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幸而清泠》忆首卿歌

23、二十三

　　立海大网球部的众位发现，自海原祭那日自家部长和经理突然消失过后，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了非比寻常突飞猛进的发展。

　　瞧着幸村精市愈发自然（放肆）地与小姑娘互动，傻子都知道他们的部长总算是把人骗到了手。

　　呸，立海大网球部没有傻子。

　　对于这个迟早会成的事，大家的反应非常一致。

　　——他们可爱的经理怎是那幸村老贼的对手啊。

　　倒不如说他们每日看着那两人之间的互动，反而开始替他们焦虑起来。

　　给急的。

　　而雾岛清泠本人，却是尚且没有回过神来。

　　那日她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少年的剖白，自然得像是理所当然，在那之后他们之间的相处较之从前又仿佛毫无二致，普通情侣之间关系改变后会出现的一系列变化，好像都与他们无关。

　　总是被精市照顾之类的事，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举动，在平日就经常发生了。
　　一切都好像没有变化。

　　小姑娘这般想着，微微低着头，伸手将课桌上的笔盒收进包里。

　　“在想什么呢？”

　　完全无视了A组还没有离开教室的学生们惊讶的视线，幸村精市走进班级里面，径直来到黑发少女的桌前，看见她又是在发呆的模样，面上显出几分笑意，轻轻屈指敲了敲她的桌面。

　　被熟悉的声音唤回了神，雾岛清泠抬起头来，就看到了新晋成为自己男友的少年正垂眸看着她，唇边与平日有些细微不同的弧度昭示着他此时的好心情。

　　不待少女回答，幸村精市微微弯下了腰，靠近她再次轻轻出声问道：“是在想我吗？”

　　雾岛清泠呆滞了一瞬，可如果说要为着幸村精市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语而吃惊，又是没有必要的。

　　细想下来，这也完全像是他能够说出来的话。

　　笼统地讲，说她在想他也确实是可以的。难得想要主动模糊概念一次，雾岛清泠将书包的拉链拉好，微微点了点头。

　　——还是有很多的，小小的不同。

　　倒是没想到小姑娘会直接点头认同他的玩笑之语，幸村精市一怔，随即愉悦地轻笑出声。

　　他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少女手中的书包，等她站起身，又牵过了她的手。

　　“那么，你心中在想着的那个我，普通地过来接你了。”

　　他倒是不客气得很。

　　而雾岛清泠却是奇妙地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或许之后的每一天，他都会过来接自己。

　　不过是C组与A组之间的小小距离，他们会去的地方也是同一处，却要用“接送”这个词，未免有些大题小做。

　　……但是，感觉也不赖。

　　少女任他牵着，低头拿出手机打开屏幕，耳旁的发丝垂下，遮住了她唇角微乎其微的弧度。接下来她也没有抬头的打算，盯着手机，也不知在看些什么，完全把带路的任务交给了牵着自己的少年。

　　“清泠就这么盲目地跟着我走了，”幸村精市忽而回头看着她，眸中带着些许调侃之意，引着她往前走着，“不怕我把你带去不好的地方吗？”

　　雾岛清泠抬眸，看着他眨眨眼，似乎没有想明白他怎么会把自己胡乱带走。顿了一下，她略略歪头，出声：“那，到了那里，你会走掉吗？”

　　如果真的是什么不好的地方，会真的留下她一个人吗？

　　她所想到的总是有些不一样。少年微怔了一瞬，随即捏了捏她的手，轻笑着摇头：“不会。”

　　普通的闲聊，却好像又有了一丝郑重的意味。

　　“不过，现在带你去的，也确实不是网球部哦。”

　　幸村精市忽地再次出声，迎着身侧少女带上点点疑惑的视线，颇有些神秘地将食指抵在唇上，覆住他唇边的笑意，“至于是去哪里，到了清泠就知道了。”

　　她于是点点头，没有再多过问的意思，悠闲地随着他走去。

　　而后方A组的同学目送着他们走出教室，又纷纷悄悄地躲在教室的门框后面，或是扒拉着门框，或是抓着身前人的肩膀，恨不能拿出眼药水多滴几次，来证明自己没有眼花。

　　那个幸村精市，是不是帮雾岛同学拿包了？
　　手，手是不是牵在一起了？

　　……过年了？

　　不知道的，怕不是会以为立海大又出了几名叠罗汉表演带艺术家。

　　雾岛清泠也不记得自己跟着幸村精市下楼，怎样地拐到了目的地。

　　一踏足这条有些熟悉的走廊，她便发现，这里其实正是各个社团教室所在的区域，她每半月都会过来一次，上交手作社的作业。之所以一开始没有认出来，只是因为走的是与平常不太相同的路线。

