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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汪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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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命途多舛,朝不虑夕。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我体会到你们站立的万丈深渊,也怀起一腔孤勇,想要比肩。
早上起床,吴邪的眼皮就跳了几跳。没想到刚吃完早饭,就应了。
“老板起了吗,店里来人要找!”
吴邪还没来及搭理,手机上王盟来了条微信。
“老板,这些人跟张小哥似的手指很长,感觉找事的样子。我先拖着你赶紧想辙啊!”
吴邪反应了下,过去叫丝雨从后门走。
“你这怎么了?”
“快走,来不及说。”
“诶你们私闯民宅啊!”前面王盟大声报信。
已经有几个人先闯了进来,吴邪回头看了眼,汪家人真阴魂不散啊。拉着丝雨出门,把后门从外面一锁,上车一路狂奔。
“道上的?”丝雨喘着气问。
“算是吧,不过不是我们倒斗的道。”
“你怎么招人家了?”
“把他们老家宅基地端了。”吴邪扫了眼后视镜,后面远远的追上来了,“这伙人现在估计也是亡命之徒了,不能在市里转了,回头把底揭了不知道吃几年lao饭。”
吴邪前面盘了个桥,往郊区一路开:“前面他们看不见了把你放下,你找王盟接你。”
“那你呢?他们好几个人呢!”丝雨听吴邪这话心里发毛。
吴邪叹笑一声:“他们就算不弄死我,也好不到哪去。这事和你没关系。”
“桥下面也有。”丝雨看着窗外。
吴邪单手把盘,点了支烟深吸一口:“可能之前就盯上了。没机会放你了,副驾抽屉里匕首你拿着别腰上。”
丝雨打开抽屉,里面一把小巧的螭龙纹匕首。
“怎么?”吴邪看她一言不发,也不像害怕。
“你和花儿爷,是不是一直过这种日子。”她转头看向吴邪,烟雾缭绕中,这个一向温和的人好像折射出一种不显山露水的沧桑。不明显,却挥之不去。
“我好点,26才好奇害死猫。小花不容易,8岁就当家了。等我探索世界的时候,他已经很社会了。”
丝雨低头摸着婚戒,金镶玉的戒面触手生温,可是心里却漫出一股凉意。自己的资质,离站在他身边,太远了……他附身低首来靠近她,她却抬起手,怎么也够不到他站直的样子。
“放心,会让你活着回去慰问小花的。”
“还有你!都活着回去,谁死都不行!”
她忽然冒出一股孤勇,把匕首别在后腰,清冷的眼睛认真的盯着吴邪。
吴邪脸色一顿,笑了一下吐出最后一口烟,咬着烟蒂含糊不清地回答:“好。”
“下车。”吴邪发了条信息盘口,甩车到加油站加油,拉着丝雨下车往后面山上跑去。
“他们人不在一起,如果单独碰到,你能打过几个?”丝雨边跑边问。
“一个没把握赢。把外套脱了。”
丝雨脱下递给吴邪,被后者扔进河里。
“最好再分散几个。”
两人在树林里穿梭,四处都是年代远远近近的坟头。山下加油站追来的两辆车已经停在那里。
“你在找什么?”
“一座老坟,我爷爷在里面躲过鬼子。”
吴邪一座座抓着那些年代久远的坟土查看着,直到一个坟包不怎么明显的墓前停下,抽出腰刀挖了几下:“快挖!”
两人挖了几十下,下面有一个缝隙,吴邪让丝雨弯腰跳下去。下面空间还算深,丝雨抬头发现吴邪要把口掩上。
“你做什么?!”
“在里面别出声,吴家的伙计会找着你。”
“你疯了!”
