狂笑的嘴唇鲜红似血,牙齿乌黑,眼睛中只有红色的血光,没有半点人的样子,看起来可怕至极。他看起来太恐怖,以至于我都几乎没有多看他身下女人光着身子的丑陋模样。

      现在那个身影正趴在女人的身上,女人神情呆滞,被那身影拉扯着脸上的皮肉,扯出怪笑的样子,他拨动着女人的胳膊,女人便舞动着刀,女人的样子就像是个扯线木偶,被那身影摆布。

      “哥,”我身上寒毛直竖“你看见了没?我们快走。”

      “我就说让你别看了吧,你非要看,走吧。”我哥拉着我要离开,我转身看到警察来了。

      我感受到身后一阵阴风吹来,我一回头,看到那身影,跑了,它跑了,径直从窗口跳了出去,难道它也怕警察吗?

      那身影跑了,女人立刻瘫软在地。

      我拉着我哥,我走在前面,心里还是怕极了。

      “哥,刚才你有没有看见一个人趴在那个女人身上?”

      “没有,”我哥摸摸我额头,“小诺,你没发烧啊。”

      “哥,你没看见?你跟我来。”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我拉着我哥进了那个出事房间隔壁的房间窗口。

      我还没看到什么,我哥惊呼了一声。

      “小诺,你看,那个从楼下跳下去摔死的男的正在跑,他居然没死!”

      我顺着我哥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个大冬天只穿了一条裤衩,头上,身上满是红色血污的男人,他真的在跑。

      说着,我哥拉着我很快的跑回房间拿了丰夭婆婆送他的桃木剑,就又冲了出去。现在人群都在那个房间,根本没人注意到我们俩在干什么。

      我刚跑出酒店,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苍乾。

      “苍乾,你来这儿干什么?”我看到她居然还有一丝丝高兴。

      “你们在干什么?”她也同时问上我们。

      “追一个人。”我哥瞧着她,本来刚开始看到她很高兴的表情,因为苍乾说话的口气说话也变的冲冲的。

      “追什么人?是追那下八狱逃出来的厉鬼吧。哼,就凭你俩。”苍乾毫不掩饰她对我俩的蔑视。

      “下八狱来的厉鬼是什么?”我问了一句。

      苍乾冷冷回道:“就是你俩不要管的意思。”

      “今天小爷我还就要管了,走,小诺,咱去会会这‘下八狱的厉鬼’。”我哥拉着我绕开苍乾,气势上毫不服输的走开。

      苍乾在背后喊道:“等等。”

      我们转身,她把一个小东西丢到我手上。

      是我的护身符,那天被那个变态扯掉之后,我就给忘了,还以为找不回来了,没想到苍乾居然还帮我记着,还亲自送了过来。

      “谢谢!”我冲她一笑,接着就被我哥拉走了。

      “哥,你知道怎么对付那个厉鬼吗?”我小心的问了句。

      “废话,我知道什么,我特么都看不见。”

      那你?我的哥哥哟,你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做啥都凭着一腔热血啊。

      我听说,厉鬼可是会取走人命的,而且刚才看见那个鬼,会笑,据说会笑的厉鬼更是邪。可这下八狱的厉鬼,又是个什么属性?

      我们顺着地上的血迹,一直追,终于在一个死路找到了他,他正在周围观望,周围没有其他的人,两旁的街道上是杂七杂八的店铺,全都紧紧闭着门。

      他看到了追上来的我们后他停了下来,我哥紧紧握着他的桃木剑,对准那个满脸是血的男人。我看见这个男人的血污之下,灰白的面孔,他额头上有个窟窿,血早就流尽了,干掉的血迹糊在他脸上,连他五官也看不清,却在恍惚间看到那个皮肤皲裂的身影在他身体里晃动。

      他突然张开嘴对着我们咆哮,眼睛里的血光似要喷薄而出,他猛地朝我们跑过来。

      我哥拿着桃木剑也吼了起来,我以为他要迎上去,结果他马上又拉着我转身就跑。

      这果然是我哥的风格。

      那个血脸男人追了上来,又马上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我们回头去看,只看见那具灰白僵直的身体躺在冰冷的地上,我没有看见那个厉鬼,难道他怕我们跑了不成?

      呵,原来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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