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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病 ...

  •   秋霜渐至,落叶飘零,天色变暗后,气候微凉。

      黎穆坤在老年活动中心与棋友们下完棋后方回家。那时,黎家还不住在现今的小区,仍还住在老房子。老房子现在也已经变成了艺术公园。虽然距离老年活动中心很近,甚至在阳台上都能瞧见,但却相隔着一条河,得绕过桥,再沿着小区的围墙走到正门口,才能进小区回到家。

      黎穆坤走在路上,哼唧着戏曲儿。突然,他对面跑来了一个男人,男人黑衣黑裤,还戴着一顶黑色的绒线帽,遮了大半个脸。他靠近黎穆坤后,才方看清,那男人怀里还抱着个睡的正香的孩子,那男人奔跑极快,也未见孩子哭闹。

      正当黎穆坤犹豫着,是否要追上前去告诉那男子,如此奔跑,怕是会伤了孩子时,又出现了另一追逐的男子。这个留着长发,束着发冠,蒙着脸的怪异男子让黎穆坤心中甚是疑惑,瞧着那眼睛,便知不是善茬儿。

      黎穆坤赶紧跟上去瞧瞧,并机智的报了警,幸而老人家平常有锻炼身体,否则那儿跟的上那速度。

      追到公园时,黑帽子男人忽然就停住一动不动了,蒙面男人一个箭步过去抱了那怀里的孩子就又跑了。

      黎穆坤眼瞧着这孩子被蒙面男人抱走,心中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胆气,也加入了这抢孩子的行列,此时那黑帽子男人也动了,他也去抢孩子,于是三人就这么扭打在了一起,可不知怎的,孩子就在他们争抢时,滑了,就那么顺着河边的斜坡滑到了河里。直到听到那稚嫩娇弱的哭声,三人这才发现。

      黎穆坤心中紧张,生怕那孩子或冻死或淹死,赶紧从三人中挣脱出来,飞快的脱了衣服,跳进河里去捞那可怜的孩子。

      他三两下剥掉了孩子身上湿漉漉的衣服,黎穆坤把孩子抱在怀里,孩子哭声停止了,嘴唇冻的乌紫。他抱着孩子飞快的往医院里跑,也没顾上后面的两个男人是否仍扭打在一起。

      此时警察来了,黎穆坤脑子里也够乱,也不知是如何与警察交代的,只一心的想着孩子,警察赶紧的把他和孩子送去了医院。

      说来也是孩子命大,被那么折腾也没丧了命,可不是有后福的嘛。

      经过检查之后,竟是一点事儿也没有,哪怕是被冻的嘴唇发紫,暖和了之后很快的就恢复了,而且被淹了之后也没有喝到一口河水。……不幸中的万幸啊!

      在孩子检查时,那黑帽子男人出现在了黎穆坤面前,他跪下祈求着黎穆坤一定要护那孩子长大,并且嘱咐着让她永远不要去寻找她的亲生父母,黎穆坤不解。黎穆坤本不想趟浑水,他还不至如此善意泛滥,且自己家里已是有儿有孙,家庭幸福,可那男人以死相逼,迫不得已之下,他只得勉强答应了。

      那男子走之前,将一个小香包拿出来,郑重的交到黎穆坤手中。

      “请你一定把这个收好,”他又指着孩子脖子上挂着的平安符,“那平安符清一定要让她时时戴在身上。”说完他便消失在了夜色中,再不见了踪影。

      这就是爷爷常对我讲的有关我来历的故事。

      黎诺,这是我名字,爸爸姓黎,而我就一个单名:诺。

      虽然对于自己是被捡来的这件事,小的时候,可能还会耿耿于怀,但是渐渐长大了,家人对我又这么好,我也就不再介意了。有什么关系,亲爸虽抛弃了我,可我却有了爷爷、爸爸妈妈、还有哥哥,我拥有这么好这么幸福的家庭,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可是,今年,我却生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重病,一种让我觉得自己一定是快要死了的病。