吴邪笑笑:“带着你不好跑。”
远处出现人声,丝雨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双手扒着洞口:“要是用你的命保我,我就把这扒开。”
僵持了几秒,吴邪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情急下紧把手机扔进墓里,自己也跳了进去,从里面用土填着缝隙。
外面声音逐渐靠近,汪家人应该分散开了,听着是两三个人在外面。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散开其他地方一无所获的汪家人都聚在这儿,听声音是五六人。
墓穴里的空气是有限的,他们要是一直不走,只怕也要憋死在里面。而汪家似乎也是这意思。
吴邪的手机刚才已经关机,吴家伙计往郊外一时也找不到这里。
“其他地方都没遮挡,他们跑不了这么远,肯定藏在这林子里。”
“吴家的人来不了了,盯紧这里。”
丝雨看向吴邪,吴邪只是摇了摇头。
墓穴里带着霉气的空气弄的人呼吸道很难受,丝雨捏着喉咙强忍着吞咽缓解咳嗽的欲望。不知道被什么呛进了气管,没忍住一个喷嚏打了一半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咬着吴邪。刚才一瞬间他冲过来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一手护着自己后脑,两个人跌在墓穴里,沉闷的一声落地。
外面为首的汪家人转了下头,走过来几步。
丝雨微微发抖,无意识咬着吴邪的手。他护着她后脑的手轻轻的按了下她的背安慰,随即摸出腰刀,用后背挡住她。
脚步声转了几转,终究没有发现。
“拿来了?”
“嗯。”
“放吧。”
不知道外面在说什么,两人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连呼吸压抑着不发出声音。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人盯着彼此。忽然吴邪眼光一动,握刀的手猛地往丝雨后面一挥,一声划皮断骨的声音,斩成两截的蛇掉了下来,蛇头被吴邪一脚踢到一边。同时后方一片天光,紧接着子弹上膛的声音。
两人被捆着扔在地上,废仓库地上扬起灰尘。吴邪哑着嗓子咳嗽,气管里仿佛被火燎了一样,还混着砂砾磨的感觉,还是上岁数了,打个群架肺就不行了。
为首的汪家人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弯腰抓着头发扯着他。
“吴邪,你该知道有今天。”
吴邪听着一乐,嘲讽道:“那你呢,知道你们汪家有今天么?”
那人脸色有些阴冷,松开手,往吴邪肺部又踹了一脚。
他身上大大小小挂着伤,断断续续的咳起来。
“现在嘴硬对你没有任何好处。”那人看着烟尘中吴邪不断缩紧的肩膀,“你们是怎么进入汪家的?说。”
吴邪不置可否。那人也不恼,只又要朝吴邪的肺下手。
“你别再打他了!”丝雨在一边吼道。
那人转头看向丝雨,脸上表情莫测向她走来:“我倒是忘了,还有个人呢。”
丝雨双脚蹭地往后退,那人手指很长的手伸过来,从后面攥住她的脖子,慢慢地拉向自己。
“你——咳、咳咳……你别动她!”
手停了一下,那人往后瞥了一眼:“怎么,小佛爷这么怜香惜玉?”
脖子后面又湿又冷的触感,丝雨浑身起起皮疙瘩,微微发抖。
“和她无关。”吴邪嗓子里传说呼哧呼哧的声音,“她不是九门的人,和这行也没关系。只是来杭州借住我家,你把她放了,我和你谈。”
“是么?”那人觉得吴邪的表情很有意思,慢慢把手转到正面握住她的喉咙,“你是太平日子过久了,这种笑话都会说?”
“别动!”吴邪破音,感觉喉咙里渗出腥甜的味道,“她是孕妇。我和你们斗了这么多年,当你们是个对手。无辜孕妇你都下手……”吴邪吐了口带血的吐沫,“你特么和鬼子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戳到了汪家人过往的神经,他的手停了下来。
“你让她坐起来,她现在身体不稳定,也什么都不知道。她老公每天中午都要打电话问平安,你要是不放了她,她老公打我店里,会直接报警。你想要什么,对着我来。”
为首的使了个眼色,一个年轻点的汪家人过去把丝雨拽到一个箱子边坐下。
“吴邪,你的话,我不敢信呐——不如我们先聊聊,聊的好,我放了她。”
丝雨坐下的时候把背转向了墙面,被绑在后腰的双手按着下面的匕首,只要没人注意到,她就能割开自己的绳子。她紧张的看着吴邪,对方始终没有朝这边看一眼。这种刻意的无视下,她冷静了下来。
汪家人的身手太强悍,即使他们两个人都放开,也不能和这些人抗衡。吴邪目前争取到的唯一的变数,就是她割断自己绳子的机会,一定要用在转折点上。她压紧匕首,藏住这唯一的希望。
“你们汪家,早就不是固若金汤了。”
“除了黎簇那小子,你还埋了谁?”
