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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景彦成长日记(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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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两个少年的神色,宋道长明白了一切,安抚道:“你们不用愧疚,你们没有错,如果我是你们,也许我也会这么做。不过,以后不要这样了。”

      思考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如果不想离开……你们两个做我的徒弟吧。”

      两人眼中闪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真的,道长?”

      宋道长笑道:“怎么,不愿改口?”

      两人这才相视一笑,道:“师父!”

      两年后,二人已拜了师。这一辈是景字辈,于是朝华映道名朝景彦,朝广润道名朝景霖。小宋道长前些天收到一封不知是谁寄来的信,又匆匆忙忙地下山了,托付宋道长照顾他的徒弟。

      经过宋道长指点两年,二人已经会使用一点点简单的小法术。一天,二人正在研究一张难懂的符篆,却许久不解其用。突然,一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哟,这画法好熟悉啊……前几天师伯好像才讲过类似的一张呢,你们两个一看,就没好好听讲吧。也是,毕竟是家奴出身,怎么可能学会真正的法术。”那双眼睛满是讥讽。

      朝华映正要开口,被朝广润拦住了。朝广润面色不善地看那人了一眼,但来人毕竟是师兄,只能无奈地回答道:“景烨师兄有何高见。”

      迟景烨大笑:“怎么,自己不会,还想着问我?自己蠢还不发奋,我偏不告诉你!你俩一辈子,就做个无名小道吧!”

      “景烨,你在干什么,师父是怎么教你的?师父离开前便告诉师伯好生照顾我们,欺负师弟们,你要师父如何面对师伯?你想陷师父于不义之地吗?”迟景烨的师兄孟景文也来了,面露愠色。

      二人是小宋道长的弟子,两人的家境都十分显赫。一个是孟朝皇帝侄子,左恒大将军最得宠的小儿子。今年十八岁。将军希望他远离朝野,又觉得自己一生杀孽过多,望儿子修身养性。

      而另一个则是孟朝十二皇子,孟隐贤。今年十七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诗文,在七岁时已展现出天赋异禀。是皇帝最喜欢的的儿子。程德妃明白有些东西命中注定没有,便不去与他人争抢。但毕竟是皇家之子,总会有些不测风云。同将军一样,程德妃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远离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所以她毅然将儿子送进道观。

      而这座道观,名曰鹤栖观。位于孟朝京城左丘(左工岭)的郊外,是一家很大的道观,已有四百余年的历史。四百年前,孟朝开国皇帝孟成德亲自下令建造,请来了各方道士。虽然明面上广济世人,但内里说是皇家道观,毫不为过。

      毕竟是最宠爱的皇子,而且还是自己的师兄。即使再多不满,也得憋着。迟景烨哈哈一笑:“师兄,我没有,我……这就……这就教他们。”

      心里却骂道:“仗着自己的身份,在这耍什么威风!”

      孟景文注意到了他愤恨的眼神,皱眉:“景烨,你说什么。”

      迟景烨开始慌乱起来:“完了,忘了师兄会读心术!”赶紧改口:“我说啊,师兄就是师兄,还望师兄多多诫告我们这些做师弟的。”

      孟景文也不是什么不挠不休的人,他还是见好就收:“下次不可如此,免得坏了师父的名声。”

      “景彦,景霖,他如若再找你们的麻烦,来告诉我便是。”孟景文冲他们说道。

      见状,一直站在门外的宋道长默默回去了。

      其实,这句话是违心的。孟景文当初不顾一切想要进入宋道长的门下,不惜重金。

      可得到的只有一句话:“请回吧,十二殿下。”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道士拒绝了。咬咬牙,正准备下山告知陈德妃,但他知道陈德妃不会善罢甘休。一时间,内心无比纠结。

      忽而有人道:“十二殿下,且慢。”

      那人正是小宋道长。想起母妃给自己的叮嘱,他咬咬牙。就这样,小宋道长成为了他的师父。但孟景文却一直不满,在道观的每一天都如坐针毡。

      他的师父为人处事与宋道长相去甚远,孟景文一向崇拜宋道长那种潇洒恣意的性格,而小宋道长比起来则深谋远虑,心机深沉,有时,孟景文甚至觉得他有些优柔寡断。

      阴沉的师父,没完没了的师兄弟们……他甚至觉得,母妃送他来不是为了保护他,而是为了折磨他。

      当然,小宋道长早便看出来了,但从来没有揭穿过他。

      但他依然觉得一切都在折磨他的精神,压抑他的情绪。他觉得自己要疯了,尽管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

      再回去?不可能了。即使父皇答应,母妃也不会答应。即使他们俩都答应了,还有太子和隆墨皇后在盯着他。

      就在这样的处境下,他日渐消瘦。

      但是谁想到,过了几年,宋道长竟然收两个家仆出身的小孩为徒弟!