      从半年前起,每每夜间,我身上就犹如火烧火燎般的疼,体温也是忽上忽下,一会儿高烧,一会儿又比正常温度低出两到三度。夜里疼的睡不着觉,白天睡觉就总做梦,梦里总是一些陌生可怕的东西。比如,自己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洞中不停的下坠,就是没有尽头,那种心慌的感觉非常真实,就像平时走路踩空但是没有摔倒时,心跳骤然加快的紧张感。还有被很多似人非人的生物围着,呼着喊着说要杀了我,吃了我,等等之类的梦……

      在我身上有种微不可见的浅黄色胎记,月牙形状的,虽细微的几乎看不见,但它们却遍布在我的全身。童年时是没有的,12岁那年,生了一场病后,我才发现的。回想起来,那次生病也是像现在这样,高烧,身上疼。可那次生病只是个把月就好了,且不像现在这样,疼的我死去活来。

      这次,我都病了有几乎半年之久了。如果我没有生病的话,现在应该是一名大一新生吧。但在高考前一个月我病了,因为高强度的学习,我的身体根本吃不消,所以只能暂时休学了。刚开始时,我还能坚持。那会儿,我每天晚上身上疼的睡不着觉,白天就瞌睡,学习不仅跟不上,身体也吃不消了。我爸只好给我办了休学手续。

      这半年来,我每天都呆在家里,出门走到哪儿都妈妈都得要跟着,生怕我就突然病倒晕在哪儿没人管。其实我自己也是怕的,我这病,来的突然,就好像随时都会自己犯病。有一次,我想出去走走,买本书,还没走到书店,后背突然疼的像烧起来了,那一根根骨头也痛了起来,似乎那把熊熊烈火就是为了把我脆弱的骨头烧断!还好,有好心人帮我叫了救护车,虽然没什么帮助,但至少,我没有差点死在路上!

      我已经越来越不想出门了,感觉生活完全没有意义啊……我这么天天的活着,简直就是浪费粮食的蛀米虫,一个没有任何用处的人,活着干嘛呢!

      我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疑问,盼着自己哪天能疼死过去就解脱了,反正活着只是拖累这个家庭。可是,想着自己被抚养了十七年了,却还没有机会能够尽孝道,我从来都只是在索取,还没有付出过什么呢,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

      可是,各个医院都去过了,各种中医西医都看过了,各种中药西药也没少喝没少吃。但是,这些治疗都没能起任何作用,所有医疗仪器的检查结果都告诉我:我的身体很健康!

      我很健康!那为什么会这么疼?为什么会体温不正常?谁能告诉我答案?怎样能缓解我的痛苦?

      已经是12月底了,今年似乎比往年要冷许多。窗外用雪窖冰天来形容一点也不会错,虽然没有雪,但是却降霜了,那寒意咄咄逼人。

      昨天晚上那种蚀骨之痛我以为会要了我的命,最后可能是痛的昏了过去了吧,也似乎是我用头去撞了墙来着,总之,我已经记不得我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

      我醒来时,已经快要10点了,妈妈守在我的房间里。我睁开眼睛后,觉得脑袋疼,尤其是前额,我用手一摸,呀,好大的一个包……

      “小诺,你可算是醒了,下次可千万别这样了,你把妈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我妈合上正在看的书,从窗台边的沙发椅上站起来,走向我。

      我记不清了,模糊了记忆,但隐约感觉与额头的肉包有关,便随口答应了。

      “妈,外面出太阳了,我想出去晒晒,我觉得自己好像都发霉了。”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出门是什么时候了,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

      “行啊,不过得先把饭吃了才能出去,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还什么都没吃呢,你看看你现在瘦的,妈心疼!”我妈的心情全都挂在脸上,她就是这样,什么都挂在脸上,什么也藏不住。

      温暖的水由头淋到脚,它冲走了我身上由汗水造成的粘腻,我的疲乏,冲的我思绪清明了些。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我脊椎痛的像是快要断掉,要瘫痪了似得,连带着甚至头也疼起来,我可能已经忘记什么是理智了,只知道头疼,如果撞过去,可能会减轻痛苦。所以我把头大力的撞在墙上,接着,眼前一抹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把泡泡擦的全身都是,在擦过腹部时,发现了异样,原本这里的浅黄色更接近肉色的隐形暗纹居然变成了一种可见的淡黄色,虽然不是很显眼,但是却清晰可见。我赶紧冲掉身上的泡泡,擦干了身子,想要仔细检查身上的这些胎记。

      果然,镜子前,我清晰的看到。除了腹部,我的背上,手臂,还有大腿,这些部位的胎记都变了。

      这是???