“我不用埋。你们的信仰并不坚定。”吴邪喘了口气,“你们和张家不同,他们没有你们的蜜汁自信。”
“我觉得,你现在没资格嘲讽我们——”那人手指轻描淡写的按过吴邪的伤口,他皱着眉头发出细细的吸气声,疼得很了就开始笑。
“你们汪家的人什么德行你自己不知道,会听我几句话,许点好处就乖乖听我的?就算黎族那小子,在你们那那么久,他是个乖乖听话的?”
“……”
为首的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吴邪这里说的是实话。但是张家,比他们好在哪?除了寿数,张家人有的身手,组织,他们都有,甚至不像他们时不时闹个失忆。
“吴邪,青铜门里面是什么?”
“胖哥,老板被人追杀了!”
“++什么玩意?!”
“上午来了几个人,手指好长,追着老板和解姑娘跑了!”
“哪条道上的?天真怎么和朋友妻私奔了?”
“不是私奔!那些人硬闯,老板来不及就带解姑娘一起跑了,我被打晕了刚醒。”
“你赶紧叫你们吴家的去找,你胖爷买机票过去先。”
解雨臣开着会,手机一阵振动,扫了一眼觉得匪夷所思,去休息室刚一接通,对面声音仿佛在耳边怒吼。
“花姑娘麻溜飞杭州,你媳妇跟天真私奔了,晚点连命都没了。”
“???”
哨子也不知道出了啥事,看着自家老板脸比锅底都黑。接了个电话直接散会让他去开车,路上一言不发的盯着仪表盘。爷啊我这已经很快了,驾照两分都要没了。停登机口发现那个胖子先等在那,老板看见这人脸好像更黑了。
“把车停着让他们开回去,你跟我去杭州。”
“啊?哦。”
两小时二十分钟后到了萧山机场,胖子路上把大概的事说了。两人抿了下觉得是汪家人。吴家盘口的人肯定已经都放出去找人了,解雨臣不想占吴家的人力,让杭州那边的一个点派了辆车过来。
飞机这边停稳,解雨臣就起来走到前面排队等开舱门。哨子看着自家爷一表人才的,以前心里再急,什么时候这样过。
解雨臣西装外套敞开,跟胖子两个人走路带风往外赶。哨子后面一路跟着打电话。
“爷,车在右边出口等。”
哨子拉开后座车门,自己上了副驾。
司机很有眼色,也不多问:“解董,先去哪?”
“吴山居。”
跟王盟问完具体情况,胖子已经要炸了。
“特么他们汪疯字这是要报仇啊,天真把他们总部给端了,这伙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不会……”解雨臣皱眉在屋里踱步,“要想杀人,像你似的扔个炸弹就完了。”
胖子张嘴想反驳,发现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去哪儿了……”解雨臣在后门往着外面四通八达的路,眉头皱的更深,吩咐王盟,“把电脑地图打开。”
王盟连忙把吴山居为中心,周围地图全部放大,屏幕掰了掰朝向解雨臣。
“小邪情急之下肯定是甩人,按汪家人的身手,他们没有中途停下下车躲藏的时间。市内路况不太可能,往外的话……”解雨臣点了几下鼠标,盯着屏幕“沿着高架可能性最大,前面桥还可以绕……可是他们从哪脱离呢?”
缠绕交织的路线像一张网,解雨臣深陷其中,专注锐利的视线扫过每一个分叉口,寻找生门。
过度紧盯的眼球不断累积疼痛,到达痛感临界点的他一个低头压着眉心,眼皮紧压着缓解。
无数组合在脑子中过电一样,他要找到其中那个最合理的可能……脑中浮现出整个杭州的缩略图,忽然什么电光火石一闪,他猛地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