      孟景文无比不平衡:凭什么?

      好在师父总算下山了,他敬佩的宋道长要来看着他和他的师弟。

      他无比开心,蜡黄的脸色重新变得红润,死气沉沉的心情如死灰复燃。他决心要在师伯宋道长面前好好表现。

      但是,他还是师弟们的师兄,他必须给师弟们作榜样。为了师门团结,他必须这么做。

      一年后,小宋道长回来了。

      这一年,一群师兄弟在宋道长的看管下好好学习。有的练习画符,有的广阅书籍,什么《道德经》、《易经》尤为抢手。有的,则练习新学的术法。

      此时,孟景文、朝景彦、朝景霖、迟景烨以及其它门下的几名弟子此时正在宋道长的带领下,来到山门边的仙鹤石边练习新学的符篆。

      一张灰黑的案桌,一沓明黄的符纸,一碗鲜红的朱砂,一架深色的笔架。

      宋道长道:“开始。”

      一群人开始领取符纸、毛笔和朱砂。

      宋道长走到孟景文身旁,见师伯来了,孟景文立刻好好表现。不一会儿,便将符篆画好了。

      “很好,”宋道长将干了的符篆用法术轻轻捻起,贴到了仙鹤石的身上。符篆顺利地燃烧起来,接着,仙鹤石突然开始活动了,不一会儿,便变成了一只真正的鹤。

      师兄弟们皆惊呼:“景文师兄好厉害啊!”“是啊,这可是高阶的符篆呢,师兄这么快就画好了!”“师弟的实力还不错嘛!”

      宋道长难得一见地对他投向了赞许的目光。

      孟景文兴奋不已,正准备去碰碰它,它却突然飞了起来,朝着南边飞去。

      “别走!”孟景文有些失落。

      正在这时,朝广润不知甩出了什么符篆,竟笔直向那鹤飞去。不一会儿,鹤便被一串符篆绑了回来,落到原来的地方,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景霖师弟,你是怎么做到的?”孟景文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朝广润不喜欢引起注意,但是刚刚实在是比较紧急,所以他不假思索地这么做了。他长话短说:“追踪符而已。”

      孟景文愣住了,上前看看朝广润手中的符篆,刚刚的那张追踪符的确是一张很常见的符篆,几乎是人人都会。但,他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

      刚刚得到师伯肯定的喜悦顿时减少了一大截。

      迟景烨见状则抓耳挠腮,偷偷问身旁看得呆若木鸡的朝华映:“景彦师弟,你还记得怎么画吗?快给我看看!”

      “啊?”朝华映回过神来,“什么?”

      “把符篆给我看看。”迟景烨重复一遍。

      突然,迟景烨画了一半的符纸变样了。红色的笔迹变黑了,随即整张符纸变成了一团黑气,开始燃烧起一片诡异的绿火。

      “什……什么情况!!!啊啊啊啊……”火又变成了蓝色,而且烧到了迟景烨的桌子。把迟景烨吓得跳起来,一跃而起,跳到了朝广润身上。

      朝广润的眉毛抽搐着,接着不爽地问:“景烨师兄,你可以下去了吗?”

      朝华映一回头,只见宋道长用拂尘一挥,火停止了。再一挥,烧焦的桌子恢复了原状。

      宋道长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心诚则灵。”

      迟景烨的脸色忽红忽白。

      宋道长正准备离开,却发现有一个人朝着三重门走来。

      小宋道长一袭黑衣,挑着一束雪白的拂尘,原本与宋道长一般柔和的面庞不见了,取之而代的是阴沉的脸色。眼中布满血丝,光亮失去了许多,嘴唇也有些干裂……看上去,无比憔悴。

      几个师兄弟迎上去:“师父!”“师伯!”“师叔!”但小宋道长却行色匆匆,只是向宋道长叫了一声“兄长”,便急匆匆地往里面走。

      宋道长明白了什么,便对一群弟子道:“你们先回去吧。”自己则朝着小宋道长的方向走去。

      “景烨师兄,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朝华映有些不放心,“师叔怎么这么憔悴?”

      迟景烨正想没好气地回答一句“我怎么知道”,见孟景文面色不善地看了他一眼,马上改口:“师父下山必定有要事,劳心费力,所以这才会如此吧。”

      孟景文这才把视线移开,望向自己的师父,有些微妙感觉的油然而生。不知是无所谓,还是窃喜,抑或是担心。

  • 作者有话要说:  殷骊孤的确有些闷,不喜欢找人说话那种。朝华映和诸葛亭是同事,同事了三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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