      小的时候,我也是像现在这样生病,后来身上长了这些纹路后病就好了。因为印记浅不易见,而且什么也没有影响,所以我也没有过多的想。

      那现在身上这些印记又长出来,我这病是不是也快要好了?

      如果这些印记全部变颜色我的病就能好了,那我倒是希望它能快点长出来,虽然有些丑,但至少不痛了,我就又能像个正常人生活了!

      想到这样的可能,我的心情瞬间豁然开朗。

      “啊……!”我可能太高兴了,激动的有些头发昏,也可能是昨天头被撞的原因。地上有刚才被我从浴缸里带出来的水,一不小心就滑倒摔在了地上,屁股着地,哎呀,这一摔,很痛……

      我很想要马上告诉妈妈我的发现,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别说,头是真的晕了。穿好衣服出来时,爷爷也回来了。

      于是,我把自己所想都对他们讲了。

      “那就是说,你的这病也许很快就会好了!”妈妈很激动,她双手紧紧握住我的肩膀,眼睛满是不敢相信的神情,接着又用手擦掉不经意从眼眶溢出的温热。

      爷爷在一旁倒是要淡定许多,他扭头看着问,突然问:“你的头还痛吗?”

      说起来,我的确还有些头疼,只是有了这个发现,我也顾不得了。

      “还好,没有很疼。”我并不是违心的回答,因为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是不想他们担心我。

      “你如果头还疼,或者想吐的话,可得说,爷爷知道你能忍,但是昨天晚上医生来了,他说你这是‘轻微脑震荡’,严重了那可是不得了的!知道吗。”爷爷表情严肃,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爷爷说的对,小诺,你要是头疼的话,你可千万要跟妈妈讲哦!”妈妈也已经收拾了自己的表情,随声附和道。

      我只能答应啊,虽然有些昏,但是确实不是很难受,没必要让他们多担心了,我已经让他们够操心的了。

      说完,我就被妈妈拉到已准备好食物的餐桌前。

      桌上放着的饭菜都是妈妈做的,可是以前妈妈并不喜欢做饭,加上家里请了阿姨,阿姨会负责我们的饮食起居,所以妈妈基本就没做过饭。可这半年来,妈妈为了多照顾我,把她的工作也辞了,时常给我炖些汤汤水水的。妈妈是个教师,她很喜欢自己的工作,哪怕爸爸做生意赚的钱让我们过上了比较好的生活,妈妈也没想着要辞职。不过却为了我……

      “妈,这是什么?”我指着那个看起来黏稠软乎,颜色乳白的东西问。

      “啊,这是猪脑,以形补形的,你头不是起了个包嘛!你赶紧全给吃了啊,必须!”妈妈下了指令。

      呃……我真的很不喜欢,因为猪脑的口感实在是难以言喻,那种似豆腐但却不如豆腐滑嫩,咬到嘴里那种软绵的触觉,还有它本身的角色,一个动物的脑子!光是这一点,我也是不能接受的。可此时,妈妈知道我不爱吃,却还让我吃,我知道,我是一定要吞了的呃!

      算了,还是听妈妈的话吧。我硬着头皮,囫囵的吞掉了那碗可怕的‘猪脑’,然后赶紧盛了一碗汤,打算漱漱口,清掉嘴里的‘脑渣’。

      妈妈和爷爷都一起出来了,自从上次晕倒之后,他们再也不放心我出门了。

      新公园,干掉发黄的草上还泛着隐隐水珠,霜已经不见了,这些水珠应该就是它存在过的证明吧,虽然过不久,这些水珠也会彻底蒸发消失的。但是,现在它还在那里,阳光透过水珠折射出耀眼的光,此刻,它尽情的绽放着自己的生命,哪会管之后会消失还是怎样。