　　那么精市带她来这里是……

　　“这里是美术社存放作品的教室。”幸村精市带着雾岛清泠走进房间，把她的书包与自己的一同暂时放在门边的桌上，将灯光打开，瞬时便使得房间内部更加明亮了许多，“老师和我比较相熟，知道我画画的时候喜欢安静的环境，干脆把这里给我当做了单独的画室——毕竟社团的其他成员只会在社团结束之后，偶尔需要放完成的作品时会来到这里。”

　　换句话说，此处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幸村精市的领地之一。

　　并不会去听什么八卦的雾岛清泠此前并不知道原来幸村精市是会画画的，而想来既然美术老师会允许将这里默认为他的画室，显然他的画技也并不会差。

　　园艺，网球，还有现在的画画。精市真是会好多东西。

　　她不由再环视了一眼室内，才重新抬起头，等待着幸村精市接下来的言语。

　　“偶尔如果清泠想找我却找不到的话，或许可以来这边看看。”他玩笑似的说着，带她走至屋中的一角，“我的画，基本上都放在这里。”

　　这一个角落，整齐地罗列着许多画作。有些小心地叠靠在墙边，有些裱在画框之中挂在墙面上，就连看起来似乎是废稿的纸张也被好好地卷起来捆好，放置在一个纸质的画篓中。

　　这些画作，所能看见的范围内，就能看到画作的主人尝试着不同的作画方式来完成各个作品。雾岛清泠并不懂绘画，却不妨碍她看出幸村精市的画几乎都是上佳之作。而在这些不同的画作之中，又犹以水彩画让她不自主地为之惊叹。

　　她的视线落在了前方，放在画架上的一副，被一张白色的的布完全盖住的画上。

　　“这一副，是我最近几月以来，唯一完成的画。”察觉到少女视线的落点，幸村精市垂眸看向她，“好奇这张画的是什么吗？要不要看一看？”

　　深知幸村精市既然这样说了，那么或许至少他带自己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这幅画作。雾岛清泠顺着他的话点头，便看着他一步上前，轻轻地揭掉了那一张白布，将下面的画作展现在她的视野里。

　　与其他的画不同，这一副画，画的是一个人。

　　完成这幅画，使用的是水彩。画上的少女有着黑色的长发，白皙的小脸，似是正微微仰着头，黑曜石般的眸中迷雾散去，像是有星点降落其间。而少女的唇角亦不似平日所见那般平淡，勾起了微微的弧度，将她整个人都衬得鲜活起来。

　　这个少女，正是雾岛清泠她自己。

　　画作的右下角，有着黑色的笔触留下的俊秀字迹。

　　——《最美的笑颜》。
　　署名为，「Y.S.」。

　　雾岛清泠怔然，久久无法言语。

　　她怎么也想不到，身侧少年所说的，近几月唯一完成的画作，主角会是她。

　　她或许隐约知道他所留存下的是哪一次的景象。

　　那一次……走在图书馆外。

　　她不知何时微微往前踏去了一步，而幸村精市站在她的身后，忽的倾身，从少女的身后将她拥住。

　　“把你带到这里，是希望，我的一切，都能够与你分享。”

　　他将下巴搁在少女的肩上，略略侧过头，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颈边。

　　“网球也好，绘画也好，都是我所珍爱的事物，它们在我的生命中，融入我的骨血。”
　　“而现在……清泠。”
　　“你，则是将我生命的空缺，尽数填满的存在。”

　　拥住她的手臂，轻柔地收紧。少女安静地听着耳旁微沉的声音，不自觉地抬起手攀住他的，力道不重却不容放开。

　　雾岛清泠轻轻地、轻轻地放任自己靠向后方，将自己完全地靠在了幸村精市的怀中。

　　“我这边才是。”
　　“谢谢你，精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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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得有点凶
我是不是可以去入选年度百万狗血老梗作者了
村哥官资说他擅长水彩画，水彩画好啊，我超喜欢水彩的上色的。