      许久不见的阳光像是久违的朋友,这样的天气里,它投射在身上的温度刚好可以温暖我的身子,也温暖了这个大地。

      我们三靠在长椅上,悠闲的晒着太阳,好不自在。

      这会儿已经快中午了,人比较少了,我们也不急着回去,躺在这椅子上,姿势像极了‘葛优瘫’,虽然不文雅,但是舒服的很。

      我闭着眼睛,觉着很是享受,旁边却有个人说起话。

      “小姑娘,小姑娘。”这人拽了拽我的胳膊,听起来是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我缓缓睁开眼,刚睁开眼,眼前有些发黑。

      这是个裹着羽绒服,戴着口罩和毛线帽的中年女人,那羽绒服看起来很陈旧,袖口都磨得有些发毛了,但是却十分干净整洁。她取掉了口罩的一边,就那么挂在另一边的耳朵上,还在晃着。

      我坐直了身子不解的盯着她,“怎么啦?”

      爷爷和妈妈也坐立了身体,侧头看着这女人。

      “你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她的眼睛里有种让我很疑惑的诡谲,我猜不懂。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妈妈带着些疑虑的问道。

      “我,谁也不是,但是,我可以跟你们介绍一个医术了得的人,他什么病都给你治好,就算是你只剩一口气了,他也能给你救活咯!”她嘴角上扬,有些过分自信的向我们推销着。

      我其实早就不信这种神医的存在了,也不是没信过,不过,每一次都是失望而返。所以,我回馈给她的眼神中有挡不住的厌恶,我宁愿相信自己的病会如我预期的那样好起来。

      “谢谢你,但是我不用!”

      “小姑娘,一定很疼吧,你不用这么急着拒绝我,我敢肯定的告诉你,你只要相信我,你的病就一定能治好。但是,你若不来,病到后面,你身上会更加可怕。可你只要来这个地方找我,你就不必承受痛苦了。”说着,她拿出一张纸条,写上了一行字。

      “你知道小诺是什么病吗?怎么知道她会疼的?”妈妈追问她。

      “我怎么知道的,我可不会告诉你,既然我能看出来,那自然能治好她。如果你想你女儿好起来,带着她到这个地方找我,我会带她去找我们那儿出名的仙医为她治病。”说罢,她也不久留,转身将挂在一边脸上的口罩扶了扶挂好就走了。

      “爸,这个女人说的可信吗?”妈妈侧身询问爷爷。

      爷爷思索片刻,没有作答。从这个女人过来搭话开始,爷爷就一直没有说话,不知道他在思索着什么。

      “小诺,我们抽空去看看吧,你看她甚至都没见过你,只是看了你几眼,就知道你生病了,就知道你疼。我觉得有希望,而且,不管什么方法妈都想试试。”妈妈又转过来对着我说到。

      我不想去了,发自内心的,这些个什么神医,仙医的,我实在无法去相信了。刚生病那会儿,我妈也是寻着许多上年纪的老人们要了不知道多少偏方,我喝了数不清的中药,舌头都麻木了。可是,没有任何的效果,该发烧,烧着,该疼着,还得疼。我妈这才放弃偏方。

      眼前突然出现这么个神神叨叨的女人,给妈这么一讲,我妈又想起那些偏方了。她心动了。如果妈妈一定要我去,我会去,也一定会去。

      “小诺,你自己决定吧,去或者不去,你不用想着我和你妈的意见。”爷爷突然说话,我不明白,他这是?

      “好的,我考虑下,好吗?”

      看情况吧,我这病一时半会儿可能好不了,但是我身上的印记在变化,兴许有转机,如果真的没有缓解,那我还是听妈的话去看看。

      我们在公园又逛了逛,虽然是冬天,可公园里的植物都是长青的,没有那种凄凉清冷的色调,还有有郁郁葱葱得树林。唯有那银杏树,金色的叶子早已掉落干净了,只剩下孤独的枝桠树干矗立在公园的各处。

      时至午时,我们也该回去了,爷爷妈妈得回去吃午饭了。

      爸爸每天都会去公司,要到晚饭才会回来,但是时常都会有应酬,所有基本家就是他睡觉的地方。哥哥也才刚刚开始工作,他学得设计专业,工作找在了外地,在全国有名的一线城市。虽然不是很远,但动车也要半个小时,他也懒得奔波就租了房子住在公司附近。所以,家里基本每天就我们三个人。

      我们回到家时,哥哥居然在家里,原来,他辞职了。

      哥哥在公司里做实习设计师,公司派给他一个设计任务,只要完成了,他就可以转正了。可是,他的直属领导,设计总监是个三十几快四十的单身女人,她居然想潜我哥!!!还要挟他,说什么不做她情人,就别想转正。可她看错人了,我哥什么人啊,哪会吃那种憋亏。我哥一封辞职信,表明设计总监的恶心行径,直接丢到总经理办公室后,买了动车票拉上行李就回来了。

      “哈哈哈,哥,你也太惨了吧。不过,谁让你不低调点,明知道自己帅,你还去招惹她。”我坐在沙发上笑的前仰后合。

      “卧槽,我哪有招惹她,不是想着她是我领导嘛,平常就比较礼貌,可谁知道她是哪种人。哼,就她那德行,也想睡我,也不撒泡尿照照,气死老子了!”我哥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余气未消。

      “你这小子。”爷爷一巴掌乎在哥头上,“一回家,你这一口脏字,妹妹在你面前呢,也不注意着点儿。还老子,你是谁老子呢!”爷爷也到我旁边坐下。

      哥哥看着我,一脸委屈,又对着我挤眉弄眼使眼色。我看着他那一张俊脸挤出这些复杂的表情,忍住偷笑。

      “爷爷,哥哥也是受了委屈,难过嘛,您不要介意啊,我会把那些脏字直接屏蔽,你也抹掉啊。”我挽着爷爷得胳膊,像个小猫般柔顺的说着情。

      哥哥也撅着嘴,看着爷爷,眼神中满是委屈。

      也难怪哥那女领导会看上他,我哥生就一副勾女人的俊俏模样。杜甫的《饮中八仙歌》中形容崔宗之‘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可不就是说我哥嘛。论身高五官气质,我哥绝对是大部分女生梦中情人款。

      “黎云故,不要总是这样子让你妈妈瞎操心。”爷爷端坐在沙发上,他的头发全部往后梳并用发胶固定好,不怒自威。他总说:人,仪态是最重要的,人就得是整洁干净,哪怕是穷,也得要有自己的一般风骨,这样做人才能得到尊重。

      我哥自然是赶紧应声。

      午后,我被妈妈逼着午睡,可哥回来了,我哪有半点睡意……。所以,我就想着让哥偷偷带我出去,让他陪我出去浪一浪。

      可我那哥哥哟,我从楼上房间偷偷下来时,就见他人瘫在客厅沙发,脚翘在茶几上,放着电视,捧着手机,一副好不自在的姿态。

      “哥,起来,带我出去逛!”我双手拉着他胳膊,想拽他起来。

      “哎呀,小诺。”哥哥完全没动,用慵懒的眼神瞧着我,“逛什么啊,等会儿他们要知道我把你带出去了,哥哥还有好日子过吗?”

      “哥,你看我这祈求的小眼神。”我偷偷打了个哈欠,挤了点热泪含在眼眶里,“我特想我朋友,咱们一直说约一约的,但是,自从病了之后,我见他们的次数,掰着指头都能数清。他们都上大学了,只有我……。”眼泪就像是风,控制不住,我只能让它流了出来。“我一个人又不敢出去,妈妈照顾我那么累,不想她多操心。”我抹掉流在脸上还温热得水光,抓着哥哥得手。“可是,哥,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用怕啦!”我望着他,笑的灿烂。

      “我觉得,你病好了以后,应该去报考电影大学表演专业,演技好的吊打那些花旦啊……。走吧,我带你去。”

      他站起来,整了整衣服,拉着我就走了。

      哥哥开车载着我来了步行街,这是条古街,有上千年历史,在街区中间偏南的位置有一座古刹,每逢初一十五都有很多人聚集在此供香,不过都是老年人。这也是本市最繁华的商业街,所有名贵的一线大牌,最豪华的商场也都在这条街,不大的步行街,挤满了密密麻麻得商铺。

      我家在步行街头,那个商场旁边位置有两个一百多平的商铺,以前都是租给人家的。后来,爸开了公司,代理了很多品牌,又想连带着做零售,可以让自己代理得产品有很好的陈列,就收了一个回来,自己做了。我爸代理的主要是酒,所以铺子卖的大部分是酒水,也卖烟草,还有一些本地特产等等。

      我们经过铺子得时候,都避开走,虽然爸爸不再铺子,但是铺子上的员工可都认识我们。

      我们来到约好的茶餐厅时,我的两个好朋友已经等了我一会儿了。

      “黎诺,好想你啊!”

      程思彤和温泽一起抱住我。

      一坐下来,程思彤就问我:身体怎么样?能出来玩吗?搞的我好像快要跨进棺材了,现在的样子似乎只是回光返照……,虽说稍有不适,但有哥在,心情也好,我觉得没问题啊!

      “黎诺,你怎么想着把你哥带出来了?你跟你哥都长这么妖孽,要不是知道你们关系,人家还以为你们男女朋友呢!你看你们吸引了多少嫉妒的眼光?”程思彤盯着我,调笑道。

      “思彤,你乱开什么玩笑。”温泽是个阳光暖男,平常喜欢打篮球,个子比我哥1.86米的个头稍矮一点点,但是却比我哥壮,完全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他得日常装扮就是运动服加棒球帽。

      这会儿说思彤的样子一点也不符合他平常的风格,倒有些严肃沉稳了。

      “我说的很对啊,你看看他们两兄妹,男俊女靓的,太会长了。”思彤满脸得艳羡。

      温泽无语得翻了个白眼,我哥倒是毫不介意,低头玩儿他得手机,说不定是在撩妹,嘿嘿。

      我们四处逛了逛,我买了一个包和一双限量版球鞋,当作是大学礼物送给思彤和温泽。

      他们也给我买了礼物,不过是之前就准备好的,温泽送了我两本书,《秘密》和《感谢折磨你的人》。思彤则给我准备的是一个相册,里面有好多的照片,从我们初中在一起开始,有合照,有单人的。我很喜欢这礼物,都是些美好回忆,那时候的我太快乐了。

      感谢我哥的全程陪同,他居然没有臭脸,有些意外啊。

      我们各种聊天,思彤一直跟我讲她得大学生活,有个学长在追她,家里挺有钱的,可是却是一个花花公子。所以,完全没有给那学长机会。

      “小诺,我们出去吃东西吧,我知道最近有家新的店,刚开张,咱们去试试。”思彤拉着我就往商场电梯奔去。

      可能跑的快了点,我脑袋晕了一下,身体轻的像在飘。

      回头,哥哥在我身后,温泽也在,我心里踏实的很。

      出了商场,风吹的人不禁裹紧了外套,哥哥把我的围巾从他肩膀上扯下来给我围上。也只有我了,换做别人,他可不会干。想想就觉得暖暖的,窝心的很。

      “嗯”我瞬间没了力气,腿一软便倒在了地上,后背像是被人猛的打了一棒子似的,痛的我牙齿打颤。刚刚被寒风吹着觉得冷极了,可现在,豆大得汗珠在额头上冒出来。

      哥哥把我抱起来,往停车场跑去,旁边的温泽和思彤都快吓傻了,愣住。

      “傻愣着干嘛,快帮忙啊,带我妹去医院。”我哥边跑边说。

      我咬紧了牙齿,攥紧拳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让疼痛吞噬自己的理智。

      可是,骨头就像要碎了,皮肉犹如被炙烤着,背部得皮肤像是被生生撕开了般。我忍不住了。哥哥抱着我的手勒的紧了些,我在他怀里不停颤抖,牙齿咬太紧,磨出了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放在汽车后座,又被放在床上。背上太痛了,我用手去抓,但是抓不到啊……,只能任由那么疼着。

      “小诺,我们打一针止疼药吧,你忍的这么幸苦。”哥哥从没见我这样疼过,都是妈妈打电话告诉他我的情况的。所以,此时,他眼神中充满怜惜。

      “不,用止痛药会有赖药性,我已经打过几次了,我不要。”

      有时候,我很倔,倔到让人生气。

      哥哥没有逼我,他没再说话。可我知道,他会一直守在我身边。

      雪地里的我,身体已经僵了,这个世界都是冰冻的,没有一点生机,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树也没有,人也没有,只有雪。我用手摸了一下脸颊,似乎连脸上都是冰碴子。我捞开身上个单薄的一层棉质睡衣,手臂和身上全是血色红痕,那红痕下似乎还有因为雪光的映衬而隐隐发光的东西。那是什么?未等我反应,我的皮肉绽开,鲜血喷薄而出染红了雪地,皮肤里冒出了锋利的片状物,有如鱼鳞的样子。它们从我体内钻出来,一片一片,直到覆盖在我全身!

      我疼的龇牙,身体却似冰块般没了温度,最后连五感也消失了,也不疼了,我躺在了雪地之中,变成了雪地的一部分……

      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白的很,这地方我常来,医院。

      “小诺,我的祖宗啊,你醒啦,哥哥我都要被你吓坏了。”我哥把我扶起来,让我靠着枕头坐着。“你刚才一直喊冷,医生给你量体温,一看温度计,吓坏了,你体温居然只有15度!可是听心脏,那跳的有劲儿着呢!这不,他们重新去拿去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难怪刚才那么冷,原来体温那么低,还做了个可怕的噩梦。

      思彤和温泽也没走,他们一直陪着我,我醒了之后,他们先后回家了。

      “哥,我觉得身上没那么疼了,我们回家了,好不好?对了,你没有告诉爷爷他们吧?”要是让妈妈知道我们偷跑出来,还进了医院,我以后都别想出门了。

      “我当然没有告诉爷爷,还有妈。不过——我给爸打电话了。”

      “啊……,哥,你不是吧,你跟爸说啦。”

      哥哥轻轻拍了拍我脑门,道:“哎呀,你当哥哥傻啊,知道爸不会瞎担心,才会告诉他的啊,老爸可是家里最理智的那位。他肯定……”

      “小诺,小诺,你怎么样?”我哥话未尽,爸爸就出现在病房门口,喊着我。

      我坐直了很抱歉的看着爸爸,告诉他我没事,希望他能明白我心里的歉疚。看着爸爸风尘仆仆的样子,我知道我又耽搁他了,这都年底了,他一定很忙。可我真的不想给他们任何一个人添麻烦。

      过了一会儿,医生重新拿来一个温度计,给我量的体温未37.9度,确定只是一点低热,才放我出院,而刚才检查出我只有23度体温的结果是因为意外的温度计测量错误。

      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晕晕乎乎,身上还是有些疼,不过那种疼痛感已经弱了很多。

      出来的时候我是被哥哥背着的,幸好有这样一个温暖的家,让我可以依靠,幸好。

      回家之后,我被哥哥直接抱进了楼上的卧室,妈妈赶紧给我放了满满的一缸水,让我好好泡个澡。

      温暖的水,浸过全身,把身上的寒意击退,把冰冷的手指捂的发红。

      我起来穿衣服时,觉得后腰好像有东西搁着我,很奇怪,伸手去挠时,摸到了一个异物,那似乎是从身体里长出来的。我吃力的转着脑袋,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却看不到。

      聪明的我,拿了另一个小的镜子,对照着。

      那是???一个凸起的异物,我想到了我的梦,那个梦里,我的身体里长出的东西就是这样,弯弯的像月牙,像鱼鳞。

      心脏忽然不安的跳动着,紧张的犹如要蹦出身体外,我试着去抓住那个长出的东西,可是太小,又反着手,根本抓不到。

      可只要有心,没有办不到的,在摸索了有大概半小时,我终于把它拔出来了……

      拔出来时,它连着我的丝丝鲜血,那个地方变成了一道伤口,鲜血涌出,有些疼,但却不及我发病时的锥心。

      这异物被拔出来后,我把用水把它的血冲洗干净后,发现,它竟有小手指指甲般大小,而露出来的部分也就两毫米左右,没想到长的这么深。

      有一个很怪的念头在我脑海中生成:我是个怪物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许久,再回头看,我这写的是啥啊!!(捂脸)
    笔触幼稚,大胆使用第一人称(十分大胆)来写,没眼看,最可怕的是,还没写完,我这在干啥呢?
    不过虽然写的非常不咋地,在此我郑重决定,续写,给劳资续下去。(对我自己说的)
    看官们要是觉得辣眼,请赶紧退出并点开自己心爱的作品洗眼哦~
    (我必须一定得完成自己第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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